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内信息

精神追寻的光泽

2021-04-30 来源:中国新闻出版广电报
  □文学评论家 马季

  人类社会从狩猎农耕到高度发达的现代文明,可以透过吃穿住用行的变化,看见社会前进的步伐。人的一切行为也因此打上了时代烙印,并形成丰富多元的文化。在文学艺术领域,则以辽阔的情感世界展示人类存在的价值。

  茅盾文学奖得主陈彦继《主角》《装台》之后完成《喜剧》,名为“喜剧”,实则书写的是贺氏父子扮演丑角的故事。真正的喜剧应该是笑中有泪,抑或欲哭无泪,其中必然孕育着沉重的情感力量,而不是肤浅的调笑。《喜剧》想要表达的正是对秦腔这一“蒙尘的传统艺术”发自内心的呐喊。

  诺奖得主石黑一雄新作《克拉拉与太阳》中,作者以全新的视角描述人类对情感的需求,克拉拉是一个专为陪伴儿童而设计的太阳能人工智能机器人,具有极高的观察、推理与共情能力。小说中,层层情感叠加下,作者抱有怀旧而温柔的内核依然呼唤真爱不移、人性崇高,只不过这份爱的外在形式在变而精神世界恒久未变,人性依旧复杂。石黑一雄不断开拓新的故事领域,在传统历史和未来生活的边际寻找叙事的可能,《克拉拉与太阳》里的故事设定在未来,关注在当下,留给读者无尽的思索。

  作家王松最新长篇小说《暖夏》聚焦于脱贫攻坚大背景下天津附近一个名叫“梅姑”的小镇,书写乡村在城镇化进程中的变化,涉及乡村治理、乡村体制建设、乡村文化的保存与发展种种问题。乡村振兴,其中重要的因素是文化振兴,也就是人的精神塑造,小说着力将时代课题与乡村文化、精神的渐变融于一体,流露出对世之“巨变”与心之“渐变”的思辨。

  批评家王尧的长篇小说《民谣》,试图将20世纪70年代的苏北水乡作为“民间”叙事的样本,通过一个少年曲折的心灵成长史,呈现那个特殊年代的精神风貌。在浩浩荡荡的流水中,“我”认出了一切,小说通过王大头的叙述,企图勾勒出的,既是莫庄20世纪70年代初期的乡村图景,也是这个村庄数十年间的历史变迁,这与其说是一种指认,不如说是对早已化为历史烟云的生命的救赎。正如王尧自述的那样:“个人是细节,历史才是故事。”一个民族的自我更新,总是从精神层面开始的。

  中国作家协会副主席王安忆在《戏说:王安忆谈艺术》一书中谈到小说创作,认为作者一般是在生活中的某小细节上得了灵感,然后延伸成一个完整的故事。这个故事一开始平淡,然后有冲突,冲突解决后再有冲突,在一次次碰撞中矛盾升级,最后到达顶点。“无论时代前进到哪一步,艺术的心总是古典的。”文学所要表现的就是历史与现实的关系,在云河中翻腾想象,让天空闪现出精神追寻的光泽,那是人类生生不息的使命。

  军旅作家朱秀海的长篇小说《远去的白马》是一部书写东北解放的壮丽史诗,作者在采访多位亲历过解放战争的幸存者后创作了这部“英雄的故事”。小说中关于白马的描述,源于一个真实的故事,而白马这个意象,则完全取自中国历史上的著名诗篇,这一艺术手法的巧妙运用,成为通篇的灵魂。白马是一种精神象征,虽已远去,留给后人的是永远的怀念和崇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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