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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育出版的未来模式——基于超媒体技术的新形态一体化教材出版

2021-06-20 来源:《出版发行研究》
  【作 者】徐劲:中山大学出版社

  【摘 要】教育信息化推动了教育出版的数字化进程,引发了教育出版形态深刻变革。本文回顾了自2000年以来教育出版物的演变过程,提出教育出版的未来模式之一是开发基于超媒体技术的新形态一体化教材,并从产品形态、编辑生产方式和未来应用场景角度做了论述,为业界如何进行“教育+出版+技术”的融媒体创新提出新的视角。

  【关键词】教育出版;数字出版;一体化教材;超媒体技术

  数字技术的快速发展和受众阅读形式的多元化,产生了“互联网+教育”以及“互联网+教育出版”的知识服务模式,极大地扩展了以知识生产、知识传播为主体的知识服务的时间维和空间维。教育出版物作为教育活动的主要组成部分,传统纸质教材已经无法适应当今时代多元立体化开放式教学的模式,随着现代信息技术的演变,教育出版模式在不断经受变革与演化,在呈现形式上进一步富媒体化。以此为背景,本文旨在分析如何通过“教育+出版+技术”的融媒体创新,探索教育出版的未来形态。

  一、教育出版的数字化发展趋势

  教育出版兼具“教育服务者”“出版商”双重属性,在互联网信息化的时代背景下,面临教育信息化浪潮和融媒体出版技术革新的多重挑战与机遇。

  (一)信息化背景下教育出版的角色转变

  传统教育出版依赖于教育内容创造价值,产品形态以出版和销售有形出版物为主,在上下游产业链中的角色是“内容生产商”。但在信息化的时代背景下,技术变革使得读者对于信息或知识的“触达”需求变得极易满足,这不仅对于教育内容生产者产生内容的广度和深度提出了更高要求,还是对“内容生产商”能否创新性地满足读者个性化知识需求的考验。

  传统教育出版者的服务链始于生产内容,终于售出教育出版物。对于新时代的学习者而言,个体对内容的需求不仅仅是一本书,更是包含了学习什么(内容是否感兴趣)、如何学(学习过程是否有激励)、学习效果如何(内容是否优质、是否有反馈)的综合性内容解决方案,其产品形态应该是软硬件产品、学习资源库、电子书包等多种媒体形态结合的产物。学习者需要的服务也不仅仅是完成售卖过程即终止,而是持续、个性化地满足其终身学习需求。

  因此,在信息化时代背景下,教育出版转型首先应从角色定位开始,从单纯的内容生产者转型为教育服务提供者,立足于持续满足新时代学习者的多样化学习需求,从组织架构、产品形态、营销推广、个性化服务等各个方面构建为教育服务的闭环创新模式。[1]

  (二)教育信息化推进教育出版的数字化

  教育出版的不变主题是如何更好地服务于国家教育战略。国家一直大力推进教育信息化进程,教育出版的数字化与国家教育信息化的进程密不可分。2019年2月,中共中央、国务院印发《中国教育现代化2035》,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加快推进教育现代化实施方案(2018-2022年)》。其中,《中国教育现代化2035》是我国第一个以教育现代化为主题的中长期战略规划,是新时代推进教育现代化、建设教育强国的纲领性文件,提出了建设教育强国的目标和路线图,将教育信息化的发展愿景和任务细化为具体目标。文件中着重提出了着力构建基于信息技术的新型教育教学模式、教育服务供给方式以及教育治理新模式;推动以互联网等信息化手段服务教育教学全过程,加快推进智慧教育创新发展,构建“互联网+教育”支撑服务平台。[2]这对于教育出版的发展方向也起到了直接指导作用。

  在此环境下,教育出版面临的主要问题,除了如何开发优质内容,还在于如何应对内容与技术的紧密结合带来的生产模式革新。教育出版模式不再是传统的印刷制造业属性,而应转变为新的“内容+技术”服务业属性。《教育部财政部关于实施高等学校本科教学质量与教学改革工程的意见》指出:“应加强新教材与立体化教材建设,建设面向全国高校的精品课程和立体化教材的数字资源中心。”[3]其中立体化教材指将纸质教材与数字资源充分融合,经一体化设计建设并通过多终端应用的新型教材,从政策层面对教育出版未来的发展方向提出了全新要求。

  (三)数字教育出版技术积累已具备革新基础

  技术积累是产业发展的主要驱动力,近年来教育内容的富媒体化趋势日益显著:电子课件从传统的PPT、三分屏课件,逐步过渡到“书、课、题”三位一体的数字教育资源库,包括电子互动教材、微视频库、微动漫库、数字题库与实时互动;数字课程从单纯音视频内容向包含情景再现、三维仿真、系统模型、VR/AR等多种形式的富媒体方向变革;传统教材、大众读物中也加入了移动扫码学习的功能,并逐步向可随时随地观看学习,趣味性和互动性更强的富媒体电子书形式转变。

  大型互联网公司、教育内容服务机构也逐渐开始利用前沿技术对教育出版产品的形态进行革新。2018年被称为人工智能(AI)+教育元年,智慧校园、智能化教学系统正在快速产业化,AI技术在教育领域已经逐步开始构建智能学习体系,包括教学成果智能评测、个性化学习、智慧校园管理等等,从数据挖掘技术、学习分析技术的角度对教育领域的产品形态和服务模式产生了深远影响。[4]同时,VR、AR技术也开始进入科教领域,带来了全新的教学展示方式,主打沉浸式的教学过程和交互式的教学体验,对教学效果的提升效能显著。

  诸多新兴技术已然在重新建构教育生态,对教育内容、教学互动、教学管理等多个维度提出了新的发展要求,教育出版者作为教育内容提供商,面对的是教学者和学习者更加多样化、个性化的需求,如何利用新技术把握机遇积极探索,是亟待考虑的问题。

  (四)数字教育出版物具备广泛消费基础

  2018年国内数字出版收入达8330亿元,其中在线教育收入达到1330亿元,占比达16%,人民群众在线学习并付费的习惯已经开始逐步养成,对于高质量的知识服务需求也日益旺盛。2018年,我国网民规模约为8.5亿,知识付费用户数约为2.9亿。[5]知识付费解决了在当前海量互联网信息轰炸下个体知识获取的痛点,用户以付费形式获取相对有价值的信息或知识,这是一种知识共享形态,是用户对知识服务提供者将诸多信息材料进行加工提炼、综合分析所得到的知识的价值认可。[6]

  目前知识付费产品的形态多样:有数字课程、听书产品、试题库、在线学习平台与数据库等形式,多元的产品与广阔的市场空间,为数字教育出版的发展注入新的活力。但知识付费产品这种教育出版物自带的技术基因,决定了它的富媒体化和对大众的天然亲和力,这种产品利用各种媒介技术,为消费者打造了丰富的阅读场景,阅读体验更佳,比如入选2019年度国家新闻出版署的数字出版精品遴选推荐计划的“凯叔讲故事”APP,就是通过音频、读物、教具结合的方式,让孩子沉浸到生活场景中,从而达到学唱歌、学人文故事的目的。

  综上所述,教育出版的数字化发展,一方面顺应了国家教育信息化战略的要求,另一方面也是教育出版转型升级的必然途径。在信息化时代背景下,教育出版者面临的挑战是如何根据资源开发优质的内容,并利用现代信息技术进行革新,生产出符合人民群众需求的教育出版产品,同时也要关注编辑生产产业链如何升级,内容生产与运营模式如何适应用户的需求和行为方式等问题。

  二、教育出版物形态演变——新形态一体化教材

  教育出版的数字化趋势表现在产品形态上是数字化教材的广泛使用和被广泛接受。2020年,世界最大教育出版机构培生教育集团宣布其在美国出版的1500种教材将首先更新数字版而非纸质版,并将配套的数字资源库、习题库向购买数字版的读者进行优先推广。我国“十三五”规划教材建设中提出的“新形态一体化教材”概念,也指出了未来教育出版物的数字化发展方向。

  (一)立体化教材

  我国教育出版物的形态改革兴起于2000年教材出版的“书+光盘”模式,接着是“书+课程”,即教材+网络录播课程,这也是近20年来对于教材出版的主流模式。立体化教材的概念起源于2002年的高等学校立体化教材建设研讨会,首次提出要建设“立体化教材”(电子教材)。[7]随着产业的不断进步和信息技术的广泛应用,出版业界对于当年立体化教材的概念延展提出了新的意见。

  1.一体化设计不足

  教材的核心还是内容,而好的内容体现需要好的教学设计,之前的立体化教材过多地关注内容形式的多样,而忽略了对于教材内容的整体设计,过分强调作为工具的技术,而忽略了编写思路和教学模式的创新,没有使技术、教材和教学有机结合,导致了学生学习效果反而不佳。[8]

  2.技术基础的变化

  立体化教材的初始形态是书配光盘,而在当今信息时代的技术条件下内容呈现形式更加多元,既包括文字、插图,也可以是音频、视频、动画等流媒体形式,以及基于新兴技术的VR/AR读物、个性化学习空间、虚拟仿真实验平台等。“立体化”概念的延展在技术层面得到极大丰富与支持。

  3.编制标准的欠缺

  立体化教材在编制过程中,缺乏统一的编制和评价标准,由于各个制作单位的开发模式不同、选择的媒介不同,导致开发出的教材在功能和应用上的泛用性不强,突出表现为无法在统一平台上进行识别和内容编码,导致对于教材中的“知识元”再次利用的可能性很小。[9]此外,对于什么是优秀的立体化教材缺乏评价标准,也使得教师编制该类教材的积极性不高,难以形成有效激励。

  (二)新形态一体化教材

  教材是教育内容的最基本载体,也是教学过程实施的最主要工具,将新兴技术融人教材出版物当中也是顺应当前信息化智能化环境的必然选择。“新形态一体化教材”是将纸质教材与数字资源充分融合,经一体化设计建设并通过多终端应用的新型教材,在国家“十三五”规划教材建设中越来越多地采取了该种教材形式。它与立体化教材的对比详见表1。


表1  新形态一体化教材与早期立体化教材比较
  新形态一体化教材 早期立体化教材
技术基础 数据库、多媒体技术、虚拟现实等 音视频技术、纸媒
设计理念 注重一体化教学设计 注重多媒体媒介形式
产品形态 纸媒+云端资源库+多种教学平台形式 书+在线课程、书+光盘
建设目标 技术与教材深度融合,服务教学过程 教材的数字化

  新形态一体化教材中的“新形态”指的是利用多媒体手段进行内容形式创新,从“书+光盘”过渡到“书+立体化数字资源库”,资源库是纸质教材的延展,将纸质教材的内容边界充分拓展,增强学生的学习体验。“一体化”主要指针对教与学的过程进行系统开发,是在教师充分参与教学设计的前提下,依托“互联网+”信息技术,提供整体学习解决方案,其内在本质并不是媒介形式的多样化,而是通过经科学教学设计的立体化内容编排与呈现方式,达到革新教学观念和教学模式,提高教学质量的目的。[10]

  这种教材形态的常见形式是将知识内容分为基础篇和延展篇,根据课程要求,将课程主线、基础知识介绍、典型习题放在纸质版教材上。然后通过对纸质教材中的知识点进行标注,利用二维码或者新兴的ISLI技术对内容进行标识,将知识点对应的微课视频、电子教案PPT、动画讲解、实验、习题讲解等放置在云端服务器,在学生扫码后进行观看,以辅助线下课堂教学活动,从而进行教学模式的创新。

  1.体系化设计

  新形态一体化教材的设计出版与教学实践过程是紧密相连的。教材的建设背后是课程建设,是对包含教学标准设计、课程实施、教学过程与评价体系设计等一系列教学活动进行审慎思考后的相互配合。[11]其中,新形态教材中的纸质教材提供完整的知识架构,包含几乎所有需要讲解的理论知识;在线课程模块资源丰富,是对基本教学内容的延展和扩充;资源库和数据化的模块则主要针对学生的个性化学习需要,根据系统的分析和老师对于不同学生的判断,可以定制化学习内容。这样就搭建了一个包含“纸质教材、在线课程、个性化学习系统”的新形态教学体系。学习者也可以选择自己感兴趣的教学内容深入探索,从而满足不同学生的发展需要。

  2.资源更新迅速

  传统纸质教材的一个核心问题在于再版和更新流程相对较长,不能有效满足在现代信息时代对于知识的快速更新和迭代需求。新形态一体化教材具备快速迭代的资源更新理念,在纸质教材形态基本不变的情况下,可以做到对于数字化资源的动态更新和推送,从而有效增强教材的时效性和创新性知识活动的支持能力。新形态一体化教材本身后台就包括海量的资源库,现代互联网技术和大数据技术不仅能够为资源更新提供支持,更能帮助教学者选择优质资源,对课程内容的建构提供有效支持。

  3.技术载体先进

  传统教材出版物以文字和图片为主,而新形态一体化教材有更为丰富的表现形式和更良好的学习体验。文字、图片、音视频、动画、虚拟仿真(VR)等多种媒体技术形式的应用使得教材从单一的文本材料延展到更大的范畴。与之配合的课堂教学资源也不仅仅是PPT和电子讲义,还有基于互联网的海量教学资源。新形态一体化教材构建了“书+立体化数字资源库”,通过在线教学平台、资源库、二维码等多种媒体手段为学生创造了个性化、立体化的学习环境。[12]

  三、基于超媒体技术的新形态一体化教材出版应用

  面对信息化教学带来的挑战与机遇,传统的教育出版行业还存在行业信息数据体系不健全、技术装备配置水平较低、对新技术与新标准的应用不充分、市场模式不清晰等问题。典型的纸质教材创作生产方式也不能适应新形态教材的创作和使用,无法满足不同学校、专业学习者个性化的教学与学习需求。如何利用新兴技术,满足新形态一体化教材出版的需求成为当前急需解决的问题。对此,笔者提出“基于超媒体技术的新形态一体化教材”,旨在探索一种未来教育出版物的崭新形态。

  (一)超媒体技术

  超媒体(Hypermedia)最早见于美国学者尼葛洛庞帝的《数字化生存》,作者描绘了一种基于数字化技术的全新生活模式,“当数字化技术发展到一定高度时,人类将可以实现基于数字世界的政治权力重构、人际关系重构,人们可以基于虚拟现实技术实现实景再现式的即时通讯等等”。书中描述的“超媒体时代是建立在诸多媒体相互叠加并且高度融合基础之上的多维传播时代,是一个将人际传播、组织传播和大众传播相互重叠、有机结合而成的新型传播阶段”。“建立在多媒体传播平台之上的超媒体,将把传统媒体和网络等新兴媒体用计算机技术加以重构,从而能够实现媒体间的优势互补和自由链接,及时梳理、分类对用户进行贴身式服务。”[13]

  超媒体与目前的多媒体概念有何不同?出版业界对于超媒体的定义存在差异,但很多学者的超媒体定义仅仅把多媒体概念做简单的延伸,认为更多的媒介形式是超媒体和多媒体的主要区别。本文中所指的超媒体有更广泛的意义,区别于多媒体,其有以下几点主要特征。

  (1)更多样的媒介形式,不仅限于多媒体所指代的声音、图像、文本形式,超媒体包括720°全景显示、三维立体影像、虚拟现实等一切可能的媒介形式。媒介是信息的传达形式,在超媒体时代,凡能实现信息有效传播的媒介形式均可纳入超媒体范畴。

  (2)信息的跨媒介链接,超媒体是超文本(Hypertext)的延伸,超媒体能够实现按照信息之间的关系建立存储、组织和浏览的方式,读者(用户)可以根据需求在信息之间进行自由跳转,选择合适的信息进行阅读和浏览。

  (3)场景化的个性定制,基于用户的个人特征和当前的使用场景,展现不同的内容形式。例如同一场篮球比赛,当推送给开车的用户时,是以音频形式,不耽误开车;当用户在家时,观看的是虚拟现实的比赛场景,给用户现场看比赛的身临其境感觉;如果用户是篮球爱好者,在比赛结束后会实时推送当场比赛的各项数据(如球员得分、篮板、失误等)。[14]

  (二)产品形态

  基于超媒体技术的新形态一体化教材在产品形态上表现为“云+网+端”的模式,即以云计算技术和大数据分析技术为底层架构,以移动互联网和物联网为依托,在用户端以PC、移动设备、立体显示屏、VR/AR可穿戴设备等多终端展现的教材形式。

  这种教材围绕纸质书拓展出一系列各种形式的数字资源内容,包括音视频、动画、电子文档资料、电子课外读物、在线作业考试等,提供统一的教材阅读学习平台,平台利用云计算、大数据技术和资源推送系统,打造专家指引、智能推送的个性化个人学习空间;提供给教师工具对数字教材内容进行统一编排,学习者通过平台提供的入口,可以快速找到需要学习的数字化教材内容高效学习。平台提供多终端访问方式,支持PC端、各种移动端(Pad、手机、专用阅读器等)多种阅读学习方式,让学习者可利用碎片时间随时随地阅读学习。教材本身作为个性化电子书包,还将利用大数据深度挖掘技术实现智能推送,使得学习者可以学习到符合自己知识水平和能力需求的精品资料。

  传统教材的设计基于学科知识结构,按照学科的基础知识逻辑进行编排,这种编排方式虽有利于学生系统地接受知识,但是不能满足学生个性化的学习需求,更难以顾及学生在创新和实践方面更高的需求。而基于超媒体技术的新形态一体化教材在设计理念上要求超越书本知识进行整体导向设计,强调设置多角度的课程目标、照顾多层次的学习者风格、多角度思考和解决问题,充分发挥各种媒介的优势,形成各媒介方面的互动互补。这是一种超越知识的一体化、个性化的教学和学习系统。

  目前很多大型内容生厂商和出版机构已经在做这种新形态产品的尝试。比如2018年北京国际图书博览会上亮相的百科全书数字化机器人“司南君”,这个由中国大百科全书出版社与中国科学院研发的机器人存储了来自《中国百科全书》中的所有内容数据资源,并通过AI与大数据技术对庞大的语料库进行深度标引,做了大量前瞻性的技术工作;它不仅能够对读者提出的问题对答如流,还在不断地通过机器学习自我更新,吸收并转化更多的科学知识。比如由科大讯飞研发的软硬件一体“讯飞学习机”,公司与教育部专家进行合作,按照国家中高考的标准要求对学生英语口语和笔试进行测评,根据测评结果拟定学习路径,从而实现“千人千面”的精准学习,并提供海量的英语学习资源库,对资源进行分层,精准推送给不同英语水平的学生。

  同样,新形态产品的传播推广方式也呈现不一样的风格,是场景化和极富用户个人特征的。比如亚马逊公司的阅读系统中,根据作者所写作书籍的文字关键词、主题、受众等信息,在用户阅读端将展现不同的风格,例如读者是老人,阅读器将展示更大的字体和行距;如果读者在读学术读物时,版面则会变得简单干净,不会有多余信息干扰。比如今日头条已初步实现了内容的精准发行和推送服务,根据用户信息和阅读习惯产生行为画像,从而揣测用户的知识需求,进而提升分发效率。[15]

  (三)生产工具

  基于新形态一体化教材的这些特点,典型的纸质教材的生产方式无法适应新形态教材的创作和使用。基于超媒体技术的新形态一体化教材出版需要新的内容编排与制作工具,这种工具的基本功能应能够实现:

  1.中央文件格式标准及转换支持

  提供对目前主流文档格式(包括但不限于PDF/Doc/Docx/Pub/CEBX/H5……)的文件的导入,并能够按一定的标准进行存储,作为进一步加工和转换的基础,以实现多格式双向转换的目的,应支持文、图、音、像等常规多媒体元素,支持ISLI/MPR标准所定义的各类资源,并支持通过链接或直接包含的方式引入各类资源元素并在标准范围内扩展。

  2.面向超媒体的网络编辑及集成环境

  支持多样化的所见即所得编辑环境,如常见的Latex/Markdown输入界面,并可在纯输入、自动排版两种视图切换或并排即时呈现;支持超媒体产品内容制作、封装加密、产品管理;支持导入其他富媒体产品,分类提取资源,实现再编辑、再制作;支持ePub3、Html5等标准;支持对各类终端、各种阅读软件的自适应。

  3.数字水印与版权保护

  应能够对输出的数字内容进行可信的版权保护,每个内容存储时带上UUID标记,并根据重要程度,可选性地进行一定程度的文件系统层次或文件内容的加密。存、取、修改需要可控性的API接口,并记录存取记录,作为版权安全控制的重要部分。采用AES高级加密标准对内容进行多重加密,对最终文件进行数据混淆和Hash算法加密,阻止用户反编译、复制和扩散。

  4.流媒体大规模管理和大并发访问技术

  音视频资源的结构化分析处理和关联标引是对音视频多媒体资源有效管理的重要手段。基于云存储的多媒体资源管理,采用HDFS(分布式文件系统)来进行分布式文件存储,为资源的高效、安全存放和访问提供强大保障。音视频流媒体的大规模并发访问,是需要解决的另一个重要问题。在流媒体服务的架构设计上采用模块化设计,支持负载均衡并发访问技术,保障根据访问量方便快速扩容,在流媒体内容访问方面还采取CDN模式,将需要大规模访问的内容推动到网络边缘,用于就近访问,最大限度减少网络拥塞,提高访问速度。

  四、思考与展望

  技术革新在出版行业引起深刻变革的历史已然多次出现:造纸术、印刷术的发明使书籍能够在全世界范围内进行广泛传播,电子信息技术让出版从文本向数字化进行转变。基于超媒体技术的新形态一体化教材是新技术在教育出版物上的一种应用形式,不变的是编辑出版从历史到未来都是肩负对知识传播的使命,是把知识内容加工成最合适传播的形式传播出去,囿于媒介和成例会被淘汰,必须要以开放的态度和创新务实的方法去迎接挑战。

  (一)制约瓶颈

  尽管理论上真正实现超媒体技术的出版物形态能够深远影响读者的学习行为,甚至是一种近乎理想化的学习场景,但由于内容生产技术的限制以及数据深入挖掘技术、AI技术的发展程度,这种未来的产品形态还未完美地呈现。其主要遇到的瓶颈如下。

  1.超链接与AI技术限制

  虽然目前AI与超链接技术在智能分析和沉浸式体验方面已经获得了长足进展,但是距离比尔·盖茨《未来之路》、赫拉利《未来简史》中所描绘的学习场景仍有很大的距离。目前基于神经网络技术所构建的超链接提供给用户的更多的是类似内容而非精准化内容,更多的是两者后台所标记的关键词类似,对用户真正的学习需求并没有实现精准判断。当然这也受制于AI目前仍处于弱智能阶段,机器学习的发展程度还处于追赶显性智能的水平。

  举一个语义分析中常见的例子,目前科大讯飞开放给出版业界的语音识别与翻译软件中,虽然对于中英文翻译的识别水平已经达到了相当高的水平,但是软件仍然不擅长翻译诸如谚语、俚语、成语等非常规的语义,对于那些不太符合语法结构的句子精准程度仍然有所欠缺。机器其实并不能准确理解人类语言当中蕴含的情感和其语义背后的真正意义,这也是为什么诗歌、小说等人文作品往往进行识别后都词不达意的原因。


表2  基于超媒体技术的新形态一体化教材概念对比
  基于超媒体技术的新形态一体化教材 新形态—体化教材
技术基础 超媒体技术、人工智能(AI)、大数据 数据库、多媒体技术、虚拟现实(VR)等
生产方式 大数据选题、集成的全媒体编辑工具、内容碎片化与追溯 多媒体编辑、融媒体编辑生产流程
产品形态 “云+网+端”                              书+立体化数字资源库
建设目标 内容生产出版流程重构,服务基于场景的个性学习过程 技术与教材深度融合,服务教学过程

  2.内容生产工具限制

  基于超媒体技术的新形态一体化教材是一种新的产品形态,需要新的内容生产工具进行制作和封装。在前文中笔者总结了基于目前技术水平的超媒体内容编排与制作工具所应满足的基本功能。但目前市面上的制作工具通常都是彼此独立且只能满足其中部分功能,对于内容生产者而言,缺乏一套统一标准的工具集辅助编辑进行融媒体编纂,从而相对简单易行地制作出一套符合国家出版标准的新形态教材。

  现在的数字教育内容出版商的生产方式有必要进行革新,整个数字教育内容出版行业面临信息数据体系不健全、技术装备配置水平较低、对新技术与新标准的应用不充分、市场模式不清晰等问题,而生产工具的革新可以带动超媒体数字内容的大规模部署及广泛应用,数字教育内容生产工具标准的确立任重而道远。

  3.数据隐私伦理

  一直以来,编辑在内容生产过程中占有主体地位。人在出版活动中所处的地位决定了他能够完成对内容的筛选并对社会影响做出比较准确的价值判断,而一旦出版物的制作发行背后是海量数据,人能够对其做出判断的能力就显得相当有限,尤其是当大数据技术代替编辑进行选题、对内容的建构是“知识元”的重新组合、营销过程又主要是依赖机器的精准推送。这也必然会引起出版伦理与规范的变革。

  此外,学习的过程与学习者息息相关,学习者本身的数据获取来源也是敏感隐私话题,如何保证学习者的隐私权、如何合法合规地获取数据而又能保证这些数据不被滥用也是目前和将来需要面对的问题。随着技术的发展,人在技术面前越来越无所遁形。[16]窃取互联网浏览记录、消费记录、通话记录、消息记录等行为已经发生,而每个人又都是内容的产生者,如何追溯和保护每个个体的数字内容的著作权也将引起进一步讨论。

  (二)发展展望

  1.无限延展的个性化学习模式


  未来的理想用户学习行为将与比尔·盖茨在《未来之路》所描绘的畅想一致:当学生观看到终端屏幕的一个人物时,如果想知道是谁,学生将得到关于他的简介和近期的新闻报道信息,如果再次点击,就可以阅读这条信息;而通过多次的机器学习后,AI将更加精准地推送跟用户专业相关的知识,帮助用户构建起知识的连接,并在学习后建立整个学习过程的思维导图。在这种技术架构下,学生可以从一个信息区域迅速跳跃到另一个信息区域,在全世界范围内搜集视频、音频和文本信息。[17]

  2.智能化引领下的数字内容生产方式

  创作和出版将更智能化、更轻松。根据创作和出版需要,通过引入或整合新的高效生产力工具,以超媒体技术辅助创作,优化或重塑业务流程,提升数字内容生产效率。在国际国内开放性标准的基础上,为全媒体数字内容类型建立开放的整合框架,支持和发展全媒体内容的加工、呈现、交互技术,提供流畅、轻盈、简单、优雅的数字内容消费方式。

  3.全流程追踪的版权保护技术

  可信的内容云管理与版权保护技术。侵权是当前内容平台的老大难问题,超媒体时代的版权交易也需要新的技术手段来辅助。未来先进的技术策略和诚信体系,将确保版权相关记录全程可溯源,从技术上防范甚至杜绝侵权难题,树立版权保护标杆,构建多方可信的内容交易环境。

  五、结语

  国家新闻出版署提出“要加快从主要依赖传统纸介质出版物向多种介质形态出版物的数字出版产业转型”,教育信息化与教育出版的数字化浪潮势不可挡。在此背景下,教材也在发生深远变革,从立体化教材到新形态一体化教材,再到基于超媒体技术的新形态一体化教材,产品形态的变化背后是人们对于教育本质的探究,即学习该如何学、教学该如何教。服务教育是教育出版的根本目的,本文提出的教育出版的未来模式,无论是媒介形式、编辑生产方式还是应用场景,都是服务于未来个性化、智能化的学习过程,其广泛应用将有助于完善教育出版生态链,为国家教育信息化进程提供助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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