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内信息

新中国成立以来数学科普图书发展研究:基于丛书的分析

2021-03-12 来源:《科技与出版》
  【作 者】杨柳、刘伟、郭玉峰:北京师范大学数学科学学院;李红林:中国科普研究所

  【摘 要】本文基于新中国成立以来数学科普图书的数据资料,选取数学科普丛书为研究对象,对其发展沿革和内容特征进行实证量化分析。在纵向时间维度上,厘清数学科普图书发展的基本情况,指出其开拓与探索、调整与反思、创新与丰富的三个历史发展脉络;在横向内容维度上,提出数学科普丛书具有知识来源与呈现形式的融通性、科学性与通俗化的融合性、科普内容深度与广度的协调性等特点。文章旨在以历时与共时的量化考察结果,为数学科普图书内容与形式的进一步有效整合提供借鉴思路,同时为提高全民科学素质、推进数学科普事业、发挥科普教育价值持续助力。

  【关键词】数学科普;科普图书;发展研究;内容挖掘

  科普图书作为一种重要的科普媒介与载体,在知识传承与文化交流、提升全民科学素质、建设世界科技强国等方面一直都发挥着重要作用,新时代科技创新与发展更需“科普之翼”推波助力[1]。数学科普作为科普工作的重要组成部分,主要是指普及数学基本知识和理论、介绍数学的最新研究成果、指导数学应用与实践的各类科普行为和成果[2]。新中国成立以来,为向大众引介数学界的丰硕成果,数学科普工作得到国家与社会的支持与重视,数学科普图书的出版与发行渐成规模,成为数学科普有序良性发展的重要推动力。科学技术的日益数学化,更为数学科普图书发展研究开辟了广阔的新天地[3]。

  近年来,随着数学科普事业的良好发展,学界形成了对数学科普图书研究新的理论增长点。如以少儿科普视角出发,“寓趣味性于科学性之中”成为一种提高学生学习兴趣的数学科普图书编制理念[4];以科普名家视角出发,向大众介绍被誉为“传播数学科普的功臣”的马丁•加德纳(Marlin Gardner)卓越的科普阅历与经典作品[5];以教育价值视角出发,论述数学科普作品对于数学教学与改革的启发[6]。此类研究往往聚焦于某个科普图书或人物、个案的介绍,具有典型性和一定的研究价值。但与单一图书相比,丛书作为汇集多种重要著作的系列书籍,更具出版的规模性和内容的统一性[7]。比如,荣获国家科技进步二等奖的“好玩的数学”“李毓佩数学故事系列”丛书的多次再版和重印,直接体现了丛书对文化传承和科普发展不可替代的特殊价值。因此,本文以丛书为例,通过实证量化手段分析数学科普图书的发展脉络与内容特征,为推进数学科普事业发展、发挥科普教育价值提供多方启示与借鉴。

  1 研究数据与方法

  1.1 研究数据


  数学科普丛书数据主要来源于“读秀学术搜索中文图书数据库”“超星电子图书数据库”和“中国国家图书馆科学文库”。具体检索流程为:通过分类检索、主题检索、书名检索逐条筛选1949—2019年的数学科普丛书,剔除不同数据来源的重复信息,保留同一书目在不同时期的再版信息,并将同一丛书名称同一出版社的科普图书进行归类统计,最终形成一个具有图书名称、作者、译者、出版机构、出版时间、ISBN、丛书名称、关键词等信息的中文数学科普丛书数据库,包含84套、1 019本数学科普丛书。

  1.2 研究方法

  本文主要采用的数据处理方法有两种。其一,使用IBM SPSS Statistics 20数据统计分析软件,对新中国成立以来数学科普丛书的发展情况进行描述性统计分析,分析时间维度上的发展趋势与特点,为后续数学科普丛书的特定历史分期提供数据支撑;其二,借助Rost Content Mining内容挖掘软件对书目信息进行主题高频词与语义网络图谱分析,通过内容挖掘揭示主题内容的实质,并且系统、客观地把握主题内容之间的相关联系[8],从而深度挖掘内容维度上的热点和特征。

  2 数学科普丛书的发展演变

  2.1 丛书出版数量发展情况


  为突显数学科普丛书在数量上的集中变化趋势,以10年为一个统计时段,分别从书目数量和套数数量两个方面进行统计,并绘制数量发展趋势图(见图1、图2)。需要说明的是,新中国成立后第一本数学科普丛书出版于1951年,故选取1951年作为时间维度的分析起点。



图1   数学科普丛书书目数量发展趋势


图2   数学科普丛书套数数量发展趋势

  可以看出,中国数学科普丛书的发展经历了一个由少到多、由慢到快的过程。1951—1980年为数学科普丛书出版的萌发时期,30年来共出版6套共51本数学科普丛书,平均年出版量为1.7本,且在1971—1980年10年内出版数量仅为5本。由此可见,新中国成立后的前30年,数学科普丛书的出版数量和年平均出版量均处于较低水平,揭示了数学科普丛书出版与传播工作起步中的艰辛与不易。1981—2000年,发展趋势逐渐显现,20年间出版数量为14套共114本,平均年出版量为5.7本。与1951—1980年相比,1981—2000年出版数量增加了63本,上升趋势明显,这说明我国科普总体实力得到了一定提升。进入21世纪后,我国数学科普丛书产出呈现爆发式的增长态势,2001—2019年出版数量高达857本,占新中国成立70年来出版总量的84.1%,且年平均出版量约为45.1本。从时间整体跨度上看,数学科普丛书的整体影响力得到长足发展,出版规模呈现逐渐兴起到缓慢增长,再到日益繁荣的动态演进过程。

  从图书来源上看,引进版、本土版丛书的出版情况与总体情况的变化趋势大致相同,但两种来源的数学科普丛书在数量上存在一些差异。具体来看,1951—1980年本土版、引进版丛书的出版数量都很少,不存在明显差异;1981年之后,二者数量差距逐渐被拉大,差异显著,且本土版出版数量始终高于引进版,反映出国内对原创数学科普作品愈发重视与推崇。

  2.2 图书出版机构发展情况

  数学科普丛书的出版机构遍布全国各地,同样以10年为单位对出版机构数量进行统计(见图3)。新中国成立以来,参与数学科普工作的出版机构数量大致呈上升态势,其中前30年起步较为缓慢,后40年发展势头越来越好。出版机构数量从1951—1960年的1家发展到2011—2019年的31家,表明承担数学科普丛书出版工作的组织机构更加多元化。同时,出版机构发展趋势与出版数量发展趋势基本一致,两者一脉相连、齐头并进。



图3   数学科普丛书出版机构数量发展趋势

  总体而言,我国出版机构综合实力稳固而坚实,但发展潜力还需进一步挖掘。共有来自14个城市的43家出版机构(见表1)参与了新中国成立以来数学科普丛书的创作、出版及发行工作,携手开创科普图书研究、科普理念宣传的新热潮。从出版地来看,北京、上海两地出版数量分别占全国总量的45.8%和12.0%,两城市之和占比57.8%,超过全国一半以上。排名第三至第六的城市,出版数量占比7%左右,其他城市占比均低于3%。北京、上海属于中国东部地区,作为经济、文化、科技、教育的发展中心,不仅为出版机构提供了丰富的资源优势,也为数学科普图书的产出带来有利的外部条件。

表1   我国数学科普丛书出版地、出版机构与出版数量
序号 出版地 出版机构数量/家 出版数量/本
1 北京 20 467
2 上海 5 122
3 哈尔滨 1 77
4 大连 1 74
5 合肥 3 74
6 武汉 4 71
7 长沙 2 34
8 南昌 1 33
9 南京 1 18
10 成都 1 16
11 天津 1 15
12 石家庄 1 8
13 宁波 1 6
14 西安 1 4

  在全部出版机构中,有7家出版机构出版数量超过50本,具体占比情况见图4。其中,北京的科学出版社推出的数学科普丛书为123本,占比12.1%,远远超过其他出版机构。紧随其后的高等教育出版社、哈尔滨工业大学出版社和大连理工大学出版社的出版数量也较多,分别占比8.4%、7.6%和7.3%。图4中的7家出版机构是数学科普丛书的核心力量,共出版数学科普丛书533本,占所有出版数量的52.3%。


图4   出版机构出版数量占比情况

  从性质和受众群体来看,7家核心出版机构各有特点和侧重。科学出版社属于综合科技类,在保障选题科学性的同时注重集聚和传承国内外优秀科技成果,其出版的“好玩的数学”丛书荣获2009年国家科技进步二等奖;高等教育出版社和上海教育出版社同属于教育类,他们出版的“数学文化小丛书”“数学与人文”“生活数学欣赏”等丛书体现出对出版图书科普教育与知识教育功能的重视;哈尔滨工业大学出版社和大连理工大学出版社属于大学类,是以出版高校教材、科技专著为主的学术性出版社,他们出版的“数学中的小问题大定理”“数学科学文化理念传播”等丛书,强调数学的本质以及高深的数学思想;中国少年儿童出版社属于少儿类,以儿童和青少年学生作为主要普及对象,“中国科普名家名作”丛书由院士、教授、科普作家专门为青少年儿童精心编写而成;黄山书社属于古籍文史类出版社,以文史普及读物出版为重心,比如“数学家教你学数学”丛书采用图文并茂方式将数学历史文化融于数学知识之中。

  2.3 国内作者群体发展情况

  出版数量的与日俱增、出版机构的持续发展推动着作者队伍的不断壮大,造就数学科普事业日新月异的新局面。出版机构的活动和决策深受一群才华横溢的作者的影响,他们被看作是出版社力量的源泉[9]。为深入分析作者群体的来源与发展情况,可将655本原创数学科普丛书作者群体大致分为以下五类:数学家与教育家、出版机构编辑、高校教师、中小学教师以及专业科普作家(见图5)。



图5   数学科普丛书作者群体分布情况

  新中国建设初期,作家群体队伍结构比较单一,主要由数学家与教育家、高校教师组成。之后在科普工作良好发展态势的影响下,不同种类的作者群体加入到科普创作的队伍中来。其中,1982—1983年推出的“少年儿童趣味数学丛书”为第一套由出版机构编辑编写的数学科普丛书,1989年出版的《化归与归纳类比联想》(来自“数学方法论丛书”)为第一本由中学教师创作的数学科普作品,1996年出版的《数学探险故事》(来自“数学奇境故事丛书”)为第一本由专业科普作家创作的数学科普作品。进入21世纪后,五大类别的作者群体力量都得到了不同程度的发展与壮大。

  具体来看,有203本数学科普丛书出自高校教师,占比31.0%,他们站在教育科研的一线,用自身的力量在数学科普教育的路上不断探索与发现。数学家和教育家创作数量为156本,占比23.8%,他们站在数学与教育领域的金字塔顶端,将自身的知识储备与学术积淀用科普的形式加以表达与传播。142本数学科普丛书出自专业科普作家笔下,他们致力于科普作品的创作,擅长将高深的数学知识变得亲切生动、余味无穷。来自出版机构编辑的数学科普丛书占比17.9%,虽然贡献并不突出,但随着出版机构的多元化发展有着不可估量的未来。作为新加入的一股力量,中小学教师共创作了5.6%的数学科普丛书,作为占比最低的一类,需要寻求多方的合作与交流,充分利用宝贵的一线教学经验为科普工作添砖加瓦。

  基于作者群体的总体概况,进一步对出版数量超过10本的核心作者情况进行分析(见表2),旨在收集图书出版中的重点和关键信息,剖析核心作者的创作风格与特点,为持续推出经典优秀作品打下坚实基础。


表2   数学科普丛书核心作者情况
序号 作者姓名 生卒时间 作家介绍 作者类别 作品数量/本
1 李毓佩 1938— 著名科普作家 专业科普作家 124
2 张景中 1936— 中国科学院院士 数学家与教育家 48
3 丘成桐 1949— 中国科学院院士 数学家与教育家 22
4 华罗庚 1910—1985 中国科学院院士 数学家与教育家 15
5 谈祥柏 1930— 著名科普作家 专业科普作家 13
6 张远南 1940— 著名科普作家、数学特级教师 专业科普作家 11
7 刘培杰 1963— 出版社副社长、编辑 出版机构编辑 10

  7位核心作者共创作数学科普丛书243本,约占本土版出版总量的37.1%,为数学科普事业的起步与发展做出了重要贡献。华罗庚先生为我国数学科普事业的开创者,其创作的《从杨辉三角谈起》《从祖冲之的圆周率谈起》等早期作品旨在向中学生普及数学知识的同时,介绍我国古代数学的丰功伟绩,激发民众的家国情怀,具有鲜明的时代意义。李毓佩、张景中、谈祥柏并称“中国数学科普的三驾马车”,他们作品的共同点是让原本抽象枯燥的数学变得妙趣横生、形象生动。其中,创作数量最多的李毓佩先生,在“李毓佩数学故事系列”“李毓佩数学童话总动员”等丛书中,更是将故事的趣味性与数学的科学性巧妙结合。此外,排名第7位的刘培杰老师来自哈尔滨工业大学出版社的“刘培杰数学工作室”,多年的出版策划、图书编辑经验让他的数学科普作品更易深入人心。

  2.4 数学科普丛书的历史分期

  基于时间维度上出版数量、出版机构、作者群体的深入分析,贯通社会发展背景、政治经济环境、思想文化氛围的综合考虑,可将数学科普丛书发展沿革划分为如下三个阶段。

  2.4.1 开拓与探索阶段(1949—1977年)

  新中国成立伊始,国家通过提出科普宗旨与理念、设立科普机构与组织、发布科普文件与政策等一系列举措帮助民众打破封建思想的禁锢、建立正确的科学世界观。1949年10月,“普及科学知识”首次被写入具有临时宪法性质的《共同纲领》,同年11月,中央政府在文化部下设科学普及局,再到1950年8月全国科普协会的成立,以及1958年9月中国科协的建立[10],都展示了新中国科普工作体系初露雏形的成长态势。

  我们在起步阶段努力学习国外经典科普著作创作的优秀经验,并积极探索适合本国原创数学科普图书的发展道路。第一套引进版丛书是由中国青年出版社(1952年以前为开明书店)从苏联引进的“苏联青年科学丛书”。第一套本土版丛书是由著名数学家华罗庚、段学复、吴文俊等编写的《青年数学小丛书》[11],该丛书着眼于中国古代数学的辉煌成就,在读者原有的数学知识水平上逐步推进到深入的思考和学习之中,尝试通过“祖冲之的圆周率”“杨辉三角”“一笔画问题”等经典内容呈现数学知识与文化的魅力。这一成功尝试使《青年数学小丛书》在1964年、1979年、2002年、2004年多次再版和修订,足以见其在数学科普史上的重要地位。1966年后,许多出版机构被撤销,科普工作者被遣散,一些中外科普作品被遗弃[12],科普发展事业遭到巨大冲击。

  数据分析得知,1949—1965年出版数学科普丛书46本,而1966—1977年出版数量为零,图书出版工作基本处于停滞状态。该阶段参与出版工作的出版机构仅有2家,分别是北京的中国青年出版社和人民教育出版社。总之,科普机构与组织的单一、科普实力与内容的薄弱、科普受众与形式的局限是开拓与探索阶段的主要特征。

  2.4.2 调整与反思阶段(1978—2001年)

  1978年,“科学的春天”到来之际,伴随着中国科普作家协会的成立以及全国各地科普创作组织的建立,全国科普事业迎来了一个有组织、有规划的发展阶段[13]。从1988年邓小平创造性地提出“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的科学论断,到1995年江泽民提出“科教兴国”的重要战略,都充分说明改革开放之后我国更加注重依靠科学技术和教育推动经济发展和社会进步[14]。科普的内涵因此扩充至科学知识、科学思想、科学方法与科学精神的普及。为此,这一阶段涌现了许多蕴含科普新思想新理念的优秀科普丛书,其中张远南先生编写的“数学故事丛书”、李毓佩先生创作的“数学奇境故事丛书”、李学数编写的“数学和数学家的故事丛书”等都具有相同的创作特点,即用匠心独运、一气呵成的故事情节来揭示数学知识和数学思想,并注重相关知识的实际应用与方法推广。

  该阶段我国共出版数学科普丛书131本,平均每年出版约5.5本,出版数量相较于第一阶段有了显著提升。同时也吸引着越来越多的出版组织、科技工作者、教育工作者参与到数学科普工作中来。科普发展日益体系化、丰富化,科普作品也由单纯的知识普及向意识层面的普及进行过渡,通过写作内容、创作手法、科普形式等方面的更新与改革,力求建立起科普作者与大众之间的桥梁。

  2.4.3 创新与丰富阶段(2002—2019年)

  2002年6月,我国正式颁布《中华人民共和国科学技术普及法》,是目前世界上唯一一部专门针对科普的国家法律。2006年3月我国发布实施《全民科学素质行动计划纲要(2006—2010—2020)》,是新中国成立以来第一部有关提高全民科学素质的纲领性文件。[15]科普法规与政策的确立与完善,为科普工作营造了健康的社会环境,为科普图书出版事业提供了法律依据。与此同时,中国数学科普丛书进入繁盛时期,呈现高速增长、创新发展的良好态势。在这个阶段里既有体现趣味数学、传播数学知识的科普作品,比如“好玩的数学”“趣味数学游戏”“数学就是这么有趣”等丛书,又有贯穿数学文化与思想的科普作品,比如“数学科学文化理念传播丛书”“数学文化小丛书”“数学与人文”等丛书,也有经典科普作品的收录集,比如“中国科普名家名作”“张景中科普文集”等丛书。

  2002—2019年,18年间共出版数学科普丛书842本,平均年出版量约为46.8本。同时,该阶段涉及的出版机构共计35家,占所有出版机构数量的81.4%,作者群体也形成了多方合作与长效发展的新模式。经过70年的长足发展,我国数学科普丛书呈现种类繁多、内容丰富、精品多样、结构优化的崭新体系。在中国科普进入全民科学素质建设的新阶段,数学科普丛书的创作与出版事业也需要放长眼光,在普及科学知识、科学思想、科学方法和科学精神的基础之上提升科学能力与素质,走向日臻完善的明天。

  3 数学科普丛书的内容特征

  3.1 主题高频词:问题为先、教育为本、通俗为翼


  为从整体上把握数学科普丛书的内容特征,本文对图书标题进行主题词频次统计。在过滤部分无意义词汇、合并意义相近词汇后得到排序前30的高频词表(见表3)。数学科普丛书来源于数学,回归于数学,频次最高的“数学”一词更加突出数学学科在书名表述及主题内容中的核心地位。基于主题高频词分析,可以发现数学科普丛书在科普来源、科普内容、科普形式三个层面的基本特点。


表3   我国科普丛书的主题高频词
序号 主题词 频次/次
1 数学 449
2 几何 55
3 故事 52
4 定理 32
5 数学家 32
6 问题 28
7 试题 26
8 游戏 24
9 方法 23
10 代数 17
11 数字 17
12 奇妙 17
13 应用 16
14 概率 16
16 哲学 15
17 图形 14
18 三角 14
19 函数 12
20 方程 12
21 面积 12
22 思想 11
23 解法 11
24 好玩 11
25 中国 11
26 智力 11
27 教育 10
28 曲线 10
29 逻辑 10
30 微积分 10

  首先,注重知识来源,呈现数学发展的历史进程。众多科普丛书以“定理”“问题”“试题”“解法”为切入点,由数学问题引发读者的思考,从而巧妙自然地引入数学知识与内容。比如《费马大定理的证明与启示》《拉格朗日中值定理——从一道北京高考试题的解法谈起》等作品将“数学家”与“问题”紧密结合,精准呈现科普作品的主旨内容。需要注意的是,这些“问题”的选取具有确实可靠的历史依据,它们来源于数学发展史上经典的数学问题,蕴含着深刻的数学思想与方法。可见,以“问题”为本,从数学知识的根源出发,从历史发展的顺序呈现数学发展,已成为数学科普丛书的基本特征。

  其次,贯通知识内容,辅助数学课程教育的实施与开展。在主题高频词中“数字”“三角”“函数”“方程”等属于代数领域的内容,“图形”“面积”“曲线”等属于几何领域的内容,“概率”“计算”“应用”则属于概率统计领域的内容。目前,我国义务教育阶段数学课程内容分为数与代数、图形与几何、统计与概率和综合与实践四个部分[16],高中阶段也强调函数、几何与代数、概率与统计的课程内容主线。数学科普丛书的核心内容恰与中国基础教育阶段学习内容息息相关、脉脉相通。中国青少年作为科普对象的主要构成部分,可以根据自身实际情况选取合适的数学科普读物进行阅读,加深对数学知识的理解与掌握。数学科普丛书将数学课程教材的部分数学知识进行分解与重构,展示学科课程发展的新面貌,在普及科学知识的同时发挥着不可估量的教育价值。

  最后,运用通俗形式,渗透科学美妙的思想与方法。主题高频词中的“故事”“游戏”“好玩”等词反映出数学科普创作所遵循的通俗化要求,善于使用故事、谈话、图画、游戏等形象化的方式营造愉悦的阅读氛围,使讲述的知识内容自然灵动、水到渠成。通俗化的写作方式会在阅读过程中引导读者进行自主思考与想象,在不经意间渗透知识背后更为高深的思想与方法。而“思想”“哲学”“教育”“逻辑”等主题词也充分展现了数学科普丛书的思想性特征。此外,每一套数学科普丛书都具有较为统一的主题内容、组织形式、编写方式、创作标准等,进而建立统一的逻辑体系,传播科学思想、弘扬科学精神。

  3.2 语义网络图谱描绘:内容与形式相融,深度与广度并重

  为进一步挖掘图书标题语义的关联情况,笔者使用RostContent Mining文本挖掘软件绘制数学科普丛书的语义网络图谱(见图6)。其中,网络图谱中的节点表示图书标题中的关键词,节点之间的连线表示关键词之间的关系,连线的粗细表示关系的强弱程度。连线上的箭头则表示关键词联系的方向,即在语义表达中的先后顺序。



图6   我国数学科普丛书标题的语义网络

  该网络图谱呈现出较为密集的网状结构,且伴有两个旁支长条结构,由此形成三个比较突出的关键词网络。据图可知,“数学”是整个网络结构的中心以及绝大部分连线的起点,其向外辐射出丰富多彩的主题内容,也让后续内容的展开紧紧围绕数学学科展开。在众多关键词中,“数学”与“问题”“试题”“故事”“游戏”“方法”“思想”“教育”的语义关联度更高。这也从联系的角度佐证了数学科普丛书从数学问题出发,通过数学故事和数学游戏的呈现方式渗透数学思想与方法的基本特征。在数学科普丛书创作过程中,问题、试题、游戏、故事的选择需要做到有理可依、有据可循,同时需要融入强烈的数学意味,用丰富可靠的数学史料来实现数学问题、数学故事与数学游戏的引入。

  由“数学”还延伸出两个关键词小网络,其一是位于右侧旁支并以“定理”“试题”“解法”“谈起”为主要关键词,体现了数学定理与数学试题之间的重要联系,让高深抽象的数学定理落地,通过现实生活中的经典试题来揭示数学定理的内涵意义与推广价值。该网络中的关键词主要来源于“数学中的小问题大定理”系列丛书,书名具有统一的语义表达形式,比如《哈密尔顿•凯莱定理——从一道高中数学联赛试题的解法谈起》《柯西函数方程——从一道上海交大自主招生的试题谈起》《拉格朗日中值定理——从一道北京高考试题的解法谈起》等都是针对一道现实数学考试中的试题进行详细介绍和分析,用以说明其中运用的一个大定理。其二是位于右下侧旁支并以“故事”“奇妙”“童话”“王国”为主要关键词,其创设出一种轻松欢乐的情境,仿佛置身于极具童话色彩的数学世界。该网络涉及的数学科普丛书主要面向青少年儿童,针对他们的心理认知水平和数学知识水平设计童话故事,在讲述故事的同时讲解数学知识。比如,1990年,由张远南先生编著的“数学故事”丛书利用数学中的辩证关系来讲述一个个引人入胜的数学故事,旨在启迪智慧灵感,激发求知欲。

  基于以上分析,数学科普丛书的内容特征是重视知识内容与呈现形式的有效整合,强调科学性与通俗化的融会贯通,关注科普内容深度与广度的协调统一。语义网络图谱涉及数学与知识、数学与思想、数学与方法、数学与文化、数学与社会等多方面的内容,数学科普丛书的内容广博、意蕴精深给予读者更为广阔的学习空间。此外,科普内容既有层次较低的初等数学内容,也有较为高深的高等数学内容。针对不同年龄层次的读者,数学科普作品会选取不同的素材与内容,采用不同的呈现形式,以求达到内容与形式的合理化匹配。

  4 启示

  数学科普丛书发展与我国科普事业发展密切相关。目前,我国数学科普丛书的发展已成规模,开辟了通过多平台合作、完善组织架构、创新科普传播形式等多种渠道,极力探索全民科学素质建设的崭新道路。但综观数学科普图书市场,还是存在一些值得深思的问题。一是,虽然已出版数学科普图书中不乏优秀之作,但也有少量作品读者接受度不高;二是,各地区、各出版机构的出版资源和能力有差异,尚未形成全国范围内资源整合与互动的数学科普出版产业闭环;三是,数学科普的主题内容与时代发展贴合度还不够,科普形式还需进一步创新。基于新中国成立以来数学科普图书的历史梳理与数据分析,得到如下四个方面的启示。

  4.1 外部推力:发挥国家宏观层面的保障机制

  在我国科普工作的现行管理体制与运行机制之下,推动数学科普事业的持续发展需要依托国家宏观层面的保障机制与科普实力。政府通过正确的政策导向、雄厚的资金支撑、有效的制度建设等保障措施,为实施立足长远的数学科普图书出版计划与科普教育工作规划创造了有利的外部条件。此外,国家在科普工作上的整体规划与宏观调控能力,是国家科普实力的进一步体现,继而为数学科普工作的顺利开展提供正确的思路与方向。全国各地出版机构在国家整体规划的指引下,应跟踪国家时政动态,时刻保持政治敏锐度和策划自主性[17],结合数学学科专业特点,精准把控数学科普图书的题材选取、主旨确立、风格定位、进度安排等实施环节。可见,建立一个规范有效的保障机制,能够大力发挥组织者、实施者、创造者的积极性,使科普团队各部分力量得到充分整合,不断挖掘科普工作者的发展潜力,保障科普工作的顺利进行。

  4.2 上层拉力:健全数学科普事业的发展体系

  科学普及作为国家科技发展的基础和国民科学素质的体现,需要调动全社会多方面力量的共同投入与参与。科普图书事业是一个集创作、出版、发行、销售、阅读各环节为整体的过程[18],需要用整体发展的眼光去看待它的成长与发展。为解决数学图书质量参差不齐、区域发展不平衡的问题,可以集聚政府企业、教育部门、出版机构、科普组织、科研机构等的合力,汲取优秀科普图书的成熟经验,合理调配社会资源,形成数学科普事业各环节一体化的发展道路。比如,联合教育部门在中小学、高校开展多样化的科普阅读活动,通过设立“科普阅读日”、建立“科普书屋”、开展“科普学术讲座”等方式打开科普工作的传播视野与影响范围。此外,在数学科普事业体系化、产业化的进程中,需要重视与时代新媒体的融合发展,让纸质书籍插上互联网的翅膀,创造更为丰富的宣传与发展平台。

  4.3 内生动力:创新数学科普人才的培养模式

  新中国成立70多年来,数学科普图书的发展实践证明,人才是推动科普工程发展的重要力量。近些年来,数学科普创作者由数学家、教育家、专家科普作家逐渐拓宽到高校科研工作者、中小学教师、出版机构编辑的范畴,科普创作人才的多元化发展需要合理布局与精准定位,利用不同领域的专业背景进行工作内容的细化与分工,创作出更多具有深远影响力的精品图书。面对人才的迫切需求,在加强科普人才队伍建设过程中,借助建设重点人才培养工程、人才选拔与管理制度、人才表彰和评价机制等方式,增强科普工作者的专业意识、创新意识和责任意识,为科普工作的持续发展打下坚实的人才基础。

  4.4 核心实力:挖掘数学科普图书的教育价值

  推进数学科普图书的高质量发展,最为核心的是发挥图书内容的教育功能。数学科普图书在内容维度的突出特点是,以数学问题为源头、以教育价值为主旨,借以实现科普内容与创作形式的统一。科普创作群体应依托自身优势,在广博的数学知识中选择明确的主题内容,深挖知识内涵,寻找知识之间的关联,形成逻辑清晰的主题线索。比如数学名人事迹、数学发展简史、数学重大历史事件、数学与各学科交叉、经典数学模型等[19],都能达到科普和教育的有效衔接。此外,在科学性与通俗性的基本要求下,通过生动描绘、图文并茂、故事叙述等形式对科普内容进行再度创作与升华,有利于实现科学普及、文化熏陶、思想引领的教育价值。

  参考文献

  [1]习近平为新时代创新发展打造“科普之翼”[EB/OL].(2019-05-19)[2020-10-22]..

  [2]李毓佩.数学科普学[M].武汉:湖北科学技术出版社,2019:13-15.

  [3]谢小军,颜燕,王晓丽.科普学术随笔选(续编)[M].北京:科学普及出版社,2012:10-13.

  [4]赵健.让孩子爱上数学:兼评少儿科普读物《神机妙算狐小妹》[J].中国编辑,2010(4):91,93.

  [5]邵红能.美国最伟大的数学科普作家:马丁•加德纳[J].科普研究,2015,10(3):91.

  [6]张景中.从数学科普到数学教学改革[J].科普研究,2016,11(2):5-10.

  [7]肖风华.丛书出版与文化传承:兼谈岭南丛书出版传统[J].中国编辑,2018(7):86-91.

  [8]刘锦宏,张亚敏,安珍珍.大力发展科技出版,助推国家科技创新:2014年度我国科技图书出版热点分析[J].科技与出版,2015(2):4-9.

  [9]杨敏姗.谈谈图书作者资源的开发和维护[J].科技与出版,2007(8):52-54.

  [10]尹传红.从科学普及局到中国科学技术协会[J].科普研究,2008(4):65-71.

  [11]杜宣.推荐《青年数学小丛书》[J].人民教育,1962(7):34.

  [12]王曦.新中国成立以来我国图书出版业发展数据分析[J].出版发行研究,2020(6):90-98.

  [13]陈玲,张志敏.2018中国科普创作发展研究[M].北京:科学出版社,2018:1-20.

  [14]张爱茹.为了实现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从“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到“科教兴国”[J].党的文献,2002(4):61-66.

  [15]贾英杰.科普理论与政策研究初探[M].成都:四川科学技术出版社,2016:87-93.

  [16]史宁中,马云鹏,刘晓玫.义务教育数学课程标准修订过程与主要内容[J].课程•教材•教法,2012,32(3):50-56.

  [17]吴志海.基于主题出版重点出版物选题的分析与启示:以2015—2020年国家主题出版重点出版物选题为研究对象[J].科技与出版,2020(9):98-103.

  [18]尹霖,张利梅.我国科普图书出版现况分析报告[J].出版广角,2012(10):37-40.

  [19]蓝新华,王勤龙.大学数学科普创作的探索和实践[J].科协论坛,2018(8):12-15.

国家广播电视总局 | 湖北省人民政府 | 中国邮政集团公司 | 武汉市人民政府 | 中国期刊协会 | 中国图书进出口(集团)总公司 | 中国邮政集团公司报刊发行局 | 湖北省广播电视局 | 湖北日报传媒集团 | 长江广电传媒集团 | 长江日报报业集团 | 知音传媒集团 | | 湖北中图长江文化传媒有限公司 | 决策信息网 | 湖北新闻出版广电传媒周

copyright(c) 2013 湖北省新闻出版局 版权所有 技术支持

鄂ICP备19004605号-4  鄂公网安备 42010602004016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