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逐光的孩子》以一名大学生支教教师苏老师的视角,讲述了其在鄂西山区蓝溪小学支教的经历,生动展现了支教大学生们对乡村教育从疏离到融入,从不理解到誓死守望、陪伴并见证孩子成长的心路历程。作者以细腻深入的笔触描绘了鄂西乡村淳朴的风土人情和生存状态,使得作品所展现的乡村生活图景具有强烈的地域性和鲜明的时代性。同时,作者用诗意的笔触,书写了乡村儿童奔放自由的生活、蓬勃昂扬的生命力、催人奋进的梦想,为当下儿童精神生命成长注入了正能量。
10月31日,舒辉波《逐光的孩子》作品研讨会在中南财经政法大学举行。以下是研讨会发言摘要。
一、热烈与光芒:真诚的拾光者
湖北省作家协会党组成员、副主席高晓晖:舒辉波虔心捕捉现实艰辛之中的自然之光、梦想之光、慈悲之光和友爱之光,归根到底,他是在捕捉幽暗人生通道里的生命之光。严玲的故事虽然是作品中的一条副线,但严玲的生命之光已化为火炬,成为苏老师乃至更多后来者的精神引领。生命的意义与价值在奉献与牺牲中得以彰显,灵魂的救赎也在捕捉生命之光的过程中一步一步得以实现。舒辉波对生命价值和意义的叩问,引领着灵魂的救赎,他由此将儿童文学创作拓展到一个新的更高层面。
著名儿童文学作家董宏猷:舒辉波对光特别敏感,在《逐光的孩子》中写了大量日光、火把、手电筒光,“光”作为特殊的小说语言、象征语言,在书中交汇出现。“光”从何而来?在作者心中,触动作者写小说的原动力也许就是像严玲和齐老师这样把自己的生命当作火把去照亮黑夜、为孩子们照亮方向的人。
中南财经政法大学新闻与文化传播学院教授胡德才:舒辉波直面现实,如实描写了乡村教育的困境、山里孩子生活的困苦,但作者并没有停留于对苦难的书写,而是在对人物与苦难抗争的描写中升腾起希望之光。小说中特别成功地塑造了乡村教师齐老师的形象,他就是小说中从苦难中升华的理想主义精神的代表。他就像小说中师生劝学时在夜晚崎岖的山路上擎起的火把,就像蓝溪之畔闪耀在群山之巅的天空里的星星。如果说《逐光的孩子》像一首凝重又温馨,兼具现实主义描写和理想主义精神的诗篇,那么齐老师就是“诗之魂”;如果说作家重点写的是一群“逐光的孩子”,那么齐老师就是影响着、引领着这群孩子的“光之源”。
湖北省文艺评论家协会副主席李建华:《逐光的孩子》把儿童隐秘的幻想世界与当下丰富现实的隐秘通道打开。在舒辉波的小说中,为我们打开一个新的可能性——儿童文学与现实有了紧密联系。尤其塑造了一批个性鲜明又有时代感的形象,如齐老师、白老师、郑天齐、覃廷雍等丰富的人物形象,充满了理想主义之光和浪漫主义之光。
二、婉转与典雅:诗性的追求者
湖北省文联文学艺术院院长蔡家园:《逐光的孩子》叙事婉转,语言典雅,文字间有淡淡的忧伤和诗意,具有自己的美学风格。作品不同于一般“甜”而“薄”的儿童文学,而是带着“苦”和“厚”的人生味道,从苦难中照耀出理想的光芒,具有生命厚度。作品中包含着的坚强、怜悯和爱是永恒的文学咏叹主题。
著名儿童文学作家董宏猷:《逐光的孩子》充满了诗意的光辉和人性的光辉,从显性和隐性两方面得以体现。显性表现在齐老师和学生写诗歌,老师们在课堂上教孩子们诗歌,在文本里面穿插的诗歌等;隐性表现在作品所流露出的悲悯情怀和人道主义精神,让人感动。
中南财经政法大学新闻与文化传播学院教授胡德才:《逐光的孩子》洋溢着浓郁的抒情诗意。首先,小说精心营造了诗化的结构。《逐光的孩子》每章开篇都以智利诗人聂鲁达的《疑问集》中的诗句作为引言,既与小说中的情节相契合,又渲染了浓郁的感伤气氛,诗意盎然。其次,小说创造了诗化的形象。小说中无论是苏老师借英国女诗人的《种子商店》开启学生想象的大门,还是通过“十年之约”的作文在学生的心中埋下“梦想的种子”,都是诗化的情节,意味深长。最后,小说具有诗化的语言。《逐光的孩子》从书名、各章标题到叙事和描写语言,都意象鲜明,具有诗的韵律,创造了诗的意境。
《湖北日报》东湖副刊主编熊唤军:《逐光的孩子》准确地将现实加工为诗意表达,诗意主要来源于四个方面。第一,作品的理想主义色彩,如以齐老师为代表的教师对山村教学的坚守,孩子们对梦想的追逐。第二,作品展现了神农架的鸟语花香、山川大地,景物描写非常到位。第三,诗意的抒情。第四,将诗句融入作品,诗歌与故事的推进和情节的发展融为一体。
三、初心与坚守:坚定的逐光者
中国作家协会创研部纳杨:《逐光的孩子》不仅写得真,还写得美,写出了笔下人物积极昂扬的生活姿态,千难万苦也不放弃的精神,更写出了人物的情,无论是小我的情爱,还是无私奉献的大爱,都那么真实感人,让我们在阅读中得到一种精神享受。
儿童文学评论家侯颖:《逐光的孩子》敢于正视人性之恶和现实生活的磨难。在兰溪小学泥泞崎岖的山路上,齐老师和“我”带领孩子们,一起举着火把跋涉前行,从不屈服于生活之中的急流和险滩,包括那恶魔一样的泥石流,亦正视并鄙视它。作品写出了苦难之中的坚强、团结、奉献、担当、勇敢等积极乐观的情感力量。这才是儿童文学应该有和必须有的初心和坚守的方向。
儿童文学评论家姚苏平:《逐光的孩子》不是对贫困山村、失学儿童、乡村教师、支教青年等元素的简单堆积与再现,而是在对贫困山村儿童生存境遇与心灵图景、乡村教师的坚守与困境、支教青年的精神与情感救赎等系列问题的深度挖掘中,释放出“逐光的孩子”背后的整体生活世界和文化精神之网。客观之眼、悲悯之心、诗意之笔,挥就了《逐光的孩子》那束穿透刻板印象、固定模式的光芒。
湖北省文联文学艺术院院长蔡家园:《逐光的孩子》具有感染力的根本原因在于真和诚:第一,在艺术技巧上,采用陌生化叙事策略,选取神农架这一具有陌生性的地域空间,展现特殊生活方式和生活情境,故事情节具有时代的特殊性、生活的真实感。第二,高度肯定了作品中人物形象的塑造,齐老师不同于一般的民办教师形象,通过齐老师的人生经历变化,将个人经历与历史变化相结合,挖掘了人物的内心空间,追求诗意。第三,高度肯定作品中的修辞,比喻极具特点,每一章节对聂鲁达诗句的引用与文本形成的张力能引起读者更多的体会和思考。第四,作品立意上,不同于一般支教题材中支教老师对于乡村的知识输送,而是发现自我,重新理解生命的意义,兼具现实主义和理想主义色彩。
江汉大学人文学院讲师陈澜:《逐光的孩子》强调了“疗治”的主题。第一个层面是作为教师的“我”和齐老师,对于山村孩子的疗治。在小说中,有低智学生,有差点失学的学生,有个性突出、不被原生环境理解或认同的学生……各类形态的学生,各有隐痛。民办教师齐老师用他无私的爱和关怀,疗治着这些孩子的童年;而大城市来的“我”,又进一步开阔他们的视野,点燃他们内心的希望火苗,引导他们一路向上,去追求更光明的未来,这对他们整个人生是一种疗治。第二个层面是儿童对于成人的疗治。一个好的师长对儿童进行启蒙、教育、帮助和疗治,不是儿童文学中鲜见的主题。但儿童对于成人的理解、宽容和疗治,却书写得很少。舒辉波的可贵之处,在于他作为一个成人,总能放下成人的傲慢,去承认、书写儿童对于成人的疗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