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伴随行业精细化和复杂化程度的加深，书籍设计实践面临逐渐复杂、多元的变化，吕敬人教授提出的书籍设计观点与系统科学中的原理有一定的契合点。以系统科学中的整体性、目的性、层次性和开放性等原理分析书籍设计实践，为设计师提供更多的观察视角，同时为书籍设计教学提供一定的启示。
【关键词】书籍设计；编辑设计；整体性原理；目的性原理；层次性原理；开放性原理
20世纪40年代先后产生了系统科学的一般理论，如贝塔朗菲建立的系统论、维纳创立的控制论和申农创建的信息论。钱学森为中国系统科学思想和系统实践的发展做出了重要贡献，他指出系统是“由相互作用和相互依赖的若干组成部分结合成的具有特定功能的有机整体”[1]10。系统科学是研究系统的结构与功能关系、演化和调控规律的科学。邹慧君提出“设计的基石不是繁复的计算，而是要求设计者具备创新性思维能力、科学哲学原理、系统科学原理、人文科学和美学等”[2]。应用系统科学原理有助于“寻求设计整体综合最优”[2]。目前系统科学与艺术设计相关的研究有包装设计[3]、艺术设计人才培养协同创新平台的构建[4]、面塑品牌实践[5]、汽车广告设计[6]等，系统科学对设计学科具有一定的指导性，在教育部公布的普通高等学校本科专业目录（2012）中，艺术学科门类的一级学科设计学包含视觉传达设计，书籍设计是视觉传达设计的内容之一，吕敬人认为书籍设计包含三个层面“装帧（Book Binding）、编排设计（Typography）和编辑设计（Editorial Design）”[7]IV。完成一本书的流程由选题策划、文本定位、构思设定、书籍设计、修正审核、统筹设计、印刷生产、成书发行和反馈等环节组成，书籍设计是其中的重要环节，本文从系统科学原理出发，探寻书籍设计实践与系统科学原理的内在逻辑，为设计师及书籍设计教学提供一定的启示。
1 书籍设计与整体性原理：“整体大于部分之和”
书籍设计在当下，已从“封面设计”“美化书衣”的观念发展到内涵更为全面整体的装帧、编排设计和编辑设计等观念（如图1），书籍设计是一个由装帧、编排设计和编辑设计等要素组成的系统。（1）装帧要素，“即书的封面、选材、印刷工艺阶段，也就是所谓保护功能、外观审美和商品宣传的装帧设计”[7]196。包括美学、装帧学、印艺学、结构、材料、商品心理学等子要素。（2）编排设计要素，“编排设计又称二维设计，是平面概念上的图文元素之间平衡关系的设计驾驭，就是把文本、图像、空间、色彩放在一个二维平面上进行非常好的协调制作，形成有效的阅读传达并体现审美价值的设计”[7]196。包括文字信息传达设计、信息视觉化设计、图像信息传达设计、字体应用、网格设计、明视觉距离等子要素。（3）编辑设计要素，“编辑设计，是将信息进行有序编织的逻辑思维过程，是掌控视觉化信息在阅读时空中的流动轨迹，做到既准确还原文本，又提升与丰富文本的阅读品质，即构成如何传达信息的设计语法的确立，并产生多主语的活性化设计过程”[7]196。包括阅读设计、文本解读、分析与重构、文本信息视觉化架构、视觉信息传达语言与语法等子要素。
图1 书籍设计结构图（根据《书艺问道》中关于书籍设计关系的整理）
系统科学的整体性原理是指“系统是由若干要素组成的具有一定新功能的有机整体，各个作为系统子单元的要素一旦组成系统整体，就具有独立要素所不具有的性质和功能，形成了新的系统的质的规定性，从而表现出整体的性质和功能不等于各个要素的性质和功能的简单相加”[8]205。由装帧、编排设计和编辑设计等要素按照一定规律组成相互联系、相互作用和相互制约的书籍设计系统，会产生部分要素之和没有的功能和性质。整体与部分的关系有三种：（1）整体大于部分之和，即书籍设计的整体效果大于装帧、编排设计和编辑设计等要素之和；（2）整体等于部分之和，即书籍设计的整体效果等于装帧、编排设计和编辑设计等要素之和；（3）整体小于部分之和，即书籍设计的整体效果小于装帧、编排设计和编辑设计等要素之和。当第（1）种“整体大于部分之和”或第（3）种“整体小于部分之和”情况出现时，书籍设计系统会出现涌现（Emergence）。整体与部分差值就是涌现，涌现是各个部分按照系统一定的组成结构方式相互作用产生新的特点和规律。当装帧、编排设计和编辑设计等各个部分按照不同的方式结合后，书籍设计整体性质具有不同于各个要素的新属性和新功能，如果书籍设计按照有序、合理、优化的结构形成整体时，会产生“整体大于部分之和”的涌现。如果系统中各个要素按照无序、杂乱的结构组成整体时，各部分原有的特性和功能得不到发挥，相互削弱或者抵消，则会产生“整体小于部分之和”的涌现。书籍《茶典》（图2）用现代设计语言演绎《四库全书》中的茶书，并精选中国历代“茶”主题相关的书画作为插图，在营造的氛围中感受多维度的阅读体验，为读者提供诗意阅读的信息传递空间，在视觉上看到整体摊平的内页和插页，在触觉上感受古朴的茶文化，在翻动书籍的过程中听到诗意悠然的乐章，多种感官品读中国悠久的茶文化，经过优化设计的各个部分，共同营造了整体的阅读体验空间，“具有感染力的书籍形态一定涵盖视、触、听、嗅、味之五感的一切有效因素，从而提升原有信息文本的增值效应”[7]V。这里提到的“增值效应”即为“整体大于部分之和”的涌现。
（a）书籍整体效果图
（b）内页（潘焰荣设计）
图2 《茶典》
2 编辑设计与目的性原理：还原文本，品质阅读
系统科学的目的性原理是指“组织系统在环境的相互作用中，在一定的范围内其发展变化不受或少受条件变化或途径经历的影响，坚持表现出某种趋向预先确定的状态的特性”[8]239。以编辑设计为系统的目的性可以理解为，编辑设计系统在将信息进行有序编织的逻辑思维相互作用过程中，坚持表现出准确还原文本、提升阅读品质等趋向预先确定的状态的特性。在编辑设计过程中有八个切入点（图3）:（1）主调设立，目的是传达主题信息；（2）信息分解，目的是通过整理归纳资料，寻找信息内在的联系，使主题及内容条理化、逻辑化，为创造可传达的信息元素做准备；（3）符号捕捉，目的是使全书有秩序，形成统一的风格；（4）形态定位，目的是找寻符合表达主题的最佳形式，形式需要适应阅读功能，体现文本内容的精神；（5）语言表达，目的是在诸如信息逻辑、图文符号、书籍五感、材质性格等语言中找寻适合主题的书籍设计语言，促进书籍与人交流；（6）物化呈现，目的是掌握纸张个性、工艺流程等书籍物化过程，体现设计的理念；（7）阅读检验，目的是在内容与读者之间搭建桥梁，体现阅读的本质；（8）书籍美学，目的是体现和谐、对比之美。其中（1）（2）（4）是为了更好地准确还原文本，（3）（5）（6）（7）（8）是为了更好地提升阅读品质，促进编辑设计实现准确还原文本，提升书籍的阅读品质。
图3 编辑设计的八个切入点
2.1 准确还原文本
通过文本解读，对所编辑主题内容的分析与重构是一个“调度信息在时间与空间中陈述的过程”[7]197，在这个过程中，每一个切入点都是以“还原文本，品质阅读”为中心目的。主调设立、信息分解、形态定位的目的是促进文本还原，在科学、技术、社会、艺术、文学、儿童等不同类别的书籍中，关注焦点、服务群体、信息内容、设计手法和叙事方式等方面是不同的。每本书籍的作者离不开所处时代的语境，通过编辑设计表现书籍的特点，更好地统一时间、人物与事件等元素。如获得2019“世界最美的书”荣誉奖《江苏老行当百业写真》（图4），选定“江苏老行当百业”的主题是第一步，通过整理材料，将信息分解细化为衣饰、饮馔、居室、服侍、修作、坊艺、工艺、游艺八类老行当，通过阅读和体悟作者的文字内容，书籍设计师与作者共思考，使二者的思想逐渐融为一体，准确突出所写对象的特色，记录了桃花坞年画、古法造纸、玉雕、竹刻、纸塑、磨刀剪、绞脸等老手艺，书籍形态定位为手工装订的12开本，设计师周晨为了做到更好地还原历史内容，选用色调暗淡的仿古图工纸，采用手工装订工具纸钉，粗糙的毛边使用冲击钻打磨，页码设置借用中国古代民间广泛使用的计数方式苏州码子，内文中文字与图片使用不同的材质表现，书籍形态的“手工装订”与书籍内容的“老行当的老手艺”很好地匹配，最大限度展现民间朴素的民俗风情，还原江苏老行当的精神风貌，实现准确还原文本的目的。
（a）封面
（b）内页之一
（c）内页之二（周晨设计）
图4 《江苏老行当百业写真》
2.2 提升阅读品质
符号捕捉、语言表达、物化呈现、阅读检验、书籍美学则是以提升阅读品质为中心目的。符号捕捉为书籍建构了秩序，将图像、文字、色彩等信息内容纳入到统一的风格之中。图文符号、信息内容、材质性格、翻阅节奏、“五感”等语言为编辑设计提供了多样的组合方式和表现手法，通过多种设计语言的组合应用，将所表达的主题内容物态化到纸张中，实现设计理念。然后通过整体性、可视性、归属性、愉悦性等标准检验是否符合体现书籍的阅读本质，“和谐”和“对比”可以很好地体现书籍美学，“一本理想的书应体现和谐、对比之美。和谐，为读者创造精神需求的空间，对比则是创造视觉、触觉、听觉、嗅觉、味觉五感之阅读愉悦的舞台”[9]337。以尹琳琳设计的医学类书籍《骨科小手术》（图5）为例，医学类书籍具有内容量大、专业性强等特点，需要解决内容清晰有序、便于医生在急诊手术前高效查阅等问题，捕捉应用“缝合”“手术”“X光片”“人体骨骼图”等医学符号与所表达的医学主题统一，使用设计语言重构手术笔记、专业知识和医学图片，将10大类68种小手术按照手术前、中、后三部分有序整合，物化的书籍再现骨科手术场景，形式风格与手术内容统一，翻阅体验舒畅自然，突破传统医疗类书籍信息的陈列，设计语言体现了“骨科”和“手术”特点，透明X光片与不透明的纸张之间的对比，手术前的白色、手术中的红色与手术后的淡红色之间的对比，插图与手术笔记之间的多层对比增加了医疗类书籍的艺术性和趣味性，与化学工业出版社之前出版的2009版《骨科小手术图解》（图6）相比，更好地实现了提升阅读品质的目的。
（a） 书籍整体效果图
（b） 局部
（c） 内页（ 尹琳琳设计）
图5 新版《骨科小手术》
图6 2009版《骨科小手术图解》封面
3 编排设计与层次性原理：结构决定功能
“要想落实整体性，首先要注意把握层次性，从逻辑上说，后者是前者的具体表现”[10]。系统科学的层次性原理为“由于组成系统的诸要素的种种差异包括结合方式上的差异，从而使系统组织在地位与作用、结构与功能上表现出等级秩序性，形成了具有质的差异的系统等级，层次概念就反映这种有质的差异的不同的系统等级或系统中的等级差异性”[8]217。编排设计主要有空间和时间等子层次（图7），在具有等级差异性的编排设计子层次中，每个层次的结构是连结设计要素和设计功能的桥梁，文字、图形、色彩等设计要素通过空间层次、时间层次等结构形成具有不同功能的书籍。
图7 编排设计的层次图
3.1 空间层次
书籍是二维平面和三维立体并存的空间形态，在二维空间层次中，有秩序地排列和重构文字、图形、色彩等设计要素是重要工作，其中网格设计是一种促进版面有序排列的方法，在书籍设计中应用很广泛，网格设计是在版面中按照预先设定好的水平垂直线构成的格子提供图形、文字的位置。“网格设计通过纵横排列的直线，依据一定的级数，相互交错产生网状格子，也形成网格设计的基本盘，所有的视觉符号、图形、文字将在这个有序的平台上亮相、经营、游走，这是设计者创造秩序之美的舞台，是其追求形式美的天地，而网格成为实现这一目标的重要手段”[7]254。根据全书文字、图形、色彩等要素的编排需求，按照级数分割为单栏、多栏、对称、非对称等网格，为大量的图文排版提供标准的格式系统，形成有秩序的版面，提升编排设计效率。在《书艺问道》（图8）中，完成一本书包括选题策划、文本定位、构思设定、书籍设计、修正审稿、统筹设计、印刷过程、成书发行和反馈等流程，使用网格结构为文字、图形建构了规则中富有变化，静态动态相结合框架，编排设计大量的元素，通过合适的比例，有效地安排大量的图、文信息在同一页面，简洁的图形与文本形成有效的信息传达，直观而不混乱，使读者在很短的时间内对于设计有很深入的认知，信息传达功能得以很好的实现。在三维空间中，编排设计将文本、图表按照符合文本的空间结构，建构有序的逻辑，引导读者体悟空间的微妙变化，如在《历史的“场”》（图9）中，独具特色的空间引导读者在翻阅书籍的过程中体悟平面与建筑艺术的融合，在镂空的空间结构中，“场”“设计”赋予书籍诗意的建筑立体空间。有序地排列组合二维空间结构和三维空间结构，可以有效实现书籍的文化传承、信息传播和阅读体验等功能。
（a） 内页之一
（b） 内页之二（敬人工作室设计）
图8 《书艺问道》
（a） 封面
（b） 内页（ 敬人工作室设计）
图9 《历史的“场”》
3.2 时间层次
在时间层次中，编排设计可以理解为一个通过翻阅书籍让读者体验时间流动的过程，是思想由静态转向动态的过程。面对书籍中大量不同层次的设计要素，编排设计需要借助电影学中常用的“叙事”概念，杰拉德·普林斯认为“叙事是对于时间序列中至少两个真实或虚构的事件与状态的讲述，其中任何一个都不预设或包含另一个”[11]4。电影叙事结构则是将电影中人物、动作和情节线索要素的全面性组合，使用不同的时间处理手法将大量元素有序安排在一起。书籍设计同样需要将大量的设计要素使用合理、有序的叙事结构进行安排，编排结构和功能之间的关系是相互联系、相互制约、相对区别、相互分离、相互作用、相互转化。“结构决定功能，这是系统科学方法的一个基本的原则。系统在环境中表现出来的功能和特性，本质上是由系统结构和要素的联系方式所决定的”[8]205。在电影学中主要有线性叙事结构、非线性叙事结构和反线性叙事结构，其中线性叙事结构是按照时间向度安排电影要素；非线性叙事结构包含断裂、省略、闪回等方式安排电影要素，增加了更多的叙述视角；反线性叙事结构多为诗化电影、实验电影，淡化了叙事、角色、情节和结构，主要表达观念和情绪。书籍和电影在编排方面有一定的契合点，不少优秀的书籍设计实践作品可以从线性叙事结构、非线性叙事结构和反线性叙事结构视角分析作品。以其中的线性叙事结构为例，《上海图话———百年插画艺术档案》（图10）将发生在百年前的上海插画艺术作品按照线性叙事结构编排，包括清末古本小说绣像、西方铜版画、木板水印、民国初年的中西合璧风格插画、革命战争时期的插画、新中国插画艺术、改革开放后插画艺术，展现从清末到改革开放后各个时期的插画艺术特征，按线性叙事结构编排的书籍逻辑简洁清晰，使读者更容易掌握书籍所传达的信息内容，引发读者的共鸣。
（a）封面
（b）内页（姜庆共、刘瑞樱设计）
图10 《上海图话———百年插画艺术档案》
4 装帧与开放性原理：开放促进发展
系统科学的开放性原理指“系统具有不断地与外界环境进行物质、能量、信息交换的性质和功能，系统向环境开放是系统得以向上发展的前提，也是系统得以稳定存在的条件”[8]228。2005年版的《现代汉语词典》对装帧的解释是“装帧，指书画、书刊的装潢设计”。装帧是装潢、装饰，为书籍打扮与包装。随着时代的发展，更多优秀的书籍设计作品逐渐与外界进行大量的物质、能量、信息交换，很多优秀的设计师并不满足于书衣的外在打扮，逐渐突破“美化书衣，营销市场”的观念，向书籍设计的方向转变。“开放性是‘技术-文化’系统的本质属性”[12]，在与文化、技术动态的开放交换过程中，书籍装帧通过不停地突破传统形态得以发展。
4.1 文化的开放
和其它古文明的文化相比，中华文化延绵至今从未中断，中华书籍装帧是文化的物质载体，多元文化的碰撞交融过程是一个物质、能量和信息的交换过程，文化观念的改变影响中国古代书籍装帧形态的发展，如简册、木牍、缣帛、卷轴装、叶子、旋风装、经折装、蝴蝶装、包背装、线装等，装帧形态的每次改变都是在开放的环境中发展进化的结果。处在每个历史时期的设计者都在探索与其时代相符的装帧语言，形成具有时代特色的书籍，进而对后世产生一定的影响。在文化开放的当代中国，书籍仍然是古今中外文化思想的载体，优秀的装帧形态会让文化思想在当代重生，比如《墨香书条石》（图11）封面材料使用宣纸，单色印刷，以书条石拓片与释文为主线，提取结构单个书法元素，使用灵活多变的反白、折页、放大的书籍设计方式再现法帖、碑刻、拓片中飘逸雅秀的东方神韵，更好地使用当代书籍设计理念阐释东方美学，使读者在欣赏书籍的审美活动中体悟中国古人的精神境界，促进传统与现代、形式与内容的统一。
（a）书籍整体效果图
（b）内页（俩小布、郭凡设计）
图11 《墨香书条石》
4.2 技术的开放
中国的造纸技术与印刷技术以物质形态促进文化思想的传承，回顾装帧技术的历史，随着社会对书籍需求量的增加，因雕版印刷术对材料耗费巨大，北宋的毕癉改良了印刷技术，将整块的木版更换成陶质材料的单个活字，反复使用的活字提高了印刷效率。接着陶质材料的活字被更为坚固的金属材料铜替代，广泛应用于明清时代。19世纪末中国对西方金属凸版印刷术和石印技术开放，雕版印刷技术被取代，书籍装帧形态逐渐由线装转向为铅印平装。20世纪现代工业化时代机械解放了生产力，书籍装帧受到了工艺美术运动、构成主义等各种观念的影响，包豪斯开启了“艺术与技术新统一”时代，现代主义风格逐渐形成。瑞士平面设计强调统一性和功能性，在书籍的版面设计中使用网格编排文本和图片。现代手工装订、模切、UV、丝网、压凹、击凸、烫印等印刷工艺技术为封面和内页提供了丰富的表现方法。到了21世纪的信息技术时代，信息技术无处不在，“信息的价值在于它与现实的一致性，它能带来确定性的不断增强，指明人类的精神家园何在”[13]。书籍装帧的物质载体除了纸质材料外，还有手机、电脑等电子终端，书籍装帧形态发生了质的改变，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疫情加速了这一进程，书籍正在以虚拟电子形态得到更广泛的传播，广泛应用于我们的日常学习、工作和生活之中。在开放的环境中，随着技术的更新迭代，装帧会以多元的新形态存在于人类的生活之中，传承与延续人类的文明，促进人类社会的发展。
5 结语
书籍设计是一个逐渐向整体和综合方向发展的过程，也是对编辑设计、编排设计和装帧等局部要素逐步优化的过程。编辑设计通过优化主调设立、信息分解、符号捕捉、形态定位、语言表达、物化呈现、阅读检验和书籍美学等方面实现“准确还原文本”与“提升阅读品质”等目的。编排设计将组成书籍的空间和时间层次按照有序的结构排列，重构文字、图形、色彩等设计要素，满足人类各种不同的功能需求。装帧在开放的技术、文化环境中演化出多元的形态，促进装帧及人类文明的发展。局部要素按照有序、合理、优化的结构形成整体时，促进书籍设计实现“整体大于部分之和”的涌现，满足读者对书籍多种功能的需求，并超越物质为读者提供诗意的精神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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