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 者】陈凤兰：北京印刷学院新闻出版学院
【摘 要】作为文学图书市场的组成，英国文学奖在英国文学创作与图书出版领域具有深刻的影响力。奖项得主与出版社均会在获奖图书的封面和护封上打上显著标识，在新闻发布会、营销宣传品及网站上隆重发布获奖信息。考察英国文学奖项历史与发展的同时，重点探讨“布克奖”等文学奖项的影响与作用，发现英国文学奖在图书出版产业发展中影响深刻，经济与文化价值不可小觑。
【关键词】英国；文学奖项；“布克奖”；图书市场；影响力
一、英国文学奖项历史沿革
知名学者詹姆斯·F·英格利士（James F.English）在其专著《声誉的经济：奖金、证书与文化价值的循环》（The Economy of Prestige:Prizes,Awards and the Circulation of Cultural Value）中把奖项历史追溯至公元前六世纪的希腊戏剧与艺术竞赛、古典与中世纪建筑竞赛;音乐作曲奖、高等教育机构的论文奖以及其他文艺复兴早期设立的文化奖项;紧随其后出现的皇家和国家科学院以及十七至十九世纪产生的专业协会和学术团体颁发的奖项[1]。更加繁荣的宏观经济与更加丰富的文化元素伴随着1901年诺贝尔文学奖特别时刻而到来，二十世纪初文学奖项数量激增，这其中包括著名的法国龚古尔文学奖（The Prix Goncourt）、费米娜奖（The Prix Femina）和美国的普利策文学奖（The Pulitzer Prize）。
英格利士研究文化奖项历史与分析的方法源自于法国社会学家皮埃尔·布迪厄（Pierre Bourdieu）的文化生产的场域研究，其核心为经济资本和文化资本之间的区分和相互作用。经济资本是依据数据或者票房收入情况定义资本的内涵，而从文化的角度，资本与市场因素无关，但与文学评论、其他作者的认同及文化奖项的认知关系紧密。为了阐明二十世纪末期文化奖项的运作方式，英格利士还引入了“新闻资本”（journalistic capital）（知名度、名人、丑闻）这第三个概念，在该理论观点下，奖项与获奖图书的适销性被认为是关键[2]。文学奖是经济和艺术双丰收的标志，同时这些奖项的运行机制和与其带来的效应表明文学奖在文学市场这个大环境中占有一席之地，而英格利士的理论框架有助于理解其可能发挥的作用。
在英国，其他相关文学奖的研究还有基于部分录音档案展开的，但是这类研究受限于可获取的资料数量，因为关于决定获奖名单的讨论与评审的录音存档并不多见。托德（Todd）和一部分研究者采用比较的方法对“布克奖”（The Booker Prize）做了比较深入的研究，这其中包括：托德的“布克奖”的变迁[3]和诺瑞斯（Norris）的重构”布克奖”的语境[4]等。布兰科（Branco）针对文学奖颁奖仪式尤其是获奖感言的场景与事件进行了探讨。阿南德（Anand）和琼斯（Jones）也通过对媒体报道和其他档案文献的分析，探讨了“布克奖”颁奖典礼的仪式。胡肯（Huggan）置文学奖于“后殖民语篇”中评论了“布克奖”;卢卡（Luke）与多数注重奖项的物质条件与环境研究不同，采用文学评论的方式对文学奖进行考察。另有研究者主张文学奖的研究还可以从图书出版与传播的流程与路线视角出发，既要调查其庆祝仪式，还要考察获奖对图书出版、制作、发行及其随后的市场销售等情况（Squires）。英格利士曾坦言：没有任何一种文化资本能够像文学奖一样无处不在、影响深远、关注广泛，但又缺乏相关的理论研究[5]。尽管如此，英格利士及其他对此问题做出贡献与努力的研究者为当今愈发引人瞩目的文学奖项现象的认知提供了理论与历史语境。
英国文学奖最初是由皇家和国家科学院设立的，最早的奖项可追溯至十七世纪，如“桂冠诗人”（The Poet Laureate）、皇家文学协会（The Royal Society of Literature）颁发的“皇家金奖”（The Gold Medals）[6]。发展到二十世纪，为纪念曾在A&CBlack出版公司工作过的一位出版人，1919年詹姆斯·泰特·布莱克纪念奖（The James Tait Black Memorial Prize）诞生。该奖项因评选和颁发均在爱丁堡大学进行，进而与该大学关系密切。同年，“布克奖”（The Booker）产生之前最主要的文学奖，“霍桑登奖”（Hawthornden Prize）问世。苏格兰萨蒂尔协会（The Saltire Society）成立一年之后，1937年启动第一届萨蒂尔协会图书奖（The Saltire Society Book Award）颁奖活动。1982年“布克奖”诞生，鉴于该奖项在英国文学奖项文化和世界文学领域所占的重要地位，在研究英国当代文学奖项文化之前，重新审视其历史、发展与现状十分必要。
二、英国“布克奖”
（一）“布克奖”的历史与发展
“布克奖”创办人的初衷是在英国设立一项可以与法国龚古尔文学奖、美国国家图书奖（National Book Award）相媲美的文学奖，奖励年度最佳英文长篇小说。候选人必须来自英国、爱尔兰及英联邦国家，以抵制新型娱乐形式诸如电视对文学市场的蚕食。1968年，英国出版商协会与布克公司经商讨决定设立大奖，并以赞助商——布克（Booker McConnell）命名①。“布克奖”的颁发始于1969年，奖金数额为5千英镑。
奖项组织者希望奖项可以使获奖及入围作品引起广大读者的广泛兴趣，以促进图书销售，提高经济效益，进而激励作者的创作动力，丰富文学市场②。由此可以看出，英国出版商协会希望新的奖项可以在唤起人们对创作与作者的足够关注的同时，带来“文学创作与商业双丰收”。创办者如此初衷也不足为奇，因为“布克奖”毕竟是由行业组织创办的，他们不但考虑文学创作的发展，更重视商业经营的效益。用布迪厄的话来说，组织者是在有意尝试融合文化与经济资本。由此，奖项的入围名单公布于最终获奖名单之前的4至6周，留出时间给媒体与读者对最终获奖进行报道和预测。正如英格利士及其他研究者所言，该奖项早期的声望是靠一系列丑闻引起的关注度而建立的。事实表明，一些丑闻在某种程度上说是由布克编造的，其目的是要吸引媒体的关注，或者套用英格利士的逻辑，有意赚取“新闻资本”
1971年评委主席马尔科姆·穆格里奇因送审的作品充斥淫秽内容而中途退出事件就是一个例证。该事件不论是在“布克奖”历史上还是当代英国文学界皆属轰动事件。当时，“布克奖”委员会竭尽全力平息此事，在其随后发布的新闻中，选择性地使用穆格里奇辞职信中关于退出原因的比较温和的表达，而相关对送审作品严厉批评的词语完全没有提及③。但是事实真相却被泄露出去，媒体争相以醒目标题报道此事。因此，“布克奖”的第一件公共丑闻远非只是文学作品、文学评论、新闻报道和文学事业。
1972年，约翰·伯格凭借小说《G》获奖，却宣布把5000英镑奖金的一半捐出去，以抗议奖项赞助方在其他国家的商业行为涉嫌殖民主义政策。1974年的评委之一、作家伊丽莎白·简·霍华德提出她丈夫金斯利·艾米斯的小说应当入围名单，而最终的奖项由纳丁·戈迪默、斯坦利·米德敦并列获得。这些事件都与代替穆格里奇的新负责人马廷·戈夫（Martyn Goff）不无干系，正如英格利士所言，正是这位负责人清楚地意识到媒体的价值，所以在几年中精心策划，将突发事件细节泄露给媒体，同时利用公开采访和偶然的、策略性误导等手段使得“布克奖”的地位与声望迅速攀升[7]。每年评奖前后媒体都已经习惯性地期望围绕着获奖评选发生争执与辩论，从而使得原本就被视为神秘莫测的评奖过程变得更加充满戏剧性。
2002年，曼氏集团（Man Group PLC）成为“布克奖”的赞助商，奖项名称由“布克奖”变成“曼布克奖”或“曼氏布克奖”（The Man Booker Prize）。曼氏集团在2019年初时宣布本年度的奖金将会是他们18年来赞助的最后一次。一家慈善组织（Crankstart）则宣布将在今后的五年内提供赞助，并有可能再续五年，本奖的名字也改回为“布克奖”。
随着全球化的文化市场成型，“布克奖”决心以开放姿态来面对新的局面。2014年“布克奖”将参评人员进一步扩大到世界所有用英语写作的作家，这一举动引发强烈的质疑和批评，反对者认为这种做法违背了奖项的初衷。2016年设了“布克翻译奖”，奖赏那些将别种语言翻译成英语的翻译家。
（二）“布克奖”在英国文学市场的作用
经过几十年的经营，它的威望超过了英国大大小小的其他二百多个文学奖，享有世界盛誉。“布克奖”被认为是当代英语小说界的最高奖项，也是世界文坛上影响最大的文学大奖之一。作为一种文化产业，“布克奖”获得巨大成功的秘诀在于商业和文化效益的双赢。从商业利益上说，它推动文学的商业化，使文学市场潜力得到充分开发。无论是获奖还是入围，图书销售情况都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以帕翠·麦克圭尼斯（Patrick Mc Guinness）[8]获提名的小说为例，评奖结果公布前只销售了64本，公布后则飙升至2,601本。2002年，扬·马特尔（Yann Martel）的《少年派的奇幻漂流》（Life of Pi）荣获本年度“布克奖”。获奖后的第一周，《少年派的奇幻漂流》在英国就卖出了9336册，而其5月份出版之后直到获奖前的销售总额仅为6287册，这其中的一半还是在入围名单公布之后销售出去的④。
“布克奖”还带动相关文化市场的开拓，大约有三分之一的作品改编成了影视作品，其中就包括《少年派的奇幻漂流》及其他中国观众熟悉的《辛德勒的名单》《英伦情人》等。从文化效益上说，大奖营造了一种大奖文化，大奖鼓励无边界创作，使许多思想自由、文体新颖的作品纷纷出现，形成了百花齐放的文坛格局，它对当代英语小说的影响毋庸置疑。
在其研究“布克奖”的专著《虚构类大众图书：“布克奖”与当代英国文学》（Consuming Fictions:The Booker Prize and Fictionin Britain Today）中，理查德·托德（Richard Todd）不但强调了“布克奖”为得主带来商业成功的作用，而且还就获奖作品的商品化与程式化的影响做了分析。托德的主要观点在于：“后布克奖”时代（从1969年第一届“布克奖”开始算起）见证了文学逐渐商品化的过程，文学创作者工作在一个竞争更加激烈的环境中，严肃文学作品的商业宣传变得更加以消费者为中心或者很大程度上完全由消费者决定[9]。但是，托德并没将文学市场环境的变化完全归咎于“布克奖”，其他包括大众图书出版商及零售连锁店的促销活动也不无干系。然而，毋庸置疑的是“布克奖”能够提升获奖和入围作品的销售业绩。另有学者认为“布克奖”为当代英语虚构类图书的创作树立了标杆，且这种影响同样渗透到海外市场，尤其是美国市场。同时，一些包括萨尔曼·拉什迪（Salman Rushdie）、本·奥克里（Ben Okri）和迈克尔·昂达杰（Michael Ondaatje）等知名作家在内的获奖促进了后殖民文学创作的发展[10]。
“布克奖”也被认为是文学市场持续健康发展的风向标。在《自1960年代以来英国图书出版业态》一书中，作者埃里克·德·贝莱格（Eric de Bellaigue）将“布克奖”评委视为“虚构类杰出文学作品”的仲裁人，这种来自评委们、似乎是客观的评判有助于更加清楚地认识出版企业在文学出版业的地位。这些知名跨国出版集团自“布克奖”设立和企业所有权不断更迭的过程中持续不断地向文学市场输送高质量的虚构类图书[11]。英国Jonathan Cape出版社就是一个例子：该公司经历了数次企业合并，最后被全球跨国公司贝塔斯曼集团收购，但是在这种发展环境中该出版社出版的图书却获奖不断。因此，埃里克·德·贝莱格认为企业兼并未必就会给图书出版质量造成负面影响。“布克奖”的评判标准是否称得上是完美无缺的金律值得进一步商讨，但是“布克奖”的的确确被当作是质量的象征，因而该奖项鼓励“最佳当代小说”的使命被认为是文学市场良序发展的方向。
三、英国当代文学奖文化与影响力
自二十世纪六十年代晚期设立以来，“布克奖”不但为英国文学奖项文化奠定面对市场与媒体的基调，而且还制定了图书奖的章程，以争取新闻资本利益最大化、确立科学标准与评审程序。盛大的颁奖典礼和晚宴从成立伊始便是“布克奖”的一部分。颁奖人均为各界名流。通过入围名单的公布、演讲到最终赢家的决定，文学奖给英国文学写作界带来了不言而喻的竞争意识与气氛。对于作者，获奖意味着名利双收。考虑英国许多作家靠写作所得收入低于全英工资水平这样的事实，文学奖为获奖者带来了更多增加收入的机会[12]。从1995年“布克奖”得主帕特·巴克（Pat Barker）和2009年、2012年两届得主希拉里·曼特尔（Hilary Mantel）这两位作家获奖后文学创作事业发生的变化，可以清楚地看到像“布克奖”这样的文学大奖在吸引更多读者的兴趣、提高图书销量以及提升作者名望与地位方面所起的作用。
经济与文化价值兼备在文学奖项中得以充分体现。它们与奥斯卡奖风格一致：由业内组织选出的以行业利益为核心的奖项，获奖作品在获奖前往往已经使行业收益——抑或已是畅销书，抑或提升了出版社的声誉。希拉里·曼特尔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希拉里因其作品《狼厅》而一举摘取2009年“布克奖”桂冠之后，随后接连获得美国“国家书评人协会奖”（The National Book Critics Circle Award）、首届英国“沃尔特·斯科特历史小说奖”（Walter Scott Prize）及“橙奖”（The Orange Prize）提名奖。这种现象被英格利士定义为“赢家通吃”（“Winner Take All”），名目繁多、象征着文化财富的大奖似乎也来越多地被收揽在少数得主的囊中[13]。顺理成章地，希拉里·曼特尔在英国“国家图书奖”颁奖典礼上被授予“2009英国年度作家”称号;《狼厅》（Wolf Hall）又帮助她的《提堂》（Bring Up The Bodies）于2012年在激烈竞争中再次荣膺“布克奖”。希拉里·曼特尔成为名副其实的文学奖大赢家。
然而，诱发作家之间产生激烈竞争的大奖不可避免地招到文学纯粹主义者的批评，他们认为文学艺术界不该变成商业战场。另外，文学奖项之间的竞争大有愈演愈烈之趋势，大奖竞相争夺媒体覆盖率、赞助交易、最高奖金数额、独特性以及对作品更高评价等方面的优势。二十世纪九十年代中期设立的文学奖“橘奖”（The Orange Prize for Fiction）就是一个典型案例。与其他英国文学奖不同的是该奖的奖励对象为女性，评审委员会成员也全部是女性。创办人一直高举着要奖励那些被其他奖项忽略的女性文学创作者的旗帜。与“布克奖”及其他奖金数额可观的英国图书大奖不同，“惠特布莱德奖”（Whitbread Awards）⑤和“橘奖”将有资格参选人员范围扩大到美国⑥。“橘奖”创办人通过评审规则和参选条件打破了文学奖得主性别不平衡的僵局;通过在最初数年颁发高于“布克奖”的更高额奖金（“布克奖”2万镑，“橘奖”2万镑）实现了充分奖励女性作家优秀作品的愿望。“布克奖”2002年同新赞助商曼氏公司协商合作条件之一就是提高奖金数额。随后，奖金提高至5万英镑，奖项名称改为“曼布克奖”。
二十世纪末至二十一世纪初，英国文学奖因奖金数量可观而受到追捧，获奖与否直接影响到作者的收入与创作事业。下届获奖作品完全可能会影响到包括最初出版决定在内的整个出版价值链。英国文学奖项种类繁多，涉及不同文体的作品，其目的在于奖励出色的创作者的同时，往往还要兼顾获奖作品的文体风格，例如，英国犯罪作家协会（Crime Writers'Association）主办的“匕首奖”（Dagger Awards）和浪漫小说作家协会（Romantic Novelists'Association）的“浪漫小说奖”（Romantic Novelists'Association Awards）。“独立报外国小说奖”（Independent Foreign Fiction Prize）是英国文学界最著名的年度文学翻译奖，用以奖励过去一年中在英国出版的最佳英译外国小说，获奖作者和译者均可获得5千英镑的奖金。基于翻译的文学作品仅占出版总数的百分之三这样的不利境况，此类奖项的意义绝非局限于某部作品的获奖或者获得提名[14]。
围绕英国文学奖的争论一直就没有停止过。任何奖项争论无一不包括文学水平、品味与判断、得主的地域、评审成员构成和评审程序以及艺术与商业价值的平衡等核心问题。“橘奖”的设立就是针对上述某些问题而制定了特别评奖制度，该奖的评委、参选和获奖者全部为女性。有调查数据显示自“橘奖”设立以来，尽管女性获奖者的比例远未达到获奖总人数的百分之五十，但是“布克奖”女性评委和入围者的比例开始上升。仍有一些人认为不同地区作者获奖数量差异很大，在“布克奖”的历史上，只有1994年的得主来自苏格兰。苏格兰作家詹姆斯·凯尔曼（James Kelman）凭借一部充满争议的小说《晚了，太晚了》（How Late It Was,How Late）获奖（当时有位评委认为这样的作品获奖有失“体面”）。一部分研究者认为导致这些问题产生的原因与“布克奖”评委的构成有直接的关系——他们，无论是男性还是女性，基本都来自英格兰南部地区的中产阶层[15-16]。另有研究者则觉得这种解释有些牵强，因为事实是“布克奖”一直对后殖民时期作家的作品情有独钟。由此，可以得出两个结论：一是与国籍相比，参选人的阶层或身份对“布克奖”评委影响更大;二是任何把身份、地位与文学创作联系在一起的企图都会使事情变得很复杂。况且与“布克奖”不同，有些文学奖，如“英联邦作家奖”（Commonwealth Writers'Prize）的评审活动并不集中在伦敦而是分散在英国其他各地进行，白人评委所占比例也更小。
可以通过评委的选择与评选的程序来评估某项文学奖的质量。例如，众多童书奖项邀请目标读者参与评奖过程。直到2010年取消之前，英国“图书信托基金会青少年作品奖”（Booktrust Teenage Prize）就是从短篇小说竞赛者中选拔获胜者充当评委，由他们从成人选出的入围名单中评选获奖作品;而“蓝彼得图书奖”（Blue Peter Book Awards）的做法是采取在线公投的形式从入围名单中评选最终获奖图书。
成人图书奖也有采取公众投票的方式选出获奖作品的，如，“苏格兰投资信托基金图书奖”（Scottish Mortgage Investment Trust Book Awards）。该奖先由评委选出四个不同类别入围名单，然后经由在线公众投票选出获奖作品。通过公众投票，主办者希望激发民众阅读兴趣、加强读者与作者的联系与沟通⑦。由于存在部分公众可能只是部分地或者完全没有阅读参选作品而进行投票的现象，一些人质疑这种使用数字技术评判文字作品价值的科学合理性。二十一世纪文学奖项评选方法的创新不得不让人思考这样的问题：文学奖和现存的评选办法是否真正能够对优秀文学作品做出正确的判断。图书大奖似乎会是文学界及文学市场长期被关注的焦点问题。
综上，文学奖项在英国文学市场发挥着多种功能与作用。“布克奖”及其他影响力相同的文学大奖左右着销售业绩、对文学类图书市场与繁荣起着不可替代的作用。得到评委青睐的作品意味着获奖或入围并成为畅销书。一年一度的评选过程、获奖标准及最终结果体现着奖项本身的地位、市场影响力和文学素养。因此，获奖作品已经成为经济效益、文学价值及大奖文化象征性符号。
注释：
①布克奖的历史可以追溯1964年青年出版商社团(the Society of Young Publishers)举办的一次会议。会议期间出版商协会(The Publishers Association)布克·麦康奈尔公司(Booker Mcdonnell)就奖项的设立进行了商讨。布克的主营业为朗姆酒销售、食品配送、工程与船运,这似乎都与图书出版毫无关系。但是该公司利用税收漏洞设有作者部,投资开发包括伊恩·弗莱明(Ian Fleming)和阿加莎·克里斯蒂(Agatha Christie)等作家的著作版权。布克·麦康奈尔决定赞助重大文学奖以扩充并丰富其公司版权业务。会议上两个完全不同的组织就奖励文学成就达成了共识,经过多次磋商,最终于1968年促成布克文学奖的诞生。
②(英国)出版商协会,1968年10月4日。
③(英国)出版商协会,1971年7月30日。
④《书商》(Bookerseller)2002。
⑤该奖后改为Costa Book Awards“科斯塔图书奖”。
⑥“布克奖”最初制定的参选人必须来自英国、英联邦、爱尔兰、津巴布韦;“科斯塔图书奖”则规定参选人必须长居英国或者爱尔兰,但不是英国或爱尔兰国籍。
⑦“苏格兰艺术委员会图书奖”(Scottish Arts Council Book Award)。
参考文献：
[1]English,James F.The Economy of Prestige:Prizes,Awards and the Circulation of Cultural Value[M].MA:Harvard University Press,2005:1-2.
[2]English,James F.Winning the Culture Game:Prizes,Awards,and the Rules of Art[J].New Literary History,2002,33(1):123.
[3]Todd,Richard.How Has The Booker Prize Changed since 1996?[A].Wolfgang Görrschacher and Holger Klein. Fiction and Literary Prizes in Great Britain[C].Vienna:Praesens,2006:8-19.
[4]Norris,Sharon.Reconceptualising the Booker[A].Wolfgang Görrschacher and Holger Klein. Fiction and Literary Prizes in Great Britain[C].Vienna:Praesens,2006:20-36.
[5]English,James F.Winning the Culture Game:Prizes,Awards,and the Rules of Art[J].New Literary History,2002,33(1):109-135.
[6]English,James F.Economy of Prestige:Prizes, Awards and the Circulation of Cultural Value[M].MA:Harvard University Press,2005:41-48.
[7]同[6],207-208.
[8]2011年英国布克奖决选名单出炉[EB/OL].http://m.i21st.cn/elt/9290.html.2011-09-13/2019-11-22.
[9]Todd,Richard.Consuming Fictions:The Booker Prize and Fiction in Britain Today[M].London:Bloomsbury,1996:128.
[10]Niven Alastair.Under Another Sky:Anthology of Commonwealth Poetry Prize Winners[M].Cheshire:Carcanet Press Ltd,1998:89.
[11]Eric de Bellaigue.British Book Publishing as a Business Since the 1960s[M].London:The British Library,2004:18,185.
[12]Clarie Squires.Literary Prizes and Awards,from A Companion to Creative Writing[M].Edited by Graeme Harper.England:John Wiley & Sons,Ltd,2013:297.
[13]同[1],334.
[14]Hahn,Daniel.We Should Be Talking Passionately about Culture-Expanding Books and How Damn Good They are[EB/OL].http://www.booktrust.org.uk/books-and-reading/translatedfiction/articles/daniel-hahn.2007-09-08/2018-01-23.
[15]Norris,Sharon.Scots and The Booker[A].Wolfgang Görrschacher and Holger Klein.Fiction and Literary Prizes in Great Britain[C],Vienna:Praesens,2006:37-52.
[16]Bissett,Alan.The Unacknowledged Bias of the Booker Prize[EB/OL].http://www.guardian.co.uk/books/booksblog/booker-prize-bias-english.2012-07-27/2018-03-2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