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故乡是一种声音,那会是怎样的一种悦耳?作家张炜在《声音》这部中短篇小说集里,就用不同的故事描述了他心中故乡的旋律。
《声音》收录了张炜的《钻玉米地》《海边的雪》《声音》《一潭清水》《赶走灰喜鹊》《问母亲》等28篇极具代表性的中短篇小说佳作,其中每个故事展现给读者的都是一幅截然不同的乡村画卷,都表达了作者对人性的深入思考。而这些看似不相关的故事,又有着相同的关联——芦青河,它流淌于每个故事,贯穿整本书,奏响了作者心中故乡的旋律。
福克纳爱写约克纳帕塔法县,莫言把“高密东北乡”当作他的文学领地,而张炜的小说创作中永远流淌着那条“芦青河”。
张炜浓重的胶东故土情结,让他的每一篇作品都弥漫着浓郁的北方地域特色。作者深沉细腻地描写了一个个鲜活生动的乡村民众:有只爱打听从前的“头发蓬乱的秘书”,有迟暮却心中燃烧着生命之火的看渔铺子的老人,还有将所有希望都寄托给玉米地的村民……内容也新奇多变:有民间传说,也有儿时经历,但大多都是讲述作者在故乡的所见、所闻、所思、所感。这些作品是对胶东乡村新时期的发展与变化、现状与未来的记录,从本质上抒写了作者对故乡的守望,是作者文化“根”情结的体现。正因为这些作品都是张炜乡土情结的体现,所以他的小说有着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质朴。
张炜一向强调:小说也是诗,小说作家也是诗人。因此,在张炜的小说中充满蕴含哲理和抒情色彩的意象,比如“芦青河”,比如“葡萄园”,再比如各种“鱼”。在本书中仅就“鱼”这个意象来说,“黑鱼”这个意向在《槐花饼》和《怀念黑潭中的黑鱼》中都出现过;《一潭清水》里更是将一个十二三岁的小男孩比作海里的一条鳝;《鱼的故事》更是将“鱼”作为整篇的主线……中国传统文人很多都喜欢用“鱼”做意象,且多数是把自己设定为淡泊的渔翁或是为仕隐为难而艳羡游鱼的性情中人。而张炜对“鱼”的定位比较特殊,他用“鱼”来喻人类、自然等,将“鱼”运用到人的信仰、文化传承甚至是人与自然的关系等人类学的层面,他通过“鱼”来审视人类的社会,反映人性,引导读者反思。这种手法与传统文人截然不同。
张炜说:“虽然我是一个山东作家,受齐鲁文化滋养,但我主要还是受齐文化的影响比较大,我出生的地方古代的时候应该属于东夷,那是一个面向大海、民风开放的地方。相应地,我的文字如果有大海那种虚无缥缈的感觉,有许多幻想与浪漫的色彩,那才是正常的。”
让我们续一杯清茶,在午后的阳光下捧起这本书,跟张炜一起进入他儿时的故乡,沿着芦青河,细细品读这一个个朴实又充满诗意的故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