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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滇云诗歌经典 云南汉文学要籍集成——“云南古代汉文学要籍”丛书出版的意义和价值

2020-12-31 来源:中国新闻出版广电报
  □柴锐 郑怡然(云南教育出版社)

  习近平总书记在孔子诞辰纪念日的讲话中曾谈道:“文以载道,文以化人。当代中国是历史中国的延续和发展,当代中国思想文化也是中国传统思想文化的传承和升华,要认识今天的中国、今天的中国人,就要深入了解中国的文化血脉,准确把握滋养中国人的文化土壤。”

  云南位处西南边徼,地形气候复杂独特,民俗风情多姿多彩,各个民族、各种文化的交汇融合,使“彩云之南”成为莫测神奇的文化宝库,吸引着人们去探寻它的奥秘。这里不仅孕育出灿烂的民族民间文化,也留存了大量古代汉文学文化典籍。然而由于种种原因,这些珍贵的文学文献资料,长期以来并未受到重视。

  这样丰富的文献留存本身就是一种引人瞩目的文学文化现象,也为云南文学、历史、哲学及自然科学等研究提供了多方面的视角,因此具有非常广阔的学术前景和出版价值。作为边疆地区地方出版社,要准确把握云南的文化脉络,就不得不去寻找云南历代名家的作品、原典,而“云南古代汉文学要籍”丛书无疑是一次有益的出版尝试。

  新中国成立以来首次大规模整理云南古代集部文献

  云南诗文集散佚严重,收集难度大,出版难度更大。清代云南唯一的状元袁嘉谷(1872—1937)曾感叹,“吾滇文化渊远,通人志士世代相望,而文字放佚,湮没不宣。盖滇南图籍,一厄于蒙诏徙民;再厄于沐英一烬;三厄于李湖奉诏收书,归之私室;四厄于咸同兵事,劫余无几。”这表明云南古代汉文学典籍有三个特点。

  一是有关云南的诗文集散佚严重。仅以民国《新纂云南通志·艺文考》“滇人著述之书”,集部别集类五卷,著录历代已刊刻未刊刻云南诗文集980余种,除去汉至元3种外,其余皆为明清两代诗文集,而其中收录明代滇人著作286部,别集272部,总集9部,诗文评2部,词曲3部,而现存不足20种。

  二是云南作家文集点校收集难。因云南地处边地,记述吟咏多关蛮夷之事情,清代文网密布,修撰四库全书时,有关南明及宦游云南作家,事多忌讳,文集散佚严重,收集难度大,点校难度大。以冯良方老师点校的杨一清《石淙诗稿》为例,经过多方比对,明嘉靖《石淙诗稿》二十卷本是现存最早最完整的杨一清诗歌的刻本。故本次点校,冯良方教授以“四库全书存目丛书”所收天津图书馆藏明嘉靖《石淙诗稿》刻本为底本,以“云南丛书”所收清嘉庆刻本《石淙诗钞》为校本,参以中国国家图书馆、云南省图书馆藏明嘉靖《石淙诗稿》刻本等诸多版本。为了保留底本特色、用字和评语等,点校者和编辑都在尽最大的努力,既让读者能够体味到原典的原汁原味,又遵循现代出版的规范和标准。

  三是出版难度大。除了寻找古籍底本的难度外,还要寻找最好的版本和最适合的点校者,从众多的云南书目目录中选取具有可行性、合理性的书目,对云南古代集部文献目录进行挑选、版本普查、整理点校等,都是对编辑和点校作者的巨大挑战。

  一方面由于出版界原有的出版惯性,在内容上出版界侧重史部文献、少数民族古籍的立项,迄今未见有反映云南地区整体文学的古籍文献出版。如云南教育出版社的《纳西族史诗》、《苗族古歌》、“汉族题材云南少数民族古籍译注”丛书等。另一方面学界对云南的学术旨趣和问题意识长期侧重云南民族民间文学的研究,少数民族文学成为重心所在,汉文文献长期受到冷落。固有的学术研究,忽视了云南古代汉文学典籍在史学、文学、哲学等方面的价值,学术评定系统中又对古籍整理作为学术成果存在偏见。“云南古代汉文学要籍”自2013年规划出版以来,经历了书目的反复甄别选定、点校人选的物色、资金的落实分配、出版计划的变动等种种困难。

  我们从云南的地域划分、历史时代、诗歌派别、总集别集等角度入手,选取了21位作家分为17本出版了“云南古代汉文学要籍”丛书第一辑。我们选择的杨一清著《石淙诗稿》、刘家逵著《红树山庄诗草》、担当著《担当遗诗》、沐昂著《素轩集》、戴淳著《晚翠轩诗钞》、赵藩著《向湖村舍诗初集》、陆应谷著《抱真书屋诗钞》、沙琛著《点苍山人诗钞》、张含著《张愈光诗文选》等著作都是首次整理。其中杨一清《石淙诗稿》的整理,还获得云南省第二十三次(2019年)哲学社会科学优秀成果奖。

  可以说,“云南古代汉文学要籍”丛书是新中国成立以来首次大规模、系统性、规划性地对云南古代汉文学集部文献进行整理;首次梳理了云南古代汉文集部文献的存佚整体情况;运用辑录、考证、校勘等文献学方法,首次对云南古代汉文学典籍进行系统的点校整理;也是首次以云南集部文献为对象的大型古籍整理计划。

  用当地特色语言描述最美云南文化

  朱彝尊在《静志居诗话》中说,“史与诗,相为始终者也。记载为史,而词咏亦为史。”此后,谈得较多的是梁启超以“小说证史”,王国维“以戏曲证史”,刘师培、陈寅恪、邓之诚等明确提出的“以诗证史”,卞孝萱的“文史互证”,等等。这些都是基于文集内容而有的论述,从体裁上看,文集包括序跋、诗词、奏疏、书信等;内容上囊括经史,包含百家。

  因而从现代学术视角看,“云南古代汉文学要籍”丛书所收录诗文涉及云南的历史、社会、经济、文化、民族、地理、物产、气候、宗教、习俗、旅游、考古、语言、文学、艺术、科学、教育、人物等内容。如何从文学角度诠释诗文给予的物象、情感、形式、史实等内容?读者或者研究者既要处理好个性与通性、古典与今典、表层与深层、实数与虚数、实境与虚境、明言与暗言、正言与反言、言内与言外等方面的问题,又要以政治、社会背景为切入点,进入作家的心胸,进而探析作品的创作手法和作者的真正寓意。“云南古代汉文学要籍”丛书通过梳理历史上云南区域的汉文文献目录,选取了最具云南代表性、最具云南味、最美云南描述的文字。

  由于现代学科分类的固化思维,使得喜欢文学的读者或许不了解历史的典章制度、地理沿革、名物变化等内容;喜欢历史的读者可能又不了解文学的释名训诂、文章辨体等内容,因而在运用和研究时,不能够发挥诗文集内容的最大功效,尤其是像云南这种地方边疆省份,汉文文献流传少,而文集又是其中最大的遗存,怎样在研究中独辟蹊径、另谋出路,成为每一个读者或者研究者的核心问题。而“云南古代汉文学要籍”丛书的整理规模超过400万字,作为百科全书式的文献综合体的文集,让读者和研究者可以读到关于山、关于水、关于情,关于离别、关于相聚以及关于云南的诗。引用蒙化朱光霁论杨慎的诗歌来说:“滇中山川百物,待人鸣者,谁其倚哉?”

  系统梳理勾勒出云南诗史发展脉络

  “云南古代汉文学要籍”丛书出版的学术价值和意义主要集中表现在哪些方面呢?通过对云南古代诗歌文献的梳理和出版,帮助我们系统地梳理和了解了云南诗史发展脉络,这是“云南古代汉文学要籍”出版最关键的价值和意义所在。从宏观的角度看,中国文学史研究罕有论及云南者,而其他从少数民族角度书写云南文学史的,如《白族文学史》《纳西族文学史》《彝族文学史》等,这些文学史虽然以专章论及云南古代汉语言文学,但对古代云南诗歌的论述涉之未深,这无疑是对云南古代汉文学文献挖掘不足的明证。

  深入诗人个体研究。对于云南历代诗人的整体规模、数量、分布、特征等方面的认识,一直是云南诗歌研究的一个重要课题。但是迄今为止,进入研究者视野的云南诗人,相对于其历史留存来说是远远不够的。目前的作家研究多集中于少数具有代表性的云南诗人,如杨士云、马之龙、李含章等。但一般读者要领略诗人的创作仍然不易,而“云南古代汉文学要籍”丛书的出版将有助于一般读者深入到诗人个体,去理解、去吟咏、去领会他们的人生经历和文字温度。

  呈现云南诗歌的文学内涵。云南被视作蛮烟瘴雨之地,中原人士对云南文学知之甚少。时至今日,除云南民族民间文学之外,云南的古代汉文学仍然被漠视。由于其特殊的人文历史环境,云南文学有着自己独特的发生、发展的运行轨迹,云南诗歌成为中国文学中具有独特光彩的一部分。

  在6年的时间里,编辑全面参与到每一部书的成书过程中,其欢快和苦乐亦只是转瞬即逝的观感,但我们深知,支撑中华传统民族文化传播的正是这样一个个小小的文化尝试,一本小书的出版及普及,才改变了参与者对其的认识,也改变了人们对事物的看法,进而改变我们对云南古代经典的认知。这些历史上云南诗人和作家的诗歌、散文将能进一步得到广泛传播,将能发掘出在中国的文化血脉、中国诗歌史中的价值和位置,这才是“云南古代汉文学要籍”丛书在“文以载道,文以化人”上真正的价值和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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