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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别山上》 时代书写的一束光

2021-05-10 来源:中国新闻出版广电报 章玉政
  “现在,我就坐在他的对面。”作家潘小平以这样一句看似突兀的“闲笔”,拉开了新作《大别山上》(安徽教育出版社)的叙事框架。或许,这正是作者有意埋下的“草蛇灰线”:在场与共情,恰恰构成了她书写脱贫攻坚这一重大时代命题的潜在姿态。

  对于潘小平而言,回到现场是她尝试突破主题写作壁垒的“田野法则”。之前写作《一步跨过两千年》《一条大河波浪宽》,她曾用脚步丈量过江淮大地的山山水水,而这一次她更是以入户采访的方式,一头扎进大别山区的原生态贫困家庭,直面乡村烟火,对话田间百姓,仅直接用于后期文本创作的采访笔记就达70余则,构筑起新闻性与文学性兼备的“在场书写”场景。

  文学审美,本质上是一种情感的共生。在场书写,不仅仅是一种表象式的直面相对,而更多是以“我”的第一视角细微观照脱贫攻坚语境下的众生百态,以及他们不经意间流淌出的真实心境。正因如此,在潘小平的笔下,无论是贫苦户的一颦一笑,还是革命老区的一草一木,都成为她共情笔墨的聚焦所在。时代的逻辑、国家的抉择与个体的命运,于情景交融的勾勒、散点透视的汇合、绘声绘色的讲述中,一脉相系,一目了然。

  在后记中,潘小平直言不讳地坦露心迹:“我希望自己能建立一个广阔的、深远的、民族历史的、文化地理的大背景,在思想文化、社会发展的层面上,描写和讲述脱贫攻坚这一伟大的历史事件。”她不愿意仅仅止步于对于微观主体生活现场的书写与重构,甚至可以说,对于个体命运的记录、故事的铺陈,也并非她所想抵达的终点。在她的写作版图中,重回历史现场,勾连时代脉络,成为一种更值得追求的在场与共情。

  回到历史现场,才能剥开时间的厚重感、隔膜感,去触摸时代与个体、家与国、政策与命运的内在情感逻辑。在书中,潘小平用大量笔墨不厌其烦地重现了“金寨红”的恢弘历史现场,不乏沉重,不乏感动,又不乏沉思。作为中国革命的重要策源地、人民军队的重要发源地,金寨人的血液里天然流淌着红色基因。然而,金寨县却多年一直在国家重点贫困县的行列中徘徊。正是精准扶贫政策的全面实施,真正实现了“全面建成小康社会,一个不能少,特别是不能忘了老区”的时代愿景。

  在《人论》中,德国哲学家、美学家恩斯特·卡西尔有一句经典的论断:“我们所有的人都模糊而朦胧地感到生活具有的无限的潜在的可能,它们默默地等待着被从蛰伏状态中唤起而进入意识的明亮而强烈的光照之中。不是感染力的程度,而是强化和照亮的程度,才是艺术之优劣的尺度。”

  潘小平的《大别山上》,或许就是这样一束与历史共在、与时代共情的“明亮而强烈的光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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