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3世纪时期蒙古的崛起,深刻地改变了世界历史的面貌。在残酷的征服进程中,蒙古军队开拓了空前辽阔的疆域,最终形成了盛极一时的蒙元帝国。关于蒙古骑兵为何所向披靡,以往已有大量研究。然而,从军事礼仪和军事法的独特角度分析其制胜原因,长期以来是“少数基本未被触动又亟待解决的重要问题之一”。
近期出版的北京大学历史学系博士周思成所著的《规训、惩罚与征服:蒙元帝国的军事礼仪与军事法》(山西人民出版社),填补了相关研究的缺失。作者通过详赡的史料搜集和细致分析,从其纪律、士气等层面解答了蒙古军队为何具有强悍的征服力,为认识蒙元帝国历史提供了独特视角。北京大学历史学系教授、中国元史研究会会长张帆评价此书“充分补充了此前相关研究的不足,可视为蒙元史领域新近取得的一项重要成果”。
由于成吉思汗及其继承者在军事征服上取得成功,当时亚欧各国的史书中,对蒙古人的信仰、活动等方面的记载空前丰富;而且,蒙元帝国广阔的疆域内,生活着各种使用不同语言的民族。因此,今天的研究者想要还原当时的境况,不得不首先面对多语种材料。该书作者周思成不仅通晓英语、法语、德语,还能阅读蒙古文、日文、俄文、拉丁文、波斯文、藏文、维吾尔文等。凭借卓越的语言能力,他能够对各语种的材料游刃有余地披沙拣金,并运用语言学和历史学方法予以甄别,通过大量的钩稽和复原工作,清晰完整地还原了蒙元帝国军事礼仪和军事法的面貌。
如果将蒙元帝国军队比喻为“战争机器”的话,那么,该书围绕军事礼仪和军事法两个维度,对这架战争机器进行了全面拆解分析:从蒙古骑兵的围猎、检阅,到其发动战争前的军事动员,再到战场守则、行军纪律、军令传递和营规制度,甚至战后的赏罚条例、战利品的分配……可以说,关于礼仪与法律怎样塑造了蒙古军队的军事特质和作战风格,本书作出了细致而全面的研究。
值得一提的是,《规训、惩罚与征服》中的材料来源广泛,且其中一些较为罕见。为了尽可能减少读者理解上的障碍,作者特意增补了对一些专业术语的解说文字,有些原始材料也用现代汉语稍加解释。这些通俗化的尝试,有助于普通读者更顺畅地阅读此书,了解当时的政治结构、社会心理和文化习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