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密语者》武歆著/重庆出版社2020年12月版/52.00元
关键词 长篇小说 天津题材 叙事
长篇小说《密语者》,是在我心中蛰伏很久的一部小说。如今,终于在庚子年的岁末,由重庆出版社出版了。
20年前,曾有评论家告诫我,“天津题材”不具备广泛性,写作“天津题材”恐怕很难引起高度关注。我犹豫过、彷徨过,也曾中断过小说创作很多年。但是关于“天津题材”的写作,始终没有中断,只不过以散文、随笔、纪实等其他文体的形式呈现。我一直认定,应该给予我出生的这座城市,留下更多的情感文字。否则心中总会不安。而所谓的高度关注,其实与作家没有关系。作家需要做的,只是抒发自己的内心情感。
我要说说《密语者》的“内容提要”。这部小说是这样的——他们生活在1937年侵华日军占领下的“沦陷天津”;他们生活在1939年水灾下的“大水天津”。
“他们”是谁?是这样一群人:车站站长、舞女、乞丐、留日水利学者、评书家、锄奸团的团员、小报记者、商会会长、失学青年、诗人、曲艺女艺人、媒婆、落魄少爷、知事人、古玩生意人、捡球员、买办、舞场大班、城市闲人、大户管家、公子哥、寻父少女……
其实,我如此频繁、密集“接触”这些生活底层的未曾高歌的“密语者”,并不想惊动、干预“他们”原本的生活状态,更不想改变“他们”的容貌,想要改变的是讲述“他们”生活状态的腔调。
我在《密语者》的叙事中,建立了两个独立的“发动机”。一个是“爷爷”,一个是“我”;爷爷的身份是讲述者,“我”是倾听者。我也知道,这样的设置没有一点新鲜感,是读者很熟悉的手段,但我又不想改变这种熟悉的叙述架构,那么应该在讲述者和倾听者之间建立怎样的互动关系?同时还不会打破原有的叙事构架。
正如本文标题所讲,我在讲述者与倾听者之间,需要建立一条“密语通道”。当然,这条“密语通道”的尽头,一定要有一抹亮光;这道亮光一定是自然的光亮,一定要有着自然的神秘,最后一定要让阅读者看清“密语通道”的建筑结构。我从来不想远离阅读者,作者与读者之间应该是左手与右手的关系,只有如此才能尽情地鼓掌、欢呼。也就是在这样的考虑之下,我在“爷爷”和“我”之间,悄悄地衍变成了“对峙的关系”。
也就是——讲述者极力掩饰自己的真实身份,不断否定自己的身世,甚至故意制造理解的岔道,把倾听者引入理解的歧途;倾听者在经过云里雾里的懵懂之后,一点点从故事缝隙、讲述者经历之中,细致地去验证讲述者的真实身份、真实经历,而验证的“武器”,就是那些讲述者口中的故事人物;最后再让故事人物猛地转过身来,历尽艰辛,百折不挠地去戳破“密语者”的伪装,还原讲述者的真实身份。
所谓“密语者”,并非漂浮在天上,而是站在大地上。正如英国作家伊恩·麦克尤恩所讲,好的小说一定是下一个情节对上一个情节的背叛。如此才能达到美国作家雷蒙德·钱德勒所讲,唯恐天下不乱,才是作家职责所系,责无旁贷。
最后,《密语者》的“密语通道”是虚构的;“密语通道”外面的伪装是“非虚构”的。
“天津叙事”提供给写作者太多精彩绝妙的“伪装物”;“天津叙事”也将是我未来几年或是更长时间内的书写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