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文章以传统订阅模式转型为OA模式的期刊为对象，采用期刊影响因子作为测度指标，对比分析期刊OA转型前后影响因子分布与发展趋势的变化，得到期刊转型前后影响力水平的变化规律，研究OA模式对期刊学术影响力的作用，为我国科技期刊OA政策的未来发展提供参考与借鉴。
【关键词】开放获取；OA期刊；转型；学术影响力；影响因子
开放获取（Open Access，OA）作为改变全球学术信息交流方式、推动学术成果广泛自由共享的新途径，从2001年“布达佩斯开放获取倡议”（Budapest Open Access Initiative，BOAI）提出以来，经历了20年的发展，已逐步从倡议阶段转向实践阶段。截至2020年2月3日，BOAI已有6141个个人和976个组织签署[1]，开放获取期刊目录（Directory of Open Access Journal，DOAJ）收录的开放获取期刊也达到14266种[2]。近年来，随着2016年德国马普学会发起的“开放获取2020”（Open Access 2020，OA 2020）国际行动计划、欧盟委员会推出的《研究与创新总体指南》（Directorate-General for Research and Innovation，RTD），以及2018年9月欧洲科研资助机构联盟发布的开放获取“Plan S”等一系列行动，国际OA运动已推动科技出版核心模式从传统订阅模式过渡到订阅与OA并行的模式。
开放获取出版模式可分为金色开放获取（Gold OA）、绿色开放获取（Green OA）和混合开放获取模式（Hybrid OA）3种类型。[3]其中，金色OA模式是开放获取运动的重要方式，包括从创刊起即为开放获取的期刊和一部分由订阅模式转型而来的OA期刊，本研究关注的对象即为这部分转型OA期刊。
OA免费获取的特性打破了传统付费订阅的壁垒，可以加速学术成果的出版，提高下载次数，推进广泛传播，提高受关注度。很多学者致力于OA模式与提升学术影响力之间关系的研究，主要从OA期刊和OA论文两种角度切入。其中，OA论文较为复杂，包括金色OA的OA论文、绿色OA的作者自存档论文，以及混合OA中的混合期刊OA论文，研究视角较多。有学者基于学科领域内非OA论文和OA论文的文献计量学指标，分析了OA模式对学术影响力的作用[4-6]，认为OA模式对提升论文的引用情况有积极作用，但不同学科的影响不同；有学者从期刊入手，选择影响因子接近的订阅期刊和OA期刊，比较两者刊载的OA论文与非OA论文的被引情况，得到类似的结论[7]；有学者从混合期刊入手，对比同种期刊的OA论文与非OA论文的影响力表现，得到OA论文的影响力优势在出版早期存在的结论[8]。而关于OA期刊学术影响力的研究则相对统一，主要通过一定范围内OA期刊与非OA期刊的指标数据进行相关的比较分析，但结论具有较大争议性。GUNASEKARAN等比较了《2012年期刊引证报告》中的OA期刊与非OA期刊的期刊引证指标，认为OA模式可以提升发展中国家期刊影响力水平[9]；黄翠等通过医学期刊的面板数据分析，认为OA可以增强期刊影响因子[10]。但也有研究认为，OA期刊的学术影响力与非OA期刊相比不具有优势，但其在期刊评价指标上表现出更快的进步速度[11,12]。McCABE等则认为，OA模式可以提高期刊的引用率，但这种提升主要集中在顶级期刊上，对排名靠后的期刊OA反而会降低其引用率[13]。可以说，现有研究对于OA期刊是否提高学术影响力尚未达成一致结论，但大部分研究认为，OA期刊相比非OA期刊，在评价指标上具有更快的进步速度和更好的发展趋势。
总的来说，虽然以上OA模式学术影响力的研究很多，但期刊影响力同时受办刊质量、学科领域、载文量、出版周期等多种因素的影响，这些因素可能会对OA模式的作用分析产生一定的干扰，从而影响结果的准确性；用同一混合期刊OA论文与非OA论文对比分析研究，可有效去除上述干扰因素的影响，但该方法也仅针对OA论文，无法明确获得OA模式对期刊学术影响力的作用。因此，本研究聚焦OA期刊的学术影响力研究，以部分从传统订阅型转型为OA模式的期刊为对象，对比分析同种期刊转型前后影响力水平的变化情况。
1 研究方法与数据来源
1.1 研究方法
本研究采用期刊影响因子作为期刊影响力测度指标，将研究样本的OA起始年定义为转型年，通过对比转型前后的影响因子分布与趋势变化，分析OA出版模式对期刊学术影响力的作用情况。
1.2 数据来源
从JCR数据库中获取最新的《2019年SCI期刊引证报告》（2020年6月更新），共包含9370种期刊，筛选出其中的OA期刊共1486种（数据下载时间2020年7月20日）。
根据影响因子的计算方法，某一年的影响因子共涉及3年的数据，包括当年期刊被引数，以及前两年的发文量。因此，对于转型期刊而言，转型后3年左右的影响因子数据才能够完全体现OA模式的效果。例如，2016年转型的期刊，其2018、2019年影响因子的基础数据才可真正体现OA模式的效果。鉴于此，笔者在JCR中获取了1486种期刊的OA起始年，在此基础上筛选起始年份为2012-2016年的期刊；为了保障数据具有可比性，进一步筛选出JCR数据起始年份在较其OA起始年份之前大于等于3年的期刊作为本研究的分析样本，共获得样本期刊107种。最后，从JCR中获取样本期刊的引证数据，作为来源数据。
2 开放获取转型期刊转型前后影响力分析
2.1 转型前后影响因子分布变化
107种样本期刊中，2019年影响因子最高的是Nature Communications，达12.121，最低的是Revista de Nefrologia Dialisisy Trasplante，仅0.096，中位值2.077，平均值为2.556。由此可见，107种期刊影响因子数据整体分布范围较宽，且偏态较重，高影响因子期刊整体数量不多，且数值也较分散，大多数期刊的影响因子分布于0-4。
以期刊的转型年为基点，分别收集107种样本期刊转型年、转型前3年和转型后3年的影响因子数据，对7个定义年段的数据绘制分布箱线图，分析107种样本期刊转型前后影响因子分布情况的变化。本研究中样本期刊影响因子数据分布偏态较严重，为了使箱线图能更好地显示，对影响因子数据先做常用对数变换后再作图，如图1所示。在箱线图中，箱体的上下两端分别对应上四分位数和下四分位数，涵盖了该组数据中50%的数据，因此箱体的宽度可在一定程度上反映数据在中位值的波动情况；而箱体的中间线是该组数据的中位数，可在一定程度上反映数据的中间水平；离开箱体上方和下方的水平直线，分别代表该组数据的上、下限，是非异常范围内的最大值和最小值；而在上、下限以外的值为异常值，体现出数据的偏态与尾重。
图1 样本期刊OA转型前后影响因子分布
注：图中“×”代表该组数据的平均值。
从图1可以看出，在期刊转型前，包括转型当年，样本期刊影响因子分布水平整体上没有明显变化。但从转型后第一年开始，107种样本期刊影响因子的分布即开始有较明显的变化：一是分布范围变窄，无论是代表主要分布区间包含50%数据的箱体，还是上下四分位的位置都变窄了，且代表主要分布区间的箱体的上边缘也有所上升；二是平均水平有所提高，无论是平均值还是中位数，都有明显上升。这些变化从转型后的第二年起十分明显。从图1体现的7个年段平均值变化的连线也可看出，转型后的均值上升速度较转型前更快。由此说明，期刊转型为OA模式后，一方面影响因子的整体差异性有所降低，这可能是原订阅模式造成的传播限制在OA后不复存在了；另一方面，期刊总体的影响因子有所提升，而且比非OA模式下相对平稳的变化速度快得多。从宏观层面来看，OA模式扩大了学术成果的传播范围，对期刊的影响力具有较明显的促进作用，当不存在办刊质量、学科领域、载文量、出版周期等影响因素差异时，OA模式期刊具有更高的学术影响力。
2.2 期刊转型前后的影响因子发展趋势变化
考虑到呈现趋势变化需要较长的观察年限，笔者调取107种样本期刊中转型时间最早的（2012年）11种期刊，并筛选其中7种转型前JCR数据年限大于等于5年的期刊作为研究对象，相关参数如表1所示。
表1 7种代表性OA转型期刊及相关参数
| 编号 | 期刊名称 | JCR数据起始年 | 2019年IF |
| 1 | Journal of Cellular and Molecular Medicine | 2003 | 4.486 |
| 2 | Tellus Series B-Chemical and Physical Meteorology | 1997 | 2.279 |
| 3 | Tellus Series A-Dynamic Meteorology and Oceanography | 1997 | 1.932 |
| 4 | European Journal of Medical Research | 2003 | 1.826 |
| 5 | Journal of International Medical Research | 1997 | 1.287 |
| 6 | Journal of Research of the National Institute of Standards and Technology | 1997 | 0.741 |
| 7 | Bulletin of the Chemical Society of Ethiopia | 1998 | 0.837 |
收集以上7种期刊2007—2019年的影响因子、总发文量（文献类型包括article、proceedings paper、review、editorial material、letter）、总被引数据，将2012、2013、2014年的数据定义为OA转型过渡期的数据，2007—2011年5年为转型前的数据，2015—2019年5年则为转型后的数据，7种期刊13年的影响因子、发文量、总被引次数变化趋势分别如图2、图3、图4所示。
图2 7种代表性OA转型期刊2007—2019年影响因子情况
图3 7种代表性OA转型期刊2007—2019年发文量情况
图4 7种代表性OA转型期刊2007—2019年总被引变化趋势
可以看出，7种期刊的变化趋势不尽相同，有上升有下降，有基本平稳，也有起伏较大的，这或许与期刊的办刊策略、研究领域有关。为了进一步研究OA出版模式对期刊影响力的作用，采用以下3个公式分别计算转型前5年和转型过渡期后的5年中7种代表性期刊的影响因子（IF）、总发文量（PN）、总被引次数（TC）年均增长率Δif、Δpn和Δtc，结果见表2、表3、表4。
表2 7种代表性期刊转型前后影响因子（IF）均值与年均增长率对比
| 序号 | 期刊名称 | 转型前 | 2012年 | 2013年 | 2014年 | 转型后 | ||
| IF均值 | Δif | IF | IF | IF | IF均值 | Δif | ||
| 1 | Journal of Cellular and Molecular Medicine | 5.176 | -0.671 | 4.753 | 3.698 | 4.014 | 4.577 | -0.113 |
| 2 | Tellus Series B-Chemical and Physical Meteorology | 3.314 | 0.541 | 3.197 | 3.76 | 2.147 | 2.357 | -0.031 |
| 3 | Tellus Series A-Dynamic Meteorology and Oceanography | 2.074 | 0.036 | 2.736 | 2.518 | 1.756 | 1.741 | 0.134 |
| 4 | European Journal of Medical Research | 1.014 | 0.037 | 1.098 | 1.398 | 1.495 | 1.680 | 0.036 |
| 5 | Journal of International Medical Research | 0.895 | 0.037 | 0.958 | 1.095 | 1.438 | 1.283 | -0.036 |
| 6 | Journal of Research of the National Institute of Standards and Technology | 0.907 | 0.114 | 0.81 | 0.956 | 1.125 | 0.963 | 0.003 |
| 7 | Bulletin of the Chemical Society of Ethiopia | 0.287 | 0.007 | 0.417 | 0.491 | 0.577 | 0.783 | 0.054 |
表3 7种代表性期刊转型前后发文量（PN）均值与年均增长率对比
| 编号 | 期刊名称 | 转型前 | 2012年 | 2013年 | 2014年 | 转型后 | ||
| PN均值/篇 | Δpn | PN | PN | PN | PN均值/篇 | Δpn | ||
| 1 | Journal of Cellular and Molecular Medicine | 252 | 33 | 290 | 162 | 233 | 470 | 170 |
| 2 | Tellus Series B-Chemical and Physical Meteorology | 69 | -4 | 48 | 69 | 41 | 27 | -7 |
| 3 | Tellus Series A-Dynamic Meteorology and Oceanography | 66 | 2 | 66 | 58 | 66 | 43 | -6 |
| 4 | European Journal of Medical Research | 114 | -1 | 30 | 62 | 71 | 54 | -11 |
| 5 | Journal of International Medical Research | 206 | 39 | 261 | 205 | 150 | 383 | 199 |
| 6 | Journal of Research of the National Institute of Standards and Technology | 27 | 1 | 19 | 21 | 28 | 29 | 4 |
| 7 | Bulletin of the Chemical Society of Ethiopia | 56 | 1 | 51 | 53 | 53 | 51 | 2 |
表4 7种代表性期刊转型前后总被引次数（TC）均值与年均增长率对比
| 编号 | 期刊名称 | 转型前 | 2012年 | 2013年 | 2014年 | 转型后 | ||
| TC均值/次 | Δtc | TC | TC | TC | TC均值/次 | Δtc | ||
| 1 | Journal of Cellular and Molecular Medicine | 3802 | 993 | 7122 | 7264 | 8194 | 11521 | 1352 |
| 2 | Tellus Series B-Chemical and Physical Meteorology | 2922 | 259 | 3170 | 3804 | 3643 | 3664 | -63 |
| 3 | Tellus Series A-Dynamic Meteorology and Oceanography | 1691 | 116 | 2258 | 2382 | 2571 | 2787 | 153 |
| 4 | European Journal of Medical Research | 973 | 43 | 1177 | 1226 | 1208 | 1513 | 86 |
| 5 | Journal of International Medical Research | 1173 | 177 | 1946 | 2290 | 2640 | 3339 | 322 |
| 6 | Journal of Research of the National Institute of Standards and Technology | 1695 | 38 | 1701 | 1884 | 1981 | 1863 | -129 |
| 7 | Bulletin of the Chemical Society of Ethiopia | 101 | 15 | 217 | 272 | 353 | 506 | 40 |
Δif =（IF（n）-IF（1））/（n-1） 公式（1）
Δpn =（PN（n）-PN（1））/（n-1） 公式（2）
Δtc =（TC（n）-TC（1））/（n-1） 公式（3）
从7种代表性期刊13年的影响因子变化来看，转型后影响因子均值提升的有4种，降低的有3种，大体上是影响因子较高的期刊表现为下降，相对低的表现为上升；从发文量来看，有2种期刊在转型后发文量大幅增加，1种有所下降，其余基本平稳；从总被引次数看，7种期刊转型前后的趋势没有显著变化，大部分期刊表现为平稳中小幅增加的趋势，仅1种期刊出现长期大幅增加的情况，另有1种期刊近年的被引次数有所下降。
进一步分析各刊的学科表现，Journal of Cellular and Molecular Medicine属于生物医药领域质量中上水平的期刊，转型前具有很高的影响因子。该刊2007—2013年的影响因子整体呈下降趋势，转型前的年均增长率也为负值，最低点出现在过渡期2013年，转型后整体在趋势上扭转了跌势，较为平稳。结合发文量与被引次数情况来看，该刊转型后发文量出现大幅增加态势，而总被引次数则长期表现为稳定的快速增长态势。
Tellus Series B-Chemical and Physical Meteorology、Tellus Series A-Dynamic Meteorology and Oceanography是气象学领域的中等水平期刊，两刊转型后影响因子有所下降，但两刊影响因子本身就起伏变化较大，近年略有回升；两刊的发文量和总被引整体变化不明显，发文量转型后有所下降，而总被引则小幅增加。
Journal of International Medical Research、Journal of Research of the National Institute of Standards and Technology在转型后影响因子变化起伏较大，虽然均值较转型前高，但转型前两刊的影响因子处于稳步上升趋势，且从年度平均增长率来看，转型前的增长率更快一些，因此两刊转型后影响因子的表现并不比转型前更好。从发文量来看，Journal of International Medical Research在转型期间有所下降，转型后的办刊策略发生变化，发文量出现大幅增加；而Journal of Research of the National Institute of Standards and Technology则表现得十分平稳。从总被引次数看，Journal of International Medical Research稳步增加，但增幅没有发文量变化明显，Journal of Research of the National Institute of Standards and Technology则在近年出现下降趋势。因此，两刊的影响因子变化前者跟办刊策略关系更大，而后者受影响力变化更大一些。
European Journal of Medical Research、Bulletin of the ChemicaL Society of Ethiopia则是转型后的影响因子更高，且转型后的年均增长率表现也较好，特别是Bulletin of the CHEMICAL Society of Ethiopia，整体表现出对OA模式的积极响应。从发文量来看，European Journal of Medical Research转型后的发文量有所下降，而Bulletin of the Chemical Society of Ethiopia则十分平稳。从总被引看，European Journal of Medical Research是整体平稳的小幅增长，而Bulletin of the Chemical Society of Ethiopia在转型后有较明显的增幅，这说明OA模式对其影响力的提升有较积极的影响。
从以上各刊OA转型前后较长期的影响因子趋势变化来看，OA模式对期刊学术影响力的作用各不相同，不能简单概括为OA模式下期刊具有更高或者更低的学术影响力，而是要与期刊的办刊策略、订阅现状、学科领域等自身状态联系起来，具体情况具体分析。但不可否认的，部分期刊是对OA模式相对敏感，这些期刊在OA后表现出较好的学术影响力发展态势。可以认为，在满足一定条件时，OA模式会对提升期刊的学术影响力产生积极作用。
3 结语
研究表明，从整体的影响因子变化来看，OA模式转型对期刊影响力产生了积极影响。在2012—2016年转型的期刊，以其转型为OA期刊的年份为基点，对比转型前后各3年影响因子的分布变化，转型前影响因子的分布是大体稳定的，而转型后1年影响因子分布整体有所提升，在转型后3年提升已较为明显。大量数据显示，可以在最大限度上中和期刊个体因素，如办刊质量、发文周期、载文量的影响，从而突出OA出版模式的作用。因此，我们认为此分析结果可以比较明确地揭示OA模式对提升期刊学术影响力的积极作用。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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