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伊始，突如其来的新冠疫情扰乱了我们工作生活的节奏。全球出版业也受到不同程度的影响。目前虽然国内疫情已基本得到控制，国外疫情形势依然严峻，版贸工作受阻、国际书展取消或转为线上等，使得中外交流工作面临诸多新的难题与挑战。我们采访了多位出版机构版权工作相关部门负责人或实操者，试图从他们的日常工作回顾与梳理中，一窥版贸工作趋向以及后疫情时期版贸工作模式的转变与对策。
版贸工作遭遇五大难题
难题一：沟通难度、时间成本增加，样书提供、合同签约等环节受阻。2020年年初以来，受中外各国疫情影响，图书的版权贸易、出版行业的对外合作只能快速调整工作模式。虽然各出版机构已经与海外合作伙伴建立了日常沟通交流的通路。但因疫情影响，将版贸工作、中外交流等全部寄托于网络和电话通路，还是有诸多问题显现出来，例如时差问题、沟通节奏配合，以及样书、合同等需要实物物流配合的环节一度停滞。江西人民出版社国际合作部主管邓慧敏直言，最主要的困难便是沟通难度和时间成本增加。上海人民出版社总编办版权法务室主任沈琪也表示，虽然发达的在线通讯工具一定程度上维持了版权交易的正常进行，但确实也遇到联系人因疫情而暂时无法开展工作的情况，个别磋商的过程会有所延长。
难题二：信息获取零碎，直面产品机会稀缺。值得注意的是，虽然借助网络、电话等形式，出版机构与外方合作伙伴的交流虽然仍能得到保证。但是因为更多为与单个海外合作机构的交流合作，缺乏借助平台窥探图书市场趋势的机会，只能获取到相对零碎的信息。而中外沟通洽谈中，由于难以满足直面产品需求，也容易对版权洽谈、价值判断等产生影响。
难题三：线上展示和推荐经验不足，效果存疑。虽然国内外出版机构纷纷探寻线上沟通交流、推介产品的路径，但大多数出版社机构线上展示和推荐的经验不足，比较多的合作方采取保守谨慎的态度，线上推介产品与线下相比成交率较低。
难题四：图书市场受冲击，海外出版社合作积极性减弱。突如其来的疫情干扰了全社会的工作、生活秩序，国内外图书市场都受到一定冲击，尤其是国外，实体书店图书销售受到较大程度影响。与此同时，居家办公等防疫需求也使版权合作、出版工作节奏放缓，海外出版社合作积极性减弱。
难题五：作家来访、中外交流推广活动中断。以中外交流为主题的阅读推广、图书推介等活动也因疫情几乎中断。近几年，出版机构纷纷借邀请外籍作家来访，搭建中外创作者、出版人交流平台等形式，打造新的宣传着力点和营销点。遗憾的是，受疫情影响，这些活动被迫中断或转为线上，出版人为中外合作交流探寻其实通路的探索也被按下“暂停键”。例如，接力出版社原定了多项作家、插画家来访活动以及出版交流论坛，都因为疫情取消或推迟。
出版机构多措应变 受损程度小于想象
多位出版人表示，虽然工作节奏被打乱，但其投射到版权输出数量、中外合作程度等实际方面的负面影响较小，大多出版机构的版贸工作成效已达到与往年持平或接近的状态。因为现在出版机构大都已经与各自长期合作的国外出版社或版权代理公司，建立了多种稳定、直接的沟通渠道。而出版机构需要应对的是当前社会环境带来的版贸工作模式和工作节奏的转变。
密切重点合作伙伴交流合作。大多出版机构当前更聚焦于已有的重点客户，借助视频等形式向他们做好优质产品的集中推荐，拓展合作路径、推动数字版权输出。除了日常的交流沟通外，云参展、代理参展和线上一对一商业配对等多种方式，都成为助推出版机构寻求新业务合作的契机。
据广东人民出版社版权和数字出版中心主任黄洁华介绍，广东人民社参加了厦门外图集团的第四届东南亚中国图书巡回展；也直接同海外当地的代表委托洽谈。通过欧盟中国商会，该社在欧洲发布了钟南山院士团队编写的《新冠肺炎预防手册》（英文版），又通过马来西亚的委托洽谈实现了该书数字版在马来西亚的发行。因为新冠疫情，有部分国家的出版行业受影响很大，电子书的发行，既节约了成本，又能在短时间内实现出版。其中最有代表性的是该社的《天使日记》，在中文版完稿前就迅速落实推进，在中文版出版2个月内就实现了阿拉伯语的版权输出，高效地推进翻译工作，将在9月BIBF书展上正式出版并举行新书发布活动。此外，该社还整合了版权与数字业务团队，为更好地推动全版权内容输出做足准备。
借助视频、直播等新玩法推动合作。值得注意的是，随着直播、短视频等技术的发展，今年以来，这些新玩法被更多应用到图书版权推介、版权合作洽谈等环节。例如，江西人民社借助互联网技术，与海外出版社进行业务洽谈的同时，通过录播视频以英文对谈的形式，向海外出版社和读者介绍该社“走出去”优秀出版物。邓慧敏透露，目前该社依靠网络签约方式达成版权输出48种，涵盖《中国共产党怎样解决人权问题》《中国文化ABC》等优秀图书。
搭建项目、平台或乘平台之势，不断拓展版贸工作模式与边界。值得注意的是，除了依托BIBF、法兰克福书展等国际书展平台推动中外交流和版贸工作之外，不少出版机构尝试采取自己搭建中外交流项目或产品推展平台的方式，进一步助推优质内容的“引进来”和“走出去”。
巧借国内专业机构桥梁，多方合作共促版贸成果。近几年的一个现象是，不少出版社通过与中国图书进出口（集团）有限公司、五洲传播出版社等在版贸方面具有专业优势和资源积累的出版机构，以及行业协会、版权代理公司等专业机构，集多方优势，借合力提升图书产品“走出去”与“引进来”的效率和效果。这种强强联合、共促版贸的模式在今年疫情背景下，成为一种新趋势。
“云书展”显技术优势 版贸数字化程度升级
今年BIBF云书展模式的转变，既是为适应当前全球新冠疫情防控需求的举措，也是互联网、新媒体技术发展的必然趋势。随着疫情等不可抗力的考验，以及出版机构内部的优化升级，不断提升出版各流程数字化程度已成为出版人的共同任务和目标。其中，版贸工作数字化也不可避免。
在二十一世纪出版社集团版权部主任杨定安看来，今后版贸工作中，线上沟通和交流会成为常态，版贸人员更要做好数据、资料的管理和维护，利用书展的平台对外推介作品。在版权输出方面，要提升原创作品的品质，云书展更多地依赖数据，好的销售量和口碑对于图书的推广有最直接的影响。版权工作者要加强数字化能力，包括数据分析能力，甚至策划制作数字宣传材料的能力。
经过此次疫情对工作模式、抗压能力的考验，不少出版机构也认识到中外交流仍待进一步深化这一现状。邓慧敏认为，应该以共同开发选题为突破口，推进中外出版机构合作，把加强交流合作和机构建设落到实处。基于此，版贸工作者应更专注于提升业务拓展、项目落实等能力。
针对未来版贸线上交流会愈加频繁的趋势，接力出版社国际合作部主任董秋香认为，可以在以下方面做更多的探索和尝试：一是搭建常态化的图书版权展示、交流平台；二是充分利用国际资源，举办中外出版线上交流活动；三是版权工作者要迅速跟上国际出版行业的变化，以更加高效的方式去展示图书、推荐图书。
BIBF等书展虽然转为线上，但依然会对出版机构版贸、中外工作起到助推作用。而线下展会的氛围和效果也有云书展不可替代之处。因此，多位出版人也直言，云书展的举办并不意味着以后不需要这些线下书展，探索线上线下和谐互动的高度融合模式，才是未来的理想方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