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 者】宋吉述：南京大学出版研究院
【摘 要】新冠疫情的意外暴发打乱了教育活动的日常秩序，但催发了在线教育的热潮，同时也暴露出了现阶段在线教育存在的诸多问题。文章从社会接受程度、在线教学开展方式、市场生态等多角度分析疫情对在线教育的深远影响，并从政策层面、市场层面、需求层面理清在线教育的真实业态，探索疫情后在线教育的发展趋势及其对出版社教育出版数字化之路的启发。
【关键词】新冠疫情；在线教育；教育出版数字化
2020年春节期间暴发的新冠疫情对很多行业产生了负面影响，但全国性“停课不停教，不停学”却带火了在线教育，学生在无法返校的情况下，不得不通过网络进行学习。在巨大市场需求带动下，大量在线教育平台和产品闪亮登场，出版社也依托教育出版，推出了各种在线教育服务。作为一个突发事件，疫情必定会渐渐消退，但其对在线教育却产生了一些深远影响，对教育出版数字化转型也深有启发。
一、疫情对在线教育的深远影响
疫情作为一种突发事件，不仅短期内扰动了在线教育市场，而且正如“非典”促进了电商的发展，此次疫情也在深层次上影响了在线教育的发展趋势。
1.大幅提升社会各层面对在线教育的接受度，为其生存与发展营造了良好氛围
近年来，在线教育已成为互联网的热点领域，大量公司、资本都涌入其中，但还存在着内热外冷、高等教育职业教育热而中小学教育冷的情况。在中小学教育领域，从国家、学校到家长，都对网络望而生畏，担心会被网络游戏、不良信息毒害，同时也对网络学习的效果持怀疑态度。
2019年1月，教育部印发《关于严禁有害APP进入中小学校园的通知》，要求各地开展全面排查，按照“凡进必审”“谁选用谁负责”“谁主管谁负责”的原则建立“双审查”责任制，坚决防止有害APP进校园。这一举动的初衷是摒除不良产品，引进优质资源，规范校园网络教育环境。同年11月，教育部印发《教育移动互联网应用程序备案管理办法》，要求各单位在2020年1月31日前完成对现有教育移动应用的备案工作。据统计，到疫情暴发前，教育部共公布三批教育APP备案名单，核验通过1300个教育APP。在省级层面，除广东省在2019年6月份按有关要求拿出实施细则并审查通过两批白名单外，其他省也按照教育部要求在2020年1月31日前完成备案工作。这种开始将网络教育纳入监管的行动，说明在教育主管部门的层面，已经开始重视网络教育对现行教育体系的影响。
其次疫情期间的网络教学，虽也出现了一些小插曲，教学效果不能与课堂相比，学生也有很多吐槽和不满，但总体上进展比较顺利，极好地展示了在线教育的强大功能和优势，大幅提升了政府、学校等各方面对其的认可度和接受度。同时，网络教学也增强了师生对网络教学的体验，培育了网络教学习惯，这些都无疑为在线教育营造了良好氛围。
2.改变在线教育的主要方式，加快从文字材料、录播课堂到直播课堂的转变
疫情期间，虽出现了多种在线教育方式，但直播互动课堂无疑是最重要、最新颖的形式。这一教学方式之所以能被广大教师使用，主要在于其最大限度地贴近线下课堂。从教学组织方式看，尽管中国的班级化教学受到个性化不足等指责，但这种教学方式在现阶段师资、社会经济条件下无疑是最佳选择。网络课堂一方面保持了这种班级化教学特点，另一方面也提供了各种互动工具，比较逼真地模拟了线下课堂模式。同时，线上各种资源的配合，作业系统的使用，也便于开展课前预习和课后作业检查，使学校教育的三大重要环节——课前、课中、课后都在网络课堂中实现。因此，网络课堂的在线教育方式逐渐获得了师生乃至家长的认可。在浙江省展开的相关调查问卷中，师生对网络直播课堂的满意度达89.2%。
相比而言，在校外培训业务中，直播课堂实施相对较早，应用也相对娴熟。培训行业龙头新东方在2005年便成立新东方在线，2014年8月，又将旗下直播业务汇聚剥离，组建专业的直播教学网站——酷学网。酷学网致力于打造在线教育直播平台，推出高品质的线上精品直播课程。2015年，学而思南京分校在暑期推行了线上线下教学相结合的双师课堂模式，大量培训机构纷纷模仿推广。据统计，2018年双师课堂在全国布局达到5000多间，学生总量超过20万，市场年收入预计可达12亿元左右。预测在未来五年内，双师课堂将覆盖全国所有一至六线城市，课堂布局将达50万间，学员数量可达3000万左右，行业市场年收入将超过2000亿。[1]
在线教育最初是电大为主的电视教学，载体是电视频道，利用互联网进行教学从图文性资源包学习开始，经过录播课程直至发展到现在的直播互动课堂。这种变化一方面源于教学理念、教学条件的改善，另一方面则是技术发展的巨大推动。2014年4G正式商用，传输速率大幅提升，微视频与直播课堂正式起步。现在5G正在推广，数据传输速度将大幅提升，由此带动大数据采集与分析及人工智能技术的发展。这对于在线直播互动课堂是极为有利的。5G将使高清画面得以实时传递，可有效解决网络课堂中视频传输的延时问题。同时，便于师生互动交流，还可通过对师生表情、注意力等大数据进行采集分析，形成人工智能助力。所以，未来的互动直播课堂必然呈现出图像更高清、交流更及时、AI助力更强的景象。这将大大改善网络教学效果，更加拉近与线下课堂的距离，建立起可与线下课堂相媲美的网络课堂。
3.推进在线教育与课堂教学的结合，使其更深入地融入校内教育体系
疫情期间，在线教育的最大特点是政府与学校的高度介入，从教育部到各省市都有专门文件进行指导，且有的文件深入研究网络教学方法，探讨课堂教学与网络学习的融合。浙江省教育厅教研室在调查问卷基础上，针对网络教学中常遇到的教学时间安排与课堂教学有什么不同、什么内容适合网络教学、如何选择网络教学方式等10个问题给出指导建议，内容切中实际，非常具体。如线上教学一定要摒弃教师长时间讲授的单向灌输；教师不应该只是“主播”，而应该是课堂学习的组织者和引导者；建议教师在线上教学中关注课堂的“首尾两端”；初中生一天面对电子屏幕的时间不应超过3小时，毎节课教师讲授时间控制在20分钟以内等指导意见非常具体细致，富有实战性。[2]同时，教育部在2020年2月28日发布的《关于统筹做好教育系统新冠肺炎疫情防控和教育改革发展工作的通知》中还明确提出，要进一步做好在线教育教学，既要明确当前线上教学教什么和怎么教，又要不断探索开学后课堂教学与线上教育的有机结合。这种结合一旦成功，必将对在线教育长期化发展产重要影响。
4.推动教育信息化建设思路、工作重点的变革
值得注意的是，疫情期间的直播教学平台绝大多数并非由政府统一提供，网络教学方式大多是由市县乃至学校的“民间”发起，学校的自主选择也造成了平台的多元化。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是多年来教育信息化的路径与工作重点并不在网络教学上。这次全国范围的网络教学，必然对教育信息化理念、建设思路与方向产生影响。
首先，从理念看，原来的教育信息化总体目的是如何利用新技术弥补课堂教学不足，延伸课堂功能，而疫情期间，因为学生无法到校，这些装备和解决方案形同虚设。疫情之后必然促使教育部门重新思考教育信息化的定位与发展方向，更加重视网络平台建设。
次，将更加注重各类教育资源建设。疫情期间，各政府、学校平台的教育资源主要是录播课程，还有部分文字性材料，但这些资源大多是“一师一优课”等教学活动中的积累，并非专门建设。因此，从内容看，大部分不成体系；从形式看，大多只是老师讲课录像，实战性不强，而且大多比较长，不适合于网络学习。疫情之后，应促使学校更加侧重对针对性、体系性的多媒体内容建设。
5.促进文字性资源向音视频资源的转变，推动教育音视频资源转化
疫情期间的音视频资源虽然丰富，但也暴露出模式陈旧、定位模式不清、使用不便等问题，这必然推动其三个转化。首先，由完整课堂实录向微视频转化，即将完整的一堂课碎片化为知识点，这样既便于学习，又可灵活嵌入各种学习体系和场景。其次，由独立的主体性学习内容向补充性学习资料转化，也就是改变录播课的独立学习功能，将其转化为课堂教学的补充，纳入课前预习和课后作业中。再次，向精品高端化网络课程转化，也就是逐步转化成与高等教育一致的网络课程。在高等教育中，网络课程已相当普及，几乎毎个学生都要选修部分网络课程。但中小学的网络课程平台建设却一直徘徊不前。其实这方面的需求很多，完全可以精选部分师资强、课时少、网络学习效果好的内容，制作成融合图文视频、覆盖学评测等环节的标准网络课程，由学校组织学生进行学习。
6.促进在线教育市场生态的改变
在总体空间放大的情况下，参与者也在不断增加。校外市场中，阿里校园、腾讯教育、百度作业帮等大型互联网公司早就进军教育领域，且依托流量优势快速形成领先优势。而目前看，校内市场也正在发生两个方面的变化。
首先，上述工具类互联网公司将大量涌入学校。疫情期间，钉钉、腾讯教育等平台的大量使用，为其在疫情后期进入校园打好了基础。实际上，对于进入公立学校，阿里、腾讯等大型互联网公司早有布局。2018年5月，腾讯提出了智慧校园战略，强调利用微信、小程序等进行学校管理者、师生和家长等用户连接，通过多元化的应用覆盖智慧教学、校园管理等场景，并融合众多AI能力，打造出真正符合学校需求的智能方案。截至2019年5月，腾讯智慧校园在全国已服务超过15000所学校，覆盖2100万师生和家长。阿里也在2019年3月正式发布“钉钉未来校园”解决方案，并启动“千校计划”，将在全国范围内协助1000所学校打造“未来校园”示范园区，助力中小学校园教育数字化转型。所以，疫情期间的闪亮表现虽是形势所催，但也是多年积累的结果，并且发展前景可期。
其次，疫情期间对教育资源的需求也必然带动更多的内容类企业进入校园。在以往的教育信息化建设中，重视硬件设备采购、轻视平台内容服务，导致参与其中的大多是硬件设备、教育管理信息化公司，即使是出版社，作为最大的教育内容提供商，也因为数字内容采购不多而总体参与度不大。但这次疫情期间的网络教学，凸显出对各种网络教学平台、各类内容资源的需求，必然导致相应的内容出版机构的进入。
当然，也要看到校内教育终究是政府主导性市场，国家对中小学教育的管控严格，即使采用网络化平台也必然以政府主导搭建专有平台为主。企业参与学校教育信息化项目的主要方式依旧是项目建设和维护，并不具有互联网企业最看重的用户挖掘和经营拓展价值。内容方面也会有类似的情况。一方面，教育部门主导和参与度会进一步加强，许多视频类产品都可能由教育部门自行组织制作。这次疫情期间各省市上线的大量课程，很多就是教育部推进的“一师一优课”活动成果。另一方面，作为校内教育平台，对内容的审核管控必定非常严格，并且会强化对相关资质的要求，这有可能屏蔽大量市场化公司，而对资质全、长期提供纸质教辅的出版社有利。但作为校内教育产品，特别是义务教育阶段，如何收费也会成为一个问题。
二、对出版社教育出版数字化的启发
出版物如何在纸与光、电、磁等新型载体之间进行选择，一直是出版界关心的问题。[3]疫情加快了出版的数字化。疫情期间，出版社以内容服务为主体做了很多在线教育服务。首先，以人民教育出版社为主体的各教材出版社响应国家号召，及时上线电子课本及相关的教辅材料，为网络教学提供了有力支撑。其次，不少出版社提供了大量的录播课程和音视频教育资源。同时，还有一些出版社提供了直播服务平台，推出在线辅导等业务。如大象出版社推出的“大象教育云——大象辅导”平台，免费开放中小学各学段超过50门的在线点播课程，每日另开设约60节直播名师课，合计上线的中小学全年级全学科各类精品课程达到4000余节。同时，还通过建立线上沟通群为学校提供线上指导服务。[4]河北出版传媒集团旗下的冠林教育APP在“微学吧”栏目中推出中小学各年级适用的免费同步课程。河北教育出版社的冀教学习APP所有注册用户均可免费使用河北教育出版社出版的教材教辅电子课本，免费观看直播课程。方圆微课网利用全省微课大奖赛积累的海量数字资源，向全省教师和中小学生免费提供微课资源。[5]凤凰出版传媒集团推出的凤凰易学不仅集中提供所有凤凰版电子教材，而且配套了大量的音视频讲解。[6]化学工业出版社推出的易课堂在线教育平台，支持教师建设慕课、专属在线课程（SPOC）并开展在线教学，帮助师生实现在线备课、远程授课、在线学习、在线评测等，实现教、学、练、测、评全流程在线服务。这些都总体上说明了出版社所具备的多元化教育服务能力。
同时也要看到，疫情也暴露了出版业教育出版数字化的一些问题。首先，资源丰富度不够，且文字性内容较多，疫情期间需求较大的视频类资源偏少。尤其是成体系的高品质视频课程少，无法满足教学需要。其次，针对教材的配套数字资源少，导致网络教学中老师不得不临时制作大量教学材料。再次，应急成分多，短期服务多。大量出版社因没有长期建设运营的数字化平台，只能临时在官网发布电子课本等资源，服务不到位，难以产生用户积累价值。与互联网公司相比，出版业普遍技术力量比较薄弱，缺乏成熟平台与持续运营能力。
综上，疫情不仅带来了机遇，更让出版业看清了自身弱点。对照疫情期间的在线教育热点，出版社在推进教育出版数字化时应该关注如下几点。
1.紧抓数字教材与精准性内容建设，增强垄断性数字内容优势
汤普森教授曾说：“事实上，数字出版使得图书具有了永垂不朽的潜力。”[7]出版社具有的图书内容资源优势是互联网公司无法比拟的。这种优势主要体现在以下两个方面。一是以教材为主体的垄断性资源。此类内容需要经过国家审核，不得随便生产和使用。而在数字教育中，教材作为教育的核心资源是必需的，所以在某种程度上说，拥有大量的教材是做好数字教育的基础或前提。二是精准性内容，即针对专门区域甚至学校、针对专业领域的内容。这些个性化的内容需要长期的积累以及对区域教学的深入理解和把握，非专业机构难以在短期内完全掌握。所以，做好数字教材及精准性内容是出版社进军数字教育、强化自身优势的首要工作。
国内外的教材出版机构均已关注到数字教材建设的必要性和其巨大市场价值。美国培生教育集团2019年就宣布，从2020年起，美国市场的教科书将先更新数字版而非纸质版。这意味着，这家在美国高等教育市场份额占比达到23%的第一大教育出版集团将逐渐淡出甚至放弃纸质教科书的竞争。2019年7月，广东省政府宣布以每年1.8亿资金采购义务教育全学段全学科数字教材及应用服务，再次刷新了我国数字教材政府采购规模。可以看出，加快数字教材建设也是满足市场需求之举。
值得注意的是，此次上线的电子课本绝大多数都是简单的PDF文件，并没有扩展互动性内容。其原因可能是一方面时间紧、来不及制作，另一方面则在于教学的实际需要。实际上，在数字教材的研发中一直存在着是否过度数字化的争论。有些教育专家认为，教材旨在提供最基础的内容，培养孩子的抽象思考、丰富想象等能力，如果把语文课本的各种场景都用图画视频演示出来，是否圈住了学生认知？同样，数字教材所提供的习题答案、解题思路等是否也会影响正常的教学流程？这些问题也是需要考虑的。所以，建议根据不同的应用场景提供不同版本的数字教材，并从对教材的多媒体演示转变为对知识的梳理和拓展，强化数字教材的知识归结与延展功能，增强学习辅助作用。
2.以网络课程为龙头，拓展音视频类内容建设
虽然当前出版社拥有部分音视频资源，但主要内容仍是文字性的，且大部分音视频资源是配套个别图书或个别活动所用，体系性差、模式陈旧、风格不同，无法满足学习需要。因此，必须加快推进音视频资源的建设，重点打造体系化微视频及网络课程。
高端网络课程是指按照教育纲要，融合文字、图片、音视频，形成具有可支撑教育全过程的系统化学习内容，覆盖教、学、练、考的全流程。2019年9月，教育部等十一个部门发布《关于促进在线教育健康发展的指导意见》，确定的发展目标是：到2020年在线教育的基础设施建设水平大幅提升，到2022年现代信息技术与教育实现深度融合，网络化、数字化、个性化、终身化的教育体系初步构建，学习型社会建设取得重要进展。[8]这清楚地指明了中小学网络课程的发展前景。出版社因为掌握了教材等高标准内容，在网络课程建设中将具有垄断性优势。
具体到网络课程的建设内容，可从多维度考虑：首先，可与现有学科及教材相配套的辅助性课程，如语数外等考试科目的拓展类学习；其次，有些学科，网络可起到很好的教学补充作用，甚至会有更好学习效果，如安全教育、心理健康教育、国家安全、足球教育等；再次，可考虑教学时间不充足，须借助半组织化补充学习实现的内容，如兴趣小组、科学实验、动手类课程；最后，本身就应该在网络上学习的课程，如信息技术教育、创新类教育课程、创客教育、STEM教育、人工智能教育等。
3.立足内容与区域市场，适度拓展在线培训行业
在线培训是疫情期间的热点，也是近几年资本热衷的市场，涌现出很多大型公司，不仅有新东方、学而思、跟谁学、猿辅导、作业帮、VIPKID等，更有许多新加入者，投入巨大，市场竞争异常激烈。出版社在资金投入、用户积累及产业经验方面与其相比有很大差距，但机遇仍然存在，因为出版社有教材教辅的引导作用、以教辅为核心的基础内容、区域性市场影响三个优势。因此，推进此项工作首先不要贪大求全，不追求市场的全覆盖，而是抓住细分领域，紧密结合课堂教学来拓展，以校内带动作为突破口。其次，与纸质出版相结合，利用畅销的教辅及期刊等，开展一些专题性辅导。地方出版集团也可凭借区域影响力优势，打造一些垂直化平台，推进从内容资源提供商向教育服务商的转变。
4.提升技术研发能力，加强自主经营平台建设
如前所述，这次疫情期间虽然出版社做了很多公益服务，但突出问题是自身平台建设欠缺，许多服务都是放在官网或临时建设的网络平台上，无法持续运营。互联网背景下，内容与形式、内容与服务相结合的趋势日渐明显，一个好的数字化产品，除了优质内容，必须具有良好的呈现方式和强大的网络平台。当前，内容与服务的界限在不断模糊，要真正实现教育出版数字化转型，自主经营的平台建设不可或缺。
当前，综合性平台已基本被大型互联网公司垄断，但专业性很强的数字教育平台仍有很大的发展空间。出版机构可以与传统教材、教辅相结合，创建一些地域性、专业化教育平台。在平台与产品打造过程中，与大型互联网公司的合作愈发重要。
随着人工智能技术的发展，在产品技术研发方面出现了似乎相背离的两个方向。一方面，是产品的技术门滥提高了。现在开发一个数字化产品，如果不带图像识别或声音识别之类的人工智能技术，这个产品本身就过时落伍了。另一方面，技术开发的门槛反而降低了。因为目前的服务平台几乎都可提供完整的底层服务。百度、腾讯、阿里等的智能开发平台功能越来越完善，产品开发者可以在这些平台上比较方便快捷地制作出一个具备很多功能的数字化产品。
因此，出版社的技术发展方向与人才培育方式必须变革，要减少底层网络技术人才，增加应用性开发人员，强化编辑与技术的融合。在平台功能日渐强化的未来，不懂技术的编辑人员甚至可以通过短期培训而快速掌握平台开发技能，将创意与技术结合起来，开发出好的产品。
5.加强产品与渠道整合，增强用户经营意识
疫情期间，出版社暴露出的另一个问题是产品比较分散，缺少统一的综合性平台，用户集中度不够。这反映出统一规划与运营的不足。实质上，即使是大型互联网公司也往往只打造一个平台，形成优势产品。整合渠道与产品十分必要。渠道方面，整合线下线上渠道。出版机构在多年的教育读物出版中，形成了深厚的品牌、服务、营销优势。特别是地方出版集团，长年从事教材、教辅出版服务工作，具有很强的地区影响力，新华书店系统具有良好的文化形象和极高的信任度与美誉度，是互联网公司无法企及的。产品方面，应汇集资源，突出重点。近两年，很多出版社注重利用图书二维码引流，起到了一些宣传辅助作用，但大多数只是引导读者阅读与本书相关的线上内容，用户引流效果并不理想。线下渠道优势不能转移到线上，线上产品又缺乏整合，自然无法实现数字化的积累性和可持续发展。因此必须树立用户经营意识，加强产品间的整合，形成统一用户服务平台。
6.注重利用资本手段，增强多元化服务能力，加快产业发展步伐
出版社除了提供数字化的教材、教辅等内容服务，更应拓展在线教育市场，扩大服务内容，谋求多元化发展。客观看，这次疫情期间的在线教育很热，但涉及出版业的热点并不多，疫情带来的巨大发展机遇落在出版业的也不多，原因之一是出版社多元化服务能力较弱，无法抓住新的发展机会。从在线教育版图看，出版业可以推进的多元化发展方向很多，如扩大教育服务外延，向高教、职教、社会教育等新领域拓展；增强教育服务能力，利用互联网带来的手段革新，发展培训、咨询、教育测评等新产业。在此过程中，出版机构应注重资本手段，通过产业并购、合作等方式来解决。
三、结语
2008年的美国经济危机使出版商们发现，“他们不得不进行科技革命，因为科技革命突然对他们的产业产生了重大影响”，进而带动了电子书产业的发展。[9]对于疫情后的在线教育发展，虽然现在还不能说拐点已经出现，但疫情营造的社会氛围、激发的产业内部变革已经显现。
参考文献：
[1]鲸媒体.2018年双师课堂不可不知的几大变化[EB/OL].[2018-11-09].https://m.sohu.com/a/274189521_361784?_f=m-sub_channel_22_feeds_5&scm=0.0.0.0.
[2]省教育厅教研室给初中线上教学的十条建议[EB/OL].[2020-02-21].http://jyt.zj.gov.en/art/2020/2/21/art_1543974_41963040.html.
[3]张志强.现代出版学[M].苏州:苏州大学出版社,2003:292.
[4]"大象教育云"试点河南数字教育助力全民抗"疫"[EB/0L].[2020-02-25].https://www.chinaxwcb.com/info/560497.
[5]免费!河北出版传媒集团开放线上教学资源助力疫情防控[EB/0L].[2020-01-31].http://hebei.hebnews.cn/2020-01/31/content_7678331.htm.
[6]郑文静,胡玉梅.防控疫情,凤凰出版传媒集团在行动![EB/0L].[2020-02-03].http://news.xdkb.net/2020-02/03/content_l221490.htm.
[7]约翰·B.汤普森.数字时代的图书[M].张志强,等,译.南京:译林出版社,2014:437.
[8]教育部等十一部门关于促进在线教育健康发展的指导意见[EB/0L].[2019-09-19].http://www.gov.cn/xinwen/2019-09/30/content_5435245.htm.
[9]约翰·B.汤普森.文化商人:21世纪的出版业[M].张志强,何平,姚小菲,译.南京:译林出版社,2016:311-31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