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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经2年多,中信怎样做原创科普绘本?

2020-12-28 来源:出版商务网 李想
  编者按:一套原创科普绘本打磨2年多,稿子被责编摩挲得快要包浆,作者、插画师、编辑、设计在此过程中不断“撕扯”。做书真是一个磨人的过程。

  12月17日1时59分,嫦娥五号返回器携带月球样品在内蒙古四子王旗预定区域安全着陆,实现了5个“中国首次”探月工程嫦娥五号任务取得圆满成功。

  越来越多的飞行器,正在被人类送进浩瀚宇宙,和我们的历史一起朝着无尽的星海延伸。

  如今,我们人类不但飞上了天空,而且真正踏进了太空。

  可是,人类是怎样飞上天的呢?

  在这令人无比震撼的消息面前,翻开手里这套《人类是怎样飞上天的?》国产科普绘本,这些问题都得到了回答。

  的确,自古以来,人们一直都渴望飞翔。望着那些飞舞的昆虫和翱翔的飞鸟,人类一边研究它们身体的结构和飞行的方式,从大自然里获得灵感,一边不断尝试向天空发起挑战:从风筝、热气球、滑翔机到喷气式飞机,最终开发出踏足宇宙的北斗卫星、长征火箭和载人飞船……绘本的3个分册《和昆虫学飞行》《和鸟类学飞行》《向宇宙出发》,从不同的角度构建了这套垂直主题科普丛书的框架。

  在这套书里,孩子们可以从物理、生物、化学、数学、仿生学等多重视角出发,以全科学习的思维模式来探索昆虫和鸟类这些神奇的生命与飞行的关系,在这部科技、探索与创新的史诗中学会多角度,立体化的思考。

  想到这里,作为一个图书编辑,回想起这2年多的打磨和碰撞,感觉真的都值了!

  一个“半路”接手的原创选题

  不得不承认,有些时候,我们对一些事物的成见永远追不上它飞快前进的步伐。比如,对待原创绘本就是这样。

  最初听说要接手一个关于科学的国产原创绘本时,坦诚地说,我脑子里也立刻冒出了很多刻板印象:会不会是那种想法很好,知识含量很足,创作者很牛,但整体画面就好像……呃,像之前爆出来的某些科普宣传海报一样“简单粗暴”的项目呢?

  这种不负责任的猜测在我看到初稿的时候就彻底被击碎了。

  我没有参与前期的策划,当主编把稿子交给我的时候,它已经是用A3复印纸印出来的黑白稿子。最外面一层已经被责编的手掌摩挲得快要包浆了,上面勾画着密密麻麻的黑色、红色、蓝色和绿色的字迹与编辑符号。

  但我的目光瞬间落在了一只张开鞘翅,舒展着后翅的七星瓢虫身上,它举着两只前爪,小眼睛圆溜溜,仿佛正在俏皮地说:“嗨,看这里!看我呀!”

  这是什么神仙插画!为什么一只虫子可以这么可爱的?!

  我立刻把稿子从前到后翻了好几遍,张开的嘴就再也没合上。在这一整本书里,可以说每一只昆虫,每一对翅膀,每一个动作和姿态,都布满了作者藏着的小心思:哪怕是作为环境背景存在的叶片,边缘设计的半圆形小缺刻,它们的位置和大小都是经过专业设计的,充满了美学考虑,为画面增加了生动活现的趣味。

  同样,另外两本也是一样,鸟儿的姿态,飞机的精细结构……连一个表述古生物发展历程的时间轴,背后都映衬着有景深、有渐变的远山,而且真的透着一种悠远的沉郁的色调,仿佛是数百万年前,远古大陆才有的独特地貌。

  而更微妙的是,整个绘本的节奏不急不徐,叙述有详有略,画面配合内容有远景、近景、中景关系的穿插,就好像蒙太奇镜头的剪辑;也有科学味十足的剖面图、关系图、在显微镜下才能看到的细节图等等处理方式,每一处都配合默契,浑然一体。

  “我错了。”放下纸稿的时候我就知道这次是真的捡到了宝——这样的国产原创绘本我之前从没有见过,它必须发光。

  科普书的切口是否太小?

  谈论飞机、昆虫和鸟类的书并不少见,但这是第一套从“飞翔”的角度出发,聚焦在“翅膀”上的科普绘本,切口会不会太窄?带着这个担心,我一字一句读完书稿。发现这个角度实在是很巧妙。看似不够“宽”,但所选的这个主题却把很多科学知识连结了起来:物理学、生物学、生态学、仿生学……最终在横向和纵向上,将一系列科学的知识和思考方式结合在了一起。这是怎么想到的呢?

  前几天,有幸拜读了独立策划人陈瑶女士(夏日星)所写的手记,里面提到了她和作者高昕博士一起策划这套书的想法,我找到了答案:

  我尝试把我放在读者的位置,思考我看到这一主题时会有怎样的期待。

  ……

  其实,这个思维过程和我们在做科研是非常相似的。我们可能对某个方向的研究感兴趣,然后会围绕这个方向搜集很多资料,在收集与阅读资料的时候,我们也会自然而然地开始将资料进行梳理与重组,在这个过程中,我们就能自主完成某个方向的学习,同时又可能发现新的研究方向和成果。

  这就是理工类科学研究的一种标准模式。因此,如何将资料按照自己的知识结构去整合的过程,是这套书最希望传递出来的思维方式。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这套书传递给孩子的不仅仅是科学知识,更是希望孩子们看明白,人类“探索飞翔”是经历了观察、分析、实验等等一系列或成功或失败的过程。在这个过程里,人们研究了生物、物理、历史,甚至是表面上起来和“飞”没什么关系的学科,最终实现了这个壮举。

  从风筝诞生算起,人类通过2000多年的努力,不仅征服了天空,甚至征服了太空。

  看来这就是我被它打动的原因吧。它不但不“窄”,反而是一个非常宏大的选题,是整个人类对“飞”的执著,是一座记载着“飞”的成就的丰碑。对这套书,我是真的没有抵抗力!

  最磨人也最有成就感的编辑过程

  编辑对稿件做的第一件事,也是最精细,最熬人的事,就是在作者的原稿上进行的反复打磨。

  还记得刚刚提到的那本稿子的样子吧,黑色、红色、蓝色和绿色的笔迹,带着每一个审次编辑的灵魂,在这方寸之地里梳理着作者的字句,在每一次通读和修改中无声地热切交流。

  知识的准确简练和语言的活泼童趣、图画的艺术美感和精确的写实展示,一套优秀的科普书,一定是将这些两两相对的概念巧妙地统一起来的结果。

  无论是项目的策划人、作者,还是责任编辑,都朝着这一个方向孜孜不倦地努力着。当然,其中也有坚持和说服的过程,互相撕扯后互相学习的过程,因为一个个小的知识点,究竟应该如何表述,一个线条应该放在什么位置,我和作者经常打三四个小时的电话去讨论和核对。

  比如,《向昆虫学飞行》分册里的昆虫分布地图那页,如何让昆虫分布的位置兼顾美感,同时又能准确地表现昆虫所在的区域就让我们“撕”了三四次。在这里,插画师对艺术的要求是苛刻的,众多昆虫需要在页面内均匀地分布和展示,不能按照实际的分布密密麻麻地挤在陆地上,只留下空荡荡的五大洋。

  插画师起初画了有圆点的指示线,责编老师指出不够严谨,毕竟一些昆虫不只在一个地区分布。插画师不让动昆虫的位置,责编老师坚持文字的严谨性,坚决不让步。

  经过几轮“厮杀”,大家达成了一致:用没有圆点的线结合严格查考后标准的分布范围,在文字上用“主要分布”或“广泛分布”来描述,这样一来,无损原画的美感了,也能避免歧义。最终,插画师、作者和编辑都满意了。

  这只是众多“撕”的其中一个案例。在这个过程中,我们也在互相学习。编辑老师和作者仔细核对每个知识点涉及的参考资料,反复和作者团队的博士们请教、确认。

  比如蝴蝶到底有几条腿?为什么昆虫纲明明是6条腿,但这幅插画里,插画师只画了4条腿?答案是:插画师绘制的蝴蝶,是斑蝶的一种。斑蝶有两个足退化成了一个小小凸起,所以只有这几只蝴蝶,必须是4条腿!而且作者和插画师真的是观察了真正的斑蝶,才会画出这样的细节来。

  这样的过程持续了2年多,我印象最深的一次 “撕扯”是2020年的1月17日。作者高昕博士、策划陈瑶来访,当时身在武汉的插画师张玥因为还未被确认的疫情临时取消了来京的班机,和我们通过视频进行了讨论。现在想来张玥谨慎的作风,在生活中也是体现了出来。

  那天,我们在会议室里从早上9点打磨到晚上7点半,将近10个小时,一项一项地推敲,优化画面的排版和文字的表达,我们记录了作者方的每一个需求,也提出我们的各种考虑,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让它变得更好的点。

  不放过任何环节的细节打磨

  内文的打磨结束了,封面设计上,插画师和封面设计师之间也发生了好几次友爱的“碰撞”。当时还是准妈妈的书籍设计师刘潇然,几易其稿,做出了这个使用书中的小元素围绕书名形成的构图。潇然很仔细的摆放了所有的元素,从动物、飞行器这样的主要形象,到装饰用的花花草草和几何形。

  当我们交给作者团队去看的时候,插画师张玥对画面做了更加细致的调整。比如张玥认为花草的形态有点过多,需要做减法;动物的动态,不太适合那个角落,需要重新调整它的腿的长度;云朵的渐变装饰与插画风格不太一致,需要改成平色,等等。

  因为插画师和设计师在工作的时候,所用的软件是不同的,一个用的是Photoshop,一个用的InDesign。张玥做修改的时候,没法用潇然给的PDF格式文件,只能用自己手里有的PS的素材进行调整,返回给潇然的,相当于一个新的文件。这样的修改,对于设计师来说,前期的工作都是推翻重来。我们反复了2次之后,才发现了这个问题。

  但二位已经有点吃不消了。因为每次的改动,二位都倾注了百分百的精力和情感。我们最终把设计师和插画师拉到一个微信群里,进行工作方式和内容修改的沟通,形成了一个更加高效的工作方式,就是张玥按照潇然的封面构图思路重新画封面插画,我们确认了插图的色彩和造型,张玥再进行肌理和整体色调的处理,与此同时由潇然来做字体设计。

  最终,大家看到这套书的封面都眼睛一亮:这真的是一本原创科普绘本吗?太美了!不敢相信,这样的绘本是出自我们之手。

  最后,也是呈现作品的关键步骤就是印制。张玥的插画色调纯度较低,用了很多微妙的灰色调,搭配起来有着独特的风格。到底什么样的纸更适合呈现这种高级的灰调色彩呢?

  我们请印制部的老师参与讨论,在数十种纸样间反复比对,为了看到最终的效果,我们没有用快捷省成本的数码打印(颜色会失真,用的也不是最终成书的纸),而是直接上机打传统纸样。每一种纸,每一个环衬的颜色,每一个备选的烫金色号,都要出样!当满满一桌子纸样和工艺封面铺在面前的时候,我们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霸气,也是最满足的编辑!

  这套绘本印制出来之后,我们看到它真的在“发光”。用心的创作,用心的制作和用心的呈现,熠熠发光的,是创作者的心,是编辑的心。让好书成为艺术品,用科学的力量和美的力量传递有深度而又有趣的内容给孩子,这是童书出版人和作者一致的心愿。

  因为有了如此认真和高水平的创作者,原创儿童绘本的道路正在变得越来越宽阔。作为编辑的我们,即便和作者“撕扯”着,同时也开心着。为了这样的原创,撕扯多少遍,我都觉得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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