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 者】陆晔：复旦大学信息与传播研究中心：赖楚谣；复旦大学新闻学院）
【摘 要】移动互联网研究日益关注数字平台技术可供性对情感空间的深远影响，数字时代经由新闻生产实践的情感表达而动员、连接、认同的网络化“情感公众”所构成的“情感社区”是理解当下社会公共生活的一个可能的视角。“协作式新闻策展”作为媒介行动对于激活、维系、创造情感社区的作用，不仅仅是新闻生产实践的创新，更是数字化和移动互联网时代社会创新的形态之一，极大地凸显了个体身份和情感的展演与可见性，创造出对于当下中国社会生活尤为重要的新公共社区。后续研究除了对情感公众、情感社区进一步概念化和操作化，算法中的情感偏向同样成为移动互联网时代新闻生产研究需要面对的核心议题。
【关键词】情感社区；情感公众；协作式新闻策展（布展）；媒介行动
信息通信技术（Information Communications Technology，简称ICT）革命带来新闻业的深刻变化，从在线新闻媒体到微博微信等移动社交平台、抖音快手等短视频平台，各类新型新闻生产和传播模式的发展，使得“新闻业（journalism）”这一术语在当下变得极具误导性。[1]国内学者有诸多探讨，如“液态的新闻业”[2]、“用户新闻学”[3]等。从业界实践看，机构媒体和自媒体越来越多地展开以“协作式新闻策展（curation，也作布展）”[4]为核心特征的媒介行动，以强烈的社会介入性展开新闻生产实践，不仅激活和维系了社会公共生活，也颠覆了传统的新闻生产流程，生产出有关数字时代“什么是新闻”“什么是新闻业”的全新理解。
近期的移动互联网研究日益关注数字平台技术可供性对情感空间（the space for emotion）的深远影响，这一变化与社会参与的扩大密切相关。[5]这个趋势不仅暗合了上述数字移动互联网时代新闻生产的深远变化，也暗合了1990年代以来人文社科研究领域的“情感转向”（affective turn）——当意识形态、身份认同等概念无法为新的社会现象和社会文化提供足够的解释力，情感便成为了新的理解维度。[6][7]数字平台和社交媒介嵌入了情感的循环驱动力通过激活和维系潜在的社会连接促进参与，并因此激活和维系了数字时代的情感社区，[8]进而成为理解当下社会公共生活的一个可能的视角——数字时代情感社区的成员是经由情感表达而动员、连接、认同的网络化“情感公众”（affective publics），他们是互联网时代的情感共同体，移动数字技术和社交媒体的技术可供性是“情感公众”得以形成的重要动力，[9]而且，数字时代以情感为特征的公众和以情感为纽带的社区并不局限于群体内部，也与更宏大的社会语境互动，因而具有激进化的潜能，可能导向社会行动。[10]
与此同时，由于“情感公众”与社会参与和社会行动的积极关联，激活情感社区的“协作式新闻策展”在移动互联网环境中也可被视为一种媒介行动，在激活和维系情感社区的过程中更重要的特质在于个体身份和情感的展演（performance）与可见性（visibility）。[11]数字技术的作用不仅能够成为媒介行动激发情感、创造情感公众、激活情感社区的内驱力，而且也影响情感被调节、发挥和展示的方式，[12]并呈现出多主体、多中心的动态传播实践所指向的以互动、社会连接和积极的公共参与为核心的情感社区及其所创造的“附近”勾连起来的丰富多样的社会公共生活。[13][14]
一、新闻客观性与新闻生产的情感维度：挑战与反思
对情感进行重新检视的必要性与传统新闻业的客观性原则密切相关。以中立、公正、平衡和不偏不倚为准则的客观性理想是新闻业在不断发展过程中产生的，与科学客观性共享“准确描述现实”的核心价值，甚至可以说是科学客观性理论的一个变体，[15][16]对传统的新闻话语影响深远。[17]而情感作为客观性的极端对立面，[18]则一向被认为是值得担忧的。[19]正如吉恩·查拉比（Jean K. Chalaby）所言，传统新闻报道的形式本身就隐含着事实与情感的分离。[20]
这一传统观念遭遇的挑战由来已久，尤其出于商业考量将客观中立作为主导价值使新闻中的情感被边缘化，[21]使得情感就像是新闻中的“认识盲点”又或是“房间里的大象”。[22][23]
事实上新闻一直是情感性的。[24][25]小报新闻经常被指责为“耸人听闻的”，但这恰恰是因为它吸引了人们的感觉，代表了对身体和情感的关注。[26]如果人们没有发现新闻有趣，令人恐惧或令人振奋，那么也就不太可能注意到新闻。[27]在新闻报道中，情感的概念一直没有理论化，与小报的做法、哗众取宠、偏见、商业化等混为一谈。然而，硬的、客观的、只讲事实的新闻并非不动感情，就像软的、所谓的小报新闻并非不理性。[28] 凯伦·沃尔-约根森（Karin Wahl-Jorgensen）在对十余年的普利策获奖新闻进行分析后提出，新闻业存在一种“情感的战略仪式”（the strategic ritual of emotionality），[29]它与盖伊·塔克曼（Gaye Tuchman）提出的“客观性战略仪式”（the strategic ritual of objectivity）一同运作，[30]并且二者同为新闻实践的核心内容：尽管它很少被明确承认，但“情感的战略仪式”构成了一种隐性知识，隐含在新闻社会化过程和日常工作中。有研究者通过研究荷兰和芬兰的电视新闻记者对报道中恰当使用情感的看法发现，由于情感表达在促进受众理解方面的关键作用，记者普遍认识到情感表达的重要性——电视新闻记者将个人和集体情绪的表达理解为新闻责任的一部分，以揭示一个故事的“全部真相”。[31]可见传统新闻业从来不能完全排除“情感”。
当下新闻业正处于激烈变化的时刻。随着技术和社会的整体变迁，新闻业在商业模式、生产常规、文本形态、与使用者关系等多个方面遭遇巨变和挑战。[32]情感维度也越来越占据重要位置。参与机会的扩大促使人们对新闻生产者和受众之间的传统区别提出质疑，并带来了更多新的情感表达形式，渗透到新闻生产和消费实践中。[33]从2004年亚洲海啸到2013年波士顿马拉松爆炸案，这些事件的第一个镜头都来自普通人，他们用便携式摄像机和手机记录了这些事件。[34]这一变化不仅打破了职业管辖权的界限，也促使更具情感的新闻形式渗入到新闻生产中，催生了“新的真实性”（new authenticity），一种关于真实宣称的新的体系，它并不是与客观性的权威联系在一起，而是与内在于普通人的真实联系在一起。[35]
查理·贝克特（Charlie Beckett）和马克·杜兹（Mark Deuze）认为目前有三个因素驱使新闻工作者转向情感维度：首先是经济因素，竞争前所未有的激烈，记者们必须运用情感的工具争夺注意力；其次是技术因素，新技术催生了新的受众参与、文本分发和回应的模式，情感是产生影响的关键部分；再次是行为科学和神经科学的观点被更广泛接受，即人们会对情绪做出反应，而不是观点或事实，因此情感也正在重塑新闻理念，“情感的客观性”（affective objectivity）正在迅速出现。[36][37]而克里斯·彼得斯（Chris Peters）则认为在过去几十年的一个重大变化不是新闻变得情感化（事实上，它一直如此）；相反，重要的是情感风格的多样性、新闻参与的可接受性以及试图让受众参与的努力变得更加明确。[38]
当然，关注各类立足于新的媒介技术生态、重视生活体验和情感关怀的新闻实践，这一所谓“情感转向”并不是暗示新闻领域主流研究议程的范式转变或重大变化，而是意味着越来越多该领域的学者开始关注情感维度在新闻生产、文本和受众参与过程中的地位。[39]
二、“沿苏州河而行”：创造情感社区的媒介行动
本文选择澎湃新闻的城市漫步项目“沿苏州河而行”作为研究案例，试图立足于数字化时代的技术可供性（technological affordances），[40]探究以“协作式新闻策展（collaborative journalistic curation）”为特征的媒介行动如何激活和维系新型情感社区、创造新的公共生活。
过往传统研究的“媒介行动主义”着眼于摆脱束缚、扩大话语权范围、争取更大自由，包括但不限于替代性媒介的多种形式，并主要以两个路径展开，其一是反霸权批判，也即反对主流意识形态的抗争；其二是表述型批判，也即强调媒介手段对于媒介活动的巨大作用。[41]与这一传统思路不同，“协作式新闻策展”作为媒介行动在激活和维系情感社区的过程中更重要的特质，在于其不仅仅是新闻生产实践的创新，而且更是数字化和移动互联网时代社会创新的形态之一，以互联网多中心“节点主体”在新闻实践各个环节的实时互动和不断叠加，展示出新闻传播的现实情境对传统组织化的机构媒介新闻生产一整套规范性理念和实践策略的偏离、挑战、溢出甚至背道而驰，[42]并极大地凸显了个体身份和情感的展演与可见性。[43]
打开澎湃新闻主页，会看到这家2014年7月开通、被认为是国内第一个直接切入移动互联网的媒体整体融合转型产品有九个主频道，分别是“精选”“视频”“时事”“财经”“澎湃号”“思想”“生活”“问吧”和用户自主添加内容的“订阅”。“思想”频道囊括了《社论》《澎湃评论》《思想湃》和众多优质文化名牌栏目如《上海书评》《私家地理》《文化课》《逝者》等，《城市漫步》也是其中的一个专门栏目。它的口号（slogan）“人塑造地方，地方也塑造人”充分体现出其在地性与互动性。
“沿苏州河而行”是城市漫步栏目2020年度的行走项目，6月正式启动。苏州河漫步小组由写作者、研究者、感兴趣的普通市民、拍摄和录音志愿者构成，通过沿苏州河行走来了解它的历史及岸边现状，核心参与者的微信群目前人数为107人。苏州河是吴淞江入海的最后一段，也被视为黄浦江的支流。除了历史上的“黄浦夺淞”之说，1980年代的臭河浜，1990年代河滩两岸的码头、工厂、市场，都曾在上海人的生活中占据重要位置；2020年，苏州河两岸逐步实现从外白渡桥至外环线总长约21公里、两侧合计42公里岸线的公共空间基本贯通，封闭小区和厂区逐步向公众开放，苏州河沿岸和上海的城市公共生活产生了新的联系。
2020年“沿苏州河而行”小组一共进行了8次城市漫步活动，从外白渡桥出发，以外环线为界，分段走通苏州河两岸的城市街道、社区、公园和其他公共空间，苏州河的影像、两岸的历史地标、公共空间对不同人群的公共性、沿河步行和骑行的友好程度、生态环境与水质等议题，都进入了苏州河漫步小组的视野，并在澎湃新闻官方平台，包括官网和微信公众号等，刊发了近50篇由文字内置音频和短视频、图文集、访谈和口述实录等多种文本形式构成的新闻作品。①
除了常规的文字与影像的记录与呈现，8次线下的漫步活动也派生出其他类别的媒介产品，如2020年7月11日的“唱桥会”，几十位参与者从外白渡桥到恒丰路桥，在走过12座桥的同时分享自己有关苏州河的所思所想，最终完成了一次集体创作——音乐人孙大肆当场收集整理每个人写下的苏州河断想，创作成一首歌，在活动结束前带领所有人在蝴蝶湾公园学习与演唱——这首关于苏州河的歌“温柔的水鬼”，第一句歌词“如果没有一点点臭味，苏州河和其他河有什么不一样”来自当日漫步的参与者、上海师范大学学生张廷钰；上海大学上海美术学院毕业生、志愿者陈鑫培想起昔日恋人与好友，写下“流水的人铁打的桥”；在作家王占黑笔下，苏州河边的生活就是“风扇停了，水变成风；外婆备下黄鱼浇头，不哭不笑到明年”；志愿者丽华建议人们常去“观看自我在水中的倒影”，作家btr（笔名）则在行走中为桥和河流的关系赋予了反对的意愿：“桥在反对沿苏河而行”。②这首以众包方式创作的歌曲，孙大肆在多个场合表演，包括2020年8月上汽·上海文化广场“回到民谣——双场音乐会”，使之在更大范围传唱、感染更多公众。
当然，在8次漫步活动之外，社交平台上的各类分享也是持续不断的，比如微信群里苏州河相关历史文化生态等资料的分享，相关话题的讨论，以及相关议题的转发、点赞、评论。此外项目也延展出更具多样性的线下实体空间的其他活动，比如历史爱好者陈仲伟在苏州河畔的“远东第一公寓”河滨大楼“河滨客厅”做的公寓历史小型图片展和学术分享会；③比如与音乐人小河发起的公共艺术项目“寻谣计划”的结合④。2020年9月26日至12月13日，上海多伦现代美术馆主办由施瀚涛策展，顾铮担任学术主持，陆元敏、鸟头小组、严怿波、朱浩等艺术家参展的《公·园》，专门为苏州河漫步小组提供了一个展位“没有围墙的公园”，参展者均为“沿苏州河而行”的项目参与者，作品围绕苏州河这一主题，“既有对于声音的搜集并由此折射出苏州河畔的日常生活，也有上班族对自己午休空间的视觉记录；同时，他们对于公园的记述，并不局限于人类的视角，动物的叫声、植物的种类、城市公园的生物多样性，通过他们的作品得以展示一隅。当然，作为个体的人，无疑是城市公园的使用者，是这样一种公共空间的参与者，同时也是公园时空的承载者。通过对他人活动的观察，这些作品试图探讨的是空间与人的关系”。⑤
由此可见，“沿苏州河而行”这一由机构媒体主导、普通公众参与的媒介行动，无论其内容生产呈现还是其后续的影响力和社会文化价值，都极大地溢出了传统新闻生产的框架。瑞秋·莫兰（Rachel Moran）和尼基·厄舍（Nikki Usher）在他们新近的研究“通过情感、文化和‘不期而遇之物’（unexpected objects）再思新闻研究的实质”中指出，新闻编辑室内大量与新闻生产过程并无直接关涉的物件却对新闻业发挥着重要的情感作用。[44]以这样的思路来考察新闻实践就会发现类似的逻辑，“沿苏州河而行”固然并不是那一类能为澎湃新闻带来高流量的核心新闻内容，它就像新闻编辑室里那些表面上看起来可有可无的“不期而遇之物”，却在切实且深度地展演每一位参与者在公共生活中的可见性。就像苏州河漫步小组成员在项目回顾中都多多少少涉及情感维度的讨论：对观察报道对象的情感，对作为媒介行动的城市漫步项目的情感，对参与者构成的线上线下相互嵌入的社区的情感——“走完一条河，季节也变化了三季，这是我今年做过的最浪漫的事……苏州河对我来说变成了一个很特别的存在……每次来漫步就感觉像去见一个老朋友一样”；“在绿道逐渐贯通的同时，每次漫步活动都有不同工作和生活背景的人来行走苏州河……形形色色的河边甚至河上/河里的故事或许可以汇集成一个民间故事集，与河水一起随着年月流淌”；“那些被遗忘的、忽略的，或是在城市建设中被抹去的场景，正因为有这样一条河流的存在，能化作一条纽带系住每一个异乡人”；“走了一遍之后，对我来说，我对苏州河的亲切感或者认识，可能强过了黄浦江。跟苏州河对照的话，河更生活化，江更功能性”。⑥“沿苏州河而行”在线上发起，通过线上招募参与者，在线下展开城市漫步和其他相关活动，最终在线上以多元文本形式呈现出来，并通过社交平台不断堆叠新的点赞、评论、转发，从苏州河漫步小组进入到了更广阔的公共语境。
如果将苏州河漫步小组的参与者视为情感公众，也即通过在网络人群中传播的情感表达、以文本形式呈现出来的公众形式，[45]那么他们对这一媒介行动的情感依赖正类似乔迪·迪恩（Jodi Dean）所说的“社区感”（feelings of community），[46]或者说，基于移动互联网数字表达层的积累和叠加生产和再生产的情感社区，具有嵌入了情感的循环驱动力——而这正是网络公众的特征——在一种环境式的、自我维持的自反性模式的驱动下，情感痕迹在最初的事件发生后很长一段时间内依然存在，并将网络公众捆绑在一起。通过共同参与的协作式新闻策展，公众以线上和线下相互嵌入的方式连接起来，创造出了移动互联网时代的新公共社区——那种由情感公众构成、既在线上也在线下积极参与社会公共生活的数字时代特征的情感社区——这样的新公共社区之于当下中国社会的公共生活尤为重要。同时，这样的媒介行动也有可能拓展“什么是新闻”“什么是好新闻”的更多想象空间。[47]
三、数据和算法驱动的情感新闻：延伸的讨论
除了上述以协作式新闻策展为核心的媒介行动及其创造的情感社区，在网络新闻时代，有一种趋势“朝着更加移动化、个性化和情感驱动的新闻媒体发展”。 [48]社交媒体的广泛应用促使数据驱动的情绪分析和情绪检测迅速发展，这些方法用于了解从政治领导人、美容产品到开发个性化的新闻推送等所有事物的情感基础评估中。[49]这种方法的发展依赖于一种隐含的假设，即情感与意见、评价和决策密不可分，从而打破了过往认知中理性和情感的二元对立。越来越多由主观经验、观点和情感共同构建的新闻在新的数字平台中涌现，琪琪·帕帕科拉西（Zizi Papacharissi）和法提玛·奥利维拉（Fatima Oliveira）将其称为“情感新闻”（affective news）。情感新闻兴起的重要因素在于数字技术，并发挥出培养和维持参与、联系和凝聚力的功能。[50]上述澎湃新闻“沿苏州河而行”项目也呈现了这种依托于情感社区的凝聚力的意义。
可以说，数据和算法是移动互联网时代解决庞大信息池“信息过载”问题的重要手段。算法推荐类APP已成为中国网民获取信息、娱乐和展开交往的重要平台。[51]公众所处的时代不仅受到“永远在线”的影响，还受到渗透入所有领域的算法的深刻影响。[52]日常数字生活充满了算法选择的内容，人们也逐渐产生了“算法意识”，[53-55]即意识到算法的存在及其潜在影响。协同过滤、语义过滤和混合过滤等常用的算法推荐过滤机制背后都暗示了情感偏好的存在。情感是算法推荐系统中重要的语境变量，主流的推荐算法中基本都使用了面向情绪的特征。[56]因此，后续研究除了需要进一步概念化和操作化情感公众、情感社区并在经验层面展开更多深入探讨，就像有学者指出的那样，随着算法越来越多地引导新闻内容挖掘读者的情感、价值观和身份，社交媒体算法与分享和互动中的情感动力相结合究竟是会强化“过滤气泡”（filter bubble）和“回声室”（echo chamber）效应进而导致更多的偏见和分歧，还是会促进更具吸引力的内容产生并增进相互理解，[57][58]同样成为移动互联网时代新闻生产研究需要面对的核心议题。
注释：
①澎湃新闻·思想频道-城市漫步-【专题】沿苏州河而行[EB/OL].https://www.thepaper.cn/newsDetail_forward_95588
②澎湃新闻·思想频道-城市漫步-沿苏州河而行·循声｜唱桥会——歌曲背后的集体创作[EB/OL].https://www.thepaper.cn/newsDetail_forward_8353141_1
③澎湃新闻·思想频道-城市漫步-沿苏州河而行·地标｜河滨大楼的房客，一块上海近代史拼图[EB/OL].https://www.thepaper.cn/newsDetail_forward_8036573_1
④澎湃新闻·思想频道-城市漫步-沿苏州河而行·循声｜在不夜城绿地寻找童谣及其他[EB/OL].https://www.thepaper.cn/newsDetail_forward_8404813_1
⑤澎湃新闻·思想频道-城市漫步-沿苏州河而行｜没有围墙的公园·开篇[EB/OL].https://www.thepaper.cn/newsDetail_forward_9378971_1
⑥澎湃新闻·思想频道-城市漫步-沿苏州河而行·贯通｜17位漫步者的苏州河关键词[EB/OL].https://www.thepaper.cn/newsDetail_forward_10693192_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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