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我国是较早进行编辑出版活动的国家,但现代出版学科建设时间较短,出版学在中国古老而年轻。当下,树立国际视野,参考国外优秀经验,坚持“洋为中用”,对加快中国特色出版学科体系建设具有重要意义。本文通过对国外出版学科建设的系统梳理,并结合英国、美国、澳大利亚等国家出版高等教育的个案分析,总结了国外出版学科体系建设特点及经验,希望对构建中国特色出版学科体系有所启迪。
【关键词】出版学科;中国特色;体系建设;比较视域
运用出版技术将符号与载体结合即为出版。中国是人类出版母国之一,出版载体、符号、技术的成就斐然。我国四大文明中有两项属于出版领域——造纸术和印刷术,它们沿着“一带一路”传播至世界各地,改变并升级了人类知识生产和信息传播的方式,对人类文化发展和世界文明跃升作出了不朽贡献,并为现代出版学建设打下扎实基桩。诚然,借鉴国外先进出版学科建设经验,有助于建设“领跑世界”的中国特色出版学科体系。
1 中外出版概念流变及出版学科发展
要以比较视域探究中国特色出版学科体系建设,首先要厘清出版(publish)这个学术概念。出版概念经历了漫长的历史性发展,早在公元前2世纪至公元4世纪,欧洲羊皮纸与莎草纸平行发展之际,古罗马的拉丁文中就已出现“publicare”一词,意思是“使……面向公众”,古罗马分裂,拉丁语与各地方言结合,逐渐产生欧洲诸语,拉丁语“publicare”在公元10—13世纪逐渐演化成法语“publier”,有“传播”之意。14世纪中叶,英语中出现“publish”一词,意思是“make general know(广而告之)”和“make public announcement(向民众发布通知)”,受到同时期“banish(放逐)”“finish(完成)”等词汇影响,“publish”逐渐替代了14世纪早期的“publican”。“publish”在14世纪末期开始具有“向公众发行图书”的含义,其相关动词“published”,在中世纪还有比喻人口增长之意。15世纪中叶古腾堡发明机铅活印技术,出版逐渐定型为通过编辑和复制作品并向公众发行的活动,欧洲出版史也从手抄复制发展到印刷复制阶段,现代出版业随即快速生长,现代出版学及其高等教育也于19世纪中叶在德国率先发展。目前,英国和北美的出版专业在国外较有代表性。根据英国出版教育协会(Association for Publishing Education)资料,英国设有出版学本科专业的高校有5所,开设出版研究生学位课程的院校有11所,表1列举了英国、美国、加拿大的13所主要高校的出版教育本硕学位设置情况,“这13所高校历来是北美出版高等教育研究的重点对象”[1]。中国目前开设出版本科专业(含数字出版)的高校共90所,招收出版学术硕士的高校52所,招收出版专业硕士的高校28所,另有17所高校开设出版二级博士点或相关研究方向,高教规模的确“远胜西方诸国”[2]。
表1 英国、美国、加拿大开设出版教育的主要高校及本硕教育设置情况
国家 | 开设出版学本科教育的主要学校 | 开设出版学硕士教育的主要学校 |
英国 | 伦敦艺术大学、巴斯斯巴大学、金斯顿大学、拉夫堡大学、牛津布卢克斯大学 | 英国罗斯金大学、伦敦艺术大学、英国中央兰开夏大学、城市大学、伦敦大学学院、爱丁堡龙比亚大学、金斯顿大学、牛津布鲁克斯大学、普利茅斯大学、罗汉普顿大学 |
美国 | 佩斯大学、罗切斯特理工学院、爱默生学院、密歇根州立大学、沃什伯恩大学、纽约大学 | 佩斯大学、丹佛大学、纽约大学、哥伦比亚大学、乔治•华盛顿大学、密歇根州立大学、德勒塞尔大学、艾默生学院、罗切斯特理工学院 |
加拿大 | 多伦多大学 | 西蒙佛雷泽大学、四校联合硕士项目 |
出版在中国古代被称为“版印”“刊布”“梓行”等。中国最早使用出版(publish)一词的是黄遵宪[3],该词由日文转译而来。民国政府于1914年颁布《出版法》,出版法、出版业、出版人、出版家、出版物、出版界等概念逐渐为世人熟悉,这为出版学概念的出现提供了条件。1925年上海南洋大学出版的《南洋周刊》首次出现出版学[4]概念,并与广告学、目录学、新闻学等并列,后经20世纪30年代杨家骆《图书年鉴》等的发展,出版学逐渐为社会认知认同。
新中国成立后,出版学开始成为独立学科,学校培养出版人才模式开启。1953年上海印刷学校成立,1956年中国人民大学新闻系下设出版专业。改革开放以来,出版学得到较大发展,1983年武汉大学探索创办图书发行专业,1984年胡乔木倡议创建编辑学专业,1985年北京大学、南开大学、复旦大学开办出版专业,南京大学、北京师范大学等随后跟进。1998年教育部以编辑出版二级学科之名将出版专业设在新闻学与传播学一级学科下。国务院学位办2010年批准出版专业硕士招生。2012年增设数字出版方向。截至目前,中国已逐渐构建了中专(中职)、大专、本科、硕士(专硕、学硕)、博士、博士后“全学段”完整的出版学科人才培养体系。2017年中共中央印发《关于加快构建中国特色哲学社会科学的意见》,构建“领跑世界”的中国特色出版学科体系已成时代之需和当务之急。出版学应扎根中国大地,以“人类命运共同体”视野,积极吸收国外有益经验,结合时代特色,融通各种资源,不断推进知识、理论和方法的全面创新。
“一个合理的学科体系,可以较客观地反映科学研究的现状,揭示科学发展的规律。”[5]出版具有文明性、编校性、科技性、传播性、经管性、实践性6大基本属性,承担着收集、挖掘、整理、编选、校勘、把关、传播、传承人类知识和信息的重要历史使命。[6]将编辑出版学列在新闻传播学下,虽顾及出版学自身鲜明的传播性,但存在“挂一漏多”的问题。[7]加强对出版的内涵、属性、外延、对象、活动、规律、思想、制度、载体、符号、技术、成就等的探索研究,积极完善出版学科归属、专业设置、课程设计、学位制度等工作是出版学建设的重中之重。
2 主要出版国家出版学科设置与学位制度的比较分析
德、英、法、俄、美、加、澳、印、日、韩等国家的出版业和出版高等教育发展良好,我国可借鉴和参考以上国家出版学科的专业设置与学位制度。
2.1 德国出版学科设置与学位制度分析
德国是现代出版业的发源地,也是现代出版学的发祥地。1853年斯图加特高等印刷与媒体专科学院创建,开启全球出版专业高等教育先河。德国目前实行的是“双元制”人才培养模式,强调理论教学和实践并重,即学校和企业协作完成学生职业能力培养[8]。德国以“职业活动开展”为出版学教育的核心,主要开设图书与媒体、数字出版、数字技术、出版营销、版权等课程。德文“buchwissenschaft”直译为图书学,类似我国的出版学科。目前,德国开设图书学专业的共有6所高校[9],具体见表2。
表2 德国图书学专业开设情况
大学性质 | 名称 | 学位授予 |
综合性大学 | 慕尼黑大学、莱比锡大学、美因茨大学、埃尔朗根-纽伦堡大学 | 授予图书学学士、硕士和博士学位 |
高等专科学院 | 斯图加特传媒学院、莱比锡应用技术大学 | 授予学士和硕士学位,在硕士学位后加“高专”字样,且需加试一些课程 |
2.2 英国出版学科设置与学位制度分析英国1928年就开始了出版的教育培训工作,是现代出版学发展较早的国家之一。1961年,牛津技术学院(现名Oxford Brookes University,牛津布鲁克斯大学)开设了英国第一个出版专业,出版专业现设于艺术学院(School of Arts),可授予媒体、新闻和出版学士学位(Media,Journalism and Publishing BA Hons),全日制学习时长为3年,非全日制学习时长最多为6年。学生完成学业后,将被授予文学(出版)学士学位,该校同时开设文学(出版)硕士和博士学位项目。在英国通用学科专业目录JACS(共同学术编码系统)中,出版学与信息服务、新闻学、媒介研究、宣传研究并列,属于一级学科,归“P大众传媒与文献”学科大类。出版一级学科下再分4个二级学科,具体如图1所示。英国出版学本科学位学习分为全日制和非全日制,一般为文学士(BA)。根据英国大学出版学科专业报告,其出版专业主要分布在文化、创意产业、媒体、艺术、人文、社会科学、表演艺术、信息专业、工程等学院。[10]英国出版高等教育十分重视研究生教育,学生选择较为多元。

图1 英国出版学科设置情况
2.3 法国出版学科设置与学位制度分析
法国是现代出版学科开启较早的国家。1908年,法国书业联谊会开设首批出版课程:当代文学、目录学、图书历史,这3门课程分别由学界和业界名师讲授。1948年,法国开始推行出版学习证书制度。1953年,法国政府正式承认法国书业联谊会开设的出版课程,并为结业合格的学员授予技术证书。1962年,出版技术证书演变为出版职业证书,学员经过两年学习及实习培训,合格后可获此证书,学员第二学期可在“出版管理与销售”和“图书生产与书画刻印艺术”两个专业中选修一个。1973年,法国的出版高等教育迈上台阶,在政府提议和积极协调下,巴黎第13大学与出版培训组织、法国出版商国家联盟签署协议,共同合作开设学制两年(含5个月实习期)的出版专业博士学位,每周36个学时,学生答辩通过后将被授予博士学位。1985年,该出版博士学位课程为另外两种新的专业课程所替代。一种以全部文化产品的销售和市场为专业,培养对象是销售和管理人员;另一种是“高级出版专家研究证书”(DESS),这个博士后课程共500个学时,含文化事业的社会经济学、编辑、管理、装帧设计、市场销售、版权等10门课程。[11]法国出版教育十分注重政产学研合作,并力求理论与实践相结合。
2.4 俄罗斯出版学科设置与学位制度分析
俄罗斯出版学办学历史悠久、经验丰富。1930年,俄罗斯在莫斯科艺术技术学院和列宁格勒艺术技术学院的基础上组建莫斯科印刷学院,初设工艺系、工程经济系和出版绘画系3个系。1936年,该校成立副博士学位论文答辩学术委员会,1937年,第一个研究印刷机械方向的副博士学位论文通过答辩,1944年,第一个博士学位论文《印刷染料》通过答辩,1948年,学院正式成立编辑学专业副博士研究生部。俄罗斯编辑出版学有出版事业与编辑专业、图书发行专业、图书学专业3个专业方向。出版事业与编辑专业在各类高校中均有开设,图书发行专业则主要集中在经济管理类和文化艺术类大学及莫斯科出版大学,而图书学专业主要设在文化艺术类院校。从开设出版专业的院系来看,综合性和师范类大学主要将出版专业开设在语文系,工程技术类大学将出版专业设在人文科学系,文化艺术类大学则将出版专业设在信息资源系(图书情报系)。[12]
2.5 美国出版学科设置与学位制度分析
1947年,瑞迪克利夫学院创办暑期出版研究班,这是美国出版高等教育的开端。出版学在美国的CIP(教育项目分类)中属于一级学科,与新闻学,传播与媒介研究,公共关系、广告和应用传播学,广播电视和数字传播并列。[13]美国的出版教育类别主要包括:全日制3年或非全日制4年的本科生教育、1—2年学制的研究生教育、高校出版证书暑期课程(包括本科、研究生学历证书及非学历证书)及行业和企业举办的系列培训。美国院校未开设出版博士学位教育[14],出版学位以硕士为主,比如,佩斯大学数十年专注于硕士研究生培养,其出版学硕士为理学硕士学位。
2.6 加拿大出版学科设置与学位制度分析
加拿大出版高等教育始于20世纪70年代。彼时,蓬勃发展的加拿大出版业对出版教育有较大需求,一些出版界人士便开设了图书和期刊培训班[15],这些培训班为加拿大高校出版教育奠定了良好基础,也逐渐开启了高校与业界合作办学模式。西蒙佛雷泽大学出版学全日制专业硕士项目是联合加拿大出版研究中心而办,隶属人文学院,学制为4个学期(共16个月),较为重视技术与设计类课程[1],学习方式主要包括专题讨论、专家讲座、技术培训及出版社实习,具备业界经历是担任出版专业教师的首选条件[15]。加拿大出版学位主要授予文学类的学士和专业硕士学位。
2.7 澳大利亚出版学科设置与学位制度分析
澳大利亚未开办专门的出版类大学或学院。澳大利亚开设硕士学位教育的学校较开设本科教育的学校要多,以硕士学位教育为主,隶属于不同学院,有的学校不仅要求申请读硕的学生具有学士学位,还要拥有编辑出版工作经历。以墨尔本大学为例,其出版与传播学硕士学位招生介绍中有一段文字——Though the Master of Publishing and Communications you can discover new business models and an expanded digital footprint in areas such as eBooks and apps(尽管你是出版和传播的大家,但你可以在电子书和应用程序等领域发现新的商业模式和扩大的数字足迹)。由此可见,澳大利亚的出版学科十分注重对出版业界人士的再教育服务,学位制度灵活多元,墨尔本大学出版与传播学硕士培养根据不同人员需要,设置了两年制课程(200个学分)、一年半制课程(150个学分)以及专门为有两年以上出版核心领域工作经验者提供的一年制课程(100个学分)。澳大利亚出版专业高等教育的组织者和实施者包括大学老师和业界人士,课程设置由被称为“行走在学界与业界的双栖型人才”[16]的课程协调员负责。
2.8 印度出版学科设置与学位制度分析
印度英文图书出版仅次于美、英,位居世界第三。[17]印度出版教育历史较为悠久。1911年,威廉•阿兰森•波登在巴罗达市中心图书馆开设培训课程。1915年,旁遮普大学开设了图书馆及图书出版类相关培训课程。[18]1954年,印度在教育文化部下设“图书馆和图书发展局”,1957年,印度成立版权局并颁布《版权法》。印度于1958和1971年先后加入《世界版权公约》和《伯尔尼公约》。目前,印度图书出版由信息与广播管理局(MinistryI nformation & Broadcasting)及新闻局(Doordarshan News)负责管理。1973年,德里大学在职业教育学院下开设了印度第一个图书出版学系,为3年制文学学士,由于生源不足等原因,目前已停办。德里大学的大众传媒系仍有期刊出版专业,一些重要大学的传媒系中也有出版人才教育项目,英迪拉甘地国立开放大学人文学院有图书出版研究生教育。[19]2002年11月,印度出版商和书商协会签署协议,开办了印度出版商和书商协会出版学校,为年轻人提供出版发行基本技能培训和资格认证,包括编辑、生产和营销三方面的内容。[18]印度学士学位分为荣誉学士学位和普通学士学位,硕士学位分为课程硕士和论文硕士,前者只需完成课业通过考试,后者则需提交论文并通过答辩。[20]
2.9 日本出版学科设置与学位制度分析
日本是出版大国,约有3000余家出版社和12000多家书店[21],据日本出版协会发布的《出版指标年报2019》数据,2018年日本出版市场销售额共计15400亿日元(包括纸质和电子出版)。日本出版产业发达,但其出版学研究和教育未获得相应的积极发展。由于日本出版单位对应聘者所学专业和是否具备相应出版专业背景知识没有明确要求,在职员工培训主要在出版社内部进行,日本没有以出版为专攻方向的学科,出版教育呈现复合型人才培养特点,一般在新闻学、传播学、媒体艺术学、情报学等相关学科进行出版人才培养。[22]日本出版业注重培养学生胜任新闻传播及编辑出版工作的复合型能力,以便学生在新闻业及图书出版业中顺利择业和发展。
2.10 韩国出版学科设置与学位制度分析
韩国现代出版学科专业设置与学位制度开启于20世纪60年代。1966年,大韩出版文化协会向总统递交申请书,提议在大学设置出版学课程。[23]同年,梨花女子大学研究生院图书馆系创设出版硕士专业。而后逐渐发展出2年制大学、4年制大学、研究生等学制学位形式。韩国将出版教育与本国发达的艺术学相结合[24],其出版专业多列在艺术或工业院系下。进入21世纪,韩国出版业环境发生断崖式变化,出版社从最高20000家骤降至数百家,出版高等教育也遭遇寒流,有的更换名称,有的取消专业。[25]近年来,伴随数字媒体的兴起和普及,韩国数字出版高等教育不断升温,2013年,京畿大学研究生院数字出版研究生专业设立,此后,数字出版、数字媒体和出版、数码编辑、多媒体与出版等本科或研究生专业先后在世明大学、中央大学、西江大学、东国大学、庆熙大学、汉阳大学等大学开设。[26]
3 国外出版学科体系建设的典型个案研究
英国布鲁克斯大学、美国佩斯大学、澳大利亚墨尔本大学的出版学专业开设较早,且均有较高的同行评价,本文对这3所学校的出版学科建设进行个案分析。
3.1 3所大学出版学科基本情况
布鲁克斯大学是英国第一个开设出版专业全日制本硕课程的大学。佩斯大学在全美第一个授予出版理学硕士学位。墨尔本大学是2020USNews世界大学排名全澳第1名、世界第26名的著名高校,其出版学科建设有较高学术声誉。
3.2 3所大学出版学科课程设置的比较分析
课程设置是实现学科教学目标的基本手段。表4为布鲁克斯大学、佩斯大学和墨尔本大学出版学科硕士课程设置的基本情况。
表3 3所大学出版学科基本情况
学校 | 布鲁克斯大学 | 佩斯大学 | 墨尔本大学 |
地点 | 英国牛津 | 美国纽约 | 澳大利亚墨尔本 |
学位设置 | 媒体、新闻和出版;文学学士;数字出版-文学硕士(MA, PGDip);出版媒体-文学硕士(MA, PGDip, PGCert);出版(远程教育)-文学硕士(MA, PGDip, PGCert) | 出版理学硕士(MS) | 出版与传播学硕士 |
隶属学院 | 人文艺术学院(School of Arts) | 戴森文理学院(Dyson College of Arts and Sciences) | 文化与传播学院( School of Culture and Communication) |
职业面向或教学特色 | 媒体行业或其他创意行业。职业选择包括图书、杂志和报纸出版、数字新闻、公共关系、社交媒体和内容营销、通信、广播和电视、非政府组织和艺术管理。 | 使学生具备在动态出版和互动媒体行业开展和维持成功职业生涯必需的技能。 | 图书、杂志、数字和网络出版以及专业传播等职业。 |
备注 | 英国第一个出版专业全日制文凭课程 | 全美第一个授予出版理学硕士学位的专业 | 澳洲第一出版学科品牌 |
表4 3所大学出版学科硕士课程设置的比较分析
学校 | 布鲁克斯大学 | 佩斯大学 | 墨尔本大学 |
学位设置 | 出版媒体文学硕士 | 出版理学硕士 | 出版与传播学硕士 |
必修核心课程 |
设计与生产 编辑管理与内容开发 销售、营销和消费者洞察 学位论文或重大课题 |
图书制作与设计/杂志制作与设计 出版财务 图书出版贸易基础 出版信息系统 编辑原则与实践 出版营销原则与实践 |
结构编辑 编辑英语 当代出版业 出版与传播论文Pt1 出版与传播论文Pt2 先进的研究方法 研究原则与实践 |
主要选修课程 |
学术和专业出版 儿童出版 讲故事的技巧 数字出版战略 小说与非小说出版 出版史与出版文化 出版学独立研究 国际版权管理 杂志出版 平台发布 出版工作安排 |
出版硕士课程(至少1门) 出版原则 高级沟通技巧:研究和报告撰写 专业编辑:复制编辑和重写 出版的未来:跨媒体 专业出版物 漫画和连环画小说出版 图书销售和分销方法 出版法 现代出版技术 电子书:技术、工作流程和业务模型 书刊研讨课:出版金融学的关键问题 杂志写作和编辑 杂志发行量:印刷和数字 杂志广告销售:印刷和数字 出版商业沟通技巧 学术出版 出版物设计导论 儿童图书出版 数字图像创建、操作和管理 出版的网络发展 儿童图书营销 佩斯鲁宾商学院提供的商务选修课程(最多3门) 消费者和组织购买行为 广告和促销 营销战略策划 国际营销 组织理论 组织沟通 人际能力与群体动力学 货币和资本市场 全球环境中的商业 商业系统比较与跨文化管理 |
选修课A 媒体写作 商业和专业传播 数字媒体写作与编辑 印刷生产与设计 艺术与传媒的法律问题 图书市场:结构与策略 选修课B 受众接收效果研究 公共关系与传播 新闻业的变化 专业写作与编辑 图书与阅读的历史 选修课C 媒体写作:修辞与实践 实习二(学期) 社会企业孵化器 数字媒体高级编辑 实习 杂志写作和编辑 艺术与传媒的法律问题 格拉坦街出版社 国际出版项目 图书市场:结构与策略 高级图书出版 编辑大师班 在线社区管理 |
4 构建中国特色出版学科体系的启示
通过对国外出版学科设计、专业设置、学位授予及课程安排等的比照分析,可以得到构建中国特色出版科学体系的重要启示。
4.1 学科理念和课程设计必须追踪前沿科技
出版具有天然的高科技属性。石器时代,原始人类就使用当时堪称高科技的打制或磨制石器在洞窟崖壁上刻画符号,这是人类出版的萌芽,也是出版高科技属性的最初表现。出版技术从刻、铸、抄、印,一路发展变革,进入了以“录”“显”技术为主体的虚拟出版新时代。人们的阅读方式由传统纸质阅读转变为数字阅读,从“读书”转向“读屏”。桌面出版、音频出版、视频出版、数字出版等虚拟出版新形态层出不穷。2017年,哈珀•柯林斯将人工智能引入荐书流程,在Facebook账户中添加两个向读者荐书的机器人。[27]国际上的出版学科发展逐渐进入以数字技术和网络技术为特色的数字出版和数字人文时期。出版学科体系建设十分注重与时俱进,教学内容与方式力求反映新媒体时代要求,数字出版战略,出版的未来:跨媒体,出版的网络发展,数字图像创建、操作和管理,数字媒体写作与编辑等出版专业新课程的开设,能够更好地帮助学生适应新技术变革。国外许多大学增设了数字出版、数字人文、智能出版等新方向,这值得我们重视和借鉴。
4.2 以硕士特别是专业硕士培养为主,构建“纺锤形”学位结构
国外出版学科十分重视高层次人才培养。其学历学位教育以硕士为主,比较而言,开设硕士学历学位教育的高校明显多于开设本科和博士学历学位教育的高校。而在硕士学历学位教育的学段,又以专业硕士学位为大宗。这也给了我们一些积极的启示。2010年,国务院学位办批准开展出版学科的专业硕士培养,经过10年发展,目前有28所院校已成功开展专业硕士培养,但仍需更大突破。中国特色出版学科体系建设,可借鉴国际经验,以出版硕士特别是专业硕士为主体,本科教育和博士(后)教育为两端,构建中间大两头小的“纺锤形”出版学位教育结构体系。
4.3 体现学生本位的课程设置和多元教学模式
国外出版学科的课程设计和教学方式非常多元,但目标指向始终不变,即以学生为主体,力求充分调动学生的学习积极性和主动性。除为学生提供知识和学习框架的教学外,还为学生提供了研讨课(鼓励学生与导师和同学交流,以测试学生的理解力和实操能力)、实践工作坊(测试并应用实践技能)、工作室模块(在专用的IT套件、Mac电脑中使用行业标准软件进行实际操作和项目工作)、学习平台(提供额外的资源和学习材料)、实地考察(行业旅行和活动、考察出版机构、参观图书馆、培养学术理解等)、参与线上线下的出版印刷实践(将印刷和设计工作付诸实践)、学生报告会(提供自我评估和来自行业人士的反馈)、撰写商业报告、参与项目研究、重视案例分析及角色演示等多种学习方式。国外出版学科的课程互动性强,学生参与度高,且体现教育的学生本位思想,值得我们学习和参考。
4.4 现代出版学科构建必须体现“文化属性+产业属性”
近现代学科体系形成与高等教育创立发展密不可分。世界上最早的大学是1088年意大利创建的博洛尼亚大学(University of Bologna),校训是“滋养学习之母”,该校比中国1895年创办的最早的现代大学北洋大学(天津大学)早813年,比北京大学早810年。1096年创立的英国牛津大学(University of Oxford)排名第二。此后分别是,1134年创建的西班牙的萨拉曼卡大学(University of Salamanca)、1160年创建的法国的巴黎大学(University of Paris)、1209年创建的英国的剑桥大学(University of Cambridge)。历史悠久的大学多为西方国家开办,而大学制度逐渐孕生近现代学科体系。现代出版学科的形成主要得益于两方面的推动力,一方面得益于大学制度及其学科分立之推动,另一方面得益于德国近现代出版产业发展之助力。德、英、法、俄、美等国家出版学科建设,在重视出版学科“文化属性”的同时,高度重视出版学科的“产业属性”,基本形成“文化属性+产业属性”的学科结构范式,值得我们重视与借鉴。
4.5 现代出版学科建设必须以“三原一方”为基石
近现代学科体系最先在西方成熟,其基本逻辑框架和理论模式也来自西方。结合中国实际,笔者将其归纳为“三原一方”(原史、原著、原理及方法论)。笔者认为,“三原一方”是现代哲学社会科学的核心组成,也是一门学科的方鼎四足。文学学科基本由文学史、文学作品选、文学原理及比较文学、写作等方法论课程构成,史学学科基本由史学史、史学原著、史学原理及史料学、考古学等方法论课程构成,哲学学科基本由哲学史、哲学原著、哲学原理及逻辑学、分析哲学等方法论课程构成。非但哲学社会科学如此,理学和工学的基本学科构成也大致如此。[28]鉴此,中国特色出版学科体系构建必须高度重视“三原一方”,无论哪个专业方向都必须开设出版史、出版原著选读、出版学原理这“三原”课程,“一方”即方法论课程,可根据专业方向的不同而各不一样。
4.6 加强顶层设计,出版学应与国际接轨升级为一级学科
出版是传承、传播人类文明的重要工具,出版史与文明史携手并进。在美、英、德、法、俄等经济大国和出版强国,出版学与新闻学、媒介研究等并列为一级学科。我国也应考虑将出版学升级为一级学科,将其与新闻传播学、图书情报与档案管理等并列,从而更好地推动中国特色出版学科体系的快速发展,进一步提高出版学在文明传承与文化传播中的作用。出版具有文明性、编校性、科技性、传播性、经管性、实践性6大基本属性,理论上可以据此分设出版文化、出版编校、出版科技、出版传播、出版经管、出版实务6个二级学科。但考虑到各高校将来申报设立本专业,每个二级学科都需要3名以上教授作为前置条件,故初期二级学科不宜过多,否则师资不足以支撑,可按“2+1”模式先设3个二级学科,即“理论出版学”“应用出版学”“数字出版与数字阅读”。
4.7 国际参照下的中国特色出版学科体系建设具体方案
在“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全球视野和国际参照下,借鉴国外出版学科建设及课程设置经验,立足当前中国出版学科建设实际,可将中国特色出版学科体系的具体方案设计如下:
一级学科:出版学。
二级学科:理论出版学;应用出版学;数字出版与数字阅读。
理论出版学下设:1)出版学理论(出版学原理、出版学概论);2)出版史(中国出版史、外国出版史,可细分为欧洲出版史、美洲出版史、澳洲出版史、非洲出版史及不包括中国的亚洲出版史);3)出版文化(出版原著选读,出版政治文化,出版经济文化,出版社会文化,出版生态文化、阅读学)。
应用出版学下设:1)选题论(选题创意、选题策划);2)编辑学(编辑学理论、图书编辑、期刊编辑、报纸编辑、新媒体编辑);3)出版技术学(含印刷)(硬质出版技术、软质出版技术,虚拟出版技术);4)出版装帧设计学(出版美学、出版设计、出版装帧);5)出版发行传播学(出版发行、出版传播);6)出版经营管理学(出版经营、出版管理、出版市场与投资);7)出版制度法规(出版法律、出版规约、出版伦理、版权)。
数字出版与数字阅读下设:1)数字出版理论(数字出版原理、数字出版概论);2)数字出版技术(数字化技术、音视频出版技术、智能出版技术);3)数字阅读(数字阅读理论、数字阅读实操)。
此外,从业界吸引“双栖人才”加盟教学;重视对业界青年英才再教育;“宽口径、厚基础”的人才培养范式;重视现代出版的策划与管理;在确保出版社会效益前提下,重视出版的经济效益;注重实习实训及工作坊等实践类教学方式,以实现学校与职场的无缝对接。这些国外先进的出版学科建设理念和建设经验,值得我们在建设中国特色出版学科体系时借鉴吸收。
5 结语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立足中国现实,放宽比较视域,充分参考和借鉴国外先进的出版高等教育模式和成功的出版学科建设经验,在新一轮的学科调整中,将出版学升级为国际通行的一级学科,并逐步建设和完善中国特色出版学科体系,将有利于凝聚更多学者系统总结和深入探研人类出版的历史经验、内在规律及演进逻辑;有利于为新媒介环境下中国出版业乃至世界出版业的转型升级提供更好的理论支撑、智力支持及行动指南;有利于为人类从软质出版时代向虚拟出版时代发展突进提供中国概念、中国理论及中国话语体系;有利于长期居于世界领跑地位的中国出版重返人类出版的世界峰巅。
参考文献
[1]王晓光,凌宇翔,刘晶. 北美出版高等教育课程体系调查研究[J]. 出版发行研究,2017(4):92.
[2]范军,欧阳敏. 比较视域下中外编辑出版教育的发展路径[J]. 出版参考,2020(2):6.
[3]李英. 中华出版源起[J]. 出版参考,2014(21):26.
[4]逵(陈伯逵). 吾国图书馆应采何种分类法的商榷(八续)[J]. 南洋周刊,1925,6(6):13.
[5]叶继元. 国内外人文社会科学学科体系比较研究[J],学术界,2008(5):37.
[6]万安伦. 中外出版史[M]. 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7:3.
[7]万安伦,曹晶晶,曹继华. 对出版学科理论逻辑和结构范式的思考[J]. 出版发行研究,2018(4):21.
[8]陈丹,周红. 德国双元制教育模式对我国数字出版人才培养的启示[J]. 科技与出版,2010(12):54.
[9]张志强,姚瑶. 德国大学的数字出版类课程分析[J].出版发行研究,2015(12):75.
[10]BAVERSTOCK A, STEINITZ J. How is the discipline of publishing studies accommodated within universities?[J]. Learned Publishing, 2014, 27: 295.
[11]杨贵山. 国际出版教育模式概览[J]. 大学出版,2000(3):61.
[12]马海群,王迎胜. 俄罗斯的编辑出版学专业高等教育及对我们的启示[J]. 出版发行研究,2005(5):73.
[13]张志强,英美国家的出版学学科归属及对我国的启示[J]. 出版科学,2009(5):22.
[14]张美娟,张婷,徐新. 英美出版高等教育现状述评[J]. 出版发行研究,2010 (12):69.
[15]王立平. 加拿大出版教育述要[C]//中国编辑学会.编辑人才论:中国编辑学会第十一届学术年会论文集. 北京:中国编辑学会,2006:350,359.
[16]杨金荣. 澳大利亚高等出版教育的定位、特点与启迪[J]. 中国编辑,2007(4):94.
[17]姜晓娟. 印度出版业发展状况[J]. 出版发行研究,2005(2):72,76.
[18]SATSANG V. Higher education in library & information science in india [J]. I La bulletin, 2001, 37(1): 25.
[19]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在印度新德里世界书展上举办新书首发仪式[EB/OL].(2018-02-05)[2020-04-20]. .
[20]刘丽华. 印度的学位与研究生教育[J]. 中国研究生,2005(4):40.
[21]陈建明. 2018年日本出版业发展状况分析[J]. 出版发行研究,2019(8):94.
[22]张美娟,张婷,王仕密. 媒介融合环境下日本出版高等教育现状述评[J]. 出版科学,2012(1):19.
[23]李钟国. 韩国出版教育考察[J]. 出版发行研究,2000(3):69.
[24]罗勇. 浅析日韩出版教育对我国出版教育的启示[J].新闻前哨,2019(11):109.
[25]甄西. 韩国的大学出版教育现状[J]. 出版参考,2009(11):37.
[26]刘忠波,李贞玉. 韩国数字出版产业发展的战略布局与实施方式[J]. 出版科学,2017(5)113.
[27]哈珀柯林斯将人工智能带入图书推荐流程. [EB/OL](2017-03-28)[2020-04-20]. .
[28]万安伦. 中外出版原著选读[M]. 北京: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19: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