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教材的学术影响力评价——以吴宝康《档案学概论》为例

　　【作　者】赵树庆：太原理工大学期刊中心

　　【摘　要】以档案学领域较早出版的高校教材——吴宝康《档案学概论》的被引数据为基础，分别从引用来源的文献类型、引用者数量、引用者所在机构、机构所在地域、引用时间分布等多种角度考察该教材被学术研究参考、利用的事实，从广泛性和持久性两个测度定量分析其在学术研究中的影响广度和深度，据此得出大学教材在学术研究中具有与学术专著同等价值的结论。

　　【关键词】大学教材；学术影响力；吴宝康；《档案学概论》

　　0　引言

　　大学教材是人类知识和经验的物化形式，是传授知识和培养人才的基本工具，是一种用符号表征的书本知识，它包括了教师教学行为中所利用的一切素材和手段。[1]169从这个定义可以看出，教材在教学过程中的地位举足轻重，是教与学的主要知识依据。高等教育教学以教材为底本，教材质量的高低在很大程度上影响着学生的学业水平。[2]大学教材具有积累和传播科学知识的历史作用，某一门学科的教材记载了本门学科的基本概念、基本原理、科学方法和科学思想，是学生获得知识的主要来源，也可供社会上与本专业有关的其他学科领域的研究人员学习、借鉴。从这个意义上讲，一部经典的大学教材应该也是一部优秀的学术专著，在科学研究和学术探索中同样具有重要参考价值。[3]149-154学术专著在科学研究中的作用和影响力不言而喻，事实上，用文献计量学的方法对学术专著的学术影响力予以定量描述的研究早已有之[4]，并且类似研究一直在不断进行中。[5]然而，对大学教材这种形态的科技信息载体的学术影响力的定量描述，尚不多见。本文选择档案学领域经典教科书——吴宝康教授主编的《档案学概论》（以下简称《概论》）为案例，从其被引用角度考察该教材在档案学研究和档案管理中的影响力度。影响力度包括空间和时间两个维度，空间维度指引用者引用信息的分布范围和数量，体现影响力的广泛性；时间维度指引用者引用信息的历时长度和数量，体现影响力的持久性。一部被长时间频繁引用的大学教材毫无疑问就是一种具有高度影响力的学术专著，至少，它体现了与学术专著同等的功能和作用。因而，被引量是测量学术著述影响力的重要指标，这个指标的突出优势在于它考证的是学术著作在学术共同体内被接受和被认可的程度，而学术共同体的认同度同学术著述的学术价值高度相关。[6]《概论》由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988年初版，1998年再版。本文的数据收集来自于两个文献系统，一个是中国知网（CNKI）的“中文学术期刊全文数据库”“中国优秀硕士学位论文全文数据库”“中国博士学位论文全文数据库”“国内外重要会议论文全文数据库”；一个是超星公司研发的“超星中文发现系统”，数据收集完成于2019年12月30日。从中国知网的4个数据库中检索期刊论文、学位论文、会议论文引用《概论》的数据；从“超星中文发现系统”采集学术图书引用《概论》的数据，然后将检索出的数据归纳、整理为期刊论文引用、学位论文引用、会议论文引用、学术图书引用、个人引用、机构引用、引用者地域分布、引用时间分布等8个方面，从这8个方面分析揭示《概论》在学术研究共同体内的传播和影响力。

　　1　各类型文献的引用

　　1.1　期刊论文的引用

　　从检索到的数据可知，在264种期刊上发表的890篇论文在其撰写过程中参考引用了《概论》，各自分别引用了1次。890篇论文均为档案学专业论文，但刊载它们的期刊所在学科的分布却比较广泛，涵盖了档案学、图书馆学、情报学、秘书学、教育学、经济管理、历史、传媒科学、地理学、农林、生物、医学、煤炭、地质、化工、材料、海洋、船舶等各个学科，这可从一个独特角度表征档案管理工作社会存在的广泛性和普遍性。高校学报（117种）、档案学期刊（32种）、图书情报学期刊（19种）是主体，三个领域的期刊占到期刊总数的63%。有16种期刊发表的论文引用《概论》的频次均达到11次以上（表1），除《办公室业务》《图书情报知识》《广西民族大学学报》外，其余13种期刊均为档案学专业刊物，据此判断，经典教科书在本专业基础理论研究方面具有无可替代的作用。

表1　引用《概论》11次以上的期刊

期刊	引用频次
档案学通讯	73
档案学研究	70
兰台世界	47
档案与建设	44
档案	43
档案管理	36
浙江档案	33
山西档案	28
北京档案	26
云南档案	24
中国档案	21
湖北档案	17
办公室业务	15
图书情报知识	15
广西民族大学学报	11
报刊复印资料(档案学)	11

　　1.2　学位论文的引用

　　学位论文包括博士学位论文和硕士学位论文，两种论文引用数据的统计是分别进行的，讨论叙述则将其合并在一起。从数据库中检索到引用《概论》的博士学位论文13篇，分别引用1次；硕士学位论文236篇，分别引用1次。两种学位论文引用之和为249篇，亦即，学位论文引用《概论》的次数为249次。这些学位论文出自46个教育和科研机构，以高校为主。引用4次以上的学位论文产出机构有16家（表2），全部为高等院校，这些院校均设立了档案学专业硕士或博士学位点。

表2　引用《概论》4次以上的学位教育机构

教育机构	引用频次
辽宁大学	35
安徽大学	27
山东大学	24
云南大学	22
广西民族大学	19
天津师范大学	11
福建师范大学	10
苏州大学	9
黑龙江大学	8
华东师范大学	5
湘潭大学	5
电子科技大学	5
郑州大学	5
南昌大学	4
吉林大学	4
河北大学	4

　　1.3　会议论文的引用

　　从1993年至2016年，在34次会议上有45篇论文引用《概论》45次，这些引用由60位论文作者完成。34次会议分布在多个专业领域，其中档案学专业会议21次，企业管理专业会议5次，法律专业会议2次，科技工作会议2次，图书馆学专业会议1次，考古学专业会议1次，社会学专业会议1次，计算机科学专业会议1次。《概论》在不同专业领域影响的广泛性可见一斑。

　　1.4　学术图书的引用

　　同期刊论文、学位论文一样，学术图书也是一种研究成果的重要呈现载体，内容涉及某学科或专业领域，对专业学习和研究具有一定作用和价值，它包括学术著作、学术专著、论文集、大学及以上程度教材等。[7]学术图书相对于学术论文其所载内容要更成熟和稳定一些，对背景材料的参考引用同其他类型文献有明显不同，即更青睐于已经得到公认的、定型的基础知识。从“超星中文发现系统”检索得知，有164部学术图书在编撰过程中引用了《概论》，引用频次至少164次。这些学术图书基本来自档案学、图书馆学和历史学三个学科领域，说明《概论》对图书馆学、历史学等档案学相邻学科也产生了一定影响。164部学术图书分布在79家出版机构，约占全国出版社总量的14%。中国档案出版社和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表现突出，分别出版引用了《概论》的档案学专著27部和13部。学术图书对学术成果的引用可以间接地看作学术图书出版机构对学术成果的引用，从这个视角可以观测出版机构选题倾向。[8]

　　2　引用者数量和机构分布

　　上文所述四种类型文献中，引用过《概论》的文献数量为1348篇，1348篇文献是由946人编写完成的（多人完成者只计算主编或第一著者），也就是说，至少有946人在学术著述过程中参考阅读过《概论》，阅读引用次数不尽相同，引用1次的618人，占比65%；引用2次的238人，占比25%；90%的研究者引用了1次或2次；引用频次最多的为28次，只有1人。《概论》的被引现象符合引用频次同引用者数量成反比的文献引用规律。[9]表3是引用《概论》5次以上的引用者名单，他们是受《概论》影响较大的研究者，或曰，他们的研究倾向同档案学基础理论关系密切，从31位高频引用者所在单位和研究方向信息也可间接佐证这一观点。

表3　引用《概论》5次以上的个人引用者

序号	引用者	单位	研究方向	引用次数
1	王茂跃	安徽师范大学文学院	档案学､档案工作､文件管理	28
2	陈永生	中山大学资讯管理学院	档案学､档案利用､电子政务	17
3	麻新纯	广西民族大学管理学院	档案学､历史档案､电子文件	16
4	李财富	安徽大学管理学院	档案学､档案事业､档案工作	13
5	刘新安	天津师范大学管理学院	档案学､档案管理､档案工作	11
6	周耀林	武汉大学信息管理学院	档案管理､档案保护､文化遗产	11
7	朱玉媛	武汉大学信息管理学院	档案学､基础理论､人事档案	10
8	潘连根	浙江越秀外国语学院中国语言文化学院	档案学､生命周期､电子文件	10
9	谭铮培	苏州大学社会学院	档案学､基础理论､档案属性	10
10	丁华东	上海大学图书情报档案系	档案学､档案记忆､电子文件	9
11	王协舟	湘潭大学公共管理学院	档案学､档案教育､政府信息	8
12	陈智为	中国人民大学信息资源管理学院	档案学､档案管理､档案教育	7
13	高永青	重庆邮电大学档案馆	档案管理､档案工作､数字档案	7
14	何振	湘潭大学公共管理学院	档案学､电子政务､信息资源管理	7
15	金波	上海大学图书情报档案系	档案学､数字档案馆､信息资源管理	7
16	刘东斌	濮阳市档案局	档案学､档案管理､档案与行政管理	7
17	王英玮	中国人民大学信息资源管理学院	档案学､档案文化､档案信息化	7
18	杨立人	福建师范大学社会发展学院	档案学､档案管理､电子档案	7
19	陈勇	广西民族大学管理学院	档案学､档案信息化､电子文件	6
20	陈兆祦	中国人民大学信息资源管理学院	档案学､档案管理､文件管理	6
21	丁海斌	辽宁大学历史学院	档案学､基础理论､档案史	6
22	王德俊	中国档案学会	档案学､档案事业､档案工作	6
23	张照余	苏州大学社会学院	档案学､档案信息化､电子文件	6
24	陈忠海	郑州大学信息管理学院	档案学､档案法､档案鉴定	5
25	傅薇	中山大学资讯管理学院	档案学､信用档案	5
26	胡燕	苏州大学社会学院	档案学､档案管理､档案利用	5
27	黄贵滨	中山大学资讯管理学院	档案学､档案保管､信息资源	5
28	黄夏基	广西民族大学管理学院	档案学､档案事业､档案管理	5
29	黄霄羽	中国人民大学信息资源管理学院	档案学､档案利用､国外档案	5
30	李可意	天津市档案馆	档案管理､档案工作	5
31	徐拥军	中国人民大学信息资源管理学院	档案学､档案记忆､文件管理	5

　　个人引用反映的是研究者个体对引用文献的认同程度，只代表被引用文献对引用者自身的影响。一种研究成果不仅对研究个体产生影响，同时对研究群体也产生影响，这种影响的测定一般采用机构引用行为分析法。对机构引用行为的分析研究有利于从群体角度考证研究成果的学术价值并揭示机构之间的科研关联。[10]946名个人引用者来自全国高等院校、政府机关、工厂企业等系统的396个机构，机构类型主要有公共管理院系、信息资讯院系、图书情报档案院系、历史文化院系、档案馆、图书馆等。表4列出了引用《概论》6次以上的机构名单，除4个档案局（馆）外，其余均为设置了档案学或档案学相近专业的高等院校。显而易见，《概论》在高校档案学和档案学相近专业中具有非常高的认同度，在学科建设和学术研究中影响深远，不可替代。从同被引的角度看，32个机构在不同时空范围内多次重复引用同一篇文献，表明它们之间在管理工作或学术研究方面具有较强的逻辑关系。

表4　引用《概论》6次以上的机构

序号	机构	二级机构	引用次数
1	中国人民大学	信息资源管理学院､档案馆	73
2	安徽大学	管理学院､历史学院､文学院	67
3	广西民族大学	管理学院､档案馆	63
4	中山大学	资讯管理学院､档案馆	42
5	苏州大学	社会学院､人文学院､成人教育学院	38
6	辽宁大学	历史学院	35
7	山东大学	历史文化学院､档案馆､威海分校	35
8	武汉大学	信息管理学院､信息资源研究中心	34
9	上海大学	图书情报档案系､文学院､法学院､图书馆	31
10	安徽师范大学	文学院､档案馆	29
11	天津师范大学	档案学系､信息产业系､管理学院	29
12	云南大学	公共管理学院､人文学院､档案馆	26
13	湘潭大学	公共管理学院､商学院､科研处	25
14	郑州大学	信息管理学院､文博学院	18
15	南京大学	信息管理学院､档案馆	15
16	福建师范大学	社会历史学院	15
17	濮阳市档案局(馆)	——	12
18	四川大学	档案系､体育科学研究所､档案馆	12
19	河北大学	管理学院	11
20	南昌大学	人文学院､档案馆	11
21	国家档案局(馆)	监督指导司､政策法规司､中央档案馆	9
22	吉林大学	管理学院､历史学院	9
23	绍兴文理学院	人文学院､经济与管理学院､上虞分院	9
24	浙江大学	公共管理学院､信息资源管理研究所	9
25	扬州大学	社会发展学院､人文学院	7
26	黑龙江大学	信息管理学院､信息资源管理研究中心	6
27	湖北大学	人文学院	6
28	清华大学	档案馆	6
29	上海师范大学	人文与传播学院	6
30	天津市档案局(馆)	——	6
31	浙江省档案局(馆)	——	6
32	重庆邮电大学	档案馆	6

　　将396个机构按照所在地的行政区域归属统计，可从更广阔的空间维度考证《概论》的影响力。从表5的数据看出，除台湾、香港、澳门外，全国31个省、自治区和直辖市均存在阅读参考《概论》行为，北京、安徽、江苏三个省市引用量突出，说明《概论》在这三个省市的影响力较大。表5的数据还可参考性地观测档案学教育和档案学研究水平在地域层面的差异。

表5　《概论》引用机构的地域分布

地域	引用频次
北京	135
安徽	130
江苏	127
广西	79
广东	70
山东	60
上海	58
湖北	56
辽宁	51
湖南	51
四川	50
浙江	50
天津	46
河南	45
云南	41
黑龙江	40
福建	33
河北	31
重庆	22
山西	21
江西	16
吉林	15
陕西	13
内蒙古	13
甘肃	7
贵州	7
新疆	5
宁夏	4
海南	2
西藏	2
青海	1

　　3　引用历时性分析

　　从引用行为的时间跨度和引用数量的年度分布可考察学术成果影响力的持久性。从数据统计源收集到标注了引用时间的各类型文献1328篇，经过整理归纳形成表6的数据。《概论》出版发行于1988年，当年即获得引用，随后引用量随时间推移呈现递增态势（图1），2006年至2016年为引用高峰区，2008年达到峰值，即最大引文年限出现在《概论》出版后的第21年。依据美国“期刊引文报告（JCR）”提供的计算文献半衰期的“累计百分率法”[11]，观察表7的“累计相对比率”一栏数据，可知《概论》的半衰期点在2008年，即累计相对比率超过一半时所对应的年份，巧合的是，2008年也是引用峰值年，由此得出其半衰期约为21年，亦即，从1988年至2019年，《概论》被引用量的一半是在前21年内完成的，而另一半被引用量则产生于后11年，这一现象证明《概论》的学术价值没有随时间的后移而减弱，相反，随时间的后移在不断增强。

表6　《概论》引用时间的年度分布

年度	期刊论文	学位论文	会议论文	学术专著	合计频次	累计频次	累计相对比率
1988	2	0	0	0	2	2	0.0015
1989	8	0	0	1	9	11	0.0082
1990	6	0	0	2	8	19	0.0143
1991	13	0	0	8	21	40	0.0301
1992	23	0	0	7	30	70	0.0527
1993	19	0	1	5	25	95	0.0715
1994	17	0	0	4	21	116	0.0873
1995	11	0	0	1	12	128	0.0963
1996	14	0	0	11	25	153	0.1152
1997	23	0	0	10	33	186	0.1400
1998	28	0	0	4	32	218	0.1641
1999	19	0	0	3	22	240	0.1807
2000	43	0	0	1	44	284	0.2138
2001	43	1	0	5	49	333	0.2507
2002	45	1	3	4	53	386	0.2906
2003	32	0	0	11	43	429	0.3230
2004	27	3	0	9	39	468	0.3524
2005	34	9	1	4	48	516	0.3885
2006	38	11	2	7	58	574	0.4322
2007	39	10	2	10	61	635	0.4781
2008	51	15	6	14	86	721	0.5429
2009	42	9	0	11	62	783	0.5896
2010	29	24	5	3	71	854	0.6430
2011	37	24	2	6	69	923	0.6950
2012	28	29	0	1	58	971	0.7387
2013	38	16	1	10	65	1046	0.7876
2014	26	26	1	7	60	1106	0.8328
2015	38	12	0	5	55	1161	0.8742
2016	29	21	1	0	51	1212	0.9126
2017	35	13	0	0	48	1260	0.9487
2018	24	21	0	0	45	1305	0.9826
2019	19	4	0	0	23	1328	1.0000
合计	890	249	25	164	1328	1328	1

　　用回归分析可进一步描述《概论》历时影响力演变特点以及未来趋势预测。用Excel设置的回归分析方法，对表6提供的数据，依次进行线性、指数、对数、多项式、乘幂回归验证并生成趋势线，结果发现幂函数的R平方值为0.7654，比其他预测方法的R值更大和更接近1，其趋势线同预测数据拟合度较高（图1），说明《概论》被引历时过程呈现非线性波动特征，大致符合乘幂趋势，因此，用乘幂趋势线预测《概论》未来影响力走向准确度较高。根据乘幂趋势线具有表证数据恒定增长或下降的特性[12]294，可以判断《概论》的学术影响力未来还将持续不断的稳定增长。

图1　《概论》被引量历时分布和趋势预测

　　4　结论

　　《概论》是中国档案学专业高等教育具有开创性贡献的教科书，无论在本科生教育还是研究生教育中均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在档案学学术研究领域，《概论》的作用也十分显著，具有与学术专著同等的参考引用价值，堪与经典学术专著媲美；《概论》学术影响力波及的广度和深度在同行中尚不多见，它是改革开放以来对档案学学科建设和档案事业的发展产生了深远影响的重要研究成果，而且这种影响在未来较长时期仍将继续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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业内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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