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 者】童莹：宁波财经学院人文学院
【摘 要】均等化是衡量公共文化服务的重要指标之一，也是文化事业与文化产业快速融合发展的必然要求。由于外在社会环境因素和不同群体意识形态的差异，在城乡一体化进程中，新型阅读空间建设存在区域间数量差距悬殊、公益性或经营性"一头热"、社会功能弱化等问题。文章提出，均等化视角下，通过不断提升阅读主体文化意识，建立多重制度保障体系，设置科学合理考评和激励机制，鼓励阅读空间品牌化、差异化发展等措施，将有助于破解新型阅读空间发展障碍，实现公益性与经营性双重价值体系的辩证统一。
【关键词】均等化；新型阅读空间；公益性与经营性；障碍破解
阅读是丰富人类精神世界，推动思想观念创新的重要活动，也是推进世界文明进程，促进文化生产力升级的重要手段。文字记载了人类历史发展中对客观物质世界的认知及对主观精神世界的表达，并借助书籍、网络、电视广播等各类传播媒介呈现给社会大众。近年来，随着国家对政治、经济、社会及文化等各领域文明建设的高度重视，阅读正在成为一种社会潮流，而阅读空间的建设也备受政府及社会各界的关注。除公共图书馆、社区阅览室、农家书屋等纯公益性图书馆外，建设主体多元化、运营模式多样化和社会价值多重性的新型阅读空间，在分担政府职责、承担社会责任和促进城乡文化建设中也占据着极其重要的位置。目前，政府资金和社会资金是新型阅读空间建设的主要融资渠道，空间建设模式主要分为政府主导模式、社会力量主导模式、政府和社会合作共建模式。可见，新型阅读空间实现了文化事业与文化产业间的相互交织发展、跨界融合。马克思主义认为：“人类物质生产实践是人类社会存在和发展的基本前提，并强调人的实践需要与其所处的客观物质条件之间的矛盾及其运动构成社会发展的内生性动力。”[1]公共阅读服务供给与群体阅读需求间不平衡是推动社会管理创新的重要因素，新型阅读空间将社会价值和经济价值创造性地融合在一起，既是国家公共文化服务建设的有力实践，也是构成其自身快速发展的内生动力。
一、新型阅读空间公益性与经营性价值辨析
戴维•思罗斯比在《经济学与文化》中提出：“对经济的社会关联性的关注使‘价值’成为一切经济过程的指向：无论是对特定经济行为的分析，还是对特定经济过程的阐述，最终都要落脚于对与之关联的社会意义的说明上；所有的经济理论都无可避免地内含着意识的、道德的、政治的、文化的要素。”[2]从本质上看，价值是贯穿社会、经济及文化发展的重要线索。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提出“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全民阅读是提升国家文明建设的重要渠道，也是形成国家现代化治理体系的重要精神基础。国内一些省、市已出台了全民阅读的相关条例，如《广东省全民阅读促进条例》《吉林省全民阅读促进条例》《深圳经济特区全民阅读促进条例》《关于深入开展全民阅读活动加快推进“书香城市”建设的意见》等，用以科学合理地引导公民阅读、保障公民的阅读权利、培养公民的阅读习惯。
诸多实践证明，推行政府向社会力量购买服务，为公共阅读服务建设输入新鲜血液，能够整合利用社会资源，提高公共阅读服务水平和效率，满足读者多层次文化消费需求。鉴于公共文化服务的根本属性是公益性，如何平衡新型阅读空间的公益性和经营性价值体系，尤其是均等化视角下，既能促进公益性文化事业的繁荣发展，也能激发文化产业的市场活力，更好地满足城市与农村群众的阅读需求，是需要深入探讨的问题。
1.供给侧改革背景下公益性阅读空间与新型阅读空间的优势互补性
公益性阅读空间作为一项文化惠民工程，不以营利为目的，主要面向整个社会大众，保障人民基本文化成果的享用权、阅读活动的参与权、文化样态的选择权、阅读内容的传播权等，属于公益性文化事业的范畴。作为服务主体的政府，通过采购、项目资助、定向资助、特许经营、管理外包等手段实现运作，在对政策的制定、资金的调配、资源流路的掌控以及确保阅读服务的标准化、均等化和社会化等方面发挥了较大作用，使得阅读服务的供给在城乡之间能够得到合理配置、科学组合、互联互动。但由于财政投入有限、文化体制机制固化、效率不高以及创新乏力等因素，公益性阅读空间发展存在动力不足的问题，逐渐失去其服务的社会属性。黑格尔说：“人按其本性来讲是自由的，具有扬弃的能力。”[3]这种自由不仅包括意志自由，也包括对客观世界的认识自由和改造社会的自由。市场经济条件下，随着外部时代发展环境和内部思想意识形态构建的不断变化，作为阅读服务最终对象的人类对阅读空间差异化和人性化需求也不断增加，这就促使阅读空间的建设主体应该由政府主导的单一化模式向政企合作等多样化模式转变。“供给侧改革有利于提高供给结构对需求变化的灵活性和适用性”，[4]新型阅读空间大大提升了阅读服务的精准性和针对性，最大限度地体现了公民作为市场主体和文化主体的地位，从本质上否定了文化垄断，使文化通过市场运作深入人民群众。公民主体地位反映在文化市场上，表现出更多的自主选择权，反过来最大化地实现公共文化服务的价值。因此，公益性阅读空间与新型阅读空间可以成为职能互补、供给互补的组合。
2.基于”你中有我”的公益性阅读空间与新型阅读空间协调共生性
文化具有能动性、创造力和繁殖性。创造力既是文化能动性的标志，又是文化实现自身能动本性的方法和途径，反映在阅读空间上即是创意多样化、业态多元化、物理空间设计人性化的新型阅读空间建设。公益性阅读空间的公共性较强，关系着国家文化信息安全和社会稳定，且担负着传承和发扬中华传统文化的使命。相对于公益性阅读空间，新型阅读空间公共性稍低，具有服务的排他性，表现在对阅读群体的设定上，如主要面对青少年的阅读基地读聚时光、面向传媒精英的中国新闻书店；在阅读主题的设计上，如侧重“讲经说法”的牡丹书院、有“工具书王国”之称的涵芬楼等；在阅读场景的设计上，如开放式设计的良阅书房、由红楼电影院改建而成的红楼公共藏书楼等。“一个人阅读时所处的物理环境可以通过意义线索来强化文化体验或者提高审美体验”，[5]在个体认知体系基础上，物理环境有助于提升读者对阅读环境的敏感性，增强阅读体验，体现出阅读空间的显性排他性特征。此外，还表现在隐形竞争性方面，包括经营模式的不同、管理理念的差异等。这种排他性和竞争性并不意味着新型阅读空间必须按照利益最大化的市场逻辑运作，而是意味着其更加注重差异性和选择性。同时，经营性阅读空间并没有改变文化供给的公益性特性，它潜移默化地传播文化和丰富人类的精神世界，公益性阅读空间在政府资金供给上并不排斥其存在，在“适者生存”的市场环境中也在尽力实现社会效益最大化。同时，公益性阅读空间在服务公众、服务社会时也兼具浅层的经营性质，这里的经营行为包括超出公共文化服务、满足特殊兴趣、提高服务档次的经营活动。因此，公益性阅读空间和经营性阅读空间可以“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模式存在和发展。
3.公益性阅读空间和新型阅读空间发展建设应符合规律性和合理性
无论是文化事业还是文化产业，均有其发展的内在逻辑性和规律性。文化事业是国家建设重要内容之一。增强文化凝聚力的文化整合系统来自价值系统，首要源于全社会所共同遵从的主流的普适性价值。如果没有整合社会行动方式和目标的内在普适性文化价值，没有特定的价值意蕴包含在工具理性行动的内部，单纯动力因素的泛滥不仅不能创造出一个新世界，反而会颠覆民族的文化认同。
从文化与社会关系看，文化产业具有高投资、高风险的特征，盲目投资会带来巨大的社会经济损失。文化与经济、文化与社会、文化与政治均有着不可分割的联系，“资本与权力相连接的经济场域；以社会再生产与象征暴力为特质的社会场域；充满习性与素质的文化场域；富有品位与雅趣的审美场域，互相交融、互相作用”。[8]文化为产品生产、交换、分配和消费提供新的产业形态，推动生产力转型升级。社会力量建设阅读空间，在激发公民阅读兴趣、改革阅读空间管理模式、繁荣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方面有着不容小觑的作用。但如果一味地盲目扩张，违背市场经济发展的逻辑规律，也会造成资源浪费和文化经济发展的恶性循环。因此，阅读空间的建设需要经过理性的规划和考量，在不违背公共文化服务基本准则的前提下，进行创新改革，促进阅读空间对公民群众的文化塑造力和价值观的影响力，将主流文化价值转化为大众更易接受的文化形式。
二、城乡一体化背景下基于公益性和经营性价值辨析的新型阅读空间发展障碍
由以上有关新型阅读空间公益性与经营性价值的辨析可见，两者是相辅相成的。城乡一体化建设的本质是物质、精神、制度等领域的共同体和标准体建设，旨在创造资源均衡、机会平等、权利平等的社会发展环境。马来西亚学者的一项研究结果表明：“图书馆的资源、服务、准入标准、互动等因素均与农村社区生活方式存在积极而显著的关系，通过进一步的多元线性回归分析证实与阅读群体的互动，有助于农村社区生活方式和文明程度的改变。”[7]可见，阅读空间是提升农村社区居民科学文化素养的重要载体，亦能促进城乡文明一体化的进程。
1.新型阅读空间建设城乡间存在”量”的差距
阅读需求增长与新型阅读空间建设短缺的环境压力明显。一方面，随着农村居民收入持续较快增长、城市消费示范效应扩散，农村阅读需求表现出梯度追赶型特征。国家一系列有关公共阅读服务的政策和宣传大大提高了农民的阅读意识，进一步激发了农民阅读需求的多样，然而由于公共资源有限，有效供给缺乏。另一方面，经营性的阅读空间多具逐利性，相对于城市，农村文化的消费者比较少，且部分农村人口迁移和外流现象严重，人口老龄化导致阅读群体结构不均衡，农村弱势群体整体素质偏低，无法吸引社会力量在农村投资建设阅读空间。因此，相对于阅读空间建设遍地开花的城市来说，农村的阅读空间建设主要还是以公益性阅读空间为主。如此一来，政府必须面临一个现实问题：国家如何有效实现公共阅读服务的供给平衡。政府只能在有限范围内合理制定阅读服务的政策，优化公共财政资源，但公益性阅读空间很难在阅读服务方面惠及农村群体的差别需求，实现农民受益最优化。那么如何根据现实情况，对我国农村的新型阅读空间建设实践进行理性反思？如何依据公共阅读服务体系均等化的价值定位，解决农村的阅读空间建设短缺？如何保持农村新型阅读空间的可持续性建设和发展？这是摆在政府、社会团体等组织机构面前的政治任务和社会责任。
2.新型阅读空间建设在公益性与经营性上存在“度”的偏差
长期以来，政府以政策激励公共文化服务的发展，在引入社会力量后，政府通过改革和创新，从文化市场的管理者兼服务者的角度出发，使公共文化服务逐渐在本质上从行政化的运营转变为均等化的运营。在市场机制的调节下，引入社会资本和社会化管理，使新型阅读空间充满活力和创造力，其公益性和经营性的双重属性也愈发明显。但是，随着社会资本独立运营和市场化机制作用越来越明显，新型阅读空间建设的经营性属性也越来越明显，如一些阅读空间内摆设的文创产品过多且价格不菲，空间内举办的讲座、培训、沙龙等活动要求读者支付高昂的入会费，空间内可供免费阅读的书籍少之又少等。如何平衡新型阅读空间建设中公益性和经营性之间“度”的问题，使其既不失公共阅读服务的公益性，又能从中获得维持其自身建设运营的收益，是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条件下公共文化服务模式创新的必然诉求，也是保持文化阅读产业健康良好发展的产业逻辑。
3.文旅融合发展过度商业化导致新型阅读空间社会功能呈弱化倾向
近年来，文化旅游融合的趋势越来越明显。无论是在城市还是农村，对传统经典文化的挖掘和传播已成惯例，这不仅赋予传统历史文化时代化的社会特征，也大大丰富了文化旅游资源，并以此带动了文化旅游产品的开发。新型阅读空间作为文化传播和文明共享的重要平台，吸引众多文化旅游消费者前来驻足浏览，推动了文化产业业态创新，也成为旅游业经济创收的重要贡献指标。但随着特色小镇建设、乡村振兴政策的实施，旅游业的强势发展或者说文化商业化程度的大幅度提升也导致部分阅读空间，尤其是农村的一些由古建筑改造而成的主题文化书屋，坐落于游客较多的景区，成为游客流连欣赏的建筑物，鲜少有当地人去真正品读书籍，体验深度阅读带来的精神体验。同时，这些书屋建设中，对原有文化内涵和文化意向的粗放式浅层表达，使得阅读空间仿古设计雷同化，如此一来不仅破坏了文化原生样态，而且阅读真正带给读者的文化熏陶和文明传播的效果有多大？阅读空间承担的社会功能有多少？产生的社会效益有多显著？这些都是需要反思的问题。
三、均等化目标下新型阅读空间建设的障碍破解策略
就目前情况而言，城乡新型阅读空间建设存在不均衡的问题，总体上农民阅读需求还难以得到有效满足，农民基本文化权益还没有得到切实保障。社会力量参与新型阅读空间建设，并作用于城乡社会文明发展，是创新公共文化服务供给模式的重要单元，在新型阅读空间建设发展过程中已经成为一支不可或缺的“生力军”，其建设主体包括社会组织、非政府组织、党群社团、企业等。有效动员社会力量，构建多层次、多方式的公共服务供给体系，提供更加方便、快捷、优质、高效的公共阅读服务，是促进城乡文化阅读服务一体化发展的重要途径。
1.增强主体阅读意识，提升阅读空间的文化凝聚力
由于受地域、教育程度和生长环境等因素影响，农村群体的文化素养和文明程度总体低于城市群体，绝大部分农村群体对于文化知识的追求和文明进步的向往并不是那么强烈。反映在阅读上，则是阅读需求意识淡化，对文化知识无感。“图书馆内的藏书和物理空间并不仅仅为自学者准备，同时也是某一地区或者社区团体的‘联络点’，这个‘联络点’能够创造新标准、形成新品位、营造新氛围，形成一种强制的内在凝聚力。”[8]新型阅读空间是培育群体公共文化权利意识、文化感知力，推动文化凝聚力的重要“联络点”。政府和社会力量可以通过公共传媒的宣传，借助广播、电视、互联网、手机短信、公共宣传栏等让农村群体了解阅读的意义，激发其阅读兴趣。通过举办阅读活动、专题培训等阅读服务，引导农村群体聚集到阅读空间，让他们在感知、互动和参与中慢慢培育阅读意识，不断培育农村群体对阅读行为的价值认同，在交流中形成积极情感的关系性凝聚力，促使更多人参与到阅读活动中。地方先进人物、典型模范具有对地方文化精神的表达力和号召力，可以将制度和法律法规的强制性约束融入人情之中，其行为准则、习惯爱好、伦理道德日积月累定型化为传统。因此应积极发挥农村干部、文艺骨干、乡贤能人的带头作用，定期推荐好书，分享读书心得，把阅读传统渗透到普通大众心里，作用于阅读实践，不断提升阅读空间的人流量和关注度。
2.优化政策体系机制，为新型阅读空间建设提供多重制度保障
正如萨缪尔森指出的那样：“一种公共产品并不一定要由公共部门来提供，也可由私人部门来提供。公共文化最大的特征就是开放性，即公共文化空间、场所的开放性以及由此而产生的排他性。”[9]满足农民的文化需求，促进农民文化权利的充分实现，就需要改变不符合时代发展的公共文化服务供给方式，将农村公共文化服务由政府行为扩展到社会行为，调动更多的社会力量参与其中。在公共政策制定方面，首先，政府及相关部门应组合多元阅读服务供给体系，形成“政府主导、多方参与”的有效运行模式，转变由政府单一、单方主体提供阅读服务的模式，鼓励社会力量全方位参与新型阅读空间建设。不断完善社会力量参与公共阅读服务的法律保障体系、社会市场环境、读者消费基础，逐步构建起一套涵盖空间建设、空间管理运营、空间服务推广、空间发展绩效评估的完善的规则体系、监管机制、竞争机制和激励机制。其次，制订财政税收政策，建立健全财政资金投入机制，加大对新型阅读空间建设的扶持力度，发挥财政资金的引导作用。通过政府贴息、奖励、税收优惠等方式，增加用于扶持新型阅读空间发展的政策性专项投入，尤其是对农村地区要有所倾斜。
3.提供多样化的阅读服务内容和方式，提升城乡阅读群体的满足度
“均等性是公共文化的最基本特征之一，它是指公共文化服务资源要为全体社会成员共同拥有，每位公民都能公平享受到均等的服务。”[10]为了让城市和农村居民都能均等地享有阅读服务权利，新型阅读空间建设主要坚持以下几点原则。第一，对新型阅读空间建设的投入，要注意投入的效率，更要兼顾公平，科学论证，合理规划，体现普遍、均等、便民等原则。第二，畅通建设主体与阅读受体间的沟通渠道。一方面，要转变阅读群体传统观念，不能一味被动地接受公共服务，而是通过合理途径表达阅读需求。另一方面，推进新型阅读空间服务内容的供给侧改革。著名印度图书馆学家阮冈纳赞的图书馆学五定律指出，不断改进的读者需求以及这些需求与图书馆服务间的联系，成为图书馆首要考虑的任务。识别和开发角色或用户组有助于了解读者的独特性质，帮助图书管理员创建特定的服务。[11]空间管理者需要深入阅读群体中，通过现场咨询、电话回访等方式，了解服务受众所需，定期补充最新书籍资源，增加针对不同年龄段、不同性别等群体需求的阅读内容，并通过微信公众号、QQ读书群等现代多媒体渠道推送给目标群体，让阅读空间成为城乡社区和信息共享的中心。第三，加快利用互联网传播提供数字化阅读服务，弥补服务供体与服务受体间的差距，尤其加强农村信息服务的基础设施建设，快速实现城乡间信息资源的互通互联。
4.建立科学合理的考核评估体系，平衡城乡新型阅读空间的公益性和经营性
科学有效的考核评估体系是促进新型阅读空间常态化、规范化的有力保障。国家至今未出台比较权威的新型阅读空间绩效评估指标体系，难以通过评估对新型阅读空间建设行为、绩效、责任予以客观描述和分析评价，因此容易出现公益性和经营性发展不均衡的问题。建议由政府牵头对新型阅读空间建设进行评估，主要包括建立评估体系、制定评估计划、选择评估方法以及制定进退机制等一系列工作。可通过量化指标、民主评议、第三方评估等设置新型阅读空间建设评价指标，实现对公共阅读服务质量准确评价的目的。
首先，可采用量化指标，如举办培训的次数、专题阅读活动的次数、服务阅读群众的人次等来量化新型阅读空间服务水平，充分对接公共文化服务评估指标体系，在硬件建设、队伍建设、经费支出、管理创新等方面进行详细规定，这样也有利于加强评估工作的针对性。其次，通过采用民主评议来衡量新型阅读空间服务水平，采用问卷与结构式访谈的形式，定期进行读者抽样调查，开展对新型阅读空间满意度的评议，找准问题，不断提升服务效率。再次，由地方政府牵头，建立开放性的评估体系，委托第三方机构如专业研究院所、中介组织、社会组织等，每年对新型阅读空间发展情况进行绩效评估，对发展良好的新型阅读空间进行绩效奖励，同时构建有效的空间准入和退出机制，促使新型阅读空间走向规范有序发展的轨道，平衡公益性与经营性，避免出现“一头热”的现象。
5.鼓励新型阅读空间差异化发展，提升新型阅读空间的社会功能
新型阅读空间建设要有的放矢，凸显特色。人类的感知体验的核心是“关系”，即人们与周围空间之间的一种联系形式，人们在其中感知并且被感知。从读者角度看，情境知识——书籍与读者之间的知识共享与交流关系的产生依赖于读者所处的公共环境、阅读发生的时间、阅读时的同伴等因素。[12]一哄而上的阅读空间建设导致空间的同质化竞争形势日益严峻，因此需进一步推进阅读空间建设，实现差异化发展。
首先，倡导政府与社会力量的深度合作，在空间设计的主题选择、区域融合、特色打造等关键环节发力，加强文化创意软环境、物理空间硬设施、人才专业化建设，提升新型阅读空间的标准化水平，实现多维度创新。分析城市和农村在读者群、地理环境、政策扶持力度等方面的差异，提高新型阅读空间建设与区域社会经济文化发展的适切性，实现“一城一品”“一村一特色”。其次，为避免雷同化的空间建设，防止对农村文化原生态进行非真实体现和扭曲性破坏，空间建设需要结合地方文化亮点，尤其注重乡村传统文化的现代叙事和表达，通过举办主题培训、召开沙龙、组织讲学等活动加深空间特色化建设，营造沉浸式阅读氛围。利用各地的资源禀赋及优势条件，对现有新型阅读空间进行整顿，着力打造“阅读服务+信息服务”“阅读服务+文化体验”“阅读服务+学术交流”等多种阅读服务模式。最后，优化城市和农村阅读空间布局及合作关系，积极推进城乡阅读空间之间的联盟和战略合作，建立联享机制，实现城市与农村优势互补和良性互动。
结语
尽管阅读活动是无声独立的个人行为，但群体性决定人类活动是能动性和受动性的辩证统一，阅读活动不仅是人类积极主动、自我获取的过程，也避不开社会文化的约束和规制。处于不同社会环境中的城乡群体在习得阅读习惯、享受公共阅读服务、获得阅读机会等方面存在不均等的问题。以不破坏公共文化服务生态为前提，社会力量参与新型阅读空间建设体现了现代意义上政府职能、社会合作治理和公民社会自治协同机制的科学构建，在覆盖城乡阅读群体、提供精准阅读服务和创造更多阅读机会上具有重要实践作用和意义，无论是基于公益性抑或经营性价值体系，适度均衡、合情合理建设新型阅读空间需要多方主体共同发力，最大限度实现公共服务的均等化、高效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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