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本文围绕公共艺术设计介入书店以发挥社会美育的作用进行探讨。文章首先阐述公共艺术设计的定义，然后以数个公共艺术设计在书店空间呈现的优秀案例为线索，论证书店中的公共艺术所体现出的文化价值。其次，举例论证了艺术活动在书店中的美育功能。最后，反思公共艺术介入书店中存在的不足，并展望今后公共艺术设计提升书店文化价值和社会美育功能的新方式。
【关键词】公共艺术设计；公共空间；书店；文化价值；社会美育
一、公共艺术设计与社会美育
狭义地说，公共艺术设计是指由艺术家为某个特定的公共空间所创作的作品或者设计。“公共空间”是指具有开放、公开特质的，由公众自由参与和认同的公共性空间。广义地说，公共艺术设计是指在这种公共空间中的艺术作品及其相应的环境设计。如今，公共艺术是无处不在的，是一个城市成熟发展的标志。一方面，它增加了城市的精神财富，表达了当地身份特征与文化价值观；另一方面，它体现了市民对城市的认同感与自豪感，因而成为都市文化与美育中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可以说，拥有好的公共艺术的城市是一座能够引发公众思考和感知的城市。
审美教育简称“美育”。狭义的美育是通过艺术手段对人们进行教育，以美的形式为人们带来耳濡目染、潜移默化的教育，以达到美化人们心灵和行为，提高人们道德与智慧的目的。
社会美育是美育的一个分支，是对全社会成员普遍实施的审美教育活动。其目的是建设社会主义精神文明，提高全民审美素质、思想道德素质、科学文化素质。社会美育有三个途径，第一个途径为介绍自然风景区和名胜古迹等供人游览。自然、人文景观均可使人触景生情，陶冶情操。第二个途径为美化城乡环境。房屋和道路建筑的美化、绿化，塑像、宣传栏、商业广告和橱窗布置的思想性和艺术性，可使人悦目赏心，增强美感。第三个途径为布置文化设施和艺术作品供人欣赏。其中书籍、报刊登载的艺术作品，以及其他大众传播工具，文化单位所播放、演出和展览的艺术作品，使人受到美的陶冶。这些都是社会美育的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在科学技术飞速发展的今天，书店这个传统行业也开始与时代同步，在引入公共艺术设计的同时引领美育进入书店，让书店呈现多元化的发展趋势，彰显国际化的风范。
书店是一座城市文化的符号。上海有数百家书店，随着时代的发展，它们已不仅仅是陈列各种书籍的实体店铺，而是集艺术、文化、餐饮于一体的综合性公共场所。如今，书店又多了一个身份，以公共艺术设计营造发挥社会美育作用的公共空间。本文以上海这座国际化都市的特色书店为例，揭示转型后纳入公共艺术设计以发挥社会美育作用的书店的多元化特色与优势。
二、公共艺术设计介入书店的实例
近年来，随着上海新兴书店的崛起，越来越多的书店作为开放的公共空间，从整体建筑到室内设计的角角落落都体现出艺术的元素，并发挥着美育的作用。人们不仅能在书店阅读与购书，还能小歇、参观，融入书店的艺术空间，感知城市的文化价值。可以说，介入书店的公共艺术设计在某种程度上改变了原先的书店空间，突出艺术特质从而唤起人们对相关问题的思考与认识。由此，书店推动了融公共性、开放性、审美性与互动性为一体的公共艺术的价值及实现路径。
公共艺术介入书店的优秀案例之一是位于南京东路的读者书店。这家书店主打“敦煌艺术”的主题。其中，这间书店的茶室空间被设计为敦煌拱形洞窑，并引入敦煌的断臂飞天佛像，在茶水单中还有“敦煌”饮品。人们置身其中，就会有一种瞬间穿越时空来到千年莫高窟的独特感受。这样的公共休息空间，给读者带来独特的艺术体验和思考。此外，这家书店还设置了敦煌文创专区，各式敦煌文创产品吸引读者的眼球。可以说，读者书店的艺术设计以敦煌主题作为纽带，在一个公共空间里呈现出莫高窟当地的地貌、艺术、文脉、生态等文化环境，将距离上海三千公里、源于公元366年的敦煌艺术实现了跨地域、跨时空的连接，进行潜移默化的审美教育，使读者受到艺术美的陶冶，引发对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传承与创新的思考，实现公共艺术与社会美育的价值。
案例二是坐落于爱琴海购物公园的新华书店——“光的空间”。这家书店的设计出自日本著名建筑设计师安藤忠雄之手。在书店的“心厅”天顶，镶嵌着一颗颗“星星”（LED灯），抬头就有浩瀚星空尽收眼底的震撼之感。在连接一楼与二楼的台阶间放置着坐蒲团供人休息，圆弧形书架极具特色和张力，书店内部嵌入原木色与柔和的灯光。这样的空间设计，在增强艺术、阅读与读者之间有机互动的同时，增加了人与人邂逅的机会。
图1 上海吴中路1588号光的空间新华书店
案例三是位于淮海中路的思南书局诗歌店。由于书店主打诗歌类图书，选址为城堡般梦幻的教堂，也是上海市优秀历史保护建筑。远远望去，葱头圆顶的建筑散发出拜占庭式的庄重与秩序感。人们步入其中，可以看到教堂白色穹顶描绘着神话故事以及螺旋形垂直的建筑结构。思南书局作为以诗歌为主题的特色书店，在建筑的格局上卓尔不群。它巧妙利用建筑原有的公共空间打造出浓厚的艺术氛围，加上丰富多彩的文创产品与浪漫情调的咖啡吧，吸引无数读者前来阅读、参观和购买书籍。
图2 上海皋兰路16号思南书局诗歌店内景
图3 上海复兴中路517号思南书局三楼
图4 上海复兴中路517号思南书局入口楼梯
图5 上海皋兰路16号思南书局诗歌店外观
三、书店中潜移默化的社会美育
众所周知，美学是研究人与世界审美关系的一门学科，美学研究的对象是审美活动。审美活动是人类一种以意象世界为对象的人生体验活动，也是一种精神文化活动。在著名教育家杜威提出的“艺术即经验”观点中，指出艺术作品实际上就是艺术家和读者、观众、听众之间的联系物。同理，书店也起到了连接作者和读者之间的桥梁作用。介入书店的公共艺术除了艺术品和建筑外，在书店结合艺术类图书内容开设的定期或不定期的讲座、沙龙、读书会等活动，更使得书店既起到为人民服务的作用，也达到了传播文化的价值，发挥了社会美育的作用。
这里再次以读者书店为例。读者书店至今已成功举办两届敦煌文化节，从讲座、沙龙、读者分享会到主题文创、文旅展台，让读者不再局限于从书本上认识敦煌。书店成为一个立体多维的平台，向大众分享敦煌的故事，传播敦煌文化，让人们参与其中，使敦煌艺术亲近每一个人，在寓教于乐中为人们带来了传统人文美学的滋养。而读者书店开展的丝绸文化之旅，更是成为连接大都市与世界文化遗产莫高窟的纽带。这样的艺术活动形式与美术馆的公共教育相同，只是主体从画作变成了书籍，形式从参观变成了交流。这样的社会美育非常直观、生动，也是富有成效的。由此，书店在潜移默化间达到了美化人们心灵、提高人们道德与智慧的目的。
上海的另外一些书店，如大隐书局、钟书阁、西西弗书店等，也都定期开展各种市民喜爱的艺术活动，例如插花、茶文化体验、书法学习等，充分利用书店这个公共空间，让人们参与进来，在雅俗共赏的同时也增加了城市的精神财富。书店正是通过这样的内容增值实现了社会美育的目的，即书店承载的文化价值不仅体现在书籍上，更在于营造一个美好的公共艺术空间，提供一种优质的生活状态，以引导读者阅读、学习知识，并提升生活品质。
四、公共艺术无处不在
公共艺术形式多样，最早可以追溯到古罗马时期广场上的雕塑。而今，随着城市公共空间的术氛围愈发浓厚，书店外的公共艺术也能起到美化环境与文化教育的功能。
2019年末，思南公馆举行了“摩登思南季：奇景思南·光影之旅”活动，以互动灯光艺术装置点亮夜色，吸引了上万人前来参观。其中的“思南感官客厅”，以“看得到、听得到、闻得到、触得到”的感官互动形式探索城市公共空间的互动领域。广场上放置着硕大的彩色圆点蘑菇、吹泡泡互动装置，还有许愿飞翔的蝴蝶以及错落有致的圆形球柱等，这些多元化的艺术作品互动性强，参与度高，能够引起人们的共鸣与思考。当人们进入书局，就置身于最美的公共文化空间中；走出书局，又踏上梦幻的光影之旅。艺术走出美术馆，走向大众生活，这是城市文化、生活理想和市民激情的集中反映。
图6 思南公馆摩登思南季夜景中的艺术装置
位于泰晤士小镇的钟书阁在获誉上海“最美书店”的同时，也离不开其理念的创新。步入钟书阁，店内一楼的九宫格布局、二楼屋顶繁星点点的星空设计，无处不在的玻璃元素与令人啧啧称奇的童书区域构成了这家书店独特的格局。童书区域里，有几个动物构造的书架尤为引人注目。这些木质书架被做成猫咪等动物造型，既是迷你的室内公共雕塑，也是活的教科书。透过店内的窗玻璃向外看，店外小镇上随处可见的公共雕塑吸引着游人驻足观赏。有趣的是，由于疫情，拄着拐杖的欧洲大叔雕塑作品也被戴上了口罩，体现了公共艺术与时俱进的特征。桥下，面对面站着的男女雕塑作品，似乎在诉说着这个小镇多年前不为人知的秘密；河边婀娜多姿斜倚于橙色石头上的女人体雕塑作品，让人联想到丹麦的“小美人鱼”。书店内外，公共艺术无处不在。它们是城市如影随形的文化符号，与书店一起延续当代文化的形态与思想。
五、反思与展望
综上所述，在公共艺术设计介入书店的实际应用中，始终离不开艺术空间设计与社会美育。反思上海市公共艺术介入书店的现状，笔者认为还存在几点不足之处：第一，千人一面，盲目模仿，未能与每家书店自身的特色紧密结合，难以唤起读者经常来书店的兴趣，也无法提高读者的审美情趣。第二，部分介入书店的公共艺术停留于表面，未能凸显书店的人文情怀，仅起到美化环境的作用，缺乏精神内涵，难以引发读者的审美思考。
总之，书店的发展与时俱进，公共艺术介入书店内外的发展空间将越来越宽广。今后，书店、出版社与公共艺术创作者要携手并进，探索提升阅读空间人文情怀、文化价值和社会美育功能的新方式。展望未来的书店，公共艺术设计与书店文化相辅相成，大到建筑本身，小到书籍展台、文创产品，都能凸显书店特色、人文情怀和精神内涵。由此，未来纳入公共艺术设计的书店可以成为城市地标，并积极发挥社会美育的作用。在书店里，读者获取知识、收获情怀、提升美感，也表达对书籍的敬意。人们在成为理想书店的理想读者的同时，也将成为公共艺术的爱好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