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 者】陈寿富：安庆师范大学学报编辑部
【摘 要】学术期刊的本位功能就是传递学术前沿信息，展示研究者最新学术成果。运用逻辑理性呈现学术探索的创新性智慧，是学术期刊编辑的理性诉求。编辑学者化的内在价值就是身为编辑应该具备以学科为论域的学术价值判断能力。编辑身份应然的学术素养，表现了编辑学者化的正当性，凸显了编辑必须具备的素质水平。将这种素质水平应用到实际办刊中的能力，就是编辑的实践智慧。编辑要自觉用好学术信息传播平台，科学谋划期刊发展定位，不断提升自身学术素养，充分展示编辑过程中的实践智慧在有为有位中化解身份焦虑。
【关键词】学术期刊编辑；身份焦虑；编辑学者化；学术思维；实践智慧
一、缘起：身份焦虑与“编研一体”
改革开放以来，学术期刊特别是高校学报编辑人员身份如何定位，一直是编辑学界关注的一个重要话题，尤其是围绕“编研一体”、编辑的“身份焦虑”与“编辑学者化”问题的讨论一直在继续。有学者认为，40年来学术期刊编辑的身份焦虑如影随形。产生身份焦虑的原因在于20世纪70年代末。编辑出版系列职称制度正式建立，编辑与学者分开，编辑职业化开始。编辑职业化的制度设计使得学术期刊编辑告别“编研一体”的传统，作为职业编辑人开始与传统意义上的学术共同体发生分离。如何确立自己新的身份，从“编辑中介说”“编辑再创造说”“编辑主体意识说”“编辑学者化说”“编辑学术引领说”，到回归杂家，独领掌控权、审稿权，等等，不同学者从不同理论向度对编辑身份问题展开探讨。[1]回顾探讨的历史，最先是从编辑的专业化入手论及学者化问题。[2]紧接着直指学报编辑及其学者化的具体内涵。[3]特别是1992年时任中国高校文科学报研究会理事长杨焕章教授在全国高等学校文科学报研究会第二次会员代表大会上首倡“编辑学者化”，1994年向全国学报界发出“编辑学者化”号召，将1995年定为“编辑学术活动年”，并多次就“编辑学者化”撰文论述、阐释与答疑。[4]从那时至今，关于编辑学者化与编辑身份焦虑之间的讨论一直在继续。矛盾并未从理论上得到解决。
首先，所谓身份焦虑，到底焦虑的是什么？是因为编辑职业化的推行，导致了编辑与学者分开，更为具体地说是编辑出版系列职称制度，开始告别“编研一体”的传统以及与学术共同体分离，需要重建与学者的关系来确立自己新的身份。从现有论述看，编辑内心真正开始身份焦虑的，是其此前较为满意的以学者身份从事编辑工作的社会经济地位。其次，传统的“编研一体”就是编辑与学者合二为一，或者说就是学者在从事编辑工作。学者的专业素养不仅提升了办刊水平，而且也享受着相应的生活待遇。形塑了编辑良好的社会声誉。当然也就不存在什么身份焦虑问题。再次，因为“编辑职业化”使得编辑与学者必须分离。一是编辑部在高校是教辅单位，相对于教学科研单位被边缘化了；二是职称与教学科研人员各自单独成为一个系列，并且评审渠道与标准不同；三是社会地位、福利待遇等不如从前。传统的社会经济地位没打了，心理的失衡落差带来了身份的焦虑。
值得探究的是。仅仅因为编辑职业化的推行就导致编辑与学者分离，以致编辑的社会经济地位与传统的“编研一体”时代完全不同，进而产生编辑的身份焦虑.这种逻辑推理难以获得理论上的支持。应当具体分析职业化的内核：一是作为谋生手段的大众化工作，其特征是准入门槛低。专业性要求不高，一般人都可以从事并因而获取相应的报酬以维持社会生存；二是必须经过专门系统的专业培训且具备相应的专业资质拥有较高专业素质技能才能从事的工作。世界上职业认可度较高的是必须拥有相应从业资格的医生和律师。作为学术期刊的编辑职业化，一方面是随着社会的发展职业分工更为精细。另一方面其内核性的专业素质要求并没有被降低。换言之。因编辑职业化的实行而导致身份焦虑，从理论上看缺乏本质意义上的因果逻辑关联。
对于传统“编研一体”，直观的表象是“编”，深藏的本质是“研”。学术期刊作为一个公共开放的学术平台，其基本使命是传播学术信息，而承担具体学术信息传播任务的就是编辑。所谓的“编辑匠”实际上就是从事学术期刊的编辑只擅长于编辑规范的运用，而“编辑家”的智慧在于能够从学术期刊的本位功能出发。对自己编辑的期刊进行科学的发展定位，更加用心于编辑策划、选题挖掘、栏目打造、与学者对话，组织学术活动，等等。不言而喻，担此重任，编辑当然地要具备学者的学术素养，擅长学理思考。退一步来说，即使当下还没有从职业细分的意义上被职业化，但要做一个合格的学术期刊编辑依然要具备学者的品质。把摆脱身份焦虑的希望寄托于编辑的审稿权力及其对学术平台的把控，或者过多地考虑编辑的社会经济地位，简单化地把编辑的身份焦虑归因于学术期刊的“单位制”和编辑职业化的制度设计。或借助个案以偏概全，或借全面超越学者的不可能走向否定，其实质就是坚守以现实利益为本位，有意无意地回避或者忽视编辑应然具备的“学术思维特质”。用片面的感性直达观照传统的“编研一体”，而不从学术期刊的本位功能出发，辩证地、理性地洞察其内在本质，当然也就难以找到身份焦虑的满意答案。概而言之，编辑自身的学术能力才是提升办刊水平化解身份焦虑的根本，编辑学者化有助于更好传达编稿过程中的学术智慧。正视编辑身份焦虑问题，区分实然的编辑工作与应然的编辑能力。一般期刊编辑与学术期刊编辑，个体编辑与编辑团队，编辑应然的理性感知与逻辑表达能力，自觉理解新时代编辑特别是学术期刊编辑的使命与责任。才是解决编辑身份焦虑的关键。
二、学术期刊编辑的理性诉求
人类的文明、进步与发展正是人类的智慧、思想、个性与文化不断地对话、诠释、展示与叠智的过程。在这一过程中，学术期刊自觉演变为传递人类理性与文明的重要学术平台。
（一）学术本位。
学术期刊的本位价值在于立足传播学术研究前沿信息。无论自然科学、社会科学，还是人文学科，学术探索的本质都是一种认知活动，其基本的表达方式都应该是理性与逻辑。[5]学术期刊出现在1665年后。可以认为分享与交流自己科学研究的心得体会与研究成果是一种必然的人类传播行为，只是那时尚未出现专门用于学术传播的期刊平台。而代之书信往来。那时的“书信”充当了早期科学家们用于学术信息传播的平台，当为萌芽状态学术共同体的科学家用于传递学术信息的“期刊”，这也是现代学术期刊与学术共同体的源头。亨普在1948年提出了科学说明的“演绎——规律”模式、“归纳——统计”模式，对科学研究的决定论定律、统计定律、因果定律从发生论角度作出了理性说明。库恩提出“范式”“科学共同体”概念，认为文化和语言的不同、“范式”的不同其研究的意义也不一样。“科学理论的选择虽然不是个人的，但也不是客观的，而是接受了共同体训练的‘科学家的集体判断’”[6]。科学理性的价值在于追求最大明确性。揭示研究对象背后的融贯性，探寻蕴涵其中的规律性价值，推动人类物质文明，赋值人类精神世界。学术期刊的历史使命就是传递学术发现信息，交流研究的心得体会，在学术思考的观点碰撞中不断创新思考，其本位功能就是作为一个开放的公共学术平台而存在。现代学术期刊的功能定位依然如此，审稿权只是由其赋权的派生功能。无论是作者还是编辑，从内隐的脑文本到外显的符号文本，都是以学术价值为本位，以学术知觉图式为源点，以学术创意创新为目标，以学科理论为框架，以学科知识储备为信源，以符号逻辑呈现为显态，运用角度方法、概念图式、学科成果、理性对话、发现规律、赋值新意、造福人类。在此，其信息选择与评价的全部过程直接统摄于学术价值判断。正因此.“编辑要理解学术，要有识见，能判断”。“一位编辑，如果不熟悉学术史，对于稿件是否具有创新性也不可能有清晰的判断”“刊物的高下是由编辑的学术价值观决定的。”[7]编辑如果没有自觉的学术价值判断，整个编辑活动也就失去了自觉的学术参照。概言之，学术价值判断生成的整个过程内蕴着学术发现力、学术整合力、学术论证力、学术呈现力、学术对话力，等等。
（二）学科肌理。
学科是人类进行科学探索的一个向度论域，是同类知识的汇聚。从混沌到清晰、从无序到有序、从残缺到完形、从信念到生成、从分类到整合、从学科到科学正是人类认知的过程。由于研究对象的多样性、复杂性、关联性、叠渗性，无限性，跨学科是必然趋势。比较而言，自然科学以寻求客观真理为旨趣，最大限度地探寻普遍规律；人文社会科学追求规范真理，用自己的文化知识赋值新意。理所当然，从事学术信息传播者需要相应的专业能力匹配，编辑必须是某一学科领域的研究者。编辑学者化的应然要求是作为编辑应该具备专业的、理性的学术价值判断力，这一具有高度自觉的学术洞察力是经由长期学科理论研究与实践历炼累积内化而成的个体学术肌理。从要素构成上考察，一个人的社会文化背景、性格情感、认知视野、学科信念、反思能力、表达能力等，都是构成个体学术素养的因素，这些因素内敛为一个人的学术思维。只有经过反复学科历练的学术性思维，才能够在实际工作中活化为一个人的学术价值判断能力，并质化为编辑工作的智力成果。一个编辑已然的学术价值判断能力才是确立其编辑身份的根本价值。只有不断提升编辑人员的学术研究与学术价值评判能力才能够提升其编辑能力，增强办刊水平。进而提升其社会经济地位，直至消解身份焦虑。优秀的编辑应该有与学者相当的学术素养，必须清醒地认识到：“审稿能力是核心，是建基于学术水平之上的。”[8]必须让学术能力优先站位，让专业的学术素养铺就底色，不断提升自己的学术素质，坚韧执着地追求编辑事业，努力拓展编辑境界，才能让学术期刊编辑在“有为”中“有位”。
（三）编研一体。
传统“编研一体”的学理诉求是——作为学术期刊的编辑应该具备胜任这份工作的能力水平，具备从事学术信息传播的基本素养。当然，也有与之相应的社会经济地位。早期“编研一体”将编辑能力与学者素养感性自然地结合在一起。后来所谓编辑职业化分工也没让“编研一体”分离。只是在新的传播环境下，学术期刊的数量显著地增加，编辑队伍迅速扩大，编辑的角色分工更为精细，期刊的发展定位更具个性特色。所谓“编研分离”看到的只是问题的现象与表面，或避重就轻，或舍本逐利。编辑职业化不会导致与传统学术共同体的分离，重建与学者关系其实是一种为适应新的传播语境必然的与时俱进。即便学报编辑部在高校成为一个边缘化的教辅机构，编辑人员的职称评定、福利待遇也与教学科研人员分开，但作为学术期刊的功能定位并没有随之发生改变。高校的职责使命是培养人才、研究科学、服务社会。作为高校的学报自然也要承担这一职责使命，相对直接从事人才培养的教学科研单位，高校学报列为教辅性的学术机构，是可以理解的。“编研一体”的具体内涵本质上就是一个“辩证的有机体”。编与研是一枚硬币的两个方面。相对而言，重点与难点并不是在于“编”，而恰恰隐藏于“研”。“研”是为了能更好地“编”，“研”的功夫升华了“编”的品质，“内容为王，质量第一”是学术期刊永恒的追求，深入的“研”能助力于高质量的“编”，编辑深厚的专业功底与学术思维是确保用好审稿权的根本关键，是学术期刊得以特色发展、追踪一流的专业保证，只有“编研一体”，内在有机统一，才能相得益彰、高品位发展。正因为如此，“编辑即是学者”[9]“真正的编辑都应由学者来当”[10]。传统的“编研一体”与编辑职业化既不矛盾，更不存在彼此对立，编辑职业化不仅没有让“编研一体”分离，而且从现代职业分工的角度看，更凸显了学报作为学术期刊的学术研究性特质。从传统“编研一体”到当下编辑的职业化，对编辑人员的素质要求没有改变。当然要求编辑具备相应的学术素养，并不是要求每一个编辑都成为“全面超越”的大师级学者，过分拔高学术要求或有意无意地放弃编辑人员的学术追求都是一种极端化的表达。应该确认，编辑必须具备较好的学术研究背景，有某一学科的研究经历并有代表性成果，具有较好的学术思维。有相当的学术价值评判能力，能够选题策划、组织学术活动并开展学术对话，才能用好学术期刊的审稿权，才能推动学术期刊的科学特色发展。
（四）正态发展。
正态发展的题中之义是学术期刊传播学术信息应该有高度自觉的整体谋划，让期刊发展科学精准定位。一是确保政治正确。打造中国特色话语体系；二是分析内外条件，集聚效能，用好文化资源，学科资源；三是期刊定位清晰，团队协同，优势互补，行动有力；四是致力打造期刊特色，建构期刊栏目文化品牌。作为编辑，必须审时度势积极思考——如何办好自己手中的学术期刊，如何用好学术期刊的审稿权，如何充分发挥学术媒介和学术传播的作用，如何更好地服务学术共同体、参与推动学术发展，怎样做好优质学术成果的发现、挖掘与传播，适时参与学术交流并组织学术活动，积极推动中国学术创新，枳极推动人类的学术创新与文明进步，努力让自己从编辑匠成长为编辑家。只有立足自身期刊发展实际情境，从学术期刊的本位功能出发，谋划适合自身期刊的发展定位，寻找到适合自身期刊发展的具体路径，凸显优势、彰显特色、全员发力、全程协同，才能形成学术期刊发展的强大动能。2019年中国科技期刊卓越行动计划实行以域选刊、分类施策。高校人文社科期刊更应该自觉服务于地方经济文化建设，挖掘地方文化资源，彰显地域文化特色。主动找准自身期刊发展的生态位，自觉融入新时代中国特色哲学社会科学的学科体系，明确新时代的责任使命担当，正视高校“声誉”追逐竞争，[11]精准定位期刊发展目标。[12]应当从学术生态的意义上，将学术期刊分类建设理解为正生态性结构分布，因为学术理论创新过程本身即呈现为不同的新颖度、显示度，如学科文化引领、学科理念生成、学科框架原创、学科理论拓展、跨学科理论视域、学科专业应用、学科成果普及性应用等。执着学科理论原创性顶尖成果，是人类创新的永恒追求，也是学术期刊平台提升其学术影响力的关键所在。一方面，高校学报作为学术期刊的功能定位，承担着传递学术信息的共同使命；另一方面，科学作为地方性知识，其理论创新的新颖度、呈现度、应用度本身具有梯度多样态，特别是社科期刊的人文性特质。都给不同高校科学确立自身发展定位、彰显学术个性特质、提供知识服务等特色化生长拓展了空间。坚守学术期刊功能定位，积极谋划品牌发展，与其他学科深度融合，提升编辑学术素养，以导向正确为魂，以学术质量为本。坚持立德树人，自觉服务地方，服务学科专业，充分挖掘地域文化资源，打造特色栏目，展示学术传播的多元素、多向度、多样态、多智慧的功能效应，是学术期刊正态发展之道。[13]
三、学术期刊编辑的实践智慧
从理论到实践。从宏观到微观，从抽象到具象。从文化到品牌。从学术素养到办刊成果，每一个角度，每一个环节，每一个落点，都实实在在地考量着学术期刊编辑的办刊智慧。
（一）编辑学术思维与实践智慧。
编辑学者化的本质是指编辑必须具备学术思维品质。编辑学术思维是指编辑人员能够自觉运用学术创新的视角与方法审视论文文本成果及其理论表达，洞察成果的创新度及其闪光点，用学术生产的眼光评判来稿文本，具备学术思考专业品质，有较好的学术判断能力，有从事学术期刊编辑工作的专业素质。专业素质是专业知识及其行动能力内化而成的专业品质，是人们从事实际工作的文化功底。学术期刊编辑的实践智慧，就是身为学术期刊的编辑能够从学术期刊本位功能与自身发展定位出发，从不同向度挖掘学术资源，充分运用自己的学术素养与经验积累去创新性地从事编辑活动，出色完成编辑任务。
（二）从传统编辑到编辑团队。
传统的编辑从狭义上是指某个独立从事编辑工作的人。当下编辑概念应为编辑团队，具体包括主编、编辑、编辑部工作人员、编辑委员会成员、栏目主持人、兼职编辑、评审专家、承担组稿约稿工作的学者，作为一个有着共同目标的编辑团队要最大限度地发挥资源集聚、优势互补、合力共振、成果优化的功能效应。所谓编辑的学者化，狭义上指作为编辑个人的学者化，广义上是指作为一个有着共同使命的编辑团队应然的学术性思维。既指编辑部内部，也指由编辑部延伸的所有用于编辑活动的资源。其最为核心的是主编、编辑与编辑部工作人员。编辑团队共同承担期刊的发展定位、栏目策划、组稿约稿、稿件审录、开展学术交流、编校出版工作。审稿与编辑过程总是依凭着学术性判断，并以对话、修改等诸多形式来呈现，其学术构建价值潜在地浸润到作者发表的论文文本中。编辑工作就其生产过程而言，就是以论文文本为对象的学术对话，是以内容为根本，形式规范为要件，深度沉浸关联的学术创建性活动：它以论文为视点，从审稿开始，反复分析琢磨论文的原创度、新颖度、彰显度、表达度、逻辑度、规范度等。一篇已发表的高质量学术论文。就是上述要素用文本表达的完形性结构。当初摆在编辑面前的待审稿件却形态各异，等待着编辑去发现、去沟通、去完善。实际上，编辑洞察评鉴的过程就在极其现实地考量着编辑的学术功底与实践智慧。
（三）用好公共学术平台。
学术期刊功能定位是一个开放的公共学术平台，旨在传递交流学术创新信息。期刊单位制为编辑人员提供了基本物质保障，编辑职业化要求学术期刊编辑必须具备学术思维。有限版面资源要求编辑对拟传播的学术信息必须进行严格把关，审稿作为一个重要的学术价值评判环节，如何把控用好审稿环节大有学问，特别是在如何遴选录用及其具体尺度的把握上不可避免地带有个体性特征。之所以强调编辑应当学者化，根本价值在于只有具备学者素养的编辑才有可能更有分寸地把控好学术信息传播全过程，让刊载的学术成果更加符合学术传播规律。特别是在选题策划、内容把关、文字表达、格式规范等方面更加符合自身刊物的发展目标与风格追求。学术传播有其自身的规则，这就是追求学术成果的原创性：选题拓荒，热点聚焦，问题阐释，方法独特，角度独到，观点新颖，资料典型，论证严密，表达准确，形式规范。问题的最大难点在于面对一篇篇有思想的论文，到底如何去评判，用什么标准来度量，并没有现成一一对应的可用于直接操作的标尺，即便是自己所研究的学科，也需要编辑用自己的全部专业积累作为框架来分析、思考、审度，要用自己的学术素养与学术思维，秉持敬畏学术的心态审慎地判断稿件的学术价值，而且不得不审视的还有自身刊物稿源的现状，未来获取高质量稿源的可能性，等等。即从事编辑工作需要在面临各种挑战时具有从容应对的实践性情境智慧。
（四）编辑的办刊智慧。
实践的人文知识和科学的自然知识彰显着不同的理论向度，而其共同的根基都来自社会实践。“‘社会性’是实践活动的根本特性”[14]。实践智慧是一种基于现实语境中的“明智考虑的能力”“是对特殊事物的知识，并且经验在其中起了重要作用”[15]。编辑人员不仅要具备从事学术研究的理论素养，还要有能够将这种本领应用到实际办刊中的能力。一是从学术期刊本位功能出发，认真分析所在学报的优势与不足，确立本校学报的发展定位，所在团队的能力定位。二是组建培养自己的编辑团队。主编、编辑是一个协同发力的学术共同体，必须不断提升自己的学术评判能力与审稿能力，善用资源，巧于合作，取长补短，充分交流，集思广益。三是科学分析稿源渠道，确立发展定位，内容为王，质量第一，协同使用自然来稿、组稿约稿，周密分析把控稿件风险。追踪学术前沿。提升办刊水平。四是视野开阔，充分挖掘域地文化资源，重点打造特色栏目。寻找自身历史文化优势、地域优势、学科优势、编辑优势、专家优势，打造具有文化胎记的栏目。五是自觉服务所在学校的学科建设。“学科的发展有其自身的发展规律，但同时又是由社会建构起来的，它和社会需要、政治发展、所在语境有很密切的关系”[16]。发表所在学校科研研究与教学研究创新成果，培养学科专业新人。六是主动构建编辑与作者、读者以及学术共同体的良好关系。坚持学术标准，开展学术对话，积极参加学术共同体活动。七是主编引领，整体协同，多点发力，最大限度地发挥学报平台的学术资源集聚效应。以学报编辑团队为根本，充分发挥编辑部学术顾问、编辑委员会委员、学科专家、兼职编辑等人员在重点特色栏目策划、学术资源整合、组稿约稿审稿等方面彰显的办刊智慧与形成的学术张力，全力提升学报编辑部发现、挖掘、策划、整合学术资源的能力。八是力推高质量的学术成果，正确处理内容创新与形式规范的关系，学术编辑与技术编辑分工协作，扬长避短，相互支持。相对而言，文本规范是一个形式化、定型化、能操作、可纠错的技能型工作。文本内容审定则是一个极力追求创新性，既不可直接教会、又须臾不可分离的融参与性、潜在性、创新性、构建性于一体的学术建构活动。
总之，本位功能是源，发展定位是流，从本位功能出发找准发展定位才符合理论与实践逻辑。职业为生存，事业求境界，把职业做成事业才是编辑家。学术功底是基，实践智慧是业，基业并举特色发展，学术期刊才能大有作为。坚持编研一体，确保办刊导向正确，追求学术创新与团队合作，凸显质量为王，在有为有位中化解身份焦虑。
注释：
[1]朱剑：《如影随形：四十年来学术期刊编辑的身份焦虑》，《清华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8年第2期。
[2]胡光清：《试论编辑的专业化与学者化》，《编创之友》，1984年第2期。
[3]王英志：《学报编辑学者化略论》，《河南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1988年第3期。
[4]杨焕章：《谈谈学报编辑学者化问题》，《华中师范大学学报》（哲社版），1994年第6期。
[5]杜瑞平：《人文社会科学研究的“科学性”何以可能》，《山西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7年第4期。
[6]王巍：《科学说明和历史解释——论自然科学与人文科学方法论的统一性》，《中国社会科学》，2002年第5期。
[7]吴承学：《学术史识与学术价值观》，《文学遗产》.2013年第6期。
[8]陈颖：《从“编辑学者化”到"学者编辑化”》，《出版业》，2018年第10期。
[9]叶娟丽:《编辑学者化:一个不应成为问题的真问题》，《出版业》，2018年第10期，
[10]颜帅：《论学术期刊编辑学者化》,《编辑学报》，1994年第4期。
[11]蒋凯：《声誉追寻下的大学迷思》，《大学教育科学》，2018年第6期。
[12]李宗刚：《我的八年办刊历程》，《领导科学报》.2019年4月22曰。
[13]姬建敏：《改革开放40年高校哲学社科学术期刊的分期、特征与经验》，《河南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8年第6期。
[14]贺来：《论实践现点的认识论意蕴》,《社会科学研究》,2018年第3期。
[15]洪汉鼎：《论实践智慧《北京社会科学>>,1997年第3期。
[16]刘大椿：《科学哲学在中国的百年流变》，《高校理论战线》，2012年第12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