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本文结合大科学时代特征，采用文献研究法与规范分析法对科技期刊社会效益评价展开探究，在明确科技期刊社会效益评价的本质特征的基础上，从舆论导向与社会责任、出版管理与内部治理、传播规模与文化影响3个维度，构建我国科技期刊社会效益评价体系，以期进一步发挥我国科技期刊社会效益的正外部性，提升我国科技期刊的科学舆论话语权与社会影响力。
【关键词】大科学时代；科技期刊；社会效益；评价指标体系
从科学社会学视角来看，进入大科学时代后的科技期刊，已由传统依靠科技工作者“独特的科学气质与精神”，追求真理、启迪民智的知识生产与传播的重要载体，逐步向兼具社会制度性与经济性行为为目标的模式所转型。该价值属性的转变也在科技期刊的法律合法性与行政合法性角度得以确认，如《出版管理条例》（2016年修订）继续秉持“从事出版活动，应当将社会效益放在首位，实现社会效益与经济效益相结合”这一基本性原则；又如2019年印发的《关于深化改革 培育世界一流科技期刊的意见》进一步强调中文科技期刊社会效益的重要性，并将科技期刊评价作为实施“中国科技期刊卓越行动计划”的重点任务之一。
鉴于科技期刊社会效益的价值属性，学者们从多角度展开了探索，从早期关注科技期刊社会效益的内涵与特征[1,2]，到重点聚焦于社会效益与经济效益的辩证关系[3,4]，再到近年来由社会效益延展到关于科技期刊的社会责任、可持续发展等方面的讨论[5,6]，可以说取得了较为丰富的理论成果。然而，由于科技期刊社会效益本身的非线性、模糊性与动态性特征，使关于科技期刊社会效益评价的量化研究进展缓慢，缺乏相对系统性的理论指导。这不仅不利于责任主体提升科技期刊社会效益的意识与积极性，同时也使相关监管部门难以准确把握现有科技期刊社会效益的整体水平，很难及时发现科技期刊治理与管理问题。
因此，本文以科技期刊所处的大科学时代特征为研究背景，在明确科技期刊社会效益评价的本质特征的基础上，从舆论导向与社会责任、出版管理与内部治理、传播规模与文化影响3个维度，构建起我国科技期刊社会效益评价体系，以期进一步发挥我国科技期刊社会效益的正外部性，提升我国科技期刊的科学舆论话语权与社会影响力。
1 大科学时代科技期刊社会效益评价的理论要素
关于科技期刊的社会效益，虽并未有统一界定，但从其核心内容来看，主要是指科技期刊通过向各利益相关者提供知识产品与服务对社会产生影响的现象。这种影响既可以是正向的，也可以是负向的，并最终反作用于科技期刊本身，为其带来相应的价值回馈。由于科技期刊的社会效益在不同历史阶段的侧重点与实现形式有显著性差异，若要对其进行有效评价，其关键在于对社会效益的动态性把握，凸显其所处的时代底色。[7]当前，科技期刊正处于大科学时代，相较于“小科学时代”科学研究与科技传播所展现出的个人兴趣与职业发展的“自主性”，“大科学时代”具有明显的社会行为与国家意志性。[8]大科学时代科技期刊特征如下。
第一，大科学时代，“科技社会化”与“社会科技化”的趋势日益凸显。一方面，科学研究与科技传播不再是简单的“个体故事”，而是成为有政府资助与干预的大规模集体合作行为。这不仅使科技期刊作为信息传播平台逐步呈现集群化特征，还需在科技信息传播过程中集中体现政府意志，强化科技发展引领性与舆论导向功能。另一方面，社会本身愈加重视科学。群体文化素质与科学意识的普遍提升，被视为科技期刊实现科技传播的基本目标之一，也是其应该承担的社会责任。[5]
第二，大科学时代，科学呈现明显分化与融合现象，学科间不再是相对孤立的“几何点”，而是一个层次结构分明且庞杂的体系。要想确保该体系高效率运转，科技期刊则需从内部管理流程与机制设置、经营行为规范与内部制度等方面，为知识管理、传播、固化存储提供有效保障。
第三，大科学时代，科学知识生产与传播的价值取向发生了延展，从单一的追求真理价值，发展成为真理价值和实用价值兼备。也就是说，包括科技期刊在内的各类科技信息传播渠道，在推动本领域学科发展的同时，也需具有明确的目标导向与市场定位，注重受众群体的实际需求，从而提升自身的社会价值与影响力。
综合以上分析，笔者归纳了大科学时代科技期刊社会效益评价的基本框架，如图1所示。
图1 大科学时代下科技期刊社会效益评价维度
2 大科学时代科技期刊社会效益评价的维度体系
2.1 舆论导向与社会责任维度
大科学时代，科学技术创新与传播往往被视为“社会研发系统的驱动力以及整个经济社会创造财富的技术发动机”[9]。政府出于民众启迪、社会发展、区域竞争等角度，往往会通过项目资助的方式，嵌入自身的意识形态与理念，引导科技的发展方向，鼓励科技期刊积极承担应有的社会责任。因此，科技期刊社会效益评价的维度应首先聚焦于舆论导向与社会责任功能，包括以下3个二级指标。
第一，政治使命与意识形态建设。一方面，科技期刊在传播过程中应坚持以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为指导，增强“四个意识”、坚持“四个自信”、做到“两个维护”，自觉承担“举旗帜、聚民心、育新人、兴文化、展形象”的办刊使命。另一方面，期刊出版单位党委应严把政治关卡，从制度规范角度，落实意识形态工作的各项职责，积极弘扬社会正能量，树立典型事迹，并敢于旗帜鲜明地反对、批判各类错误言论。政治使命与意识形态建设是我国科技期刊社会效益评价的根基，直接决定其文化传播的立场与服务对象。
第二，时代主题。科技期刊应关注党和国家的重大决策部署，并能够结合期刊自身定位与学科特点，紧紧围绕社会关切的热点问题，灵活策划、组织与实施相关专栏，优化编审机制，积极承担科技期刊应有的社会责任与时代使命。例如，面对突如其来的“新冠肺炎疫情”，《中华医学杂志》《中华预防医学杂志》等期刊，不仅迅速设置相关学术讨论专栏，同时也积极开启该主题的绿色审查通道，提升论文时效性，所发表的全部学术论文供读者免费阅读与下载，为抗击疫情提供强有力的智力支撑。
第三，社会评价。从评价主体来看，科技期刊的社会效益评价，除现有体系内部的出版社自评、主管机构终评，还应涵盖受众群体反馈、媒体宣传、行业协会监督等外部利益相关者的评价，以综合反映科技期刊的社会美誉度。而其评价的内容主要涉及两个部分，刊发文章质量、社会荣誉，以及是否涉及侵权盗版、虚假违法广告（负向指标）。以《煤炭学报》为例，该期刊连续10年被中国科技信息研究所评为“百种中国杰出学术期刊”，其发表的诸多高质量学术文章与公众生活联系紧密，被《光明日报》、凤凰网等权威媒体转载报道，树立了良好的口碑与形象。
舆论导向与社会责任评价维度所包含的内容如表1所示。
表1 科技期刊社会效益评价指标体系（舆论导向与社会责任维度）
| 一级指标 | 二级指标 | 三级指标 | 评价说明 |
| 舆论导向与社会责任 | 政治使命与意识形态建设 | 以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为指导思想，承担办刊使命 | 社会效益评价根基，采用一票否决制 |
| 严把政治观，落实意识形态职责 | |||
| 时代主题 | 关注党和国家重大决策部署，围绕社会热点灵活办刊 | 考察科技期刊应有的社会责任与时代使命 | |
| 社会评价 | 侵权、盗版等违法违规行为 | 负向指标 | |
| 权威媒体、受众群体的积极反馈 | 反映期刊社会美誉度 |
2.2 出版管理与内部治理维度
出于大科学时代对科技传播效率的要求，科技期刊的社会效益评价也需从管理与治理的规范性视角进行考量，这是科技期刊正向社会价值形成的组织与制度保障。例如，为确保期刊将社会效益摆在首位，坚持正确的出版方向，2020年出台的《中国科学技术协会主管期刊审读办法（试行）》对科技期刊的出版质量、出版形式、语言规范等均提出明确要求。结合我国科技期刊社会效益的实际情况，出版管理与内部治理维度包括以下3个二级指标。
第一，编校行为规范。科技期刊在编校过程中应严格遵循期刊出版法律法规以及现行宣传政策，保持学术判断的独立性，防范因“关系稿”“人情稿”或商业因素对期刊编审机制造成的侵蚀，依靠专业质量，打造期刊的市场品牌形象。此外，科技期刊的编校差错率直接反映期刊本身的出版质量与文化品质，应低于行业规定的万分之二的基本标准。
第二，内部治理机制与流程。科技期刊应设置相对有效的内部规章制度与治理结构，以有效界定治理主体间的权、责、利关系；从论文采集、编辑加工到出版传播，其流程设置与衔接应高效顺畅，在保证质量的前提下缩短论文发表周期，以强化其社会服务的时效性。此外，从学术诚信与社会道德角度来看，科技期刊在编校过程中应严格落实三审三校、匿名审稿等制度，并借助网络信息技术对接论文作者与编审人员的诚信数据库，完善对学术不端行为的预警与查处机制。
第三，数字出版平台建设。数据融合化、内容结构化、信息可视化、对象交流化，被视为大科学时代数字驱动科学交流的系统新模式。[10]这种模式不仅为科技出版行业带来传播载体的变化，同时也转变了知识生产方式和期刊运营方式。为积极适应这种时代变革，在科技期刊社会效益评价过程中，需重点关注科技期刊是否积极推进自身的数字化转型，是否结合期刊发展现状有步骤地探索论文网络首发，以强化科技期刊的数字出版能力。
出版管理与内部治理维度所包含的内容如表2所示。
表2 科技期刊社会效益评价指标体系（出版管理与内部治理维度）
| 一级指标 | 二级指标 | 三级指标 | 评价说明 |
| 出版管理与内部治理 | 编校行为规范 | 遵守出版法律法规，独立编审，印刷精良 | 考量科技期刊质量，须同时满足各项要求 |
| 编校差错率应低于万分之二 | 依照《报纸期刊质量管理规定》设置硬性指标 | ||
| 内部治理机制与流程 | 设置完善的内部规章制度与合理的治理结构 | 界定权、责、利关系 | |
| 严格遵守三审三校、匿名评审等制度 | 考察科技期刊内部效率与工作严谨性 | ||
| 对接诚信数据库，严厉查处学术不端行为 | |||
| 数字出版平台建设 | 实现论文网络首发 | 科技信息传递的及时性、精准性、可获取性 |
2.3 传播规模与文化影响维度
以Web2.0技术为基础的信息变革为大科学时代科技期刊的社会效益注入强劲动力，也极大地拓展了科技期刊的时空边界、服务边界与组织边界。无论是专业学者，还是普通民众、法人机构，获取与利用科技信息的门槛不断降低，在实现跨域交流与重构科技传播方式的同时，科技期刊的公益属性日趋凸显。因此，科技虚拟社区搭建、科技拓展工程建设以及国际话语权提升，对科技期刊的社会效益具有重要影响。
第一，科技虚拟社区搭建。以移动互联和社交网络为核心，科技期刊实现社会效益的“主战场”由线下逐步向线上的科技虚拟社区拓展。例如，《细胞》《美国科学院院刊》等国际一流科技期刊，均已设置较为成熟的在线研讨会平台、读者线上俱乐部等。在2020年“新冠肺炎疫情”的冲击下，我国科技期刊向科技虚拟社区拓展的趋势愈发明显。例如，由《计算机学报》《中国公路》等科技期刊承办或冠名赞助的学术会议、科技讲座等，均采用为视频会议、直播等方式，并且借助评论区、贴吧、弹幕等多元形式，实现更广范围内的及时讨论。
第二，科技拓展工程建设。科技期刊的融合性使其社会效益评价需关注合作功能与科普功能。在合作功能上，需强化科技期刊的社会应用价值，积极引入企业力量协同办刊，推动科学技术转化为实际生产力。例如，《机械工程导报》同多家制造企业、咨询公司开展合作，为合作伙伴提供工业供应链、新材料等最新学科发展动态的同时，拓展了期刊资金渠道来源与行业美誉度。科普功能方面，英国皇家学会创办的全球首个具有科普性质的科技期刊——《公众理解科学》自创刊以来，启迪民众、开展科普工作便成为科技期刊应有的社会责任。特别是随着微信、微博等社交媒体的普及，不仅为科技期刊开展科学普及提供了便捷途径，也调和了科技期刊因办刊风格、版面、成本等因素限制而与科普工作间的矛盾。
第三，国际话语权提升。科技期刊能否在国际舞台讲好中国故事，贡献中国智慧，传递中国声音，是国家科技创新能力与文化软实力的重要表现形式，更是期刊本身社会效益实现的集中体现。《关于深化改革 培育世界一流科技期刊的意见》明确指出，科技期刊可以学会或读者资源为依托，积极融入全球创新网络，提升期刊的社会化水平与国际化水平，努力打造具有国际影响力的专业品牌期刊。具体评价指标可包括：积极参与国际传播与交流活动，协办或承办相关领域国际会议，国际传播平台用户的活跃度与关注量，内容更新的效率，国际媒体的关注、转载等。
传播规模与文化影响维度所包含的具体内容如表3所示。
表3 科技期刊社会效益评价指标体系（传播规模与文化影响维度）
| 一级指标 | 二级指标 | 三级指标 | 评价说明 |
| 传播规模与文化影响 | 科技虚拟社区搭建 | 借助网络技术，开发线上与线下相结合的学术交流平台 | 拓展科技传播范围，提升科技交流深度 |
| 科技拓展工程建设 | 与企业保持合作关系 | 考察科技成果转化能力 | |
| 设置官方微信、微博平台，并及时更新 | 考察科普工作的开展情况 | ||
| 国际话语权提升 | 积极承办国际学术会议 | 在国际舞台展示国家创新能力与文化软实力 | |
| 国际传播平台的用户活跃度与关注量 | |||
| 受到国际媒体的关注、转载、报道等 |
3 结语
科技期刊社会效益评价应凸显其所处的时代底色。当前，科技期刊所处的大科学时代，因其“科技社会化”与“社会科技化”趋势，学科间融合与高效率体系追求，真理价值与实用价值并重等特征，使我国科技期刊社会效益评价需重点关注舆论导向与社会责任、出版管理与内部治理、传播规模与文化影响这3个维度。在评价过程中，应秉持战略性、导向性与多维性原则，全面准确地刻画现阶段我国科技期刊社会效益的整体水平，发现其中所涉及的管理与治理问题，不断强化科技期刊在信息传递、创新驱动、理论引领等科技社会化作用，拓展其惠及的利益相关者范围，提升科技期刊的科学舆论话语权与社会影响力。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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