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唐宗顺:重庆医科大学期刊社
在融媒体时代,学术传播模式正在发生着深刻的变革,学术期刊要在融媒体时代获得更好的发展,就必须用好新技术做好融媒传播,以推动我国学术期刊“走出国门,迈向世界”。而学术期刊做好做强融媒体传播,就必须处理好以下六组关系。
一、处理好学术知识生产和融媒体传播之间的关系
无论时代如何发展,知识生产与传承的核心使命从未发生改变,融媒体时代是信息爆发式增长的时代,但信息不完全是知识,知识是具有逻辑性、结构性、观点性的信息。学术期刊作为知识信息的载体之一,无论是在传统媒体时代还是当今融媒体时代,其生产知识、传播知识的核心使命是没有改变的。
融媒体时代的到来不仅颠覆了知识信息原有的传播模式,而且深刻地影响了学术受众群体的思维模式。在融媒体语境下,学术期刊要考虑如何为受众群体提供具有“深度”的知识内容,同时也要考虑如何适应受众群体日渐“碎片化”“流量化”的思维模式,处理好学术知识生产和融媒体传播之间的关系。当前,网络中出现的“10万+”爆款文章往往会成为社会关注的焦点,所以学术期刊也要思考如何在打造出“10万+”文章的情况下,还能践行传播学术知识的责任。如何找到知识性、思想性与可读性、趣味性之间的平衡,已成为学术期刊在融媒体时代需要考虑的重要课题。
二、处理好学术知识的“慢生产”与融媒体“快传播”之间的关系
随着融媒体的不断发展,学术期刊原有的出刊规律受到冲击。与一般期刊不同,学术期刊承担着传播学术知识的重担,所以要经过多次的审核、研究、论证之后才能向社会发布。一般来说,学术期刊通常以月刊、季刊的模式出现,但在融媒体时代,人们越来越习惯于知识信息的快速传播。目前,越来越多的学术期刊习惯在第一时间推送刊物目录,此举使许多读者的阅读期待被提前,而且,作者希望自己的研究成果被推送到新媒体平台,被更多人知晓。这对学术期刊原有的出版模式造成了冲击,对学术期刊在融媒体时代的转型提出了新的要求。
在融媒体语境下,民众获取知识的门槛在不断降低,学术受众群体一方面喜欢在网络上获取免费的资源,另一方面又习惯于在传统期刊上发表文章,其内在动因实际上是一种“复杂的平衡”。随着数字出版的不断发展,知识信息在网络中流通得愈加迅速和广泛,网络中免费知识资源质量在不断提升,对传统学术期刊的知识权威性造成了冲击,从而使传统出版与融媒出版之间的边界愈加模糊。
虽说目前学界对网络文章的学术性、思想性评价仍存有较大争议,但评价体系的出现在一定程度上解决了网络文章学术性的问题。早在2017年12月20日光明网就与南京大学合作,共同推出了“iWaes系统(思想理论网络文章评价系统)”。又于2018年12月20日推出了“iWaes系统”的进阶版本。自浙江大学于2017年9月出台《浙江大学优秀网络文化成果认定实施办法(试行)》以来,上海交通大学也将优秀网络文化成果纳入宣传思想工作干部职务的评聘条件中,吉林大学也非常鼓励优秀网络文章和网络舆情信息文章的创作,还建立起专门的学术委员会,对网络中的音视频成果进行评定,大力推广、展示其中的优秀网络作品。由此可见,学术受众群体越来越接纳融媒体带来的变化,而学术期刊如何处理好学术知识的“慢生产”与融媒体“快传播”之间的关系,还需要进行深入的研讨。
三、处理好期刊的单线传播与网络群体化传播之间的关系
网络群体是指一定数量的人群在网络中就同一议题展开长期讨论而聚集在一起的一种群体集合,他们之间具有“强连接”的人际关系特征。可以说,网络的群体化传播是以人际关系为基础而形成传播网络。
在传统学术期刊的出版中,编辑和读者之间互动是单线的,关注对象主要集中于文章作者。而在融媒体的群体化传播中,除了点对点的单线传播之外,还依靠社群中的网络圈层进行传播,这是一种中心式的辐射传播,所关注的对象也不仅是文章作者,也可能是网络传播中的任何一个节点。
在群体传播中,无论是主编、责编还是作者、受众,都是网络传播中的一个节点,都具有向外传播的能力,这其中每个节点还有可能分化出新的传播社群。在群体传播中,期刊编辑部作为传播的中心节点,是知识信息发布的权威渠道,但仅仅依靠学术期刊的力量是远远不够的,还要依靠知名作者的影响力来提升学术受众群体的认同感。此外,学术期刊内的一些“学者型”编辑,其在所专注的学术领域具有一定的影响力,对此,可以发掘这部分编辑作为个体传播者的传播能力,包括在新媒体平台设置议题、参与讨论、发表或转发学术论文等行为,以带来学术期刊网络传播力的提升。
传统的学术期刊主要以所研究的学科进行分类,受众群体大多是专注于该领域的专家、学者,知识信息的传播也仅限于该学科领域中,容易受到学科界限的限制。而在融媒体中,学科之间的界限更容易被冲破,通过网络社群向外传播。例如在微信社群中,学科之间的跨界传播可能只需要一次转发,就能吸引到更多的跨界学者的关注。这种传播模式给学术期刊的发展带来了新的蓝海,在此语境下,学术期刊既要保证单线传播的“精准送达”,还要积极进行跨学科、跨领域之间的交流,因为学科的“跨界”不仅能带给学术期刊更多的流量,还能推动知识信息的创新。
四、处理好技术“赋权”与技术“服务”之间的关系
在融媒体时代,学术期刊作为学术研究成果发表的平台,首先,要凭借自己在学术研究方面的优势,对作者实现技术“赋权”,帮助作者发表、传播研究成果;其次,针对那些不满足纸质出版物的作者,要对他们进行技术“服务”,以满足他们在新媒体平台中传播学术成果的需求。在学术数据库成立之初,许多作者因担心版权或著作权问题而不愿被数据库收录,随着数据库的发展以及数据库学术权威性的提升,时至今日,未被数据库收录将直接影响到学术研究成果的评价,因此,绝大多数的作者转而希望自己的研究成果被数据库所收录。随着媒介技术的发展,数据库不仅仅提供PC端检索,还将检索业务拓展到移动端,如知网、万方、龙源等都开发了手机App,为用户提供阅读、下载或个人定制服务。
融媒体时代,大数据、云计算、人工智能等各种新技术的出现推动了网络文章学术评价体系的发展,以数据分析为基准的论文影响力、作者影响力评价体系也影响到学术期刊的评价和发展。因此,在融媒体时代,学术期刊为作者提供服务也能极大提升自身影响力,学术期刊借助全媒体平台将学术研究成果向国内外进行传播已是大势所趋。从国内来看,期刊的官方网站、百度学术、两微一端、知乎、分答等网络平台都可以成为学术期刊传播的主要阵地,而微信社群、QQ群已成为期刊与作者沟通、交流的主要渠道,管理和维护这些社群已成为学术期刊日常工作的重要一部分;从国际上来看,维基百科、谷歌、推特、脸书等社交媒体平台也可以被学术期刊所利用,以提升学术期刊的国际传播力。
五、处理好学术论文“体积大”与融媒体碎片化传播之间的关系
学术论文大多较长,很多在万字以上,这与融媒体时代碎片化的传播规律相矛盾。对此,有的学术期刊公众号直接将论文全文复制于公众号上,用户要面对满屏的文字,频繁地滑动屏幕,阅读体验受到较大影响;有的则将论文的摘要刊登在公众号上,但此种方法因为缺少研究方法和论据,无法满足专业人才的需求;有的则摘取文章观点,使用户只需滑动几次屏幕就可看到文章梗概,但这又增加了编辑的工作量,我国许多学术期刊还未完成融媒体转型,其内部的融媒体岗位大多由编辑兼职,人力资源较为短缺。学术期刊无论用何种方法,都要解决论文“体积大”与碎片化传播之间的矛盾,找到知识深度与网络传播之间的平衡。
学术期刊编辑还要在推送时间、推送频率、美编排版上满足受众的审美喜好,可以利用音频、视频、图表、表格等多种形式。具体来说,可以将论文中的数据性内容以表格或图表的方式进行表达,实验过程可以拍摄小视频,以多元化的形式提升学术期刊的传播效果。对于一些具有开拓性的文章,还将文章的核心观点和摘要进行外语翻译,促使中国学术走向国际。
六、处理好知识产权保护与资源共享之间的关系
在我国知识产权保护法中,既有私法规范,也有公法规范,平衡“公权”与“私权”的利益是知识产权保护法的内核。学术期刊的融媒体传播,一方面,要遵守知识产权保护法的有关规范;另一方面,要加强对论文作者知识产权的保护工作,以激发学者开展学术研究工作及创新工作的积极性。在融媒体传播中,共享是共识,学术期刊在进行融媒体传播时也要考虑如何在保护作者知识产权的前提下,满足学术受众群体对共享资源的需求。
“开放获取运动”是20世纪90年代末在欧美学术界、科学界、出版界为推动研究成果利用网络传播而展开的运动,发展至今已成为一种学术交流机制。目前,国际上已有很多国家建立了开放获取系统。例如:瑞典隆德大学图书馆早在2003年5月就推出了开放获取期刊的检索系统,涉及各个学科领域。另外,加利福尼亚大学于2019年3月1日宣布,将停止付费订阅爱思唯尔(Elsevier)出版的期刊,同时宣布加利福尼亚大学作者发表的所有文章立即免费为全球读者提供。
我国政府也在逐步推进对科研成果开放共享的工作,由中国教育图书进出口公司开发研制的Socolar系统,已成为我国最大的OA资源数据库,该数据库内几乎涉及各个学科领域的资源,截至2019年年底,该系统收录文章达2000余万篇,收录OA期刊10000余种。与此同时,在2019年10月21日至27日举办的“2019国际开放获取周(Open Access Week)”也使得“开放获取、开放科学”的理念更加得到国际学术界的重视。由此可见,“开放获取”的理念已成为大势所趋,如何实现知识产权保护与资源共享之间的平衡,已成为我国学术期刊工作中的重要议题。
参考文献:
①吴朝平,张海生:《学术期刊与第三方平台融合发展:动因、现状、机制与生态链构建》[J].《编辑学报》.2019年第3期
②周萍,胡范铸:《学术期刊“身份固化”表征与思考》[J].《河南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9年第6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