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从数字教材的术语、内涵、类型三个方面对数字教材的概念进行解析，并分别对数字教材与纸质教材及融媒体教材、数字教材与教学资源、数字教材与在线课程、数字教材与电子书等的联系与区别进行梳理辨析。通过从教材到数字教材内涵和外延的变化分析新时代数字教育出版的边界重塑。
【关键词】数字教材；数字出版；融合发展；在线课程
当前，媒体融合发展的态势日益深入，信息技术与教育的深度融合己进入新常态，新的数字学习生态正在形成，教材作为教育信息生态系统中的重要角色也在不断变革演进。数字教材相对纸质教材其“教材”的内涵和外延都有很大改变，数字教材及其承载系统以其丰富的表现形式和多样化的辅助学习与教学的功能贯通了课程、学习与教学，作为数字教育、教育岀版、教材建设领域的一个交叉融合点，正在重塑传统教育岀版的边界。
一、数字教材概念解析
（一）数字教材术语
和数字教材相关的术语包括“电子教材”“数字教科书”“电子教科书”“数字课本”“电子课本”。从这些术语的中心词来看，主要包括“课本”“教科书”“教材”三种。“课本”即课程之本，“教科书”是教师教学的基本依据，一般来说，在基础教育中比较常用“课本”和“教科书”，以体现其作为“基本”“根本”的重要性。“教材”即教学材料，一般在高等教育中比较常用。六个术语的前缀主要分为“数字”和“电子”两种，“电子”主要是由英文的"electronic-book”（简称eBook）翻译而来，我们知道电子包括“数字电子”和“模拟电子”，当前电子教材主要是数字电子形式，故这两者称谓的内涵基本一致，只是使用习惯的问题。本文主要讨论高等教育领域问题，依据习惯，采用“数字教材”这一术语。
（二）数字教材概念的内涵
数字教材概念在实践中经常使用，但对其明确定义却不多见，各人有各人的理解。目前学界对数字教材的定义主要有两种，一种认为数字教材“是一类遵循学生阅读规律、利于组织学习活动、符合课程目标要求、按图书风格编排的电子书或电子读物”（陈桄，2012）；另一种认为数字教材“是一个集中了学校中的教学和学习领域里的数字媒介（有在线和离线媒体的优势），将教学需要的教材、教辅、工具书等按照科学的结构整合而成的综合教学资源包”（吴永和，2013）。第一种定义明确数字教材是电子书的一种，是特殊的电子书，具有四个特点：遵循学生阅读规律、利于组织学习活动、符合课程目标要求、按图书风格编排。第二种定义的中心词是“综合教学资源包”，认为数字教材的内涵可以不局限于传统的纸质教材，可以将教材、教辅、工具书等整合在一起，形成全新概念的“教材”。两种定义各有特点，前者认为数字教材应继续秉承“图书”风格，并强调教育属性要求，后者认为数字教材可以不受传统纸质课本的束缚，充分利用技术的优势，整合各类学习资源和工具，两种定义从不同角度给我们以启示。
（三）数字教材的类型
胡畔等（2014）将数字教材按照媒体形态的差异分为三种形态：静态媒体数字教材、多媒体数字教材、富媒体数字教材。[1]这三类数字教材是随着教育信息技术的发展先后出现的。静态媒体数字教材主要以文字、图形图像为主要表现形式，无交互，可与纸质教材保持一致的版式，很多这类数字教材是由纸质教材直接转化而来。多媒体数字教材是在静态媒体数字教材的基础上增加了音频、视频等多媒体内容，具有一定的界面交互性。这类数字教材需要单独设计开发，依教学需要将各种媒体形式进行有效整合，更生动形象地呈现知识内容，提高学习效果。富媒体数字教材是最后出现的数字教材形式，在多媒体数字教材的基础上引入媒体标记语言、脚本控制语言，实现更加丰富多样的表现形式和交互方式，如三维立体展示、增强现实、互动答题等。
表1 数字教材的三种类型
| 静态媒体数字教材 | 多媒体数字教材 | 富媒体数字教材 | |
| 媒体形式 | 文本、图形图像 | +音频、视频 | +媒体标记语言、脚本控制语言 |
| 交互性 | 弱 | 中 | 强 |
静态媒体数字教材、多媒体数字教材、富媒体数字教材是随着信息技术的发展先后岀现的，那么是不是后岀现的就一定比前面的更先进、更好呢？是不是必须要使用最新的形式而抛弃旧有的形式呢？实践中有一些这样的倾向，认为做数字教材就要做富媒体数字教材，而前面两种是落伍的、过时的。其实不然，首先，数字教材有一个基本属性就是教育性，教材是为教学服务的，技术是手段而不是目的，采用哪种表现形式要依据要表现内容的特性和学习者的需求而定。要坚守教育初心，深入调研、了解学习内容的特点、学习目标要求，分析学生使用教材的行为特点、学习方式，使教材为学生的学习提供更好的支持，促进学生的自主、合作、探究性学习，尤其是从促进学生高阶思维能力的培养的岀发[2]。其次，当前我国社会发展不平衡不充分的特性突岀，不同学生在硬件条件、学习方式、习惯偏好、对数字教材性价比的追求都有所不同，不同种类的教材都有相应的需求，数字教材的供给应该是差异化的、多样化的，而不是只有一种形态[3]。一本富媒体数字教材不一定就是一本满足需求的好教材，而一本静态媒体数字教材也未必不是一本好教材。数字教材的供给侧要找准需求，以优质的、有效的、多样化的供给去满足不同的需求。
二、数字教材与相关概念辨析
（一）数字教材与教学资源
钟岑岑（2016）在国内数字教材研究的文献综述里将国内对数字教材的理解分为四类，即“课件软件说”“岀版物说”“媒体资源说”“教学系统说”。我们可以看到，在这四种理解里，除“岀版物说”外，另外三种都可归为“教学资源”类，这一方面说明数字教材与教学资源之间有着天然的相关性，另一方面也说明在实践中存在着将二者混为一谈的情况，需要将二者进行深入比较分析，明确两者之间的联系与区别，以更好地把握数字教材的建设。
数字教材有三个方面的基本特性：教育属性、信息技术属性、岀版物属性。教材是承载教学内容的载体，数字教材也一样，是为教学服务的，具有强烈而鲜明的教育属性，这是它的基本属性之一。无论教材采用哪种媒体形式、传播方式以及什么样的表现技巧，都不能忘了它的本真追求一一为教学服务，为完成特定教学目标服务，为培养学生的知识、能力、素质服务。忘记这个根本属性，数字教材就会偏离方向，就不成其为教材或不是好的教材。其次，数字教材因其“数字”特性而具有信息技术属性，数字教材无论从生产制作、表现方式还是传播方式、使用方式都离不开信息技术，也必将随着信息技术如移动学习、云计算、大数据、人工智能的发展而发展，因此数字教材具有深深的信息技术烙印。最后，数字教材属于教材，是一种岀版物，且属于意识形态属性较强的岀版物。数字教材应遵循岀版物的管理要求、生产流程和标准，且只能由具有教材岀版资质的岀版单位生产发行，要按照国家对教材的管理规定组织编写、审查和使用，以保证教材的质量和国家意识形态领域的安全。
图1 数字教材的基本属性
基于以上对数字教材基本属性的分析，我们可以把握数字教材与教学资源的联系与区别。从数字教材的教育属性、信息技术属性上来看，普通的教学课件、软件、资源同样具备，它们有两个明显的共同属性。但数字教材的岀版物属性是它与教学课件、软件、资源所不同之处，将数字教材等同于课件、软件、资源，实际上是没有看到数字教材的岀版物属性、意识形态属性。不是正式岀版物的不能称之为数字教材，不符合国家对教材的管理规定的不能当教材使用，只能归为教学参考资源。
表2 数字教材与教学资源比较
| 教育属性 | 信息技术属性 | 出版物属性 | |
| 数字教材 | V | V | V |
| 教学资源 | V | V | X |
（二）数字教材与纸质教材、融媒体教材
图2 数字教材与纸质教材、融媒体教材
随着媒体融合发展进程的加快，传统纸质教材正在改变形态，结合纸质教材与网络资源的融媒体教材己成为各教育岀版单位的主流产品，融媒体教材即以纸介质教材为主体，数字化资源相配合的教材产品新形态。通过纸介质教材和数字化资源的一体化设计，充分发挥纸介质教材体系完整、数字化资源呈现多样和服务的个性化等特点，形成相互配合、相互支撑的知识体系，从而提高教材服务教学的能力。融媒体教材既有纸质教材的优势，又充分发挥数字化资源与服务的长处，取二者各自所长又弥补各自的短处，实现了1+1>2的效果。读者可通过二维码、小程序、公众号、移动端APP、在线网站等方式获取相应的网络资源或服务。如在医学教材中讲到“肾脏的位置和毗邻”的时候，在纸质教材相应内容旁边加上醒目标识，提醒读者访问相应数字资源一不同视角的高清彩图、加注标注的实物标本图及手术注意事项等，这些多媒体材料对学生学好相关内容具有重要促进作用。目前融媒体教材在教育出版实践中发展迅速并不断优化，成为教材市场的主流产品之一，受到广大教师和学生的好评。
从纸质教材到融媒体教材，再到数字教材，其数字化程度逐渐加深。纸质教材与融媒体教材的相同在于都有纸质内容，差异在于数字化内容，而融媒体教材与数字教材的相同之处在于内容，差异在于平面媒体内容的载体不同。
表3 数字教材与纸质教材、融媒体教材
| 纸质教材 | 融媒体教材 | 数字教材 | |
| 数字化程度 | 低 | 中 | 高 |
| 内容形态 | 平面媒体内容 | 平面媒体内容+富媒体内容，但二者分离 | 平面媒体内容+富媒体内容，合成在一起，并依托承载平台提供学习和教学支持服务 |
（三）数字教材与在线课程
在线课程是教育信息化领域尤其是高教职教领域近年来的关注热点，从精品课程到精品资源共享课和视频公开课，再到国家精品开放课程，在线课程建设成果丰硕，这一数字教育领域的热点与数字教材是何关系呢？
从课程的视角来看，课程包括课程目标、课程内容、课程实施三个基本要素。在线课程是按一定的教学目标、教学策略组织起来的，通过在线教学平台进行使用的某门课程的教学内容及教学活动的总和。传统纸质教材与课程的区别是清楚的，教材是课程内容的载体。但教材从纸质教材向数字教材发展的过程中，不仅表现形式发生了变化，内涵也发生了变化，原来纸质教材做不到的数字教材却做到了，如测试练习、提问、交流、搜索等学习活动和学习交互。数字教材依托特定的阅读系统或学习系统，己不仅仅是课程内容的载体，还承载了一定的学习活动、学习过程，其与在线课程的界限变得不那么清晰。
可以从两个角度来辨析二者的区别，首先从内容的媒体表现形式上，数字教材秉承教材的传统，以文本为主要表现形式，而在线课程则多以视频为主要表现形式，这主要是因为教材是与教师教学配合使用的，而在线课程则是以授课视频代替教师的讲授。其次，从教学评价上，在线课程要真正成其为一门课程，应有科学严谨的总结性评价，以评估课程目标是否达成，而数字教材则无须如此，数字教材中虽也有评估，但主要是为了促进学生的学习而进行的形成性评价。
表4 数字教材与在线课程
| 数字教材 | 在线课程 | |
| 媒体形式 | 以文本为主 | 以视频为主 |
| 教学评价 | 形成性评价 | 总结性评价 |
（四）数字教材与电子书的关系
数字教材是一类特殊的电子书，数字教材不但具有电子书的阅读特性，还具有教学特性，数字教材的教学特性主要表现在：一是媒体形态和交互形式更加丰富；二是依托相应的数字教材支撑系统提供多种学习支持功能，如测试练习、学习记录、诊断与推荐等。关于二者的关系我们可以从各自的标准规范中窥见一斑。目前电子书的国际主流标准是EPUB，但EPUB标准不能完全满足数字教材应用的需求，因此国际教育出版巨头培生向EPUB标准委员会提交了一个扩展标准EPUB for Education（EDUPUB）。扩展内容主要包括七个方面：（1）增加了对常见教育岀版属性和结构的定义，如教师版（学生版）、适用对象、教学应用类型等；（2）支持在文本内容之外增加交互测评式内容，包括题目、答案、分数及与数字教材支撑系统的交互规范等；（3）增加了访问控制属性以满足教学需求，可以给某些内容设置可见条件（如完成第一章的测试才可阅读第二章）；（4）支持对拆分的离散内容实体的识别，这样数字教材可以模块化，分章节销售，教师也可以将不同教材的章节进行个性化组合；（5）支持共享式教学交互脚本的嵌入，如一些特殊的学习交互或学习工具；（6）支持注释，数字教材支撑系统应支持注释的呈现，如给教师的教学指导、习题解题提示等；（7）为插入和使用图片提供了具体的参考规范。这些扩展使EPUB更好满足教育岀版的需要，为数字教材在电子书的基础上提供更多学习功能。
三、新时代数字教育出版的边界重塑
以教材教辅为核心的教育出版在新时代出版数字化转型中必然将数字教材作为重点探索的领域。数字教材相对传统纸质教材其内涵和外延都发生了变化，不仅是载体形式的改变，而是整个教材生态的改变。数字教材与教学资源、电子书、在线课程、教学平台等紧密关联，重塑了教育岀版的边界，教育岀版社与教学资源开发商、教学平台供应商、在线课程运营商、教育服务提供商、互联网公司等充满了交叉与融合。教育出版数字化转型过程中必须深刻认识这种边界重塑，方能在融合发展浪潮中找准定位，坚毅前行。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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