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新中国宪法发展70年》以重要的宪法文件为纲,但将这些文本的制定、运行、影响等都置于历史中考察。韩大元教授在引言中阐述了他对宪法史研究的方法论的认识。在他看来,宪法发展史的研究,其目标固然在于客观、真实地再现相关的历史事实,但同样重要的是从历史的维度彰显宪法对于共同体的意义。阅读此书,我们会感慨于制宪时的昂扬向上、行宪中的艰难曲折,但不同的情绪都是从不同侧面形塑共同体的共识。如拉德布鲁赫所言:“宪法正如同盾牌,留下愈多以前战斗所刻下的伤痕,愈会获得其主人之珍惜;宪法也如一面军旗,受到更多刀伤及弹孔之侵犯,更会显出它的荣誉和神圣。”新中国经历了70年不平凡的发展历程,变动不居中却贯穿着具有同一性的中国人民的制宪权。理解宪法背后的历史,也能让我们更加珍视现行宪法,珍视其中所包含的民族精神的同一性。
习近平总书记曾经这样总结我国宪法发展的历史经验:“宪法与国家前途、人民命运息息相关。只要我们切实尊重和有效实施宪法,人民当家作主就有保证,党和国家事业就能顺利发展。反之,如果宪法受到漠视、削弱甚至破坏,人民权利和自由就无法保证,党和国家事业就会遭受挫折。”这一判断可以通过阅读此书得到印证。现行宪法是在总结历史经验教训的基础上,“坚持真理,修正错误”而制定出来的,是一部比较完善的宪法。宪法回应了改革开放以来的社会变迁,不断完善和发展。可以说,中国制宪的任务已基本完成,如何实施好宪法是当下必须深思的问题。
历史表明,一部宪法的成功,固然与其品质有关,但更重要的是社会公众希望把宪法实施下去。在总结历史经验教训的基础上,中国社会已经对实施宪法形成了充分共识。2018年修宪所涉及的各项重要内容中,关于保障宪法实施、推进合宪性审查的制度安排尤其具有固根本、稳预期、利长远的法治意义,也让我们对于中国的未来有着更乐观的展望。
《新中国宪法发展70年》也是指向未来的。韩大元教授在后记中回顾了这本书的由来,并希望能继续每10年完成一次系统修订,为2049年出版《新中国宪法发展100年》奠定基础。我想,这固然是一个学者的理论雄心的体现,但更体现着对中国宪法道路的信心与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