【摘 要】苗医药疗效独特，文化内涵丰富，是我国传统医药的重要组成部分。文章分析了苗医药英译的现状和《苗医基础》的语言特点，重点探讨了苗医药的英译方法。在案例分析中，提出了六种翻译方法：直译法、直译法与借用西医词汇相结合、音译法与意译法相结合、改译法、增译法、拆分重组法。《苗医基础》的翻译实践将对苗医药的翻译提供有益的借鉴，必将进一步促进苗医药走向世界。
【关键词】苗医药；《苗医基础》；翻译
苗族医药历史悠久、影响深远、内涵丰富、疗效独特，是我国传统医药的重要组成部分。目前，国家大力支持并推动少数民族医药从医疗、保健、教育、科研、产业、文化等方面全面发展。在党和政府的重视和扶持下，苗医药产业得到较大发展，被列为我国六大民族药之一[1]。随着现代科技的不断发展和更新，苗医药部分经典的药方经开发投入产业且成为品牌，广泛应用于耳鼻喉科、皮肤科、妇科、肛肠科、呼吸科等疾病的治疗中，有着显著疗效[2]。苗医药的英译有利于继承和传播苗医药，有利于提升世界对苗医药的认识，推动苗医药走向世界，同时，还有利于中国与世界上其它国家医药文化进行交流与合作，推动苗医药融入世界医药体系。
1 苗医药英译的研究现状
作为我国传统医药的重要组成部分，苗医药翻译对促进我国传统医药国际传播与对外交流意义重大。国内外关于苗医药翻译研究主要呈现出以下两个特点：
1.1 苗医药翻译实践关注严重不足
笔者于2020年5月24日在“中国国家图书馆?中国国家数字图书馆”分别输入关键词“苗医翻译”“苗药翻译”“苗医药翻译”“苗医药文化翻译”，选定“图书-专著”“语种-汉语”功能项进行检索；按照上述步骤，将“语种”再选为英语，均无检索数据结果。同时，译者分别在CNKI中输入“苗医翻译”“苗药翻译”“苗医药翻译”“苗医药文化翻译”等关键词，只检索到一篇文章，来自贵州医科大学乐萍《目的论视角下贵州苗药翻译的教学研究》[3]。此外，笔者于2020年5月24日在谷歌学术检索相关主题词，发现并无相关文章和图书。由此可见，苗医药翻译实践关注严重不足，苗医药相关文本在翻译研究中尚未得到挖掘。
1.2 尚未制定苗医药中英文术语的国内和国际标准
笔者在查询“苗医生成学”“五基成物学说”“三界学说”“三肚论”“九架组学说”“交环学说”等苗医药特色术语时，在世界卫生组织（WHO）西太区主持制定的《WHO西太区传统医学国际标准名词术语》（WHO International Standard Terminologies on Traditional Medicine in the Western Pacific Region）、世界中医药学会联合会（WFCMS）制定的《中医基本名词术语中英对照国际标准》（International Standard Chinese-English Basic Nomenclature of Chinese Medicine）、全国科学技术名词审定委员会发布的《中医药学名词》等术语标准中并未找到相关术语。此外，在CNKI查询苗医药相关术语，并无检索结果，可见目前对于苗医药特色术语标准的研究严重缺乏。
2 《苗医基础》简介及苗医药的语言特点
2.1 《苗医基础》简介
《苗医基础》是“苗医药系列教材”之一，由贵州中医药大学教授杜江、张景梅主编，已于2007年中医古籍出版社出版。杜江、张景梅教授在苗医药研究方面成果显著，此书专为苗医药类专业编写的，是长期以来苗医药理论系统研究的成果。《苗医基础》主要介绍了苗医药的基础理论、疾病诊断方法、治疗方法、苗医传统疾病的分类与证治及苗医组方特点[4]。
2.2 苗医药的语言特点
苗族医药经过多年的发展，形成了相对丰富和完备的理论体系。各地苗族与当地其他民族的文化相互影响、相互渗透，导致各地苗族医药理论各具特色，进而形成了丰富的多元苗族医药文化。因此，原语文本中有许多独特的苗医理论术语和医学术语，这些术语是对苗医药理论的高度概括。苗族的哲学内容是苗医药理论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关于描述这些哲学基本概念的句子比较抽象。此外，苗医药植根于苗族优秀的传统文化，在原文本中不仅使用了许多具有审美特征和文学色彩的四字格表达、民间谚语和方言，还引用了许多历史传说。
3 苗医药翻译方法实例分析
3.1 直译法
直译法是指根据原词的实际含义直接翻译为相对应的汉语词语，这种翻译方法具有概念明确和易懂易记的优点。因此，在翻译中医基础理论、生理学和病理学术语时，经常使用这种方法[5]。译者认为，如果苗医药术语在英文中有对应的词汇，应采用直译法，这可以最大限度保留苗医药的特有内容和民族特色，有利于保留苗医药独特的理论思维。
例一：
原文：苗医生成学
译文：Generation Theory of Miao Medicine
分析：苗族生成学说认为，万事万物的生成都源于能量、物质、结构这三大要素，将这种的哲学思想运用于医学领域便派生出了苗医生成学，即人体的生成也是由能量、物质和结构这三大要素所决定的。苗医生成学是苗族医学中的重要哲学内容之一。译者在翻译时，采用直译的翻译方法来翻译“苗医生成学”，是因为直译法可以不但能确切地表达出生成学说的内容，还保留源语言文本的民族特色，有利于苗医药的发展及国际传播。
3.2 直译法与借用西医词汇相结合
对于苗医药人体部位名称，应根据其实际含义，可以采用直译法和借用西医词汇相结合的方法，这不仅可以目的语读者明白其具体内涵，避免造成歧义，还可以促进苗医药的国际传播。
例二：
原文：命窟
译文：Life Cave（Fontanel）
例三：
原文：光窟
译文：Light Cave（Eyes）
分析：在苗医药体系中，“命窟”和“光窟”是指人体的器官，其中，“命窟”是指囟门，而“光窟”是指眼睛。这些具有民族特色的身体部位名称反映了苗族人对人体器官的独特看法。这些身体部位名称类似于中医的“命门”和“三焦”，这也是独特的中医人体器官的名称，已经直译为“life gate”和“triple energizer”。如今，“life gate”和“triple energizer”已被世界各地普遍接受[6]。因此，苗医药的人体器官名称翻译应借鉴中医人体器官直译的翻译方法。但是，苗医药的传播并不像中医那样广泛，苗医药的翻译仍在探索之中。为了避免目标读者的误解，在翻译有特色的中医术语时，不能只采用直译的翻译方法[7]。因此，在翻译苗医药中人体器官专有名词时，译者采用了“直译+西医词汇”的方法。这种方法不仅可以避免读者对这些器官的误解，而且可以让读者了解这些器官在苗医中的独特名称。
3.3 音译法与意译法相结合
英汉两种语言并不完全对应，存在着一定的文化空缺。当苗医药词汇在英语中无意义对应的词汇时，不能硬用直译的方法进行翻译，这容易造成目的语读者的阅读负担，也会造成一定程度的误解，反而不利于苗医药的传播。因此，可以采用意译的方法，根据苗医药概念的具体含义进行翻译。同时，也应保留苗医药的民族特色，与音译的方法相结合，这不仅可以让目的语读者了解这些概念的深层含义，还可以保留其名称的民族特色。
例四：
原文：三界学说
译文：Sanjie Theory（Three-part Theory）
分析：苗医宏观上把人体划分为三个主要功能区域，称之为“三界”，如图1所示，其包括树界、土界和水界[8]。苗医的三界学说是把自然界中树、土、水三者的相互关系巧妙地用于说明人体三大功能区域的主要作用和相互关系。这个学说体现了苗族人民朴素的自然观和天人合一生态观。三界学说是苗医药特有的学说，是苗医药生理观的重要内容之一，可用以解释人体各部位之间的关系和指导临床实践。在翻译过程中，译者在目标语言中没有找到对应或非常相似的概念。因此，译者采用意译的方法，根据其具体内含进行翻译，这可以让目的语读者了解该术语的含义。同时，为了避免其西医化，译者同时采用了音译法，以保留苗医药特色。
图1 三界示意图
3.4 改译法
原文中使用了许多抽象的汉语句子来阐释苗医学的哲学概念，理解起来有一定的难度，因此，有必要将这些抽象的汉语句子进行改写，再翻译成简单的英语句子，使目标读者能够理解这些基本理论。具体的例子如下所示：
例五：
原文：玛汝即良好，务翠即事物的内外结构，玛汝务翠意译为事物生成的良好结构。它由各薄港搜在搜媚若的作用下合理有序的组合构成，是搜媚若与各薄港搜的联合体。
译文：The internal and external structures of things areformed in a reasonable and orderly way under the interaction of energy and substance.Therefore,the structure is a combination of substance and energy.
分析：这个例子原文解释了苗医生成哲学中事物结构的形成。为了让读者更容易理解译文，首先要根据原文的内容，把原文改写成通俗易懂的汉语句子。可以改写为：“在能量和物质的相互作用下，事物的内部和外部结构合理有序地构成，因此，结构是能量和物质的结合体。”改写后的汉语句子用词更具体、更直接，比较通俗易懂。接着，把改写后的句子翻译成简单的英语句子。简单英语的定义为：目标受众在第一次阅读时就能阅读、理解并采取行动[9]。由此可见，对原文进行改写是一个理解原文与信息重组的过程。而改写后的句子让目标读者更容易理解这些抽象的苗医学哲学理论。
3.5 增译法
增译法，是指在准确理解原文的基础上，增加必要的词汇或句子让译文更加通顺连贯。苗医药基本理论深深根植于苗族文化，因此，原文本中使用了大量的历史传说和典故来支持或强调作者的观点。因此，引语的翻译也是苗医药翻译实践中的难点。对于引用的历史传说，译者主要采用了增译法，即补充了对这些历史传说的具体内容，如下所示：
例六：
原文：和其他传统医学一样，苗族医药学是一门以临床实践为基础的经验医学。苗族医药的起源十分久远，已难考证，从苗族医生们的民间传说中可以进行一些粗略的推论。如湘西苗族中普遍有公药王和母药王的传说，而母药王似应更早。
译文：Miao medicine,like other traditional medicine,is an empirical medicine based on clinical practice.Its origin has lost in the mists of antiquity,but some inferences can roughly be drawn from the folklore about Miao doctors.In the legends of Xiangxi Tujia and Miao Autonomous Prefecture,the Miao people respected both female doctors and male doctors.The first female Miao doctor was regarded as the Queen of Miao Medicine,and the first male Miao docto rwas regarded as the King of Miao Medicine.The former appeared earlier than the latter.
分析：“公药王和母药王的传说”是苗族医药史特有的历史传说。在湘西苗族中，人们普遍崇敬女性的苗医生和男性的苗医生，他们尊称女性的苗医师始祖为母药王，尊称男性的苗医师始祖为公药王，这就是“公药王和母药王”的具体内容。对于不了解苗医药的读者来说，这些历史传说是比较陌生的。译者认为，为了便于读者阅读，有必要添加关于历史传说的具体内容和背景信息。因此，译者采用了增译法翻译这些历史传说，这种方法不仅可以让译文更加通畅连贯，还可以减轻读者的阅读负担，让他们很容易理解“公药王和母药王”的具体所指。
3.6 拆分重组法
中文注重意合，而英语注重形合。苗医药文本中有着许多长句子，而这些长句字中往往由许多个短句组成，其逻辑关系不明显。译者认为，在翻译此类长句子时，需要根据意群对这些长句子进行拆分，拆分成短句之后，再根据句子间的逻辑关系对这些句子进行重新组合，从而使译文通顺流畅，更符合英语的表达习惯，便于英语读者进行阅读，如下所示：
例七：
原文：近数十年来，各地学者深入调研、挖掘，认真分析和系统整理使苗族医药在理论方面有了较大的发展，并呈现出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繁荣景象，逐渐成为一个理论体系基本完备的独立学科，并以其特有的价值奉献社会。
译文1：In recent decades,Miao medicine has been got great progress and succeeded in forming a fine complexion of“all flowersareinbloom”and“a hundred schools of thought presents are in contention”in the theory by scholars from all over the world devoted to in-depth investigation and digging,careful analysis and systematic reorganization.Therefore,it gradually becomes an independen tdiscipline with a complete theoretical system and contributes to the society with its unique value.
译文2：Miao medicine has made great progress in its theories through decades of in-depth and systematic researches,explorations and analyses.It gradually evolves into an independent discipline with a complete theoretical system and contributes to the society with its unique value.The medicine has been developed into a new era,just like the period of“ahundred flowers blooming and a hundred schools of thought contending”in the Chinese history of philosophical development.
分析：在这个长句中，各个短句相对独立，有一定的内在逻辑关系。翻译难点在于如何找出这些从句的逻辑关系。第1版的译文很乱，从句较多，结构复杂，这是译者没有弄清原文本句子间的内部逻辑关系所造成的结果。再次修改译文时，译者将这句话原文本拆分、重组为3个完整的汉语句子，如下所示：
1）苗族医药，经过近数十年来各地学者深入调研、挖掘，认真分析和系统整理，在理论方面有了较大的发展；
2）苗族医药成为一个理论体系基本完备的独立学科，并以其特有的价值奉献社会；
3）苗族医药呈现出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繁荣景象。
在对原文进行拆分和重组后，再进行翻译，翻译修改为译文2，译文2包含3个完整英语句子，其逻辑关系清晰，符合英语句子呈树状结构的语言特点。
4 结语
苗医药理论根植于苗族文化，译者在翻译时应考虑到中西方文化的不同，根据原文本的具体文化内涵，采取适当的翻译方法，减轻目标读者的阅读负担。翻译时，译者还应在在忠实于原文信息的基础上，尽可能使译文读起来更加通顺流畅。
此外，还需要把目标读者的感受放在首位，充分考虑他们的文化背景和信息接受能力。这才有利于苗医药的跨文化传播，促进苗医药走向世界。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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