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阅读社会学——基于全民阅读的研究》黄晓新等著/人民出版社2019年5月版/69.00元
关键词 阅读 社会学 研究
《阅读社会学——基于全民阅读的研究》是全民阅读研究领域的一部新力作。中国新闻出版研究院党委书记、副院长,该书作者黄晓新先生在前言中提出,开启全民阅读的新篇章,贵在“提高国民整体阅读力”“满足社会多样化阅读需求”“保障社会阅读条件”,并因势利导,努力“促进社会阅读”“提升国民阅读品质”,建立“学习型社会”,从而“推动人的全面发展和社会的全面进步”。在此思想指导之下,该书被设定为10章,计有40余万字。
除首章概述了“阅读社会学”的研究对象、方法和意义之外,从第2章开始,依次叙述了阅读的社会过程及效能、阅读及阅读接受的社会心理、阅读的社会结构及人际互动、阅读的社会产业、阅读的社会组织、阅读的社会保障、阅读的社会控制、阅读的社会调查及监测与评估等议题,呈示了从社会学视角研究全民阅读问题的学科内涵,为中国内地进一步深化、拓展和创新全民阅读工作,提供了新的学理滋养。
清华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院长、中国出版协会理事长柳斌杰先生在该书序言《阅读是个大学问》里,颇有激情地指出:我为有人从社会学等学术角度研究、总结全民阅读而惊喜,因为读书在古今中外都是大学问。我也为该书内容精到而心动,因为读书本来就是人类精神发育的大事,是任何个体生命和不同群落社会化的必经过程。
作为一部填补现代阅读学研究空白的学术著述,《阅读社会学——基于全民阅读的研究》的作者,分别从政治学、传播学、人类学、社会学、管理学及图书馆学等学科视角,聚焦全民阅读,获得了诸多新的见解,并初步形成了“阅读社会学”的学科架构。
作者认为,阅读的社会结构,包含着作者、语言文字、文本、读者、出版者、传播者、阅读的时间与空间、阅读推广组织、阅读的活动氛围等基本要素,正是这些基本要素之间的排列与组合,形成了阅读系统的内在结构,而这正是全民阅读研究的重要基础。多年来,阅读的传统结构因信息和知识载体的革新而转型,以读者为本和阅读接受为中心的新阅读结构正在形成,全民阅读工作者须得关注并正视这一阅读学新潮,才能在与时俱进之中顺势而为。为此,作者们认识到阅读活动主体与客体,都是人类社会化的结果,因而挖掘阅读社会属性,掌握阅读的社会运行机制,是研究和推广全民阅读所必需的理论基础。
从宏观层面上来说,要把全民阅读工作做实做好做到位,必须要关注阅读的社会动力机制、阅读的社会保障机制等问题,因此,该书作者引入了“社会控制”及“社会保障机制”等社会学理念,来观照全民阅读所必须具有的理想社会架构。阅读的“社会保障机制”,是保障大众阅读的基本条件。通过对全民阅读活动做适当的“社会控制”和必要的“社会保障”,才能促进社会大众阅读的正常开展和不断发展,是实现全民阅读可持续良性发展的有效手段,也是阅读社会学研究的重要学术内涵。
因此,柳斌杰先生在序言中总结《阅读社会学——基于全民阅读的研究》一书的四个特点是,首次超越了以往习见的对个体阅读的具象研究,开辟了以社会视角从事全民阅读的新路径;以人为本地创新了阅读学的理论,提出了诸多有价值的阅读社会学课题;从问题导向出发,提出了比较严密科学的阅读社会学研究逻辑体系和总体框架;知行合一地对全民阅读的经验进行了理论总结,对全民阅读活动具有实践指导的重要作用。
正如法国学者罗贝尔·埃斯卡尔皮在1958年初版的《文学社会学》中所指出的:“一切文学现象……都是以创作者、作品和读者大众为前提的”,阅读现象自然也是以著作者、读物和读者大众为前提的。而全民阅读理念的提出,正是要以人为本,最大程度地引导大众从“潜在读者”向“现实读者”的身份转化。基于社会心理学的理论和方法,作者指出,只有当社会个体的阅读行为拥有适度动力的时候,才能保持全民阅读可持续良性发展的有益态势。为此,还应从读者的社会心理层面去研究阅读动力机制问题,阐释阅读动力产生的内部机理和外部环境因素。
全民阅读的可持续良性发展,应该从千家万户与万户千家的学习型家庭做起。在这方面,非常值得中国内地全民阅读工作复制的,是英国政府开展多年的“阅读起跑线计划”。这是世界上第一个在国家层面专为学龄前儿童提供阅读指导的全球性计划。其主要内容,是为每一个婴幼儿免费提供一个“阅读礼包”,内容包括根据孩子不同年龄段阅读特点研发的读物、分级的推荐书目、父母导读手册,乃至健康保健资料及涂鸦笔、彩色蜡笔、各种书签等。发放“阅读礼包”的目的,是为了让婴幼儿从出生起就能接触书本读物,加强学前教育,提升儿童阅读素质,增进“亲子共读”,保障贫困地区孩子的阅读权益等。“阅读起跑线计划”传播到中国内地以后,被苏州图书馆率先接受,并在实践中逐步获得了良好的社会效益。
该书序言作者柳斌杰先生,在担任国家新闻出版署署长及第十二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教育科学文化卫生委员会主任委员期间,是一位热心发动并积极推动全民阅读进程的专业行政长官。他在上世纪40年代末出生于陕西长武,是在母训教诲之下,成为了一个拥有终身学习习惯的读书人。他回忆说:“我是一个忠实的读者,很早就养成了读书的习惯。原因是母亲临终前叮嘱的一席话,让我受用了一辈子。她说我没有任何财产留给你,但一句话要你记住:读书是正道,知识是你的,水冲不走,火烧不了,能帮你。从此,再穷也要借书读,再苦也要去上学。上学时图书馆很多书不让借,每个假期我都自愿去整理校图书馆,钻在里面看书。在以前图书贫乏的时代,我就只能读马列和毛主席的书……1978年我到北京上研究生,在大学校园那时候买本好书还要早上4点去排队,特别是开始引进和翻译进来的外国学术名著很抢手。”
无独有偶。上世纪60年代初出生于湖北洪湖的黄晓新先生,在该书后记中也忆及了自己的童年读书生活。“我从小就喜爱书籍和阅读,至今还最爱逛书店和图书馆,一扎进去很久,沉湎于乱翻书不愿出来。记得在农村读小学时,有次我随大人到离家最近的镇子,第一次见到一家小图书馆很是兴奋。说是图书馆,其实只是一个小的阅览室……我废寝忘食地在里面翻看了一整天,小小少年对外界的好奇心得到极大的满足。心想,世界上还有这等好事,不要钱,还能安安静静读各种书,以后可常去,这应该是比天堂更美妙的生活。”
论者以为,一个孩子只有在“学习型家庭”中不失时机地获得阅读启蒙,才能成为“书香校园”的参与者,并进一步拥有“终身学习”的人文情意。惟其如此,一个“书香中国”的美好文教愿景,才有望逐步转化成为真实的社会场景。而这,正是《阅读社会学——基于全民阅读的研究》一书之终极关怀所向和根本价值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