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目的］提出中国英文社科学术期刊国际化发展矛盾的破解对策,以提升中国英文社科学术期刊的国际影响力,建设具有“中国特色、中国风格、中国气派”的学术话语体系。［方法］从期刊内容、发展规模、出版模式和管理体制4个方面入手,探讨中国英文社科学术期刊国际化发展的主要矛盾与内在关联,进而破解矛盾。［结果］中国英文社科学术期刊国际化发展矛盾包括优质内容匮乏现实下的内容组织乏力、刊群规模快速增长态势下的发文规模萎缩、国际合作与自主发展博弈下的两难选择、政府制度性支持推动下的多重掣肘。［结论］只有激活办刊力量、明晰期刊定位,整合出版资源、打造期刊品牌,拓展国际合作方式、探索国际化新模式,革新管理体制、加强政策引导,才能破解中国英文社科学术期刊国际化发展的诸多矛盾。
【关键词】英文社科学术期刊；内容组织；发展规模；出版模式；管理体制
在中国出版的2407种社科学术期刊[1]中,英文期刊凭借语言优势,成为中国社会科学研究成果走向国际学术界的重要载体,在提升我国学术话语权和国际影响力方面发挥着不可替代的作用。然而,目前中国英文社科学术期刊的国际化发展存在诸多问题,相关学者从不同角度进行了探讨:徐阳[2]指出中国英文社科学术期刊规模过小,国际学术影响力有待提高;李存娜等[3]认为中国英文社科学术期刊办刊理念落后,科学评价体系及现代出版传播平台缺位;李纲[4]和晋雅芬[5]均认为期刊的语言质量和编校质量不能满足当前国际学术交流的需要;汪沁[6]指出国际化学术规范与统一学术标准的缺失阻碍了中国英文社科学术期刊的国际化进程。关于这些问题的解决对策,范爱红等[7]提出国家应在宏观管理层面,对英文社科学术期刊提供一定的政策倾斜,保证期刊整体质量的提升;李存娜等[3]指出期刊应从完善中国学术话语的角度提供优质内容,并自主建立大型传播平台与期刊评价体系;徐思彦[8]和汪沁[6]强调要建立适应我国学术环境的期刊学术规范;刘杨[9]提出应采取集约化发展模式;徐枫[10]认为国际合作有利于提升中国英文社科学术期刊的国际影响力。通过文献梳理发现,现有成果或从宏观视角对中国英文学术期刊进行整体分析,探讨社科期刊与科技期刊国际化的共性问题及对策;或从微观视角对一种或一类英文社科学术期刊进行案例分析,总结其国际化经验与启示;或从某一方面对英文社科学术期刊国际化进行探讨,且研究线路多以定性分析为主。一些问题与对策虽已被提出,但整体来看较为分散,缺乏对问题背后深层次矛盾及多个矛盾之间关系与联动的思考,导致所提出对策的针对性、体系性不强。
基于上述研究的不足,本文采用定性与定量研究相结合的方法,从期刊内容、发展规模、出版模式、管理体制四个方面深入分析中国英文社科学术期刊国际化发展中的矛盾,并针对矛盾根源进行破解,为进一步促进中国英文社科学术期刊国际化发展提供参考。
1 研究方法
本研究的“中国英文社科学术期刊”是指在中国(不包含港澳台地区)创办的、有国际标准连续出版物号(International Standard Serial Number,ISSN)和国内统一连续出版物号(CN Serial Numbering,CN)的英文(含中英双语)社科学术期刊。原国家新闻出版广电总局于2014年和2016年共认定了27种英文社科学术期刊,其中1种期刊于2018年停刊。由于第二次学术期刊认定时间截止到2016年6月30日,为保证研究的准确性和时新性,笔者从ISSN中国国家中心及2017—2018年的《中国期刊年鉴》中查找出2016年6月30日至2019年12月31日创刊的英文社科学术期刊共12种。本研究以目前仍在出版的38种英文社科学术期刊为研究对象,对其国际化发展矛盾与破解办法进行研究。
2 中国英文社科学术期刊国际化发展的主要矛盾
期刊内容、发展规模、出版模式、管理体制是影响中国英文社科学术期刊国际化发展的主要因素。内容是期刊的立命之本,决定了其在国际学术界的影响力和话语权,期刊规模的扩大、模式的创新都离不开内容质量的提升;在当今全球化市场经济环境下,学术期刊普遍遵循规模化发展逻辑,规模优势会在很大程度上吸引优质内容并激发模式创新;出版模式的选择与创新有利于优化各方资源配置,扩大期刊规模,推进体制变革;管理体制决定了期刊内容的组织标准与方式,对其规模发展程度与出版模式选择有极大的促进或阻碍作用,体制的变革直接关系着期刊国际化发展水平。内容、规模、模式、体制紧密相连,在期刊国际化发展进程中“牵一发而动全身”,只有厘清其各自矛盾症结及内在联系,才能针对矛盾根源进行有效破解。
2.1 内容矛盾:优质内容匮乏现实下的内容组织乏力
高质量、高学术价值的内容是学术出版物国际化发展的基础,而我国英文社科学术期刊的内容生产现状不容乐观,最突出的问题就是优质内容匮乏。从国际优秀学术期刊遴选标准来看,我国只有China & World Economy和Journal of Sport and Health Science这2种英文期刊被SSCI收录,仅占SSCI最新收录期刊总量(4781本)的0。.04%;从国内权威评价标准来看,也只有这2种英文期刊入选“中国最具国际影响力学术期刊”(共60种期刊),也就是说,即使我国绝大多数英文社科学术期刊采用国际主流学术语言出版,其国际影响力依然低于中文期刊,这充分说明其优质内容极为匮乏。解决这一问题的最有效方法应该是期刊下大功夫吸引优质稿源,但实际情况是绝大多数期刊在内容组织上普遍乏力。对于中国大部分英文社科学术期刊来说,没有被SSCI等国际知名数据库收录的光环,很难在短期内吸引到国内外优质稿源,要想提升期刊的国际知名度和影响力,一定要保证所刊登的论文内容为当前的热点研究方向[11],而围绕热点进行专题、专刊策划是打造期刊内容质量、扩大期刊影响力的制胜法宝[12,13]。然而,统计显示38种中国英文社科学术期刊在最近5年中,只有15种(39.5%)期刊针对本学科热点问题进行过专题、专刊策划。
产生上述矛盾的主要原因是中国英文社科学术期刊的办刊难度极大。从期刊功能来看,与英文科技期刊不同,英文社科期刊除了吸引、刊发一流研究成果外,还担负着建设并传播具有“中国特色、中国风格、中国气派”的社会科学、在国际学术界争夺话语权的责任与使命,这就要求其在内容组织上必须遵循学术质量和意识形态的双重标准。从语言表达来看,英文社科学术期刊要用国际化的语言表达本土性极强的社会科学研究内容,这对办刊人的要求要远高于英文科技期刊。如此高的内容组织要求势必需要强大的办刊力量,然而现实情况并非如此:目前,国内2956所[14]高校中只有18所参与英文社科学术期刊创办,582家[15]出版社和众多期刊社中只有7家参与创办,各级科研机构中只有10家参与创办,各学科领域学/协会中仅有1家参与创办。这样的困境造成了英文社科学术期刊难以破解的内容矛盾。
2.2 规模矛盾:刊群规模快速增长态势下的发文规模萎缩
我国英文社科学术期刊在2000年之前创办的数量很少,只有6种。2001年之后开始加速发展,且近几年创办新刊速度不断加快,2011年至今新创期刊18种,约占英文社科学术期刊总量的一半。然而,与期刊规模快速增长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期刊发文规模普遍萎缩。对38种期刊2015年和2019年的发文量①(①剔除投稿指南、广告、会议预告等非学术论文内容,只统计规范的学术论文。)进行统计,发现在26种创刊时间满5年且发文量可统计的期刊②(②共有28种期刊创刊时间满五年,其中Contemporary International Relations和China Finance and Economic Review 2019年发文量数据不全,因此本研究只统计26种期刊的发文量。)中,21种(80.8%)期刊出现了发文量萎缩的情况,平均萎缩率为20.7%(表1),其中7种(33.3%)期刊的萎缩率超过40%,Frontiers of Economics in China和Frontiers of Law in China的萎缩率分别高达59.6%和54.1%。
表1 26种期刊2015年和2019年的发文规模变化统计
| 年份 | 发文总量 /篇 | 年均发文量 /篇 | 最大发文量 /篇 | 最小发文量 /篇 |
| 2015年 | 927 | 35.7 | 58 | 7 |
| 2019年 | 747 | 28.7 | 81 | 7 |
产生这种规模矛盾的深层次原因在于期刊规模扩大方式的根本性缺陷:经济学相关理论认为,生产规模是企业竞争的关键[16],而生产规模的扩大必然建立在生产资本集中的基础上。然而,中国英文社科学术期刊刊群规模的扩大并非建立在出版资源集中的基础上,而是继续走着小规模分散办刊的道路——出版2种及以上英文社科学术期刊的中国出版机构只有3家,共出版期刊13种,约占中国英文社科学术期刊总量的1/3。出版资源愈发分散,规模矛盾愈发突显,这不仅严重削弱了中国英文社科学术期刊在国际学术出版市场上的竞争力,而且极不利于中国优秀社科学术成果的国际传播与话语体系建设。
2.3 模式矛盾:国际合作与自主发展博弈下的两难选择
38种中国英文社科学术期刊中,15种(39.47%)采用国际合作出版模式,23种(60.53%)采用中国出版商独立出版模式。前者的合作方式均为国际出版商凭借自身强大的海外出版发行平台负责期刊海外营销和发行业务,且截至2019年12月31日,15种期刊中有14种被SSCI、SCIE、ESCI这几大国际权威数据库收录,在国际学术界有较高的显示度。但不容忽视的是,在合作出版期刊中,中方出版机构包括专业出版社与杂志社、大学出版社、期刊编辑部、高校、科研机构等主体,可以说,国际学术出版商已经在与中国英文社科学术期刊编辑出版涉及的多个主体的长期合作中积累了一定经验,并且有力控制着期刊走向国际读者的“咽喉”。
采用独立出版模式的期刊拥有自主版权。期刊或自建国际数字出版发行平台,或借助中国知网等国内大型数据库来拓展国际市场,然而成效并不明显。对23种独立出版期刊的数字出版发行平台进行查询,发现4种(17.4%)期刊未进行数字平台建设,18种(78.3%)期刊的数字平台没有投稿系统,10种(43.5%)期刊的数字平台甚至缺乏基本的期刊介绍。另外,6种(26.1%)期刊在中国知网等国内数据库中存在收录刊期不全的问题。这种低效的平台建设反映出国内一些出版机构对读者及国际市场的反应迟钝甚至漠视。大多数情况下,这种迟钝或漠视并非出版机构故意为之,而是由中国英文社科学术期刊散点式发展道路导致。据统计,23种独立出版期刊中,除了3种由科学出版社出版,其他20种均由不同的出版机构出版,出版资源集约化程度极低。这种情况下,出版机构为寥寥一两种期刊投入巨大的人力、财力来建设先进的国际数字化出版发行平台是基本不可能的。匮乏分散的出版资源加上低效的出版模式,使得独立出版期刊的国际显示度与知名度远低于国际合作出版期刊:23种期刊中只有China Finance and Economic Review被ESCI收录,但其海外推介及发行在2017年11月30日以前均由Springer负责[17],也就是说,独立出版期刊中被ESCI收录的这根“独苗”也是在期刊采用合作出版模式时期进入ESCI的。
合作出版模式高效但易被国际出版商垄断,独立出版模式拥有自主权却持续低效发展,这是中国英文社科学术期刊国际化发展面临的模式矛盾。导致这一矛盾的主要原因是我国英文社科学术期刊市场化发展起步晚、程度低,在国际学术出版竞争中本就先天不足,且在真正进入国际市场时还面临着巨大的挑战:西方出版商已经在世界范围内搭建好了平台,制订好了规则,拓展好了地盘,并赋予其普世性的意义。先天发育不足、后天发展受限的现实使中国英文社科学术期刊在模式选择上难有万全之策,必然面临选择的矛盾。
2.4 体制矛盾:政府制度性支持推动下的多重掣肘
作为中国哲学社会科学“走出去”和出版“走出去”战略的重要组成部分,中国英文社科学术期刊的国际化运作其实是一个自上而下推动的进程,政府在其中起着关键作用[3]。在管理体制上,一方面国家相关部门对学术期刊国际化发展进行全面规划,对相关工程和项目投入重金,这就形成了对英文社科学术期刊国际化发展的强大推动力,如中国社会科学院于2008年实施“学术名刊建设”,重点扶持部分优秀期刊的国际化建设;国家社会科学基金从2010年开始设立中华学术外译项目,目前已资助Social Sciences in China、China Tibetology等期刊。另一方面,英文社科学术期刊国际化发展也面临计划经济思维的种种限制,表现之一是创办英文期刊的需求和刊号发放之间的供需矛盾。由于国家近年来对刊号发放实行严格控制,且新刊号审批向英文科技期刊倾斜,一些英文社科学术期刊出版机构在创办期刊时只能在舍弃CN号的情况下,通过国外出版社申请ISSN号,导致中国机构在版权归属的谈判上往往处于劣势,期刊版权为外方独有。据李存娜等[3]的统计,中方编辑但版权归外方所有的英文社科学术期刊多达14种。这种矛盾近年来愈发突出,由此产生了一系列期刊结构和规模等宏观问题,并直接导致期刊运行机制的种种弊端,如市场退出机制缺失,大量低质量的期刊长期存在,严重浪费办刊资源;审稿机制不合理,国际学术出版界通行的同行评议制度至今未被纳入期刊管理相关规定中。据统计,38种英文社科学术期刊中,15种未说明采用同行评议制度。
管理体制矛盾突显的根本原因在于随着英文社科学术期刊阵营的不断扩大与国际化发展要求的日益强烈,管理体制本身并没有作出相应的变革。总之,体制矛盾是生产关系层面的矛盾,也是中国英文社科学术期刊内容、规模及模式矛盾的根源,直接影响着中国英文社科学术期刊国际化发展水平。
3 中国英文社科学术期刊国际化发展矛盾的破解
通过对中国英文社科学术期刊国际化发展存在的矛盾进行深入分析,笔者认为应针对矛盾根源提出破解对策,打造真正具有“中国特色、中国风格、中国气派”的优秀英文社科学术期刊。
3.1 内容矛盾破解:激活多方办刊力量,立足本土放眼国际
我国英文社科学术期刊办刊难度大,且办刊力量弱。鉴于此,一方面国家应鼓励并大力支持科研机构、高校、出版机构、学/协会等依据自身特点和优势创办英文社科学术期刊,多措并举激发其办刊积极性,如在出版资源配置上向英文社科学术期刊倾斜,在出版机构等级评估上增加国际化指标及相应的权重,在出版序列职称评审条件中增加国际化办刊相关考评内容等;另一方面,现有为数不多的办刊机构要加强与相关机构的合作,发挥不同主体的办刊优势,进一步拓展稿源、提升内容质量,扩大国际影响力,如高等教育出版社联合国内知名高校的一流专业力量创办了Frontiers系列英文社科学术期刊,实现了高校学术资源与出版社平台资源的优势互补、强强联合,在保证期刊内容质量的基础上也具备了规模优势。
中国英文社科学术期刊的内容本就具有较强的本土化特征,且新时期下的文化自信和文化价值观输出也要求英文社科学术期刊保留本土文化精髓,促进国际学术界对中国社会科学与中国文化的关注与认同[7]。尽管一些学者认为英文社科学术期刊的定位和发展方向应是尽量减弱本土化特征[18],但笔者认为中国英文社科学术期刊的本土化与国际化并不冲突,而是相辅相成的,期刊的内容组织应在立足本土的基础上具有国际视野。对历史学、语言学、艺术学、考古学、民族学与文化学等根植于本土文化资源的学科来说,期刊内容组织应聚焦“中国特色”,即关注本土特色研究主题,使期刊的研究领域具有特殊意义。尽管这种方式在很大程度上缩小了期刊所覆盖的专业领域,但有利于聚集和吸引本研究领域的大部分作者和读者,增强期刊在本研究领域的不可替代性和权威性,如China Tibetology聚焦中国西藏独特的历史、文化、宗教、艺术、藏药等研究领域,内容极具本土特色,为国际藏学研究提供了不可替代的研究资料,有着较高的国际知名度。对管理学、经济学、心理学等有国际通用学术标准与表达体系的学科来说,期刊内容组织要着力打造“中国风格、中国气派”,突破长期以来用西方理论框架解释中国本土实践的桎梏,在借鉴国际主流研究方法的基础上,阐释中国现象的世界意义,并以中国视角对国际问题进行研究,提出自己的理论和见解,对西方主导的“普适性”理论体系提出修正建议。如被EconLit、EBSCO、ProQuest等国际知名数据库收录的China Economist,针对“国际英文经济学期刊刊发反映欧美发展道路普适性、正当性的文章远多于反映发展中国家发展道路、模式与利益的文章”这一常态问题,将反映中国道路、理论、制度优势的文章作为组稿重点,吸引了国际学者的广泛关注,在一定程度上推动了全球经济学生态环境平衡[4]。
3.2 规模矛盾破解:整合多方出版资源,打造优质期刊品牌
对中国英文社科学术期刊的出版资源进行有效整合,是破解其规模矛盾的关键,也是中国学术期刊出版机构面对国际激烈竞争的必然应对措施。英文社科学术期刊办刊资源分散的现实问题有着复杂的体制根源,其资源的全面整合并非短时间内可以完成,但可以借鉴“中国高校系列专业期刊”①(①2011 年,在教育部社政司主持下,17 家入选教育部“哲学社会科学名刊工程”的学报联合成立“中国高校系列专业期刊联合编辑部”,并以数字版的形式将综合性学报内容重组为《文学学报》《法学学报》《历史学报》等12种一级学科专业期刊,及《三农问题研究》《儒学研究》等7种专题期刊。目前,该联合编辑部成员已增至70余家。)采取的“纸本期刊与数字化期刊分开、编辑与出版分离”[19]的方式,借助数字化技术整合办刊资源:在保证纸刊正常出版的前提下,英文社科学术期刊可以成立联合编辑部,对38种期刊拟发表文章按照学科进行选编与数字化重组,打造由一系列专业英文数字期刊组成的刊群。这种“两分开”的方式能够在现有条件下对各刊的稿件资源、作者资源、编委资源、审稿专家资源、编辑资源等进行有效整合和重组,实现期刊出版资源由“散”到“聚”的转变。
在对出版资源进行整合的基础上,英文社科学术期刊出版机构应利用自身发行平台或其他优质发行渠道对期刊进行集中推广,实现品牌的建构与国际影响力的提升,促进期刊在国际学术出版界由“弱”到“强”的转变。如借鉴“中国高校系列专业期刊”在中国知网首页设置专门入口并坚持实行开放获取的成功经验,通过提升专业英文数字期刊群在国内外重要发行渠道的显示度和可获得性,实现品牌构建与传播。在国内,专业英文数字期刊群可加入国家哲学社会科学学术期刊数据库,也可在中国知网设置开放获取入口,提升国内学者对其的认知。在国际出版市场,专业英文数字期刊群可与DOAJ、ScienceOpen等国际开放获取与研究平台合作,增进国际学者对中国英文社科学术期刊的了解;也可借鉴高等教育出版社创办Frontiers系列期刊的经验,通过持续整合办刊资源不断扩大出版规模,并建立自主数字出版发行平台,实现期刊规模化、品牌化发展。
需要强调的是,在目前我国英文社科学术期刊的国际化发展依旧在很大程度上依赖国际出版商这一现实环境下,整合出版资源,实现中国社科学术期刊的规模化、品牌化发展能增强期刊在国际合作中的谈判底气和筹码,保障自身权益和长远发展。
3.3 模式矛盾破解:拓展国际合作方式,探索国际化新模式
从国际化效果层面来看,国际合作出版是短期内提升中国英文社科学术期刊国际化程度的最高效途径。目前,中国英文社科学术期刊与国际出版机构的合作方式较为单一,均为国际出版商负责期刊海外营销和发行业务。近年来,随着开放科学运动的兴起,预印本交流得到了国际上许多学术期刊的认同和支持。Nature、The Lancet等高水平期刊支持作者在预印本库上快速发布论文预印本、在科学期刊上发表高质量同行评议论文的新型学术交流模式,实现了与预印本库的合作共赢[20]。中国英文社科学术期刊也可尝试与SSRN(Social Science Research Network)等国际知名社会科学预印本库合作,鼓励作者在预印本库迅速公布科研成果,提升研究成果的国际可见度并促进国际范围内的学术交流,同时,期刊还可以利用预印本库及时跟踪最新科研动态,提高内容组织质量,进而提升中国社科学术期刊在国际学术交流中的话语权。
不论是与国际出版商的合作,还是与国际学术资源平台的合作,都属于“借船出海”范畴,自主性较弱。中国英文社科学术期刊必须探索国际化新模式,目前有三种模式可供借鉴:“换船出海”的中外版权合作模式、以资本驱动为核心的“买船出海”模式和自主性最强的“造船出海”模式。对于“换船出海”模式,国家相关规定要求版权合作必须是双向合作,即中国期刊可以采用外国期刊的图文资料,同时要求外国期刊刊登中国期刊的优秀内容[21]。中国英文社科学术期刊可以借鉴中文期刊《文艺理论研究》与Comparative Literature Studies等国际知名学术期刊交换出版[22]的做法,与本学科一流国际期刊签订交换出版协议,定期从对方期刊中择取若干篇文章,二次编辑后刊发,这一举措既能提高中国社科学术研究成果在国际学术界的显示度,又能将国际一流研究成果以更具操作性的方式“纳入囊中”,有利于扩大中国英文社科学术期刊的国际影响力。“买船出海”模式是指中国出版机构以兼并、收购国外出版机构的方式,利用其现有平台和渠道,实现自身的国际化发展。中国科技出版传媒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中国科传”)近期完成了对法国科学出版社(EDP Sciences)的收购,为中国科传旗下出版物的国际化提供了优质平台。鉴于中国英文社科学术期刊规模小、实力弱,短时期内较难实现“买船出海”,可以考虑搭乘中国科传的大船,实现顺利出海的目标。“造船出海”旨在打造独立自主的兼具大型数字出版平台、全球网络销售渠道和高质量品牌期刊群组成的学术出版平台[10],目前高教出版社Frontiers系列期刊已经建立起规模化的学术资源平台与数据库,中国英文社科学术期刊可将出版资源汇集至此平台,以更加独立的方式传播中国特色的学术思想、理论经验和话语体系,树立中国科研大国形象。
3.4 体制矛盾破解:革新期刊管理体制,加强针对性政策引导
体制矛盾是中国英文社科学术期刊国际化发展的根本性障碍,期刊管理体制的革新迫在眉睫。
体制设计是一项复杂精细的工作,既要有顶层设计,统筹全局、高屋建瓴,又要有底层设计,抽丝剥茧、脚踏实地[23]。顶层设计是指政府与期刊出版管理部门对期刊管理体制改革路线与框架的宏观规划,具体来说,政府和期刊出版管理部门要破除计划经济思维,明晰管理机构与出版机构职责,优化出版资源配置,促进期刊运行机制的进一步完善,为中国英文社科学术期刊国际化提供制度支持,通过革新生产关系进一步解放英文社科学术期刊的生产力。如在CN号审批时向英文社科学术期刊倾斜,促进期刊总量增长;建立市场退出机制,推动办刊资源的合理配置等。底层设计是指期刊出版管理部门和期刊主管主办机构针对英文社科学术期刊国际化发展的特殊需求,加强有针对性的政策引导与支持。如在经费支持上,针对英文社科学术期刊受资助比例小、金额少的现实问题,相关部门和机构可参考“中国科技期刊国际影响力提升计划”“中国科技期刊卓越行动计划”的做法,在英文社科学术期刊中实施资助和支持项目,提升英文社科学术期刊的国际竞争力。在国际影响力评价体系构建上,应充分考虑社会科学独特的本土性与意识形态性,合理设计英文社科学术期刊国际影响力评价指标,不能套用英文科技期刊的指标体系,更不能以影响因子作为衡量期刊国际影响力的唯一标准。总之,期刊管理体制改革必须顶层设计与底层设计并举,才能破解中国英文社科学术期刊国际化发展的诸多矛盾,切实增强中国英文社科学术期刊的国际传播能力与具有“中国特色、中国风格、中国气派”的学术话语体系建设。
4 结语
中国英文社科学术期刊在期刊内容、发展规模、出版模式、管理体制方面存在诸多矛盾,严重阻碍了其国际化进程。本研究从办刊力量挖掘、期刊内容组织、出版资源整合、国际化模式探索、管理体制革新等方面进行破解,助力中国英文社科学术期刊的国际化发展。本研究也存在一些不足,如一些矛盾破解还不够全面和具体。未来,只有在政府、期刊出版管理部门、期刊主办单位、学术界等的共同努力下,才能真正提升中国英文社科学术期刊的国际化发展水平,助其更好地完成中国学术思想传播和文化价值观输出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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