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 者】党晨飞：读者出版集团；杨小兰：西北师范大学文学院
【摘 要】《陇上学人文存》是甘肃省社会科学院组织编写，由甘肃人民出版社出版的一套大型学术文献丛书，是一部个案式的陇上现当代学术思想史，是一项存当代、传后世的文脉传承工程。该文存的出版，得到了学术界、文化界、出版界的一致好评。文章对该文存收录的《王尚寿卷》从入选学者的基本经历、文存收录情况、主要学术贡献等方面进行评介。
【关键词】美学；《陇上学人文存·王尚寿卷》；评介
《陇上学人文存》（以下简称《文存》）是甘肃省社会科学院组织编纂，由甘肃人民出版社出版的一套大型学术文献丛书，是一部个案式的陇上现当代学术思想史，是一项存当代、传后世的文脉传承工程。《文存》编纂启动于2009年，按总主编范鹏先生的设想，拟以10年之功，出版10批，共100名学者。他说：“《陇上学人文存》精选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以来，甘肃人文社会科学领域成就卓著的专家学者的代表性著作，每人辑为一卷，或标时代之识，或为学问之精，或开风气之先，或补学科之白，均是编者认为足以存当代而传后世之作。若经努力，这100卷终能完整问世，则从1949年至2009年60年间陇上学人献身学术、追求真理的学术轨迹和思想脉络或可大体清晰。”[1]自2009《文存》年启动编纂工作至今，已出版8辑共80卷，初具规模，蔚为大观。《文存》的出版，“从整体上体现了新中国成立以来陇上学术的筋骨脉络，彰显了丝路文化和陇原文化的精气神，已成为甘肃哲学社会科学界投入“一带一路”建设和华夏文明传承创新区建设的文化品牌，成为陇上学术不断创新发展的原动力”[2]，是学术界、文化界、出版界的一件大事和盛事。《王尚寿卷》是《陇上学人文存》其中一卷，由西北师范大学文学院副教授杨小兰编选，本文主要对该卷进行评介。
王尚寿（1934—2018），甘肃当代有影响力的文学理论家和批评家，也是中国西部文学与丝绸之路文化研究的积极倡导者和实践者。1934年出生于甘肃文县，1955年考入兰州大学中文系。1959年毕业分配到甘肃师范大学（今西北师范大学）任教，历任讲师、副教授、教授。曾为《丝绸之路》杂志常务副主编、甘肃作家协会会员、阴平文化研究会顾问。发表论文40余篇，出版了《丝绸之路文化大辞典》《丝绸之路诗选注》《简明文学知识辞典》《中国历代美学和文学评论研究资料索引》等著作。王尚寿先生的学术研究涉及文艺理论研究、美学研究和丝绸之路文化研究几大范畴，这其中文艺理论研究成为其学术研究的“重镇”，也是先生用工最勤，出力最多的部分。《陇上学人文存·王尚寿卷》收录了王尚寿先生的主要学术研究成果，是对其学术生涯的总结，是了解中国西部文学与丝绸之路文化的一个窗口。现对其内容从以下3个方面进行评介。
1 求真求实，在新旧历史的转折时期恢复和确立文艺理论的审美特性
王先生的文艺理论研究始于20世纪70年代末，成熟于八九十年代。这一阶段他的研究主要集中于3个方面：一是文艺理论研究，尤其以对文学审美特质及艺术创作思维特征的研究为代表；二是文学批评，其中既包含古典诗学批评，也包含对当代批评家的批评研究；三是文学评论，主要以西部文学评论和研究为主。这些研究从总体上来看，与当时文艺发展的整体态势保持一致，同时又具有鲜明的个人特征：一是他的研究始终保持对文艺重大问题、热点话题的关注；二是在普遍研究的基础上，又突出本土文学研究；三是这些研究均体现出对文艺政治维度的反思和对文艺工具论的批判以及恢复和确立文艺的审美特性的努力。
20世纪七八十年代正是中国社会的历史转型时期，这一时期文艺界在总结、反思过去的历史经验方面都取得了一系列前所未有的进步。王先生在这一阶段连续写出多篇文章，试图为文学的审美特质做出辩护。完成于1978年的《形象思维一辩》是王先生在新旧历史转折时期写的一篇重要的理论文章，目的在于参与当时文艺讨论的热点话题——关于“形象思维”的讨论。形象思维是文学艺术领域里思想观念的一种主要运动方式，关于形象思维问题的争论，是我国当代文艺论争中的一个重要事件。王尚寿先生所写的《为形象思维一辩》是针对《文艺领域里必须坚持马克思主义的认识论——对形象思维的批判》一文而做的，文章以商榷的方式对该文当中存在的错误意识和激进观点提出自己不同的看法，试图对理论界长期存在的文艺工具论和机械反映论等观点进行批驳。与此同时，理论界对文学创作过程中的灵感问题又重新展开了讨论。王先生于1980年撰写了《灵感·意识·理智》一文，以希望对灵感问题作出更科学、更深入的解释和研究。他的文章充分肯定了艺术创作思维的特殊性，强调艺术创作中“感性与理性”“偶然性与必然性”的辩证统一关系，这是文学本质认识上的一种突破。
1987年，王尚寿先生为自己编著的《中国历代美学和文论资料索引》一书撰写了一篇长文作《前言》，1996年，《前言》摘要发表在了《西北师大学报》第6期上，题目为《80年来的中国历代美学和文论研究述论》。2001年，《中国历代美学和文论资料索引》一书由敦煌文艺出版社出版，王先生对《前言》又做了修改。可以说，《前言》是王先生在中国古代文论研究方面花时间最长写就的一篇文章。《前言》共计27000余字，对1910—1986年间学术界在中国历代美学、文论研究上所取得的研究成果、研究现状、研究特点，成就与不足作了全面而细致入微的梳理与分析。
2 继承并弘扬洪毅然先生的美学思想
美学研究在王先生的学术研究中比重虽较小，但分量颇重，被视为最有代表性的研究成果即出自于这一领域。值得注意的是，王先生的美学研究主要是围绕洪毅然先生的美学思想展开的。
洪毅然，原名洪徵厚，字季远，教授，是20世纪中国著名美学家、艺术理论家和画家。王先生与洪先生相识于20世纪50年代末期，因工作结缘（洪先生是王先生的授课指导教师），由此二人开始交往，这种师生情谊一直持续到洪先生病逝。20世纪80年代起，随着二人交往日深，王先生将洪先生的艺术创作和美学理论、美学思想纳入自己的研究范畴，并形成多篇研究成果。王先生对洪先生的研究主要从3个方面展开：一是对其美学思想和主要观点、论著进行介绍和述评，这主要以《西部风情与多民族色彩——甘肃文学四十年》中的相关内容及《洪毅然（小传）》《新美学纲要（述评）》等文章为代表；二是从交往经历入手，回顾其美学思想的形成与演进，主要以《洪毅然，生命有限精神永存》《洪毅然逸事》《忆洪毅然》等文章为主；三是对其美学思想的特点进行总结，并对其主要美学观点进行辨析。这以《洪毅然美学思想的特点》一文为代表，这篇文章是王先生研究洪毅然美学思想的第一篇文章，也被视之为是他学术研究的代表作，论文完成于1989年洪先生去世之前，得到了洪先生本人的认可。
王先生认为洪毅然的美学观是由论美、论美感和论美育3部分构成的。“就3个部分来讲，论美，主要探讨美的本质、美的构成、美的种类、美的产生和发展等问题；论美感，主要探讨美感的性质、美感的产生与发展、美感的基本心理过程、美感的种类等问题；论美育，主要讲美育的意义、内容、基本手段和实施等问题。这就是洪毅然美学的大致框架。”[3]
王先生指出，洪先生曾多次著文阐述3个问题：美是什么?美在哪里？美从何来？在洪先生看来，“美是客观世界中作为审美对象的事物诉诸人的感觉上的形象特征本身所具有的一种客观价值。它是事物好本质的外在表征，是内容与形式的辩证统一”[4]。至于美感问题，王先生在论文中谈到，洪先生认为“美感是对客观事物形象之美的直观感受”。王先生还特意强调了美育在洪毅然美学体系当中的重要性。
王尚寿先生对洪毅然美学思想的研究和梳理可以使我们客观评述洪毅然先生在20世纪美学史上的学术功绩，也可以使我们合理定位此位美学家研究的局限性，“将洪毅然美学研究的成果拉入现当代语境中考察其美学思想与现当代文化的关系。我们就可以在这个无数学者研究递进的学术链条中理出一个有意义的线索。”[5]
3 潜心研究并传播丝绸之路文化
丝绸之路文化研究是王尚寿先生学术研究的另一重要领域。从时间上来看，王先生的丝路文化研究起步于20世纪90年代。1992年《丝绸之路》正式创刊，王先生就积极参与刊物的各项工作，1997年担任了该刊物的常务副主编一职，主持刊物的日常工作。因工作关系，他不仅多次撰写有关丝路沿线的历史文化、风物古迹的文章，而且还编著了《丝绸之路文化大辞典》（红旗出版社，1995年）、《丝绸之路诗选注》（甘肃文化出版社，2010年）两部著作，对丝路文化做了系统而全面的介绍与梳理。
王先生的丝路研究包括评论、综述、著作等多种形式，内容涉及历史、地理、宗教、文学等各个方面，这些研究从总体上呈现出以下几个特点：
1）以宏观视角展示丝路文化的丰富性与多样性。
丝绸之路是一条具有强大的文化传播力的“黄金路”，曾经创造过中华文明经济、文化的辉煌与繁荣。分布在这条文化之路上的高山、大河、沙漠、戈壁，还有各种文物和古迹，至今散发着诱人的魅力。正是基于这样的认识，由王先生与季成家先生任主编，80余名学者共同参与的《丝绸之路文化大辞典》的出版就具有了别样的意义。作为一部全面反映丝绸之路历史文化概貌的大型工具书，《丝绸之路文化大辞典》浓缩了了自汉至明代丝绸之路的各个方面，收录词条12500条，总计约273万余字。“它是迄今为止丝绸之路研究著作中部头最大、观点最新、内容最丰富的学术成果”，“在一定意义上可以称作是一部关于丝绸之路的百科全书。”[6]
2）鲜明的本土色彩和浓郁的西部风情。
丝绸之路贯穿西北全境，其主干线仅在甘肃境内东西绵延就长达1600多公里，约占其全程总长度的五分之一，因而丝绸之路文化既是甘肃又是西部历史文化资源宝库中最具光彩和魅力的文化成分。丝绸之路西部段历史文化遗存十分丰富，沿途洒满了璀璨的文化教育珍宝，不仅有高山草原、大漠戈壁，更有雄浑的黄土高坡。文化遗址繁星般的遍布全境，各种出土文物、艺术品内涵丰富，为中外文化交流提供了极为丰富的资料。2010年出版的《丝绸之路诗选注》将西北五省区（陕甘宁青新）境内的自然景观、文物古迹、历史名胜做了专论，详细地说明和介绍了西部五省共计151处景点，这些介绍呈现了西部历史文化、地理文化、民间文化、民族文化的独特、丰厚和灿烂。
3）丝路文学与文学丝路的诗意呈现。
丝绸之路既是一条经济之路，也是一条文化之路。从古至今，历代文人骚客写下了无数以丝绸之路为题材的文学作品，犹以诗歌最为瞩目。1996年王尚寿先生即开始着手“丝绸之路旅游景点诗歌”的收集和选注工作，之后这一工作因故中断。2002年开始，王先生全力以赴投入到该书的编撰工作中，2007年，王先生及其女儿王向晖共同完成《丝绸之路诗选注》的写作，该书于2010年由甘肃文化出版社正式出版。该书出版后获得业界的广泛好评。该书是迄今为止有关丝绸之路中国段（涉及陕甘宁青新五省区）古今诗作的最为完善的选本，该书不仅介绍了大量的景点，而且以景带文，将丝绸之路沿途的一个个自然景观转换成文学景观呈现在读者面前，这些文学景观不仅展示了丝绸之路瑰丽神奇的自然之美，表达了人们对各种异地风光的认知、感受和想象，以及不同文化背景的人们在文化交流中的观念、情感和心态，同时也构成了文学丝路的地理版图，具有重要的文学价值和文化价值。
参考文献
[1]杨光祖.文化是一点一点养出来的——读范鹏总主编《陇上学人文存》[J].甘肃社会科学,2011(5):102-104.
[2]杨文德.探赜索隐存当代披沙拣金传后世——《陇上学人文存》第五辑(10卷)综述[J].甘肃社会科学,2017(6):249-255.
[3]王尚寿.洪毅然美学思想的特点[J].西北师范大学学报,1990(1):59-64.
[4]方克立,等,主编.二十世纪中国哲学第二卷:人物志(上册),北京:华夏出版社,1994:556.
[5]刘军平.洪毅然大众美学理论对中国现当代文化的暗示[M]//见文艺美学研究(第5辑),济南:山东大学出版社,2011:235.
[6]古跃.求全求精创新——评《丝绸之路文化大辞典》[J].丝绸之路,1996(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