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 者】韩玲：浙江商业职业技术学院；张琛：浙江大学出版社
【摘 要】对外汉语教育事业的蓬勃发展带动了对外汉语教材出版事业的空前繁荣。当前对外汉语教材建设存在着精品教材不突出、教材类型不均衡、重“建”轻“用”等问题。对外汉语教材立体化建设是多维度的，既包括教材介质、教材种类、内容编排、时间空间的立体化，也包括服务平台、服务对象等方面的立体化建设。出版社应做好宏观统筹和顶层设计，更好地为对外汉语教育事业和汉语国际传播服务。
【关键词】汉语国际传播；对外汉语教材；立体化建设；出版
中国经济的高速增长和综合国力的增强使“汉语热”持续升温，中国参与“一带一路”建设、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更为汉语国际传播提供了良好的契机。汉语随着中国的崛起而走进世界，全世界学习汉语的人数每年以20%—30%的速度递增。世界各国、各校汉语课程的开设也同步呈现快速发展的趋势，60多个国家将汉语列入国民教育体系。
汉语学习必然要以教材作为载体。近年来对外汉语教材的数量和品种大幅度增长，参与汉语教材开发的出版社也逐年增加。对外汉语教材建设和出版步入了发展的快车道，已初步形成了多层次、多类型、能满足基本需求的教材体系。[1]但在汉语国际传播的新形势下，对外汉语教材建设面临着新的机遇和挑战。对外汉语教材的质量直接影响着汉语国际化和中华文化的国际传播效果。建设高质量的对外汉语教材是中国文化走出去的重要途径，能更好地服务于国家软实力建设和对外汉语传播战略。
一、教材国际推广的局限
近年来我国对外汉语教材建设和推广工作如火如荼，并取得了显著的成绩，教材数量飞速增长，教材品种日益丰富。但汉语国际传播的背景和汉语国际教育的发展对对外汉语教材的建设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1.精品教材不突出，教材类型不均衡
对外汉语教材的出版虽然数量众多，但由于缺乏整体规划，同质化现象严重，公认的好教材或可供教学一线选择的有针对性的教材并不多。不少对外汉语教材虽出自不同的编者和出版社，但教材内容、形式大同小异，多而不精。教材的类型也不均衡，过于偏重通用型汉语教材的建设，而与专业相结合的应用型汉语教材，如中医汉语、旅游汉语、酒店汉语等的建设比较薄弱，没有合适教材可选的问题依然突出。[2]
2.教材重“建”轻“用”，单元结构固化
静态的纸质教材不具有再生性，不能实现教学资源的共享，也无法实现编者和教材使用者之间的互动，更不能根据汉语学习者的具体情况自由组合生成不同的版本满足多元化需求和个性化学习方式。[3]所以单一纸质教材的出版模式显然不能适应信息时代的教学需求。
早在2002年，我国就提出了建设立体化教材的理念。但是对于立体化教材的认识不够深入，立体教材被等同于纸质教材+光盘或电子教材，教材建设尚处于“二维”模式。[4]出版社所建设的电子工具书、语言学习软件、教学资源库、教材服务平台等没有被教师和学习者充分使用，立体化教材应用效果不理想。目前出版的对外汉语教材的单元结构多采用单一、固化的“单词—课文（对话）—语法—练习”的体例，其核心是以教师为中心的知识单向传递，无法在教学过程中构建教师和学习者之间有效、高质的互动关系，影响汉语国际教育的质量。
3.教材内容缺乏时效性、针对性
传统纸质教材缺乏畅通的信息反馈机制，教材使用者无法把使用效果和修订意见及时反馈给编者或出版社，因此教材修订不及时。而且由于载体形态的限制，纸质教材内容封闭，在出版之后只有通过修订再版的方式才能增补更新内容，成本大、周期长。一本教材经过几年的使用后若不及时更新，其中的部分词汇、课文内容会与现实脱节而失去时效性。此外，教材内的语言知识枯燥，生动性、趣味性不够，其中的情境是为练习语法所设计的，与学习者的实际生活差距大，无法引起学习者兴趣。[5]
4.教材出版供需错位，矛盾突出
汉语学习者生源结构多样，母语背景复杂，他们的多语种个体背景产生了对国别化、语别化等多类型教材的需求；同类学习者又会因汉语水平差异导致需求分裂式结构多样；[6]各不相同的学习目的、学习动机又会产生对汉语教材的个性化需求。这使得对外汉语教材的需求呈现层级非正态分布特点：品种多、语种多、层次多、数量小。目前我国教材出版总量大，但是针对性不强、适用性不足，不能满足市场或受众的多元化需求，供需矛盾仍然显著。通用的汉语教材主要用英文来编写，非英语为母语的国家或英语普及率不高的国家缺乏本土化对外汉语教材的矛盾突出。
5.教材推广渠道不畅，中外合作不够
在汉语教材的国际推广方面，出版社在编辑内容、出版发行等方面与其他国家出版社的交流和合作力度不够，[7]尚未建立起具有一定规模的稳定的主流营销渠道，对外汉语教材无法顺利进入国外主流渠道，甚至出现了海外版汉语教材倒灌中国市场的现象。
二、教材立体化建设维度
在教育信息化和汉语国际传播的背景下，以纸介质为主的传统教材显然无法满足汉语国际教育的要求。王建勤提出了一种具有开放性且适用于可持续性教学的教材编写模式，这是立体化教材建设的核心理念。[8]臧文强在《汉语国际教育教材编写“立体化原则”的理论内涵》中进一步明确指出对外汉语教材编写要遵守立体原则，以教材立体化促进教学立体化和学习立体化。[9]
立体化教材是以纸质教材为基础，吸收互联网、数字化、多媒体化等优势，对接现代信息技术和教育技术，将电子教材、教学课件、教学案例库、在线题库等配套教学素材以及视频、动画、慕课、微课等相关教学资源进行整合，以多种产品形态实现不同教学资源间的内外衔接和纵横配套，互相配合，[10]形成一整套动态、开放的教材体系，为教学提供“整体解决方案”。立体化教材不是“知识仓库”而是“信息来源”，是以多介质、多形态、多用途及多层次的辅助教材和多种教学服务为内容的综合性教学资源集合。[11]
1.教材介质立体化
在传播媒介多元化的背景下，教学资源的呈现方式也丰富多样，即教材的介质具有立体化特征。对外汉语教材的建设应突破文本媒介的局限，开发多媒体、流媒体、移动终端等载体，将文字、插画、照片等静态形式与音频、视频、flash等动态形式的教学资源相互联系、互为补充，实现多介质的深度融合，发挥不同介质教材的功能和优势。需注意的是：立体化教材的本质并非简单的媒介形式的多样化，而是通过教材介质的立体化实现内容编排的立体化。
2.教材种类立体化
对外汉语教材种类的立体化体现在多元教材的建设。既要开发纸质教材，也要开发电子教材；既要有综合教材，也要有听说读写等专项技能教材；既要开发通用汉语教材，也要开发商务、旅游、医学等应用型汉语教材；既要开发网络资源，也要构建教学服务平台。此外，国别型教材也是一类特别的专用教材。将语言与文化有机融合，针对某个国家或区域特点编写具有国别化特点的汉语教材，体现当地的政治、经济和文化特点，增强教材的针对性。
对外汉语教材通过一体化设计形成一个有机整体，既有重复、强调，又有交叉和补充，多种教学资源各取所长、相互配合，满足不同国家、不同层次、不同类型的汉语学习者在不同的学习环境、条件下选择合适的学习方式的需求。[12]
3.内容编排立体化
不同国家的学习者学习汉语，在发音、语法、书写上差别极大，任何一套教材都无法“通吃”，这就涉及教材通用和适用问题。在教材立体化建设框架下，可采用“教材+”模式开发对外汉语教材，即以某本成熟教材为基础，世界各地的语言学家和汉语教学工作者针对各自的教学对象共建、共享教学资源库，教学过程中教师根据学习者的情况自主组合、灵活改造教学资源库内资源，形成个性化教材。
对外汉语教材作为语言教材，在内容编写上尤要注意语言和文化的融合。内容编排既要服务于国家对外文化传播需要，也要充分尊重他国的文化价值，加强文化互鉴，从而实现文化输出和交流的目的。
4.时间空间立体化
对外汉语的教学对象遍布世界各国，教学空间距离大，且近年来海外汉语学习人数陡增，而师资配备和教学资源配置还无法跟上逐年增加的汉语学习者人数。立体化教材充分整合线上和线下教学资源，打破了传统课堂的封闭式教学模式，拓展了教学活动的时空结构和活动方式，为开放式课堂的实现提供了基础。慕课、微课、小规模在线课程（SPOC）等网络课程及在线学习资源能使汉语学习者即使身处不同国家、不同地区，只要有网络覆盖便可以自主选择时间学习，而且可以根据自己的需要选择适合的学习模块，生成适合自己的学习教材。此外，汉语学习者的基础各不相同，在线学习资源能让学有余力者超前学习，也能帮助能力薄弱者随时反复学习，不断巩固。因此，具有超时空性特点的立体化教材是汉语国际推广的有效途径。
当代社会信息更替速度快，而立体化教材不受载体形态的限制，能够借助网络环境开放性和多媒体技术即时性和交互性的特点，与时俱进更新教学资源库，通过增强教材内容的时效性，实现对纸质教材的有益补充。[13]
5.服务平台立体化
传统教材的出版在教材到达使用者手中即实现了服务的达成，而立体化教材则是以此为起点，立体化服务需贯穿于教材使用的全过程，为教材使用者持续提供基于教学资源的增值服务。因此立体化教材的建设立足于后续服务的完善，在各种形式的教学资源建成之后，通过互联网的优势保持畅通的反馈机制，进一步为教材使用者提供多方位、多渠道的服务，发挥立体化教材的优势。出版社是编者和教材使用者之间的桥梁，在服务平台的立体化建设中起着重要作用。
6.互动模式立体化
对外汉语教材的使用者来自世界各国，难以实现面对面的交流和沟通。而立体化教材具有超时空和交互性优势，能通过网络平台实现编者与编辑、编辑与教材使用者、编者与教材使用者等各群体间迅捷的反馈，这种信息交互是立体交叉的多维互动。比如教师和学习者使用教材后发现教材在内容、结构上的问题，通过网络平台向编者提出改进的建议或提供补充性材料。通过教师和学习者的及时反馈，编者和编辑可以及时修订教材，完善教材内容，并反馈给师生。
三、立体化教材建设关键
由于对外汉语立体化教材建设对教材编写、编辑人员的要求高，教学课件、网络课件、网站平台的建设还需要相关的专业人才，所以教材的立体化建设是一个系统的项目。出版社可从以下几方面加强对外汉语教材的立体化建设。
1.做好宏观统筹和顶层设计
开发教材前深入做好市场调查，充分了解汉语学习者的需求，从国家语言传播导向、汉语学科发展、现代教育思维、教材体系、市场需求等方面做好宏观统筹和顶层设计，[14]以立体化的视角、立体化的思维和立体化的格局制定科学的建设规划，开发高质量、高水平、具有国际竞争力的对外汉语精品教材。
2.构建科学的编写团队
教材立体化建设不是仅凭一线教师和语言专家能完成的，还需出版社策划编辑、数字出版技术编辑、现代教育技术人才、网络技术人才等提供保障，既确保内容的科学性，又注重排版的合理性及数字资源的规范性。加强多方合作是教材建设的必然之路。
在前期，出版社应组织强大的教学资源制作团队，编者、编辑和技术人员共同研讨教材建设流程；在建设过程中，出版社全程参与评估，提出修改意见，保证教材质量。有条件的出版社还可建立跨国教材编写团队，不同国家、不同学科、不同领域的人才互相合作，从外国人的文化、语言和表达习惯出发对教材进行本土化改革。
3.深度结合在线开放课程建设
现阶段国家正在积极推进在线开放课程平台建设，其理念与立体化教材的建设不谋而合。在线开放课程的建设为教材的立体化建设提供了丰富的素材及可借鉴的范本。将在线开放课程的内容和立体化教材的内容相结合，能实现教学资源共享。同时，课程建设的基础是教材建设，立体化教材的建设也能推动在线开放课程改革的深入进行。
4.多渠道、多途径拓展营销渠道
判断一本教材是否适合教学，教材的内容是一方面，教材出版的方式也会有重大影响。[15]为促进立体化教材的建设，出版社应充分利用互联网和新媒体优势营销，构建国内营销、海外营销、网络营销相结合的立体化营销渠道，建立多层次、多渠道、多途径的教材发行体系。
出版社可以根据对外汉语教学市场分布情况，合理设置海外代理经销点；也可以选择合适的海外出版合作对象，与国际著名出版营销公司建立战略合作关系，有效推动对外汉语教材大规模进入国外主流社会；还可以建设网络销售平台，将教材销售到传统的渠道营销及书店销售难以进入的领域，扩大汉语在世界的受众面。
四、结语
在数字化时代，如何建设符合时代需求的对外汉语立体化教材，对各大出版社来说即是挑战也是机遇。出版社应组织优秀的教材编写团队，在吸取前期教材编写经验的基础上，借力现代信息技术，综合利用各种教学资源，进一步提高对外汉语立体化教材的编写质量，扩大对外汉语教材在国际的影响力，更好地为对外汉语教育事业和汉语国际传播服务。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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