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些精彩的摄影图片,都作了书中的配角,限于篇幅,大部分照片都缩成小尺寸,我一直为此可惜。但是,好在刘卫兵多年精研摄影艺术,无形之中,让他的文字也充满了画面感,尤其书中写他在“9·11”之后受命奔赴阿富汗前线,他如何教一位曾经的塔利班士兵学会简单的拍照技术,深入到一些外人完全没到过的塔利班控制区拍到无比珍贵的照片;如何在一位阿富汗当地人带领下独家采访难民营……这一系列故事,在刘卫兵的笔下娓娓道来,读来如临其境。
摄影与文字,都是费神费力的事情,精于一样,都已经是非常难得的优秀记者。我在报社工作时,见过一些摄影记者,摄影技艺精湛,但文字就要粗糙很多,有一些人甚至几行简短的图片说明中,也是错别字成行。但刘卫兵勤于写作,文笔流畅,他长年坚持阅读,勤于思考,所以看他的代表性图片“总理为农民讨工钱”“领导人为外宾捡眼镜”,这样的作品,那一瞬间的机遇,都是对他那颗善于思考的头脑的奖赏。
刘卫兵大学毕业后工作不久,即进入新华社中央新闻摄影采访组。很多人知道并记住他的名字,确实也是通过相关的新闻和照片。另外,他奔波在战云密布的阿富汗,他出没于抗洪抢险第一线,也采访过震后满目疮痍的汶川灾区……哪里有重大新闻,哪里就有他的身影。今天我们看他这本书,才想起许多我们脑海中印象至深的精彩照片,其实都是他的作品。
更难能可贵的是,刘卫兵的镜头还经常对准最普通的市井生活,对准基层最坚韧的力量。他用镜头记录了一条条消失中的北京胡同,记录了胡同里老居民闲适散淡的生活,也记录了市民面对拆迁的纠结与牵挂;为了拍摄天宁塔维修,他徒手爬上50多米高的塔顶;在风雪呼啸的街头,他拍下把衣服罩在头上,奋力蹬三轮送货的农民工兄弟……
1989年年底,新华社安排卫兵到甘肃分社锻炼。他在甘肃分社锻炼的时候,我也刚分配到甘肃日报社工作,我们几个同学时常见面聚会聊天。刘卫兵书中所写,唤起我许多遥远的记忆,刘卫兵说他那一年拍了1000多张照片,但能发出来的寥寥无几。这对一个初出茅庐又满腔热血的年轻摄影记者,打击可想而知。但刘卫兵不以为忤,发不出照片,他就把自己变成文字记者,写了大量文字报道,还写了很多业务体会。他后来勤于写作,与这段经历也不无关系,也才有在本书中的记录与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