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 者】郭伟、马颖：北华大学学报编辑部；于海洪：长江师范学院
【摘 要】［目的］辩证思考培育世界一流科技期刊中的8个关系,为尽快培育我国的世界一流科技期刊提供参考。［方法］结合编辑出版实践,辩证分析我国科技期刊整体水平滞后于科技发展水平的深层原因。［结果］科技期刊的发展现状归因于我国的评价导向,归因于科学精神的缺失。必须秉持科学精神,理性看待、正确处理好世界一流科技期刊建设中的8个关系,即遵循科学无国界与严守报道纪律、尊重审稿专家与担当编辑责任、追逐热点问题与把握科学规律、论文成熟度与传播时效性、影响因子与成果传播力、“以刊评文”和“以文评刊”、基金论文与非基金论文,以及论文质量与编辑质量的关系。［结论］处理好培育世界一流科技期刊中的8个关系,有利于促进科研回归学术,促进科技期刊回归承载、传播与交流的载体功能。
【关键词】世界一流；科技期刊；科学精神；编辑出版；成果评价；期刊评价
我国已是科技期刊大国,但并不是科技期刊强国;科技期刊的整体发展水平滞后于科技发展水平,“缺乏有影响力的世界一流科技期刊,在全球科技竞争中存在明显劣势”[1]。这是对当前我国科技期刊发展水平的基本判断。建设科技强国,缩小与发达国家的差距,尽快培育我国的世界一流科技期刊成为科技期刊改革的重要目标和任务。2018 年 11 月 14 日,中央全面深化改革委员会第五次会议审议通过了《关于深化改革培育世界一流科技期刊的意见》;2019 年 8 月 16 日,中国科协、中宣部、教育部、科技部联合印发了《关于深化改革 培育世界一流科技期刊的意见》(以下简称《意见》)。《意见》既具有理论层面的方向指引作用,也具有现实层面的可操作性,同时,也回答了科技期刊发展中面临的一系列疑问[2]。但《意见》的出台只是第一步,“重点还在久久为功,抓住落实这个关键”[3]。培育世界一流科技期刊不是科技期刊办刊人自身努力就能够完成的,还涉及国家层面对科技成果的评价导向,还需要科研工作者开展务实、创新的科学研究工作等等。因此,必须从辩证唯物主义视角系统地分析培育世界一流科技期刊的影响因素,在科技期刊编辑出版实践中遵循科学精神,落实《意见》,实现《意见》提出的目标。
1 从国家层面发力,促进树立以“科学精神”为主线的评价导向
开展科学研究要有科学精神,进行科技成果评价也要有科学精神。科技成果评价是科学研究的重要环节,也是促进科技成果转化的重要力量。近年来,我国的人才政策、科研环境等导致科技成果评价的价值导向出现偏差,科学研究中的学术不端、破坏科研伦理等行为时有发生,不少科研人员乐享虚华、心态浮躁、急功近利、沽名钓誉,这种风气已在科技期刊界有所反映,并且已直接影响到科技期刊的发展。这些现象的存在,归根到底是由“科学精神”缺失造成的。“对科研工作来讲,科技期刊工作既是龙尾,又是龙头。”[4]因此,必须用科学精神开展科学研究,评价科技成果,指引科技期刊编辑出版工作。
近几年来,国家层面出台了一系列科技政策、人才政策和评价政策,以引导科研回归学术,树立正确的学术评价导向。早在2013年11月15日公布的《中共中央关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中就对深化科技体制改革进行了专门部署,提出要构建公开透明的国家科研资源管理和项目评价机制。此后又多次出台政策,如2018年2月,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了《关于分类推进人才评价机制改革的指导意见》,2018年7月印发了《关于深化项目评审、人才评价、机构评估改革的意见》等。此外,教育部、科技部、人社部也纷纷出台落实文件,坚决克服唯论文、唯职称、唯学历、唯奖项的评价弊端。
事实上,诸多政策的实施效果并不理想。比如,至今在学科评价、学位点评审、二级教授评定中,仍然以“高端论文”作为重要依据,非SCI、EI、SSCI、CSSCI论文甚至无处填写。2020年2月17日,科技部印发了《关于破除科技评价中“唯论文”不良导向的若干措施(试行)》的通知;2020年2月18日,教育部、科技部又联合印发了《关于规范高等学校SCI论文相关指标使用 树立正确评价导向的若干意见》的通知。紧密出台两个专门针对“论文”的国家政策很罕见,科研人员、高校教师、学术出版者纷纷发声,展开热烈讨论。其中有欢呼,也有观望,更有不少质疑,甚至有为数众多的人认为这两个文件将成为“白条文件”。我们不能否认质疑存在的深刻原因,需要进行理性思考。从浅层实操角度来看,长久以来,各类评价没有很好地回应国家政策,仍固执地坚持论文至上,可能是因为尚未找到可替代的、更好的评价方法;而经过深层剖析后发现,缺少科学精神是造成各种评价失当的最根本原因。因此,要保证国家政策的踏实落地,实现科学研究的学术回归,就必须从根本上解决科学精神缺失的问题。作为科学共同体的一部分,科技期刊编辑同样要具备科学精神,要在科学精神指引下开展编辑出版工作。
2 建设世界一流科技期刊要有“科学精神”
什么是科学精神?相关论述非常多,也有很多观点。比如,认为科学精神是一种以客观事实为依据,尊重客观规律、实事求是的精神[5];是反映现代科学技术发展内在要求的规律,是科学共同体(包括政府的评价体系)应该遵守的思维方式、行为准则、价值取向,体现的是科学工作者和政府、社会组织等群体的一种精神状态[6];是指科学实现其社会文化职能的重要形式,是科学文化的主要内容之一,包括自然科学发展所形成的优良传统、认知方式、行为规范和价值取向[7]。美国科学家默顿认为科学精神是普遍性、公有性、无私利性和有条理的怀疑;我国的蔡德诚教授把科学精神归纳为客观的依据、理性的怀疑、多元的思考、平权的争论、实践的检验和宽容的激励六要素。周光召在第50次香山会议的主题综述报告中指出:科学精神是通过科学思想、科学方法、科学思维、科学道德所体现出的严肃认真、客观公正、实事求是、敢于实践、独立思考、尊重证据、坚持真理、修正错误的精神气质。综上可见,科学精神是一种精神状态、一种思维方式,其核心是实事求是。科学精神的内涵也非常丰富,涵盖了理性精神、实证精神、求实精神、求真精神、探索精神、创新改革精神及虚心接受科学遗产的精神、严格精确的分析精神、协作精神、民主精神、开放精神、实践精神、批评精神等[8]。
建设世界一流科技期刊也必须具备科学精神。没有一流的编辑不可能有一流的期刊。编辑要评判、鉴定、发表科技成果,就必须成为具有科学精神与科学素养的科技论文鉴识专家。科技期刊编辑应具备的科学精神包括独立、创新、怀疑、批判、探索、求是、公正、客观、自由、民主等[9],客观公正、从简单入手多元思考、证实与证伪、理性怀疑和批判创新、群众参与、宽宏大度与包容、献身探索、平等争论等都是期刊编辑应有的科学素质和科学精神。编辑工作属于科研工作,作为科学共同体的重要成员,科技期刊编辑要学会在科学精神的指引下,理性看待、辩证分析、正确处理编辑职责、人员角色转换、内容取舍、传播评价等方面经常纠结、困惑的种种关系,在实践中秉持科学精神,促进学术回归。
3 辩证分析世界一流科技期刊建设中的8个关系
世界一流科技期刊符合“社会性科学议题”的特征。“社会性科学议题”是有关科学和社会的开放性、结构不良、无统一答案的问题,具有时代性、争议性、全面性和特殊性[10]。建设世界一流科技期刊,是要与世界接轨,向发达国家学习,但绝不是迎合发达国家的评价标准,我们要培育具有中国特色的世界一流科技期刊。在这个过程中,需要处理好以下8个关系。
3.1 遵循科学无国界与严守报道纪律的关系
科学无国界,科学研究提倡无禁区、无顶峰、无偶像。但是,科学家有祖国,科学研究有伦理,作为科学研究的重要环节,传播报道研究成果有纪律。科学研究的目的是什么? 是探索发现真理。这个真理必须是客观的真实,不是虚假的、不可证明的、不能重复的主观臆断;科学研究还要推动社会进步,让社会沿着正确的、正常的轨道发展。虽然我国的科技期刊属于知识体系的出版物,但在出版思想上仍受社会主义出版方针规范,存在意识形态功能指向[11]。《科学技术期刊管理办法》中规定:“科学技术期刊……主要任务是宣传党和国家的科技方针、政策和科技法律、法规……为建设社会主义精神文明与物质文明服务……科学技术期刊出版工作必须贯彻党的基本路线”。
一方面,我们不能把科学研究的“三无”扩大化,没有边界地延伸,更不能用“三无”取代报道纪律。纪律是报道的底线、红线和高压线,报道什么,如何报道,不仅要从科学伦理上进行判断,更要从维护党和国家权威、维护国家安全的角度加以判断,必须深刻、清醒地理解学术传播同样要“坚持价值引领,把握主基调,唱响主旋律”“把党的领导贯穿到科技工作全过程”[12];另一方面,也不能把“纪律”变成阻碍科学技术传播与发展的绊脚石,扼杀掉应有的学术争鸣,要勇于维护青年学者、基层研究人员实践成果的传播权利。传播与纪律是辩证统一的,不能顾此失彼,二者都要准确把握和坚持。科技期刊编辑人员必须分清哪些是政治性问题,哪些是学术性问题;要注意导向,严守纪律,尊重科学。
3.2 尊重审稿专家与担当编辑责任的关系
编辑不能放弃“判断”的权力和责任。传播内容必须经过同行评议是学术期刊与其他媒体的最大区别,专家审稿是学术期刊出版的重要流程,但专家审稿是帮助编辑判断而不是代替编辑判断。以《科学》为例,他们以能够独断文章是否发表为荣。在很多场合,《科学》的历任主编都强调,他们是独立的。这个独立体现在哪儿?就在于编辑判断的独立性:可以邀请专家审稿,但可以不接受专家的意见。即使专家给出肯定的审稿结果,《科学》也可以拒稿;专家拒绝的稿件,《科学》仍然可以发表。他们认为,专家的意见只是参考,并不能决定文章命运。这也是《科学》一直保持的“传统”,充分体现了独立的科学精神。
从稿件角度分析审稿专家与编辑的关系:作为一篇论文的责任编辑,如果在专家的帮助下还没有搞清楚问题的来龙去脉,那就不是一个称职的编辑,也不应该发表自己都没有搞清楚的“成果”,在处理论文的过程中,责任编辑应该且必须完成从学生到老师的认识转变;作为优秀的审稿专家,不能给出简单、草率的判断,而是要全面审查论文的研究思路是否正确,研究方法是否可行,研究结论是否可靠,分析论文存在的优点与不足,并提出详细的修改建议,给出明确的审稿意见。由此可见,审稿专家和责任编辑是共同担当、共同交流、共同学习提高的关系,两者目标统一、目的一致。稿件取舍应由“专家意见”与“编辑意见”共同决定。责任编辑既要尊重审稿专家的意见,也要担当责任,体现编辑独立性;要凭借个人专业学识判断学术价值,也要遵从期刊宗旨、风格判断出版价值。只有如此,才能实现对论文的客观、科学评价。
3.3 追逐热点问题与把握科学规律的关系
判断科技期刊的学术品质有两大标准:一是时代性,即回应时代问题;二是科学性,即对时代问题进行科学解答。“刊物的责任……就是推动某一种学派、某一种思潮。”[13]
时代性强调的是关注热点问题,但在追逐热点问题时,编辑要学会保持“冷静”思考,尊重科学研究的规律。科学成果产生本身有一个积累过程,必须强调科学性,在没有被证实或者证伪的前提下,不报道要比不负责任地仓促报道好得多,违背规律地传播不够成熟的成果可能导致灾难性后果。科技期刊当然要追逐热点,不追求热点,科技期刊、学术论文就没有热度,尽快发表能够解决当下热点问题的研究成果也是期刊编辑的职责所在;但同时,作为编辑,应保有定力,不盲目追求热点,抢话题、博眼球,要学会尊重科学规律,否则,容易走上传播“伪科学”的歧途。
3.4 论文成熟度与传播时效性的关系
论文成熟度是指论文审查、修改等的完成程度。论文处理、修改完成的程度越接近学术要求和出版要求,其成熟度就越高。众所周知,只有经过若干轮次的审稿、修改,满足发表要求的论文才能被接收,进入稿件处理流程,否则不能发表。不同于科技成果成熟度,对于科技期刊来说,论文成熟度的判断指标除了包含论文“内在”的研究成果成熟水平外,也应包含论文“外在”体例、规范等形式上的成熟。这两方面的重要程度不同,要以研究成果是否成熟作为衡量论文成熟度的首要指标。保证成果成熟是对科技发展负责,也是对论文学术质量负责,更是对作者、读者负责。
时效性是体现学术成果和科技期刊价值的重要方面。尽快将科研成果公之于众,对于抢注知识产权、及时报道最新科技信息至关重要,也是科技期刊应该承担的义务。同时,较短的出版时滞也是作者投稿的主要动机之一。为了抢抓时间、追求时效性,一些科技期刊常会做出超常规的动作,收到了很好的效果,这样的范例很多。
论文成熟需要时间,追求时效要缩短时间,但增强时效性必须建立在论文成熟的基础之上,这是前提和底线。作为编辑,保证论文成果成熟是基本要求,也是决定论文能否进入出版流程的门槛。全力促进成果成熟,之后才能去追求传播的时效性。不能为了提高传播时效发表不成熟的论文,那是对科学的不负责任。从投稿之日到最终处理结束的这段时间就是论文成熟的过程,但时间长短并不能表示论文的成熟度。因此,不能以处理论文时间的长短来衡量论文是否成熟,更不应通过“拖”来延长论文处理时间,造成论文“假”成熟,那是对作者的不负责任。现实中,很多成果即使仅拖了一个月就可能造成“灾难性”的后果,甚至失去“先进性”,这方面的案例很多,教训也很深刻。另外,可以充分利用社交媒体缩短稿件处理时间,通过优先出版、在线出版、移动出版等新兴出版形式缩短出版时间,实现快速、超前出版,提高学术成果传播的时效性。
3.5 影响因子与成果传播力的关系
科学计量学指标被行政部门采纳,并比较普遍而又刚性地应用于科研评价及大学评价,在中国大体上要比在西方发达国家早[14],这可能是影响因子创造者尤金•加菲尔德(Eugene Garfield)先生也不曾想到的。长久以来,我国科技期刊受制于以影响因子为代表的各类期刊评价指标,将原本只是作为研究期刊论文传播规律的普通量化指标上升到评价论文学术价值、期刊质量的高度,甚至将提高影响因子等指标作为编辑出版的主要追求目标,以此来表征期刊价值,进而提升期刊身份、进入各种目录,以期在学术评价中获益。也因此,把提高论文“引用”作为重点工作来抓,出现了追求漂亮指标的各种“技巧”。比如,热衷于发表综述论文、长篇大作,要求审稿时审查作者已发表论文的引用情况,甚至有的期刊规定不受理“无引文、无转载、无下载”记录的作者论文,授意作者引用该刊论文等等。影响因子上去了,并不意味着期刊的质量就提高了。反观国外一些公认的权威期刊,影响因子可能不是最高的,但却不影响他们成为数一数二的“牛刊”。他们的“长文”一般也只占10%左右,而用更大篇幅报道科学研究动态,发表科普类文章,尽可能增加期刊的读者数量,这与我国部分期刊只有“作者、编辑、审稿人”的读者对象大相径庭。
其实,用影响因子测度期刊的学术水平和论文质量本身也并不科学。除了可以人为操控影响因子、造就高被引论文外,最大问题在于影响因子的计算方法。一个成果只有持续被同行关注,才是好成果、高水平成果,而仅仅计算2年、5年的引用量,存在明显的不合理性。同时,还应考虑学科间的差异以及引用方式。论文引用有13种方式[15],就性质而言,引用可分为肯定性引用、否定性引用与中性引用,如果都是否定性引用,即使被引频次再高,也不能说明这个成果水平高。
诚然,目前被诟病的唯影响因子的做法有政策导向原因,但科技期刊终将要回归单纯的成果记载、传播的载体功能,回归科技出版的初心。我国破除唯SCI政策的出台,可能成为科技期刊功能回归的起点。科技期刊编辑也要实现回归,遵循科学研究规律和办刊规律,把提高期刊传播力作为工作重点,正确处理期刊评价指标与期刊成果传播力的关系、影响因子与持续影响力的关系,处理好短期轰动与长期、持续影响的关系,以论文的学术价值作为唯一衡量标准,而不是关注是否有漂亮的指标。当然,这样做可能会很难,面临很大的压力。
3.6 “以刊评文”和“以文评刊”的关系
长期以来,通过期刊所处SCI、EI、核心期刊等不同“圈子”来判断论文水平,即“以刊评文”已成为我国评价论文学术水平的主要方式。这种评价方式存在明显的片面性,有违求真务实的科学精神,学术界及期刊界对“以刊评文”有着强烈的反弹[16]。
刊与文是整体与个体的关系。刊由文构成,刊物质量由所有论文质量共同决定;但反过来,刊的质量不能完全真实地反映其中某篇论文的质量。一方面,论文质量参差不齐,有时还可能差别较大;另一方面,大多数定量评价方法并没有引入学科、报道类型(科普类、学术类、技术类等)指标,而事实上,学科差异、报道类型不同,甚至仅仅只是相同学科的不同研究方向,指标差别也可能很大。“以刊评文”无疑忽视了个体差异,即使期刊质量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刊载论文的整体水平,但对于作为单项成果的某篇论文来说,这种评价方法还是有失公允的。
“以刊评文”也是懒政的表现。论文评价的实施机构往往是管理部门。相对于繁琐的单项成果定量、定性评价,“以刊评文”更简单、更易操作。各类评价机构推出的核心目录,国内外知名数据库、信息研究机构的期刊目录,文摘机构期刊目录,各类期刊排名等很容易获得。因此,“以刊评文”顺理成章地成为管理部门乐于采用的简单、粗暴的论文评价方法。“以刊评文”的沉疴给作者和科技期刊都造成了伤害:作者选择发表研究成果的科技期刊时,首先是看“期刊是否在某个目录里”“是否符合结题、毕业、评奖的要求”,而不是优先考虑期刊的影响力、传播力、服务水平、编校质量,可选范围被限定;科技期刊则被划分为不同等级、身份(国家从未划分过期刊等级、确定不同身份),在评价成果时也被贴上了“国家级”“SCI”“CSSCI”“EI”等不同标签,背离了作为朴素的信息承载、传播、交流的载体功能,甚至为了生存,千方百计地提高某些指标,谋求进入“圈子”,获得认同。
提倡“以文评刊”,谋求“以文成刊”。一般情况下,优秀科技期刊刊载论文的学术水平要优于普通科技期刊,破除唯“SCI”也并不是说不参考期刊收录情况,一定要避免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对于成果评价,倡导“以文评刊”。可以采用定性、定量相结合的方法,根据新形势、新情况不断创新评价方式、方法(如社交媒体影响力评价),以使评价结果更加客观、合理、科学。对于科技期刊,应谋求“以文成刊”。期刊的质量、口碑、声誉是由一篇篇论文的质量、口碑、声誉累积起来的,仍要将吸引每一篇优秀论文作为编辑工作的重点,长期坚持,通过发表一篇篇优秀论文,成就一本优秀的科技期刊。
3.7 基金论文与非基金论文的关系
基金资助代表了同行专家对于该项目研究内容和研究方向的认可[17],基金资助论文学术水平大多较高,具有一定的学术价值,体现了更加前沿的研究成果[18]。因此,可以在一定程度上依据是否为基金项目研究成果来初步判断论文的学术水平。另外,基金论文比也是期刊评价指标之一,从评价需求出发,科技期刊也乐于发表基金论文,甚至有的期刊在明知并非基金成果时,仍要求论文挂靠基金项目,以提高基金论文比,这应算是明显的学术不端行为。
立项不等于研究,论文不是写出来的,而是研究出来的。论文的学术水平如何,是不是真研究了,还必须通过审查加以论证、判断。科技期刊编辑既要重视基金论文,也要高度关注非基金论文,特别是初涉科研领域的年轻学者(包括硕士研究生、博士研究生等)撰写的非基金论文。没有基金支持也可以进行科学研究,往往可以通过调查、文献梳理等确定研究方向、研究内容,撰写出高质量论文。因此,在取舍论文时,也应遵守“唯论文水平”原则,不歧视非基金论文;即使存在一些小问题,也应鼓励科研“新手”发表非基金论文,发挥科技期刊的“育人”功能,包容其在成长过程中的不足。
3.8 论文质量与编辑质量的关系
论文质量决定期刊质量是不争的事实,但任何时候都要同样重视编辑质量,它也是科技期刊质量的重要衡量指标。科技期刊编辑工作涉及出版标准与规范、信息组织与传播、学术交流与沟通、人才发现与培养等方面。媒体融合时代,编辑工作不仅包括传统意义上的策划、组稿、送审、编辑校对、发行,还涵盖了出版后的论文二次加工、推送,以及期刊宣传、信息收集与整理、与作者和读者沟通互动等工作。编辑质量将影响到刊发论文的质量、传播力、影响力,进而影响科技期刊的质量和声誉。从论文加工来看,如果没有编辑准确把握出版范式、建规立矩,没有对语言的字斟句酌,很难诞生优秀论文,正如没有精美的化妆品、漂亮的服装,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姑娘很难嫁得出去;从论文传播来看,没有畅通、高效、多元的传播渠道,再好的成果也很难产生高影响力,也如“杨家有女初长成,养在深闺人未识”。由此可见,优秀论文离不开高质量的编辑工作。
重视编辑质量,建设世界一流编辑队伍。建设科技强国需要以强大、雄厚的科技成果为支撑;建设世界一流科技期刊不仅要有高质量的论文,还要有高水平的编辑作为支撑。《意见》提出要培育我国世界一流科技期刊,其作为必将影响我国科技期刊发展的重磅文件,甫一公布,便引起普遍关注。可以预见,中国科技期刊将获得难得的发展契机[2],但同时也将面临更大的挑战,而在短时间内,培养、引进与世界一流科技期刊发展相适应的世界一流编辑将是重要的建设内容。目前,我国科技期刊编辑的岗位设置、岗位职责与世界一流科技期刊有所不同,科技期刊(尤其是中文科技期刊)的编排规范、标准与世界主流科技期刊存在差异,出版平台、传播平台、评价平台还与世界一流科技期刊差距较大。因此,要培育我国的世界一流科技期刊,就必须提高科技期刊的编辑水平,尽快建设一支熟悉国际科技期刊出版规范和发展规律的世界一流科技期刊编辑队伍,这也是决定我国能否成为科技期刊强国的重要因素。
4 结语
编辑无小事。在世界一流科技期刊建设中,小编辑要承担大责任。看似默默无闻,隐身于科技期刊背后的编辑是科学共同体的重要成员,扮演着科技期刊“守门人”的角色,对传播科学精神,用科学精神开展编辑出版工作负有重要责任。作为科技成果的传播者,科技期刊编辑要不断提高科学素养,用科学精神处理好世界一流科技期刊建设中的各种关系;要用平常心、公平心应对有悖科学精神的浮躁和功利,促进科技期刊回归承载、传播与交流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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