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一家书店意味着什么?对街区而言,意味着楼宇间多了几缕文气;对消费者而言,意味着购物之余多了种文化消费选择;而对店主而言,也许意味着创业和情怀。
乐开书店主理人蜗牛说:“开书店是一个幸福指数很高的工作,既能创造一个安静的文化氛围,又能结交许多有趣的书友,我希望通过乐开书店,把阅读的美好分享给更多人。”
这家书店创立于2011年,刚开始的主要业务是租书,后渐渐开始出售新书、绝版书,甚至探索线上线下多种经营,并不定期举办相关的主题活动和展览。2020年1月,一部由胡歌解说的纪录片《但是还有书籍》让这家特别的书店被更多书友认识。
8月,乐开书店在上海徐家汇正式开业,但同时,之前的两家分店因为种种不可抗原因无法继续营业,“现在的新店是三合一。”蜗牛说。
“颠沛流离”的书店
望着落成的新书店,蜗牛回想起了9年来的开店经历。开书店并不比做其他实体业务轻松,如果用一句话来形容乐开书店,也许可以说这是一家一直在“运动”的书店。这家小书店一直处在“颠沛流离”之中。
有时候是场地突然变卦,“商场那边突然通知,要我们3天之内就搬出去。”后来,在蜗牛写文章网上求援、书友们自发支持的情况下,对方才肯给出一个月的过渡搬迁时间;有时候是主体空间出了岔子,“2014年我们把书店开在一家咖啡馆里,结果咖啡馆先倒闭了。”
蜗牛的一个朋友在新店开张那天惊呼:“这应该是乐开历史上最大的一家店了吧。”尽管它只有70平方米,但是看上去精致、漂亮、文艺。
店内主要由两部分构成,一边是书架,被分成四个拱形的间隔,像是为书籍营造了四个房间,墙壁主视觉为浅绿色,搭配棕色的木制书架,给人一种自然美感。设计出自蜗牛的老公lulu,一个深具人文特质的理科男。据蜗牛介绍,这样的设计意在让进店者看到“像一堵墙从中间挖出了几个书架,把墙冲破了一样。”
店内目前大约有五六千本书,这些书有新的,也有二手的,但都是同样待遇,只按类型摆放,不以新旧分类。店内的活动区,放置木制桌椅供书友看书,或者方便平时举办活动。“乐开书店的布局就是要保证书友尽量不要相互影响。”蜗牛说。
开一辆书车行走中国
归结起来,乐开书店曾以两种形态示人:一是实体店形式,提供固定的空间满足某一区域书友的需求;二是书摊形式,通过摆摊这种街头文化来增加书在人们生活中出现的频率。
事实上,人们对书摊这样的方式喜闻乐见。 “书跟其他商品不太一样,书是自带魔力和亲和力的。它没有年龄限制,具有社区属性,男女老少都可能对书产生兴趣。”在今天这样一个多元化时代,互联网的发展,将大千世界都囊括进一个个小小的购物网站当中。此时的消费行为,也就变成一种由消费者主动构建的交易关系。移动书摊相当于在某种程度上掌握了主动性,可以出现在户外和人们的视野中。书本身释放非常明确的信号,而人类骨子里的文化需求恰恰会在不同程度上接收这种信号,并做出反应。“这是做实体业务的优势,它让书有机会走进大家的生活。”蜗牛说。
所以移动书摊也就成了乐开书店的一种经营方式。“让好书和你不期而遇”是蜗牛行动的口号。2018年,蜗牛和lulu这对爱旅行的“80后”夫妻,在车上贴了“开一辆书车行走中国”的logo,开始了畅游各大城市和乡村田庄的卖书旅行。前后加起来走了9000公里,途径11个省份。
他们一边卖书,一边也在淘书,一边补充一边销售,体验无数书带来的乐趣,结交各种因书相识的朋友。
书友的类型不止一种
一个不爱读书的人和另一个不爱读书的人要想成为朋友,可能需要上天安排机缘;但两个同样爱读书的人交朋友,一定能省去很多力气。在开书店的9年中,蜗牛遇见太多志同道合、帮助她、支持她的书友,且这些书友也因为乐开书店而相互熟识,再建立新的友谊。
但是江湖从来不只有真善美,“人心险恶,不得不防”也是需要时刻谨记的真理。乐开书店营业初期,会员租书不需要支付押金,因为蜗牛相信,热爱阅读的人都内心善良,大家不会做出有违斯文的事情。“但现实会给你上一课。”有个女孩拿走了《冰与火之歌》系列的卷一,逾期不还。蜗牛打电话请求她按期归还,女孩却态度冷漠,振振有词。挂断电话后蜗牛哭了,那是乐开书店创立以来她第一次哭泣。
“不过,哭过了发泄了,也就好了。毕竟一路上有那么多书友帮助和支持我们。和这些收获比起来,遭到的这点挫折也就不算什么了。”2014年7月,为了避免这类事件再发生,让一些书友“钻空子”,蜗牛和老公决定开始增收100元租书押金。虽然书非借不能读也,但要记得还。
一家“拥抱变化”的书店
细数乐开书店的发展历程,2011——2015年主要是会员制租书。“小时候,我老家的县城有不少租书的店,后来都慢慢消失了。所以我们开店租书反而成了特色。”蜗牛认为,这是乐开书店的1.0阶段。
“2016年主要是移动书店阶段,我们开始在许多地方摆书摊,同时研发维护阅读相关的互联网项目。因为我和老公都是计算机专业出身,想围绕互联网做一些探索。像图书漂流、二手书交易平台之类是2.0阶段。”这些技术类工作离不开lulu的加持,事实上乐开书店的管理系统、租书系统、售书系统、办活动的报名系统,都是lulu开发的。可以说,lulu是乐开书店的幕后英雄。
2019年,经过一段时间的旅行卖书,蜗牛重新选址筹备实体店。这一回,书店除了原有业务,还发展了“书+X”策展业务,以书为核心,举办更加丰富的文化活动,让书以更多形式吸引人们的关注。此为乐开书店3.0阶段。
2020年,到了乐开书店的4.0阶段。蜗牛准备在3.0阶段的基础上升级,通过书店的空间联动附近街区的空间,通过书的元素和其他商业体一起呈现一个共同的主题。据她介绍,新店第一场联展是联合青艸堂株式会社推出的“你好小朋友”秋山亮二摄影展暨童年主题联展。展期从8月15日到10月15日,由三部分内容组成。这也是国内少有的由书店发起,联动周边街区的体验式展览,读者可从上海文定路乐开书店开始游览,途径上海德必徐家汇WE缝纫机展墙、JoJo Art画廊、Comme a la Maison咖啡馆,最后行至土山湾博物馆,借助摄影集中的旧时光,寻访每个人心中不一样的童年。
“我们是一家拥抱变化的书店。”这是蜗牛给乐开书店的定义。新冠肺炎疫情期间书店没办法营业,蜗牛就做起了直播荐书,并邀请出版社的朋友做线上直播分享会,力求让更多人看到好书,和书建立联系,开启或继续阅读之旅。
经常有书友问,为什么会把店名定为“乐开”,这时总会有另一个书友脱口而出,“因为我乐意开书店”或者“这是一家让人快乐开心的书店”。每一位光顾乐开书店的书友都可以对它有自己的理解,不论是快乐、开心,还是乐意、开店,寓意都很准确——有书相伴,正是最美好的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