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人类是如何飞上天这个问题,中信出版集团·如果童书打造的原创绘本《人类是怎样飞上天的?》可以给读者一个答案。绘本共分为《和昆虫学飞行》《和鸟类学飞行》《向宇宙出发》3册,从不同角度构建起垂直主题科普丛书的框架,孩子们可以从物理、生物、化学、数学、仿生学等多重视角出发,以全科学习的思维模式探索昆虫和鸟类等生物与飞行的关系,学会多角度、立体化的思考。

一个“半路”接手的原创选题
最初听说要接手一个原创科普绘本选题时,坦诚讲,我的脑海立刻冒出“刻板印象”——会不会是那种想法很好、知识含量足、作者很牛,但整体画风就像某些毫无艺术审美的科普宣传海报一样“简单粗暴”的项目呢?但事实上,这种不负责任的猜测在我看到初稿时就被彻底击碎了。
当主编把《和昆虫学飞行》的黑白复印稿交给我时,最外面一层已经被摩挲得快要包浆了,上面勾画着密密麻麻的黑色、红色、蓝色和绿色的字迹与编辑符号。我的目光瞬间落在了一只张开鞘翅、舒展着后翅的七星瓢虫身上,它举着两只前爪,小眼睛圆溜溜,仿佛正在俏皮地说:“嗨,看这里!看我呀!”被画风“击中”后,我立刻将稿子从头至尾看了好几遍,我那惊讶张开的嘴巴再也没合上。在这套书中,每一只昆虫、每一对翅膀、每一个动作和姿态都藏着作者的小心思,哪怕是作为环境背景存在的叶片,边缘设计的半圆形小缺刻,其位置和大小都经过专业设计,遍布着美学考虑。
另外两本也如此,无论是鸟儿的姿态,还是飞机的精细结构,就连一个表述古生物发展历程的时间轴,背后都映衬着有景深和渐变的远山,且透着一种悠远的沉郁色调,仿佛是数百万年前远古大陆才有的独特地貌。更微妙的是,整个绘本的节奏不急不徐,叙述有详有略,画面配合内容有远、中、近景关系的穿插,类似于蒙太奇镜头;也有科学味十足的剖面图、关系图、在显微镜下才能看到的细节图等等处理方式,每一处都配合默契,浑然一体。
放下纸稿时,我意识到自己这次捡到了“宝”,也坚定认为——这套原创绘本必须发光。
科普书切口是否太小?
谈论飞机、昆虫和鸟类的书并不少见,但是这是第一套从“飞翔”角度出发,聚焦于“翅膀”的科普绘本。当我带着“这个视角是否会太窄”的担忧读完原稿后,发现这个角度太巧妙了。看似不够广,但所选主题却能将物理学、生物学、生态学、仿生学等诸多科学知识串联起来。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这套书传递给孩子的不仅仅是科学知识,而是希望孩子们理解,人类探索“飞翔”经历了观察、分析、实验等一系列过程。在这个或成功或失败的过程中,研究了生物、物理、历史,甚至看起来似乎和“飞”没关系的学科,最终才实现了“上天”的壮举。从这个角度而言,选题角度不但不“窄”,反而非常宏大,是人类对“飞”的执着,也是一座记载着“飞”的成就的丰碑。
最磨人也最有成就感的编辑过程
编辑对稿件做的第一件事,也是最精细、最熬人的事,就是反复打磨作者原稿。样稿上黑色、红色、蓝色和绿色的笔迹,带着每一个审校编辑的灵魂,在方寸之地梳理着作者的字句,在每一次通读和修改中进行着无声地交流。
知识的准确简练和语言的活泼童趣、图画的艺术美感和精确的写实展示,一套优秀的科普书必须将这些两两相对的概念巧妙地统一起来,项目策划人、作者、责任编辑一起朝着同样的方向孜孜不倦地努力。其中也有互相撕扯和互相学习的过程,常常因为一个小知识点的表述和一个线条的位置,我和作者通过3——4小时电话讨论和核对。
比如,《和昆虫学飞行》中的昆虫分布地图,如何让昆虫分布的位置既能准确地表现其所在的区域又兼具美感,我们和插画师“撕”了3——4次。插画师的艺术要求极其苛刻,众多昆虫需要在页面内均匀地分布和展示,不能按照实际的分布,密密麻麻地挤在陆地上,只留下空荡荡的五大洋。插画师起初画了圆点指示线,责编指出不够严谨,毕竟一些昆虫不只在一个地区分布。插画师不让动昆虫的位置,责编老师坚持文字的严谨性,坚决不让步。经过几轮“厮杀”,大家达成了一致:用没有圆点的线,结合严格考查后标准的分布范围,在文字上用“主要分布”或“广泛分布”来描述,这样一来,既无损原画美感,又能避免歧义。
在这个过程中,我们也在互相学习。为了核对书中每个知识点涉及的参考资料,编辑反复和作者团队请教、确认。比如,蝴蝶到底有几条腿?为什么“昆虫纲”中是6条腿,插画师却只画了4条腿?最后编辑得到的答案是:插画师绘制的蝴蝶是斑蝶的一种,斑蝶退化后只剩下4条腿,作者和插画师观察了真正的斑蝶后才画出了这样的细节。
这个过程持续了两年多,我印象最深的一次“撕扯”是2020年1月17日。作者高昕、策划陈瑶来访,当时身在武汉的插画师张玥因为新冠肺炎疫情临时取消了来京的班机,我们只能视频讨论。那天,从早上9点打磨到晚上7点半,将近10小时,一步步地优化画面排版和文字表达,编辑团队记录下作者的每一个需求,也提出自己的各种考虑,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让这套书变得更好的点。
不放过任何环节的细节打磨
主要内容结束后,就是封面设计了,插画师和封面设计师也发生了好几次友爱的“碰撞”。当时还是准妈妈的书籍设计师刘潇然几易其稿,最终使用书中的小元素,围绕书名进行构图,从动物、飞行器等主要形象到装饰用的花花草草和几何图形,做好了几个方案。当作者团队确认封面时,张玥对画面做了更加细致的调整。比如,张玥认为花草的形态有点过多,需要做减法;需要重新调整动物腿的长度;云朵的渐变装饰与插画风格不太一致,需要改成平色等等。
插画师和设计师所使用的工作软件不同,一个用的是Photoshop,一个用的InDesign。张玥修改封面时,没法用刘潇然的PDF格式文件,只能通过自己手中现有的PS素材进行调整,最终返回给设计师的又是一个新文件。对于设计师来说,这样的修改相当于推翻了前期的所有工作。最终的封面让人眼前一亮,我们甚至都不敢相信,这样的原创科普绘本是出自自己之手。
印制环节是呈现作品效果的关键,张玥的插画用了很多调纯度较低的灰色调,为了呈现这种高级的灰调色,印制部的同事在数10种纸样间反复比对。最终我们没有用快捷省成本的数码打印,而是选择打印传统纸样,每一种纸、每一个环衬的颜色、每一个备选的烫金色号都要出样。当纸样和工艺封面铺满一桌子时,我们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霸气、满足感最高的编辑。
用心的创作,用心的制作和呈现,让好书成为艺术品,用科学和美的力量传递有深度有趣的内容给孩子,是编辑和作者的一致心愿。为了这样的原创佳作,我们“撕扯”多少遍都觉得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