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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刊:怎样与离去的读者再相拥

2021-03-23 来源:中国新闻出版广电报 张博
  作为与《故事会》《故事家》一起号称“中国传统新故事期刊三剑客”的《故事林》在问世37年后,于今年新年伊始选择了停刊。这本创刊于上世纪80年代,便于揣在口袋里携带的32开本杂志,不仅被誉为“口袋杂志”,而且在绝大多数家庭只有收音机,连电视机都没有的时代,成为了人们获取阅读快感的“神器”。从发行量曾突破47万份到如今的停刊,《故事林》也让陪伴其度过了美好青春时光的几代读者感到惋惜,引发业界思考。

  民间故事离民间太远

  “有关报刊停刊的消息,现在可以说是时有耳闻,已不是一件新鲜事了,倘若用‘停刊潮’来形容也一点儿不夸张,从企业的生命周期来说,有生有灭是很正常的。”中国微型小说学会会长,上海文艺出版社副社长,《故事会》杂志社社长、主编夏一鸣告诉《中国新闻出版广电报》记者,但听到《故事林》停刊的消息,他还是感到吃了一惊。

  而作为《故事林》曾经的读者,张强则扼腕叹息。“它可是陪伴我度过了从小学到高中的美好时光啊!这么好的一本杂志怎么就停刊了呢?”“是不是因为我们长大了没空看,现在的小朋友也不爱买了,所以它停刊了?”张强对记者反问道。

  “在我看来,每一类期刊都有其特定的读者,而随着移动互联网时代的到来,网络承担了阅读所需的大部分功能,受众群体开始向移动端转移,这就让《故事林》失去了曾经的优势。比如,为便于携带所设立的32开本,在手机面前不仅优势全无,而且显得十分厚重。”中国传媒大学电视学院教授刘宏如是说。

  作为《故事会》的掌门人,夏一鸣从业界的角度分析认为,目前出现的报刊停刊现象,追寻其中的缘故,主要有两方面的因素:一方面为直接原因,如以前由政府、机关主管主办的期刊由于职能转换,现在“不合时宜”了,所以面临关停并转的命运;另一方面是间接原因,即互联网的冲击,传统媒体赖以生存的广告资源被互联网夺走,甚至连根卷跑了它们的受众,“这个致命的冲击不亚于地震波。”夏一鸣说道。

  对于学界和业界指出的受众迁徙,张强坦言:“我现在确实不怎么看纸质故事刊了,一个是工作原因,有阅读的时间我更想读一些经典的史书,另一个是闲碎的时间还需要扫一眼有什么新闻大事,再一个是长大后发现,那些民间故事离民间咋那么远。”刘宏在采访中也提到,目前很多故事刊中故事的虚构性太强,真实度太低这一问题,“和我们常说的‘神剧’一样”。

  不难发现,其实受众的迁徙并非全部源自网络,尽管网络是一个不能否认的主要原因,但自身内容质量不够优质也是不可回避的因素。

  忙着搬运无暇开山

  西班牙文学类期刊《客迈拉》的主编费尔南多·克莱默特曾在公开场合表示,尽管网络冲击了期刊的印刷和出版,但其真正的挑战在于如何把优秀的内容区别于目前充斥在社交网络上的低质量的读物,以及期刊如何保持对读者的初心。

  而作为日本五大文学杂志之一《昴》的主编,羽喰涼子也曾谈道,移动互联网时代下,读者通过手机可以免费读到很多内容,如果期刊做着让读者花时间又花金钱去读书的工作,却刊登一些不温不火的文章,无疑是自寻绝路。对此,张强感触颇深,“我之前买过一本国内比较知名的期刊,但发现它的公众号里竟发了与纸刊一模一样的内容,这新媒体的‘旧呈现’让我决定再也不能买这个纸刊了,花钱和不花钱看的都一样,杂志也太不走心了。”

  不仅如此,互联网的受众与故事刊读者在某种程度上的重叠也是目前期刊发展中所面临的挑战。“我们说,故事是民间文学,而互联网本质上也是另一种形态的民间文学。如此,故事刊怎么能是互联网的对手。”夏一鸣说道。

  夏一鸣用四种形态描述当下文学类期刊中故事刊的发展困境。“其一,与教育类期刊相比,教育类期刊有特别的网络,它自成体系,基本上是不走市场的,但是它却有相当大的读者群体。其二,与学术期刊相比,学术期刊有刚需的一面,它对发行量没有多大的要求,订数也是相对稳定的,有的学术期刊还有特定的广告资源。其三,与纯文学期刊相比,大多纯文学期刊会受到政府和行业的扶持。三种形态中,以市场为导向的故事刊都不能享受其中的‘红利’,其困局也是不言而喻的。最后一种形态,就是零售终端的萎缩、消亡,比如,我们以前称为‘城市最美的风景线’的报刊亭的关闭。”夏一鸣直言,这些就像四座大山一样压向文学类期刊中的故事刊。

  “对于这类期刊的发展而言,最大困境在于其能不能发扬光大。”在刘宏看来,在如今的叙事节奏和状态下,如果故事刊依然走过去民间化路线,将不可避免地与青年读者产生巨大矛盾。

  先自立再自强

  故事刊如何突破自身的局限性,充分利用自身优势,整合各类资源,突破发展瓶颈,以实现自身的可持续发展,是每一个从业者的心之所向。

  “如何应对这些困局?我想起海德格尔回答记者提问时说过的一句话,‘只还有一个上帝能救渡我们’。这个‘上帝’不是别人正是我们自己。”夏一鸣认为,应对发展困境首先要正视当下危机,树立自救意识,而后刻不容缓地采取行动,走自力更生、独立自主的道路,在求新求变中获得再生的机会,“最起码自己要养活自己,这也是故事刊的底线,我把这一步称之为‘自立’,当然我们的最终目的是要实现‘自强’。”

  “尽管故事刊目前正处于四面楚歌的境地。但不是没有新的想法和‘活法’。”夏一鸣向记者介绍说:“我认为,故事刊首先要争取青少年读者的参与;其次,故事刊要有互联网思维;再次,故事刊要实用化。”他以《故事会》举例表示,《故事会》这本杂志手段与目的是合而为一的,但别的故事刊却可以不这样做。“可以把讲故事作为手段来应用,谁能说《读者》不是在讲故事,报纸其实也是在讲故事,即用故事来传播新闻。现在有许多电视台的脱口秀节目,很受大家的欢迎,其实他们也是在讲故事。”夏一鸣认为,实用化的背后是专业化,认识到这一点,故事刊的天地也就大了许多。

  随着故事刊给受众的体验感与互联网中获取故事的体验感相比差距越来越大,故事刊读者向“两端”分布的情况也越发明显,刘宏认为,故事刊不可能像某综艺节目一样保持着几乎同等年龄段的受众人群,这也让其出现被“掏空”的局面,即一端是年纪较小的读者,他们还不识字或识字不多,另一端即年纪较长的读者,他们或不再喜欢字号如此细小的文字阅读,“这就需要期刊精准定位,找到‘两端’读者群中间的有生力量”。

  事实上,移动互联网的强大作用不可否认,但它并非铜墙铁壁,期刊从业者应看到其软肋,就如夏一鸣所言,“互联网中的信息往往缺少期刊的主体性选择,因而真假莫辨、泥沙俱下,尽管它是免费的,但我们却为此消费了最为昂贵的成本——时间。”夏一鸣认为,在这种情况下,故事刊如能坚持做到“人无我有,人有我新,人新我优”,那么读者最终还是会再次与它们相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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