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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大突发疫情防治中儿童绘本书目疗法研究

2020-07-11 来源:《出版发行研究》
  【作 者】赵燕:陕西学前师范学院文学院

  【摘 要】在重大突发疫情防治中,儿童绘本书目疗法通过精心选择绘本书目主题——儿童与自然、对生命的重新解读、儿童生活的回归、博爱精神的彰显、死亡教育以及重建家园的信心,进而提高施行者专业知识素养,开展互动阅读、亲子阅读辅助情绪疗愈,公共图书馆利用自身优势跨界合作提供绘本阅读疗法服务等方面的应用研究,以期为未来绘本书目疗法的推广提供参考。

  【关键词】绘本书目疗法;儿童阅读;情绪疗愈;绘本阅读

  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疫情发生以来,在以习近平总书记为核心的党中央统一领导下,全国各地区各部门、各族人民万众一心、众志成城,应对全国疫情不断出现的新变化。面对突如其来的疫情,无论是疫区还是宅在家里的儿童情绪往往成为被忽略的方面,如疫区儿童突然失去家长与亲友后情感上遭受重大打击,宅家儿童因不能外出而产生焦虑情绪、厌食行为,或出现过度惊吓、易怒等情绪反应,上述种种都表明重大突发疫情中儿童心理需要一定的辅导与治疗,除了由专业人士提供心理辅导之外,相关研究指出,在儿童阅读过程中,以适当的图书资源为媒介,能减轻负面情绪对儿童带来的心理影响,使之获得心灵的慰藉,从而能够解决其情绪困扰问题。[1]这就是台湾大学图书咨询系陈书梅教授一直倡导的书目疗法。

  面对疫情,除了物质上的支援与捐赠,儿童作为独立的个体,在突发性公共事件中有其特殊的身心发展要求,遇到挫折与不如意,较易产生心理压力与困扰。在书目疗法中,尤其是阅读儿童文学能使儿童舒缓当下的不愉快,获得心灵的安慰。图画书作为儿童文学的重要文体之一,涉及幽默、愉快、悲伤、离别、互助和爱等诸多内容,给儿童带来深思的同时更是启迪。图画扩大了儿童的世界,帮助他们认识到希望、情感和心理表现都是正常的成长组成部分。图画书的艺术可以引导读者更好地理解自己和他人,这在教育过程中的情感领域具有特殊的意义。[2]绘本书目疗法使儿童在阅读后能舒缓压力,通过对故事和图画的投入、领悟及角色认同,改变态度与行为,从而达到身心之健康发展。书目疗法也称阅读疗法,在国内尚属一较新领域,简单来说,就是通过阅读促进健康。儿童从推荐的绘本中看到自己和主人公的相似性,以故事角色认同和投射引导儿童宣泄负面情绪,达到心理疏导的目的。在绘本书目疗法中,尤其要注意书目素材的选择和治疗步骤的明确,往往需要制定合理有针对性的选书标准,指导者要大声朗读给儿童听,观察他们各种不同的反应,在此基础上采取一系列后续活动进行治疗。

  一、儿童绘本书目疗法概述

  书目疗法(Bibliotherapy)是将图书和有关资料作为媒介建立一种交流关系,这就意味着,这种疗法不仅是阅读和理解的过程,也是一个交流讨论的过程。儿童善于接受新事物和新观念,绘本作为一种中介或辅助工具,在大人的指导下,儿童从书中找到一个和他相似的人物角色,进而开始去理解书中人物如何解决面临的问题,放松自我达到心灵的愉悦。

  1.绘本书目疗法的方式

  绘本书目疗法适用于一般情绪波动的儿童,属于教育性质非正式介入,施行者不限于受过专业训练的心理咨询师,父母、教师、社会工作者、熟悉图书资源的同行皆可尝试运用。绘本的具体内容呈现,可以使儿童透过阅读在情绪上有舒缓、净化、抒发和思考作用,进而能够减轻情绪上的困扰,激励产生进取的态度,促进儿童身心的健康发展。[3]绘本书疗可分为阅读和互动两种方式,阅读式由疗法施行者提供适宜情绪疗愈的绘本素材,由儿童自行阅读且思考;互动式由施行者直接参与书目阅读,协助儿童对绘本素材认知、领悟和思考,在疫情防治过程中,特别适宜于父母和教师协助儿童阅读。

  2.绘本书目疗法的意义与作用

  绘本是一种文图结合的特殊童书样式,它不同于一般的儿童读物,儿童听读绘本尽情享受童年的乐趣、感受艺术熏陶和多样的艺术风格。绘本也被日本图画书大师松居直称为“孩子最早接触的绘画和艺术作品”[4]。阅读绘本并不是被动消极地接受图像,而是积极主动地观察画面和探索故事内容。优秀的图画书插图并不完全等同于一般的视觉画面,与电视、动画中的移动画面相比,甚至与语言文字相比,它对儿童早期心理能力的发展都具有特殊的促进作用。[5]在重大疫情防治过程中,儿童因年龄、表达能力等方面的不足,往往被大人忽视对其情绪困扰的分担与及时关注,若能通过阅读绘本书目,经家长、老师的帮助,或在疫情结束后经公共图书馆馆员指导、学校读书会老师协助有计划地进行绘本阅读,儿童在以主题为框架下的绘本内容了解中,对故事角色、人物性格和情节把握等方面进行理解,能够使他们舒缓情绪,改变思维方式,内心获得解放,进而避免出现情绪困扰问题。

  在儿童阅读疗愈研究中心,台湾陈书梅教授进行了深入细致的研究,她认为阅读书目可以在儿童情绪治疗方面有诸多积极的功能,精心挑选多元的绘本书目阅读可以扮演舒缓儿童压力的角色,使他们逐渐进入书中呈现出的情节发展中,舒缓身心,从而达到情绪的疗愈。具体来说有三方面的作用:第一,认同作用。儿童的心灵像一块海绵,充满了向外吸收各种资讯的渴望,与此同时,他们尚未具备过滤和甄选信息的能力,容易受到外界环境的干扰。优秀绘本故事的介入将会对他们的心灵发展和情绪舒缓有着重要影响,儿童与故事中角色人物产生共鸣,认同故事角色的经历和体验,产生书目疗法的认同作用。第二,净化作用。通过故事发展,儿童跟随角色人物经历一些情绪,将负面情绪宣泄出来,倒出情绪垃圾,情绪得到净化,甚至引出正面情绪。第三,领悟作用。模仿角色产生领悟能力,重新找到内在与生俱来的“挫折复原力”,阅读者通过书目阅读,历经认同、净化和领悟三个阶段。[6]绘本为儿童提供了足够的观察时间和空间,通过疗愈书目的介入,经过儿童与绘本书目的互动,进而产生认同、净化和领悟三方面的疗愈功效,从而引导儿童在故事叙述中训练自己的观察、记忆、想象和心理组织能力,促进他们在遭遇灾难或重大事件之后的心理修复和健康发展。

  二、绘本书目疗法基本流程

  遴选绘本书目有许多关键因素需要考虑,如不同年龄段的儿童对绘本内容和形式的理解、表达方式不同,实施绘本书目疗法时,明确实施对象的年龄和服务层面显得尤为重要。其次,亲子阅读中大人的积极态度、采取的认知和语言技巧决定着书目疗法的效果,即儿童是否能够认同书中的人物角色?而公共图书馆在讲故事和读书分享会等儿童阅读活动基础上,可以进一步拓展绘本书目疗法等系列服务工作,并将其作为发展和经营的新契机。绘本书目疗法需要考虑较多因素,归纳起来有以下几方面内容:

  1.确定实施的对象和服务层面

  根据联合国《儿童权利公约》第1条的规定,儿童是指18周岁以下的任何人。[7]由于12周岁以上的儿童已进入青春期,其心理发展和心智成熟程度较为复杂,需要具备医师资格的专业心理医生进行临床阅读治疗,故而本研究实施对象主要集中于6至12岁儿童,即小学阶段学生。绘本是儿童早期角色社会化过程中的重要媒介,通过阅读认同绘本中的角色和情境,将之与生活实际联系,获得情绪上的舒缓。用书目疗法确定绘本主题,由儿童与书本的互动,达至自我领悟的效果。

  2.阅读绘本素材并归纳主题

  多样的绘本可以提供给儿童一个缩小的世界模型,正如松居直所说:图画书替我们缩小视野,定出视觉的焦点,创造出具体的图像世界,将不同的事物清楚而深刻地呈现在我们面前。[8]阅读有选择性的情绪疗愈功能绘本,对重大疫情防治中儿童心理与健康人格的发展,安抚其不安及紧张的负面情绪,有一定的积极作用。绘本素材可参考陈书梅教授编写的《儿童情绪疗愈绘本解题书目》,这本书是在汶川大地震后,由二十四位学者专家组成选书委员会,针对灾后儿童可能出现的情绪困扰问题,选出了五十本绘本编辑成书。[9]在选书标准上,要甄选具有吸引力和趣味性强的绘本,其中刻画的人物形象真实可信,情节内容要循环重复,便于儿童理解和熟悉。结合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的特点,可将绘本书目素材的主题大致分为六类:儿童与自然、对生命的重新解读、儿童生活的回归、博爱精神的彰显、死亡教育以及重建家园的信心。

  3.亲子阅读助力绘本疗愈,将阅读穿插于日常生活中

  在绘本书目疗愈的过程中,家庭充当着极为重要的角色,“停课不停学”将学习主阵地由学校迁移到了家庭之中,父母的指导在特殊时期起到关键性作用。在家里各处放置绘本阅读素材,家长亲身示范,阅读相关疗愈主题,让孩子从家长身上看到阅读是一件快乐的事情,日本著名心理学家柳田邦男在《感动大人的图画书》中呼吁大人也要看图画书——图画书是写给孩子的,也是写给大人的。[10]具体来说,家长要提前阅读绘本,了解书中人物的性格特点、图画风格以及隐藏于绘本文字与图画中的重要细节,大声为儿童朗读绘本,注意观察儿童在听读故事中的反应,并予以鼓励和反馈。在疫情结束后,经常带孩子去图书馆或书店(研究表明,爱好阅读的孩子经常被带去图书馆)。[11]亲子阅读可采取互动式阅读方式,与孩子一同畅游绘本,经历各式各样的情感,通过阅读鼓励孩子树立信心,将阅读穿插于日常生活之中,滋养心灵、思想和灵魂。

  4.公共图书馆提供绘本书目疗法相关咨询服务

  在重大疫情发生之后,由于儿童心智发展尚未成熟,在遭遇情绪困扰时,儿童心理的需求和阅读指导若有他人从旁帮助,那么疗法的效果将更加显著。在家庭亲子阅读时,面对众多绘本,家长最大的困惑往往在于不知如何选择适当的阅读素材,公共图书馆如果能够发挥其馆藏丰富、具备专业知识背景的馆员这些优势,提供绘本书目疗法的相关选书及服务咨询业务,在此基础上,积极思考阅读素材类型、探究书目疗法服务以及馆员具备的基本条件等方面要求,开展系列阅读后续活动课程,如制作玩偶、积木拼贴画、主题绘本游戏、艺术创作、分享阅读感受、角色扮演等,利用公共图书馆的服务优势,拓展书目疗法的发展空间,以此满足不同儿童情绪疗愈需求,这些举措对于疫情结束后儿童情绪的疗愈效果和绘本书目疗法相关服务指导有着重要的价值。

  三、重大突发疫情防治中儿童绘本书目疗法应用

  阅读本是生活的一个组成部分,透过阅读可以使儿童舒缓心理压力,尤其在遇到突发公共事件时,绘本更是儿童最佳的“心灵处方”。在绘本书目疗法的应用过程中,要注意儿童个人和书目两个层面:一方面,有针对性地依据儿童兴趣爱好、身心发展情况、阅读能力、心理困扰问题等选择素材;另一方面,书目的选择有一定的标准。此外,选择熟悉绘本书目疗法且亲和力强的施行者,可使书目疗法进行得更为顺利。

  1.儿童情绪疗愈绘本素材选取示例

  绘本用创造的方式把语言和绘画这两种艺术融合起来,共同叙述一个完整的故事。选择情绪疗愈素材时,儿童的身心发展、认知程度、人格特质、阅读兴趣、生活背景与经验等方面都应纳入考虑范围,绘本素材要避免教条式训诫,素材的内容文字、图片要富有趣味性、新颖性,便于儿童阅读与理解。

  (1)面对自然,儿童与其性灵相同——《旅之绘本》/[日]安野光雅

  在人生的各个阶段中,与自然界最接近最融洽的是儿童时代,儿童与自然天然联系在一起,在儿童眼中,自然界的一切都充满着生命力。以“儿童为本位”的儿童观指导作家在创作时重视儿童的泛灵意识和亲近自然的天性,他们对儿童存在着美好的、平等的态度,赋予整个世界以情感和意识,使得这个世界变得更加绚烂多彩。[12]国际童书界“安徒生奖”得主的绘本大师安野光雅,将旅途中所见所闻通过速写,把田间乡野、大自然的美好与心中所感用大的跨页记录下来,以“旅之绘本”这种颇似日本传统长卷画的形式将世界不同地域的地理样貌展现出来,同时也拓展了读者的空间感。虽然是无字绘本,但画面是流动且丰富的,正如安野光雅本人所说:我并不想教什么,我所做的可能描绘成“不教之教”会更好。[13]以自然为对象的思维,把握自然本身素朴和神秘的特点,回到儿童的精神生活和气质之中,对于情绪的疗愈有着不言而喻的优势。

  (2)对生命的重新解读——《活了一百万次的猫》/[日]佐野洋子

  从生态系统和谐的角度看,敬畏生命,把道德规范扩大到地球上所有的生命中,这其中包含对人类生命、非人类生命的尊重和敬畏。佐野洋子的《活了一百万次的猫》描述了一只一百万年也不死的虎斑猫,这只猫活了一百万次,又死了一百万次,它先后成为国王的猫、水手的猫、魔术师的猫、小偷的猫、老太太的猫、小女孩的猫……面对生命的一次次轮回,猫并不快乐,活着只是漫长而无意义的时间深渊,它既不珍惜也不留恋,直到最后成为一只属于自己的野猫,终获自由,在和白猫一起生活的日子中,它领会了爱和美的真谛。不同年龄、不同经历的人,面对《活了一百万次的猫》都会从心底追问生命的意义,猫虽然活了一百万次,但从没有真正地活过,猫一直被人捧在手里,但从来没有过真正的开心,直到它开始体验人生,有了真正的牵挂。这部绘本被刘绪源先生赞为“极为清浅极为深刻”,在众多图画书里,总让人感到一种鹤立之势。[14]在四川汶川大地震之后,日本儿童图书评议会将《活了一百万次的猫》中文版作为礼物送给了灾区的孩子。重大疫情面前,纯真、质朴的儿童身上正是蕴含着生命无限发展的丰富性和可能性,强化他们对于生命的体认和理解,树立儿童的生命敬畏观念,对于他们身心健康发展、形成生命伦理意识有着重要的意义。

  (3)儿童生活的回归——《桃花源的故事》/蔡皋

  在以速度和数字为衡量指标的今天,人们用先进的科学技术对大自然进行过度开发,破坏了自然界的生态平衡。本次新型冠状病毒来源已确定为野生动物,但还有一些不吸取教训的人,对野生动物磨刀霍霍。如果人类对野生动物的破坏超过了某种限制,那么地球赖以生存的自然条件就会遭到不可挽回的破坏。儿童在成长过程中确立地球生态危机意识,对迫害和猎杀动物的行为进行谴责,这是情绪疗愈性绘本的不可推卸的重任。蔡皋女士应日本图画书之父松居直先生之邀,以水粉画的形式创作了绘本《桃花源的故事》,这部绘本取材于东晋陶渊明的《桃花源记》,表达出对远离喧嚣、怡然自得的理想田园生活的向往,这里阡陌交通、鸡犬相闻,没有纷争,宛如一片桃花源般的乐土。在整个创作之中,用中国传统的水粉画技法将近三分之一的画面都放在渔人寻觅桃花源的过程,体现出了寻觅的艰难和勇气,令人印象深刻。找到之后“遂迷,不复得路”却节奏明快,只用了四分之一的画面,体现出失去过程的短而迅速。我们付出极大代价寻找精神乐土,却因利益诱惑导致良心的泯灭,出现危机,精神家园迅速消失殆尽。在疫情背后,正是这样的功利行为、过度消费和人的贪欲使得人类社会为此付出惨痛代价。阅读这样的绘本,使儿童直视人类所面临的困境,明白许多微不足道的小事会威胁到人类自身的生存环境,儿童本身的“泛灵意识”让他们对自然和动物有着天然的亲近感,文学作品的描写能够引发他们的同情心和生态忧患意识,这也正是儿童回归生活,理解人类与自然和谐相处的重要原因。

  (4)博爱精神的彰显——《花婆婆》/[美]芭芭拉•库尼

  道德信念的内核是情感,爱是儿童文学的基本美学元素,对于儿童来说,仁慈和关爱是他们人格完善的精神导向。芭芭拉•库尼的《花婆婆》留给儿童最深刻的印象是人生一定要完成第三件事,那就是做一件让这个世界变得更美丽的事情。书中的主人公爱丽丝找到了那件让世界变得更美丽的事情,她买来了那包鲁冰花种子,一边走一边撒,第二年春天,几乎所有的种子都开花了,花婆婆完成了她的第三件重要事情。重大疫情发生以来,全国尤其是湖北地区的医护人员以舍小家为大家、不怕牺牲自我的博爱精神,引导儿童理解更高境界的“爱人类”,这其中蕴含的是一种原生态的情怀,即面对生命时人类内心深处的悲悯情感。这样展现博爱精神的绘本还有很多,如法国民间故事改编的《石头汤》讲述人们如何在合作和分享中获得快乐。在灾难面前,全国人民万众一心,向武汉灾区捐款捐物,儿童在这里应该学习到慷慨解囊的大爱,用博爱的目光关照人世间的苦难,通过绘本潜移默化的影响,儿童将自己旺盛的生命力化作同情,分赠给世间万物。[15]

  (5)死亡教育——《獾的礼物》/[英]苏珊•华莱

  在重大疫情发生之后,周围的环境发生着巨大的变化,在很多医护人员的家庭里,如何排遣父母不在身边儿童的孤独感?如何舒缓儿童面对亲人突然离逝而产生的巨大悲痛?这些都是情绪疗愈需要关注的问题。苏珊•华莱的《獾的礼物》是一种缅怀,死亡并不孤单,生命可以带给别人温暖。獾告诉他的朋友们,不久后的一天,他将要去下面的长隧道,希望大家不要太过悲伤,可是獾的朋友却非常失落。面对亲友的逝去,很多儿童跟獾的朋友一样,难以接受獾的骤逝,然而,獾的朋友最后终于明白,獾其实一直都在大家的心里,留给大家的是温暖的回忆,并因此感到释怀,儿童因亲友离世产生的悲伤情绪也一同得到舒缓。与《獾的礼物》相似的死亡教育绘本还有很多,如《再见了,艾玛奶奶》《一片叶子落下来》《爷爷变成了幽灵》等。绘本的精神引导可以使儿童把握生命的真谛,找寻在成长过程中对生命的朴素情感,从而更积极地面对未来的生活。

  (6)重建家园的信心——《妈妈的红沙发》/[美]薇拉•威廉斯

  主角的家里遭受火灾,幸好全家都安然无恙,但可惜的是让家人共享亲密时光的红沙发却被烧毁了。后来小女孩与家人搬到新的住所开始生活,即使遭遇了变故,但是一家人依然乐观,就像外婆所说,我们还年轻,还可以从头开始。绘本主角的妈妈仍希望能拥有一张沙发,以重温和家人在一起的幸福和温馨感受,于是小女孩和家人一起努力攒钱,最终如愿以偿。在阅读书中主角的经历时,逃离火场后失落的神情、小女孩努力为妈妈攒钱买沙发的情节,都能够让儿童感受到灾难的无情和人间的温暖,找回灾后重建家园的信心,勇敢面对逆境,着手改变现状。对于疫情较为严重的地区儿童来说,不管是上学、换新的环境或是投入日常生活运作中,可能会产生孤单、不安等情绪心态,如何调整心态、接受现实就显得尤为重要。除了《妈妈的红沙发》之外,《小恩的秘密花园》告诉儿童如何排解寄宿在外的不安,《小阿力的大学校》描述如何缓解面对新环境的紧张感。绘本往往将敏感问题用文学化的语言处理,让儿童产生阅读兴趣,并避免儿童直视心理创伤,用温和舒缓的方式疗愈儿童情绪。

  2.儿童绘本书目疗法专业施行者的知识储备

  儿童绘本书目疗法的专业施行者需要具有一定的知识技巧和素养,他们需要具有心理学和图书馆学相关的知识背景,如发展心理学、儿童心理学、社会心理学、人格心理学、咨询技巧、儿童文学、青少年文学、讲故事及读者服务等课程。[16]在专业技巧方面,施行者要喜爱阅读,透过自身丰富的阅读经验,引导儿童了解阅读素材;广泛收集绘本读物,充分运用图书馆馆藏,根据情绪疗法的不同情况进行分类,分析阅读素材的特色,善于与儿童互动,情绪稳定,能够妥善处理压力,有责任感,定期规划绘本书目疗法并评估其成效,与相关专业人士和团队一起合作。

  公共图书馆在推行绘本书目疗法方面拥有得天独厚的优势,其馆员相比较其他专业施行者,宜扮演协助其他专业人士进行绘本书目服务的角色。故事表达是非常重要的环节,馆员引导儿童进入绘本,与儿童互动,配合绘本故事发展使用态势语、特殊语气动作来诠释故事情境、角色和各种情绪,藉以增进故事的吸引力与趣味性。除此之外,书目疗法的延伸活动也非常必要,施行者带领儿童以手工活动或者实践串联故事,可形成对书目疗法有益的补充。如馆员自行编辑、剪接创作动画故事,将绘本转化为电子资源,有助于增添绘本故事讲述的生动性。

  3.公共图书馆跨界合作,提供多元儿童绘本书目疗法服务

  英美等国公共图书馆的阅读书目疗法开展较早,其不仅受到图书馆界的肯定,也同时受到卫生、健康机构、社会福利机构的支持。公共图书馆施行绘本书目疗法时,也遇到一些问题,如图书馆缺少专业施行者、馆员缺乏书目疗法的经验和专业知识储备、疗法经费支持力度不够、图书馆馆藏资源不足、绘本书目疗法相关服务课程不完备等。在绘本书目疗法服务领域,公共图书馆可尝试阅读互动式书目疗法,实行跨界合作,与相关专业人士,如教育行政部门、小学一线教研员,以及儿童文学、儿童心理学、儿童教育学、出版学领域等合作共同进行绘本书目的研制与发布。在阅读素材的选择上,要与儿童生活经验相关,能够考虑到个别儿童的特殊情况和敏感话题,正面温暖且有故事性,重视阅读评估与建议。

  公共图书馆可以与图书馆学、出版学相关专业建立长期合作机制,提供书目疗法服务的系列课程,如阅读素材分析、阅读指导、阅读心理学等,成立绘本书目疗法的专门学习研讨班或培训课程,定期与一线教育工作者、高校教育学专家、心理咨询专家共同开展重大疫情后儿童绘本书目疗法实证研究,以此促进书目疗法服务有更丰富可实际操作的学理依据。针对馆员缺乏绘本书目疗法专业知识技巧的情况,图书馆可定期邀请多学科背景专业人士,组织馆员进行相关在职教育培训,通过跨界合作,提供多元儿童绘本书目疗法的服务,这也将是图书馆领域针对儿童情绪疗愈未来的一个重要发展方向。

  四、结语

  儿童绘本书目疗法综合多门学科背景,需要家庭、学校和社会各方面的参与努力,儿童在重大疫情中受到外在环境影响,需要身旁有重要的他人帮助其平和心态,舒缓情绪。无论是一般儿童日常积累的负面情绪,还是遭遇重大疫情后儿童遇到的心理创伤,家长、学校老师和疗法专业施行者都可根据儿童个人需求,选择适合他们的情绪疗愈绘本,引导他们察觉自身心理变化,用合宜的方式表达情绪,借助绘本的温暖疗愈力量,帮助其摆脱心灵的阴霾,勇敢地面对未来。陈书梅教授认为,在后SARS时代,阅读作为平静个人情绪的方式,公共图书馆可提供书目疗法的个人创新性服务。[17]通过行动质性研究,图书馆借助多方面力量可发展不同类型的书目疗愈体系,推广儿童绘本书目疗法,使得绘本素材成为儿童情绪控制以及生命教育的重要通道。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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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曾昱嫥.书目疗法特展——与暖心的知己相遇[J].东海大学图书馆馆刊,2019(6):117-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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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陈书梅.公共图书馆施行儿童书目疗法服务之研究[J].台北:图书与资讯学刊,1994(6):64.

  [17]陈书梅.公共图书馆施行儿童书目疗法服务之研究[J].台北:图书与资讯学刊,1994(6):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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