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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准扶贫视角下农家书屋的建设与发展探析

2020-12-14 来源:《出版广角》
  【作 者】陈喜凤:南宁师范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

  【摘 要】农家书屋作为一项文化惠民工程,在乡村文化建设中具有重要作用。当前,农家书屋的建设存在主体地位缺失、客体功能隐蔽等问题。将农家书屋作为连接情感和家庭关系的纽带,拓宽农家书屋空间的作用,建立多元化的服务体系,是其长远发展之道。

  【关键词】精准扶贫;文化惠农;农家书屋

  农家书屋是我国文化惠民工程之一,于2007年面向全国行政村逐渐推行。农家书屋是我国农村精神文明建设,解决农村看书难的实践范例。在精准扶贫的背景之下,基于互联网带来的机遇和挑战,探讨农家书屋的建设与发展是极为必要的。

  一、精准扶贫与农家书屋的关系

  1.精准扶贫是我国发展的重要工作环节

  扶贫工作是1949年以来党和国家的重点工作,而农村精神文明建设作为扶贫工作的重要抓手,具有重大意义。2020年是全面建成小康社会收官之年,伴随人们物质生活水平的改善,以往的扶贫方式要求转变为运用科学有效程序对扶贫对象实施精确识别、精确帮扶、精确管理的治贫方式,“精准扶贫”的概念应运而生。习近平总书记在2013年11月考察湖南湘西时指出,“扶贫要实事求是,因地制宜。要精准扶贫,切忌喊口号,也不要定好高骛远的目标”[1]。所谓精准,就是要针对不同农村地区的生产、发展状况,做出适时、适地、适宜的对策,然后进行相应的物质、文化扶贫。

  2.农家书屋应成为文化扶贫的重要阵地

  农家书屋的建设在此前已有相应规模与成效,这为农户获取信息提供了极大的便利,也为当地人提供了较为规范的学习、讨论公共空间。第45次《中国互联网发展状况统计报告》数据显示,截至2020年3月,我国农村网民规模为2.55亿,占网民整体的28.2%,较2018年底增长3308万人[2],农村网民数量逐年攀升,村民使用手机以获取更多信息。但农村老年人和小孩接触手机频率较低,他们获取信息的途径较为狭窄,尤其需要农家书屋等公共文化服务场所以开阔视野。

  农家书屋是国家基层公共文化服务的关键。在精准扶贫背景下,农家书屋应明确村民实际需求,带动农民自主学习,辅导他们了解先进技术与农业知识,不但要充实村民的脑袋,还要补充他们的口袋,充分发挥农家书屋成为文化扶贫重要阵地的作用。

  二、农家书屋作为维系村民与农村文化的纽带

  2020年5月20日,由中央宣传部、农业农村部共同主办的2020年“新时代乡村阅读季”活动,通过“新时代乡村阅读季”和“乡村文化振兴”快手官方账号,举办线上启动仪式[3]。与此同时,全国多地也借用各种新媒体形式满足农村的阅读需求。但农村地区的新媒体普及率还有待提高,特别是地处偏远山区的村民。

  以广西壮族自治区的靖西市、崇左宁明县边境农村为例,调研发现,这些在中越边境的老年人受制于诸多因素(语言、习惯、风俗、地域)影响,接收信息仍然保持着传统的口耳相传模式。此外,中越边境有其独特的边疆民族文化,以往学习、传承的方式依靠人际交往、家庭组织等,伴随农村人口逐渐减少,更多的年轻人走向城市,其文化的学习与传承也出现断裂。在中越边境的农村,家家户户虽然相邻较近,但数量极少,少的十几户,多的二三十户。因此,在狭小的村落,依靠口耳传达信息反而更为快捷,但即便如此,也仍然存在信息失真和信息误解的情况。

  农家书屋具有连接村民与农村文化的功能。在农家书屋的新型公共空间中,村民相互沟通、学习、交往,不断促进村内信息的交流与完善。农村文化兴盛既是乡村振兴的内在要求,也是乡村振兴的重要标志。按照马克思的观点,在物质生活丰富之后,人们的精神需求会进一步扩大。在19世纪的英国,马克思开始关注到除面包、牛奶等日常生活必需品外,报纸也成为英国工人必要的生活资料。在每日忙碌之后,当时的工人也希望能够满足精神需求。农家书屋可以此逻辑看到其基本功能——文化扶贫。

  三、农家书屋在建设过程中存在的问题

  目前,全国已有60多万个农家书屋,大多分布在农村地区。以广西的靖西、宁明为例,农家书屋一般设立在村委大楼的一间小屋,少有为农家书屋特地建造房屋的情况,功效发挥受限。

  1.主体地位缺失

  农家书屋建设初衷是丰富村民生活,体现公共价值。但每日劳作的村民并非都有闲暇时间来浏览图书,村民的日常生活被“物”(基本生存需求)包围。互联网延伸到农村后,将虚拟与现实的世界连接在一起,也将二者的关系再次绑定与重组,这种连接的影响不能用二元对立的观点看待。

  对村民来说,使用手机的早期阶段更多是为了满足沟通需求,如家庭成员交流、打工信息传递、朋友问候等。近些年,伴随智能手机普及,三大运营商对农村等偏远地区实施宽带业务优惠政策,为村民购买智能手机提供了便利。我们调查广西宁明县桐棉镇的那马村、那么村、琴清村发现,有的村民下载西瓜视频自学越南语,有的村民通过手机看最新录制的对山歌,还有村民在手机上学习与农业相关的知识,但村民很少在快手、抖音上发布作品,多数只是浏览。手机成为村民获取知识的新媒介,缩短了村民日常交往的时空距离,村民将本来的闲暇时间花在观看手机、电视等媒介上,鲜少看纸质书。

  现居住在农村地区的大多数为老年人和儿童,他们能熟悉使用互联网的微乎其微。有些农家书屋的硬件设施完善,电脑、阅读室、书籍等齐全,但少有人借阅。如果没有人来光顾,书屋的定位就不具有适用性,就会脱离其公共服务价值,致使其主体地位缺失。

  2.客体功能隐蔽

  农村地区的服务资源少,农家书屋作为公共服务的场所需要当地政府的关注与投入。农家书屋的资源少于省、市图书馆,由于农村没有邮局,一些村民想要购买、阅读报刊不得不去镇上的邮局。建设农家书屋便是为了解决这些困难,村民可根据自己喜好挑选书籍,也可以委托书屋订购书籍。农家书屋应承担向村民传递知识、开展教育的功能,“治贫先治愚,扶贫先扶智”,唯有如此,脱贫才能从认识上领悟,从行动上敢作敢为,走向文化致富。

  农家书屋作为一种实体公共空间,是村民学习、交流互动的场所,但这种空间的范围与作用仍是有限的,没能完全发挥应有的功能。在偏远山区,村民受封闭的地理环境影响,部分村民没有走出过大山。如靖西市龙邦镇的村寨山路崎岖,想去镇里需要十几公里路程,村民处于与外部世界“失联”的尴尬境地。随着近年来务工人员大量流动与外出,他们与外界接触日渐频繁,视野也愈加开阔。外出务工人员熟练运用手机,在多个群里接受不同信息,手机不仅让他们获得更多工作机会,还让他们的社交圈跳出传统的“熟人关系”,形成一种新的社会交往关系。他们用手机向村里人展示自己在外面世界的所见所闻,给村民分享各类短视频等,获取信息也从实体空间逐渐转向网络空间。以往田间地头、家门口、文化广场成为闲谈交流的聚集地,如今,手机媒介穿越现实空间,将线上线下的人交织在一起共同交流,农家书屋的客体作用被隐蔽了。

  四、农家书屋的发展之路

  1.做好连接的纽带:文化与网络结合

  正视主体地位,让村民主动进入书屋,利用书屋的实体空间做好连接村民学习文化与网络的纽带。农家书屋的作用体现在拉近人与人的关系,借用“熟人”关系,让村民熟悉的人将他们带入农家书屋,内在的情感归属与现实需求可促进村民接受、理解农家书屋。

  依据血缘关系的家庭结构强调“三代同堂”,“隔辈亲”的传统萦绕在人们脑中,网络普及后似乎将祖孙关系拉得更近。利用网络连接书屋的主体,将老中青三代都带入书屋。这个进程由初期的被动关系,逐步发展为主动关系,再到合作伙伴的关系。所谓被动关系,是老年人主观上的保守心态和客观上接收信息能力较弱造成的,是构成老年人参与互联网和享受互联网便利的不利因素。基于此,祖孙在一起看书、学习,增进情感、维系纽带的作用慢慢凸显。主动关系方面,祖孙一起体验和感受书籍的力量,形成积极和良性的循环。伙伴关系方面,农家书屋可借助更多力量,以当地人带动当地人。政府应提供全面的信息支持,给予资源政策帮扶,培养专业书屋管理者,促进当地乡村文化的传承与传播。

  数字化阅读平台的出现为农家书屋的建设带来了新契机。疫情期间,各地图书馆、出版机构开放大量电子书籍资源,真正做到足不出户就可以“云阅读”。有的村民喜欢纸质书就常来书屋翻阅,有的村民习惯电子阅读,这两种阅读方式都有其存在的合理性。未来的阅读趋势是两者并重,双轨并行。农家书屋建设应结合“互联网+”,运用数字媒体传播优势,设计开发数字书屋APP,链接省、市图书馆电子资源,同时开设留言窗口,收集相关反馈,为村民解答有关书屋资源更新、设备使用等问题。

  2.拓宽农家书屋的空间作用

  目前,一些农家书屋的设施较为简陋,进行信息功能与服务功能扩展的空间也极为有限。农村的其他公共空间不能深层次触及互联网,但农家书屋却有着独特的文化便利,以互联网思维建设农家书屋,拓宽书屋实体空间的作用,可让农家书屋搭上“互联网+”的快车。

  书屋管理员要迎合年轻人的使用习惯,利用微博、微信、短视频等新方式进行互动以传播知识,带领村民体验农家书屋便捷的搜索平台、海量的资源共享、网络化的信息管理服务,让农家书屋成为农民的宠儿。除了书和屋,相关部门还要让农家书屋成为乡村振兴的助推器,以拓宽农家书屋的功能。2015年,江西在寻乌、安远两县探索试点“农村书屋+电商”服务站,整合客货运输,搭建物流网络,装修改造书屋,交由电商经营者免费使用并负责日常管护。这一试点服务站帮助村民每年在网上售出各类产品1000余万元。服务站还设立亲情视频区,留守儿童能跟城里的父母远程连线,不少孩子都乐意来书屋写作业[4]。发挥书屋“1+1>2”的作用,能为农村地区的公共服务设施提供多场景、多功能的共享新思路。

  疫情期间,各乡镇开启直播带货热潮,大部分农村地区借鉴江西的服务站思路,将文化平台转变成经济平台,从文化惠民转变为文化富民。农家书屋可培养具有“接地气”的电商带货员,利用电商平台帮助村民网络代购、农产品代销。培训内容上,农家书屋可与省市院校电商专业、企业合作,就当地农产品特色共同探讨网络直销内容;培养地点上,可利用文化广场、农家书屋等地,提供场景带货,借用农家书屋的网络资源与电子设备为培训人员提供现场操作或远程教育。如崇左市宁明县的那么村开展了一系列丰富村民生活的活动,将“2020‘雨露计划’短期技能培训(中式烹调)做饭培训”搬到广场,培训师教村民切菜、炒菜,围观的村民们跃跃欲试。

  在精准扶贫视角下,农家书屋应及时调整发展战略。互联网对偏远山区的冲击已势不可挡,面对农家书屋的主体缺失、农家书屋空间有待拓展等问题,相关部门要因地制宜地建立农家书屋自身发展体系,将农家书屋作为维系情感和家庭的纽带,积极带领村民走进农家书屋,丰富农家书屋更多的功能服务场景。唯有如此,才能使农家书屋成为文化扶贫的前沿阵地。

  参考文献

  [1]习近平的“扶贫观”:因地制宜“真扶贫,扶真贫”[EB/OL].(2014-10-07)[2020-07-05].http://politics.people.com.cn/n/2014/1017/c1001-25854660.html?rdmx=55396773.

  [2]第45次《中国互联网络发展状况统计报告》[R].2020-04-28.

  [3]2020年全民阅读七大新趋势[EB/OL].(2020-06-11)[2020-07-05].https://www.sohu.com/a/401116951_99895643?scm=1019.e000a.v1.0&spm=smpc.csrpage.news-list.6.1593762091603OQ8xWez.

  [4]时政:农家书屋+电商服务[EB/OL].(2020-06-15)[2020-07-05].http://www.cryn.net.cn/keji/dianshang/2020/0615/65710.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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