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北非地区是中国出版走出去战略布局的重要组成板块。本文以阿尔及利亚为例,通过分析中国在北非国家的出版现状,探索在该区域开展国际合作的路径,并在此基础上运用具体数据和案例对如何进一步拓展北非的国际出版市场提出四点建议:多语种组合、差异化交往、数字化出版,以及本土化海外发行。
【关键词】阿尔及利亚;埃及;北非;图书出版;国际出版
北非主要是指阿尔及利亚、埃及、摩洛哥、利比亚、突尼斯和苏丹等6个非洲国家。该地区北临地中海,西临大西洋,东靠红海。北非诸国多属外向型经济,拥有丰富的石油、天然气和磷酸盐等矿产资源,大多数依赖出口石油、发展旅游和外资来实现国民经济的增长。北非的主要人种组成是白人,其中大部分是阿拉伯人,还有土著柏柏尔人。这里盛行阿拉伯和伊斯兰教文化,官方语言为阿拉伯语。受历史上欧洲国家殖民的影响,北非各国依然通用前宗主国语言,主要包括英语、法语、西班牙语和意大利语等。此外,当地人也使用其他的民族和宗教语言,例如柏柏尔语和科普特语。截至2021年2月,北非六国总人口达2.49亿,[1]是阿拉伯地区出版消费市场的重要组成部分。北非定期举办大型国际出版交流活动,如阿尔及利亚国际书展(阿尔及利亚)、开罗国际书展(埃及)、卡萨布兰卡国际图书沙龙(摩洛哥)、喀土穆国际书展(苏丹)和突尼斯国际书展。中国积极参加上述国际图书展览会,与北非多国长期开展出版合作。为进一步拓展北非的国际出版市场,本文特别以在北非诸国中经济基础好、文化事业发达、具有很强地区影响力的阿尔及利亚为例,辅以其他北非国家,通过分析中国在北非的图书出版路径,对未来开拓出版市场提出几点策略建议,以期助力中国与该地区进一步的国际出版合作,在“一带一路”建设中讲好中国故事。
一、阿尔及利亚出版业概况
阿尔及利亚民主人民共和国(简称阿尔及利亚)于1962年独立,是非洲最大的国家,其总面积约为240万平方公里。该国拥有丰富的油气资源,2019年GDP约为1780亿美元,在北非六国中位列第二。[2]人口主要由阿拉伯人(占比83%)和柏柏尔人(占比17%)组成,总人口数量约为4385万。[3]其官方语言为阿拉伯语,与法律相关的文书、诉讼和技术图纸都采用阿拉伯语表述;法语为通用语,文化界、新闻出版界广泛使用法语。[4]阿尔及利亚的国教是伊斯兰教,99.1%的人都信奉伊斯兰教。[5]阿尔及利亚实行9年制义务教育,现有106所高等教育机构[6],在读大学生约200万人,中小学和大学高等教育机构中的部分人文学科主要用阿拉伯语授课,大学理工科专业多用法语授课。
阿尔及利亚目前有400多家出版社,包括卡斯巴出版社、绿色图书馆出版社、巴尔扎戈出版社、胡马出版社、智慧出版社等在阿拉伯世界影响力较大的出版社,其中私人出版社拥有近80%的市场。[7]其所出版的图书不仅有阿拉伯语图书,还有相当一部分的法语图书,覆盖文学、艺术、历史、哲学、传记、童书等诸多题材。
阿尔及利亚新闻出版领域的行政主管部门是新闻部和文化部。新闻部负责数字技术和广播电视发展;文化部主要负责文化传播、图书出版等领域。阿尔及利亚的印刷媒体监管委员会、视听媒体监管委员会负责媒体的审批、内容监管等工作。[8]文化部监督下的国家图书中心是专门从事图书出版发行工作的公共机构,它通过图书馆网络开展公众阅读,统计图书出版发行和阅读情况,参加有关的会议、展览,开展有关本国图书市场的调研工作。[9]
阿尔及利亚与图书有关的行业协会主要有全国图书出版商联盟、阿尔及利亚作家联盟、阿尔及利亚全国编辑联盟、专业公共图书馆联盟和阿尔及利亚书商协会。阿尔及利亚的作家联盟、全国编辑联盟和专业公共图书馆联盟的250多个专业出版商共同组成了阿尔及利亚的图书出版编辑队伍,阿尔及利亚书商协会是阿尔及尔国际书展的共同组织者,该协会在全国拥有近80家会员书商,评论出版图书,为书店联网管理提供管理软件支持。[10]
阿文化部在2018年开展的“阿尔及利亚人阅读状况”问卷调查显示,被调查者中68%阅读阿拉伯语图书(农村地区读者主要阅读阿拉伯语图书),41.6%阅读法语图书,12.7%阅读英语图书(主要为接受过高等教育的精英群体读者);年轻人最喜欢阅读小说(52%),科学类次之(46.4%),历史类名列第三(24.5%)。多年曲折艰难的独立历史和动荡不安的政坛局势为阿图书出版提供了丰富的内容素材,在最受欢迎的图书中,主题大都反映了阿国反殖民、反恐怖的斗争经历,历史、宗教矛盾冲突和重要政治人物传记。[11]
二、中北非出版业交流合作路径
纵观中国与北非国家的出版合作历史,双方的友好外交关系和中国对该地区长期开展的基础设施建设为双方的国际出版交流奠定了稳定的市场基础。
中国是阿尔及利亚经济发展进程中重要的合作伙伴,两国长期以来一直拥有良好的全面战略伙伴关系。1958年中阿两国正式建交,此后双边高层互访、政治往来不断,经贸合作活跃。在阿尔及利亚经济振兴计划的实施过程中,中国持续对阿进行非金融类投资,项目涵盖房建、水电、石油化工、铁路、公路、电信、地质、交通、汽车制造等领域。此外,中国还在人力资源培训上提供帮助。中阿多年的经贸合作成为联系两国民众的感情纽带,让阿尔及利亚人民对中国和中国文化产生了积极的认知,为双方开展国际出版合作提供了稳定的市场需求。[12]
在一系列合作协议的框架下,中阿两国在新闻出版和广播影视行业积极开展图书互译和人员交流活动,促进两国读者和文化、出版界人士的接触与了解。1964年,中阿文化合作协定签署,双方同意相互翻译、出版对方的优秀文学艺术作品,交换文化艺术方面的书刊和资料,并在教育、新闻、广播、电视和电影方面进行交流合作。2014年,《中阿版权交流合作谅解备忘录》签署,该备忘录的签署为推动作品互译出版和人员交流往来提供了进一步的制度性助力。2015年双方签署的《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和阿尔及利亚民主人民共和国政府文化协定2015至2019年执行计划》提出了一系列加强图书出版和广电新闻领域双边合作的措施,《计划》倡议阿方每年邀请中国的文化出版机构、学者赴阿交流。同年,阿尔及利亚胡马出版社出版了第一部中国文学作品——中国诗人王久辛的诗集《狂雪》。2018年,“阿中童书出版合作的机遇与前景——阿中童书出版合作产业论坛”于第23届阿尔及尔国际书展上举行[13],中国图书进出口(集团)总公司(中图公司)与阿尔及利亚第三世界书店、卡斯巴(Casbah)出版社在阿尔及尔签署《中图公司驻阿尔及利亚中国图书中心合作备忘录》,在第三世界书店设立“中国书架”,在中国图书出口、翻译出版、数字资源等领域与阿出版商展开合作。在此次国际书展上,中国作为主宾国举办中国主题图书展、精品图书展、中阿合作出版成果展、数字出版展和中国古代印刷展等展览活动,共展出来自中国43家重点出版单位的2500多种、7500多册精品图书。其中60%为阿文或法文图书,主要包括主题图书、传统文化、社科、文学和儿童等类别。莫言、阿来等一批具有海外影响力的中国作家、学者现身书展,与多国学者、作家和出版业者进行交流,阿民众对《习近平谈治国理政》(阿、法、英文版)表现出浓厚兴趣。[14]2019年,中国担任第24届阿尔及尔国际书展主宾国,与阿尔及利亚签约《中国对外开放40年》《破解中国经济十大难题》等主题图书联合版权,共同启动中阿图书出版新合作。[15]
中国和阿尔及利亚凭借签署人文交流相关协议和积极参加国际书展两大抓手在出版界开展了形式多样的广泛合作,其间,充分展现了中国与北非国家开展国际出版合作的共同路径模式(见图1)。

图1 中北非出版合作路径
其一,在既有友好的外交关系和经贸合作基础上,双方通过签署一系列人文交流备忘录、倡议和协议,为跨国出版合作提供方向性的引导、政策上的支持和制度上的保障。所签署的既有政府间文化部门的官方文件,也有社会各界专门机构主动达成的共识,客观上推动了中国和北非国家的文化、出版行业合作。例如,2014年原国家新闻出版广电总局与阿拉伯国家联盟秘书处联合发起历时5年的“中阿典籍互译出版工程”,阿方所推荐的25种阿拉伯国家著名文学作品的作者多来自北非的埃及、摩洛哥、突尼斯、苏丹、阿尔及利亚。在埃及,中埃作协签订的系列协议促成两国作家间互访,以文学交流促进图书传播。另外,系列备忘录、协议开启中埃历史文化典籍、现当代文学作品和少儿作品的互译工作,源源不断提供合作出版发行的书源。通过“中阿典籍互译出版工程”,中方已翻译出版了埃及的《日落绿洲》《格拉纳达三部曲》等多部著作,埃及出版发行了《中国道路》等23种中国图书;在“丝路书香工程”框架下,《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等彰显中国社会主义建设智慧和经验的图书进入埃及和阿拉伯国家图书市场;通过“中阿友好文库”,中阿友协、中国对外友协、北京师范大学出版集团、北京外国语大学与埃及文化和翻译机构在选题、翻译、推广等方面深度合作,取得了良好合作成果。[16]
其二,中方通过定期参加国际书展了解行业发展与市场需求动态,寻求新书推介契机,稳步推进中国图书在海外市场发行的本土化进程。中国图书在阿尔及利亚、苏丹、摩洛哥、突尼斯和埃及等国近10年举办的国际书展上均有亮相。在2019年突尼斯国际书展上,突尼斯东方知识出版公司引进了10多种中国图书,并同中国出版社商谈版权合作事宜,把更多中国图书译介给突尼斯和阿拉伯读者。[17]在2020年举办的第26届卡萨布兰卡国际书展上,人民天舟出版公司给当地读者准备了100余种6000余册阿拉伯语、法语和英语精品图书,还特别带去了《我要飞》(阿语版)、《十万个为什么》(法语版)等儿童文学和科普绘本。[18]
书展为读者近距离接触中国优秀图书提供了便利,也为出版社洽谈合作牵线搭桥。例如,接力出版社和人民天舟通过参加北非地区的国际书展,与当地的出版机构建立了贸易关系,为海外发行本土化进程积累了重要的行业、读者和市场资源,两家出版社先后于2016年(接力出版社埃及分社)和2017年(摩洛哥灯塔出版社,人民天舟出版有限公司独资建设)成立了海外出版分社,目前已在对象国和阿拉伯地区确立了良好的品牌形象。人民天舟出版公司通过在摩洛哥建设灯塔出版社,历经出版社建设、书店建设和综合开展文化产业经营的三个阶段,成功打通其海外出版发行本土化路径,形成了主题出版物和社科类、儿童类、艺术类图书的产品线,发行了《平“语”近人——习近平总书记用典》《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治国理政新理念新思想新战略》《我要飞》《我是花木兰》《中国传统节日》等近60种阿语版图书,业务范围覆盖欧洲、非洲和中东地区。[19]
三、中国-北非国际出版业交流合作展望
众所周知,北非是阿拉伯地区的主要组成部分,与北非开展出版发行合作可以将影响力扩大到整个阿拉伯地区。阿拉伯国家联盟于1995年4月成立了阿拉伯出版商协会(总部在埃及开罗),为出版商提供交流与合作平台,并于2015年在北京设立了驻中国办事处。阿拉伯地区的22个国家共同组建了自由流通的出版市场,开展图书自由贸易,任何一个成员国的图书可以在整个阿拉伯地区发行和销售。所以,开拓北非图书市场,其实也是开拓阿拉伯出版市场。在此过程中,中国出版机构要想有效拓展国际出版业务,需结合各国文化、经济发展水平和出版行业现状,充分了解对象国图书出版的语言使用、市场细分和消费能力等方面情况,在实践基础上积累经验和资源,开展差异化经营。笔者提出四点策略建议。
1.多语种配套出版
具体而言,出版语言以阿拉伯语为主,辅以法语(或对象国通用的西班牙、意大利语)和英语,汉语主要用于对外汉语教材的出版。以阿尔及利亚为例,阿拉伯语作为其官方语言,覆盖阿拉伯世界10多亿人口,构成了国际图书出版方面重要的市场资源。[20]然而,受历史上法国殖民和教育体系的影响,法语是阿尔及利亚通用语,其在阿尔及利亚知识界的地位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难以被撼动。阿尔及利亚评论家穆鲁德·本·宰迪在介绍阿尔及利亚语言状况时指出,当下阿尔及利亚各阶层依旧不乏使用法语作为工作语言的作者和机构,而阿拉伯语尚未在阿尔及利亚“恢复其地位”。[21]因此,阿国的法语图书市场也不容忽视。此外,近年来阿国逐渐兴起了“英语热”,政府在编制教学大纲时有意提高英语比重,受过高等教育者对英文图书的阅读需求日益增加。越来越多的阿尔及利亚人希望通过学习汉语寻求更多更好的就业和发展机会,对经贸、文化等主题的中文图书的需求也日益增加。综上,中国出版机构需针对不同图书种类和细分市场在多语种出版上做好选择。
2.差异化合作,重点开拓优势领域
尽管北非诸国拥有一些共同的地域文化特点,各国在经济发展水平、法律法规政策、文化消费能力和与中国人文交流程度上存在差异,中国出版机构在开拓对象国市场时还需明确细分出版市场,在实践中秉承一国一策和树立领域优势的两个基本原则。[22]在埃及,最受读者欢迎的图书主题依次是宗教(85%)、新闻(57%)、当代小说(13%)、政治分析(12%)、当代诗歌和烹饪图书(7%)等。埃及的阿拉伯语图书大量出口到阿拉伯世界、中东国家和欧美国家的阿拉伯裔社群,埃及的英文图书(尤其是学术机构和私人出版社出版的英文教材和培训资料)在中东地区也十分畅销。而在阿尔及利亚,最受读者欢迎的图书类别为教材(27.22%)、宗教(17.43%)和文学类图书(12.09%)。[23]根据阿国读者对中国图书的反馈,中国出版机构可以以小说、少儿教育、汉语和文化类图书为切入点,避开话题敏感的宗教类图书。[24]中国出版机构既可以出版适合阿国读者阅读的中文图书书目(例如中文教材),又可根据阅读兴趣、图书种类、年龄(少儿读物、青年读物等)、阅读语言(以阿拉伯语和法语为主,英语使用者次之)等划分读者群,采用作者资助、译者培训、版权转让、出版资助、出口补贴等措施,加强版权输出,扶持阿尔及利亚某些细分图书市场的阿语、法语和英语图书出版。[25]从阿尔及利亚2018年国际书展反馈情况看,阿尔及利亚读者对特定种类的中国图书怀有浓厚的兴趣,例如中国经典文学作品的译本和反映中国当代社会变革与发展的图书等。
双方另外一个优势合作的领域是少儿图书市场。儿童图书可以作为中国图书未来版权输出的一个重点区域。中国接力出版社于2015年成立了埃及分社,致力于中埃在童书领域的合作。2017年正式出版了首批26种阿拉伯语版原创童书。该批童书在2018年获得了由埃及文化部图书总局颁发的“最佳儿童图书翻译奖”。[26]阿尔及利亚的少儿图书市场发展潜力大。阿国青少年和儿童人数较多,但面向该群体的出版物数量却显匮乏,造成了供求关系严重不匹配。阿尔及利亚市场本土少儿图书选题主要集中在安全教育、科普及知识性读物,故事性和可读性较差,说教性强,这与很多作家曾做过老师有关。目前,阿在校学生已达800万,然而本地少儿读物出版社缺少专业的文字编辑、儿童绘画家和青少年文学专家学者以及支持儿童文学发展的资源,导致制作精良、专业性强的少儿期刊数目严重不足,导致家庭和学校都无法充分满足青少年读者对故事书、漫画、冒险小说和漫画书的需求。因此,图画类图书或期刊在阿或有较好的发展前景。另一个值得注意的现象是价格。阿国印刷业较为落后,图书印刷品质不佳,使得带有较多插图的儿童图书性价比较低。在此情况下,读者普遍对图书价格敏感,不愿接受高定价图书,在阿国,单本图书售价不能超过10元人民币。少儿图书一般是由黎巴嫩和中东出版社从中国进口的,较高的版税使得多数学龄儿童家庭无力支付从欧洲进口的高价高质书籍。因此,中国出版机构应在推广少儿类图书和期刊时注重性价比,并同阿方出版社和政府部门协商,以签署图书互换协定、调整翻译费承担比重等方式,尽可能降低图书进口的版税,为阿读者带来实惠,提高他们对中国图书的接受度。
3.加快数字出版是重要经营策略
北非诸国互联网使用率日益上升,构成了巨大的电子图书市场。2014年埃及首个电子书销售平台“我们的书”创建,让埃及和阿拉伯世界作者通过该平台出版、推广、出售图书。数字化出版业的迅速发展为埃及创造了快速增长的细分市场。在阿尔及利亚,虽然数字内容出版还处于起步阶段,但其潜在的广大读者群和不断发展的信息化产业为数字出版业的启航创造了有利条件。2020年3月,阿尔及利亚有2543万人(58%)使用互联网,其中脸书(Facebook)用户量达1900万(43.3%)。[27]2018年,“阿尔及利亚人阅读状况”问卷调查结果显示,30.3%的人表示有在手机上阅读图书的习惯。[28]2020年1月,阿尔及利亚有2200万社交媒体用户,社交媒体渗透率达到51%。阿尔及利亚人经常使用的社交媒体包括脸书、Instagram、Snapchat、YouTube及抖音国际版TikTok,而微信则受到阿尔及利亚在华留学生和在华商人的追捧。鉴于阿尔及利亚庞大的网民群体和潜在的数字阅读市场,中国出版企业可以在阿尔及利亚推广数字出版,形成商业突破口。中国出版企业可利用脸书等社交媒体推荐阿国青少年阅读中国图书,还可以设立中国图书个人品牌IP,为中阿出版方提供充分交流出版信息、产业动态、合作模式的平台。
阿尔及利亚同其他北非五国一样,与欧洲、非洲和阿拉伯世界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与中国更是有着传统友谊和友好关系。有意投资北非六国的中国出版企业可以多做优势领域的市场调研,利用中国驻各国使馆提供的文化服务,走访当地的书店、读者、出版商和出版组织协会,洞悉当地读者的兴趣和需求,逐步积累各种资源。具体而言,重视汉语教材和少儿读物出版,利用网络传播,充分开发电子图书,提供数字出版服务,权衡好阿、法、英、西、意、汉语图书的比重,有针对性地出版中国主题图书,帮助民众“读懂”中国故事,“听清”中国声音,架设联通中阿民心、促进交流合作的重要桥梁。除了传统的图书出版,还应进行多媒体内容的出版发行。随着一些中国电视节目在北非的热播,中国的出版发行机构可以推出影视同期书及相关的衍生产品,利用数字出版平台,开发进入北非出版市场的另一条途径。
4.谨慎规避风险,有效推动海外出版发行本土化进程
在出版发行领域,北非六国拥有不同于中国的投资环境和行业法律法规,中国出版企业在那里发展的机会与风险共存。例如,阿尔及利亚对外国投资限制条件较多。根据世界银行公布的《2019年全球营商环境报告》,阿营商环境在189个国家和地区中排名第157位。阿尔及利亚实行严格的外汇管制,该国货币第纳尔在境外不可自由兑换,外汇资金转移困难,阿企业被禁止从外国银行获得贷款。[29]另外,阿尔及利亚的税收管理欠规范,一旦中资企业陷入税务纠纷就可能遭受巨额罚款。所以中国出版商若计划在阿投资经营,务必树立税务遵从意识,对阿投资环境所涉及的政治经济形势、海关政策法规和地方解读、税收政策、会计准则、企业纳税筹划、税务申报等因素进行深入调研和把握,严格执行当地有关法律法规,树立风险意识。[30]
再者,阿尔及利亚对本国的新闻出版有较为严格的审查制度,阿政府掌控着对媒体行业的运营监管权。目前,该国与新闻出版业有关的重要法律是《组织法》(Organic Law on Information)、《国家信息准则》(the Code nationalde l'information)和《视听法》(Audio-Visual Media Services Law)。2011年颁布的《组织法》和2012年颁布的《国家信息准则》规定了阿国新闻出版业的信息收集、产品内容制作的基本准则,强调新闻自由需以尊重宪法和法律、伊斯兰教和其他宗教、国民身份认同和文化价值观、思想观点的多样性为前提,并列出12条从业原则,例如必须尊重阿尔及利亚的民族文化身份、不能损害国家利益、不破坏国家安全、遵从伊斯兰教价值观等。《视听法》强调对少数民族、妇女、儿童的保护,细化了视听媒体领域的相关规定,如节目播出的本国制作影视作品应达60%以上并使用阿拉伯语;使用阿拉伯语或阿马齐格语(阿马齐格人是生活在北非阿尔及利亚、突尼斯、摩洛哥等国的一个族群)配音的外国节目份额不能超过20%等[31]。中国新闻出版机构若与阿合作,需谨慎选择作品语言和宗教主题的内容制作,充分了解阿政府和民众的需求,力求工作语言和产品内容符合阿国的有关规定。
最后,在阿尔及利亚雇员数量达到20人及以上的公司,按有关法律,工人代表应参与内部规章的制定,例如确定劳动关系的建立、执行及终止等各个环节,劳动收益、条件、安全和纪律,工资支付方式和时间,社会保险额度,公司内部工会以及罢工规定等。阿法律允许在公司内部成立工会组织,以保障工人合法权益。拥有20名雇员以上的公司必须对员工进行技能培训,在经雇主同意的情况下,雇员可脱岗或利用工作、休假时间参加职业或技能培训。法律规定劳动者的年龄需达到16岁及以上,从事夜班工作劳动者年龄在19岁及以上,女性劳动者不得从事夜班工作;在阿尔及利亚,法定工作时间为每星期40小时,最多不可超过48小时,加班工作要给予至少150%的加班费。劳动争议发生时,企业或雇主组织与劳动者工会之间签订的集体协议,例如劳动条件、薪酬、职位模式等内容,均可成为相关法律法规的重要补充等[32]。中国出版企业需要了解并严格遵循当地公司管理法规,以规避劳资纠纷所带来的经济损失,影响企业声誉、社区关系和国家形象。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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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资料来源:https://www.librairesfrancophones.org/component/k2/item/287-l-initiative-algerienne.html.
[11][12]宋毅,梅莎.阿尔及利亚出版业发展报告[C]//魏玉山,主编.“一带一路”国际出版合作发展报告(第二卷).北京:中国书籍出版社,2020:77-94.
[13]资料来源:http://www.jielibj.com/article_679_times.html.
[14]数据来源:http://www.cnpubg.com/news/2018/1106/41109.shtml.
[15]资料来源:http://www.cnpubg.com/news/2018/1106/41107.shtml.
[16]刘欣路,杜鹏越.埃及出版业发展报告[C]//魏玉山,主编.“一带一路”国际出版合作发展报告(第二卷).北京:中国书籍出版社,2020:55-76.
[17]资料来源:http://www.xinhuanet.com/2019-04/06/c_1124333565.htm.
[18]资料来源:http://www.xinhuanet.com/2020-02/12/c_1125565971.htm.
[19]刘孟丽.人民天舟摩洛哥文化综合体的本土化之路[C]//魏玉山,主编.“一带一路”国际出版合作发展报告(第二卷).北京:中国书籍出版社,2020:55-76.
[20]沈利娜.行走和感知东南亚、北非、阿拉伯地区的出版市场——一位版权经理的书展手记:从胡志明市到阿尔及尔[N].中华读书报,2019-06-26.
[21]资料来源:https://www.alquds.co.uk/./عتست-مل-اذهل-رئازجلا-يف-يوغللا-عضولا
[22]甄云霞,王珺.变化中蕴含新机遇,困境中开拓新局面——后疫情时代的“一带一路”国际出版合作[C]//魏玉山,主编.“一带一路”国际出版合作发展报告(第二卷).北京:中国书籍出版社,2020:3-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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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27]宋毅,梅莎.阿尔及利亚出版业发展报告[C]//魏玉山,主编.“一带一路”国际出版合作发展报告(第二卷).北京:中国书籍出版社,2020:3-18,77-94.
[25]沈利娜.行走和感知东南亚、北非、阿拉伯地区的出版市场——一位版权经理的书展手记:从胡志明市到阿尔及尔[N].中华读书报,2019-06-26(006).
[26]刘欣路,杜鹏越.埃及出版业发展报告[C]//魏玉山,主编.“一带一路”国际出版合作发展报告(第二卷).北京:中国书籍出版社,2020:3-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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