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 者】张丹：吉林大学《仿生工程学报》编辑部
【摘 要】分析在外审过程中使用作者推荐审稿人的优点及存在的弊端。结合编辑部工作实际，阐述选用作者推荐审稿人的经验体会。建议期刊应从规范指导，以详细的标准及规范引导作者推荐合适的审稿人；强化审核，多种渠道严格审核推荐审稿人信息；合理使用，最大效能发挥推荐审稿人的作用等方面入手，科学选用推荐的审稿人。同时，有效利用同行评议确保公正评审，以高质高效保障期刊的外审工作。
【关键词】科技期刊；审稿专家；作者推荐；外审
作者推荐审稿人是科技期刊遴选审稿人的主要方式之一[1]。国内外大部分期刊都要求作者在投稿时推荐若干审稿人以提高审稿效率和质量；但是，因科技期刊担心作者与其推荐的审稿人之间存在利益共享，审稿有失公允，导致期刊在抉择是否使用作者推荐的审稿人时顾虑较多。
以往一些编辑同人也就此进行了相关研究。例如：金顺爱[2]认为多数作者推荐的审稿人会持学术严谨的态度审阅稿件，有利于稿件的快速审理和客观评价；边书京等[3]、赵丽莹等[1]分别分析了过分依赖作者推荐审稿专家的弊端、使用作者推荐审稿人存在的问题，并提出了使用作者推荐审稿专家需要注意的问题、策略和建议；丁佐奇等[4]通过对同行评议结果的分析，认为作者推荐的审稿人较少能做到客观评价，并据此提出了相关建议。事实上，如果作者秉持客观、公正、认真的态度推荐的审稿人，一般都是与作者研究课题非常相关的“小同行”专家，此类审稿人能够很好地解读论文的优点和不足，提出有针对性的修改建议；因此，如果科技期刊能够准确选择、合理使用作者推荐的审稿人，势必有助于加快审稿进程，提高审稿质量，进而提升期刊的学术影响力。
本文结合《仿生工程学报》送审工作实践，系统梳理了使用作者推荐审稿人的优点和弊端，总结了一些如何选用作者推荐审稿人的心得和体会，现撰文如下，以期为科技期刊的送审工作提供一些启示。
1 使用作者推荐审稿人的优点
行业内顶级期刊或热门期刊拥有数量足够多且研究范围足够广的审稿人资源，能基本保证收到文章后找到合适的审稿人；然而，大部分科技期刊却面临着难于找到合适审稿人而导致同行评审过程延迟的困境[5]。鉴于此，科技期刊应在现有选择审稿人方式的基础上，继续拓宽思路，充分认识选用作者推荐审稿人的重要意义，进而有效使用推荐的审稿人为期刊发展服务。
1.1 加快审稿进程
作者已经阅读过大量的相关文献，了解哪些专家在从事这方面的研究，甚至比编辑更清楚谁更有资格和能力来评估自己的研究；因此，作者在公正、客观的前提下推荐的审稿人应该是最合适的“小同行”审稿人[6]。由于“小同行”审稿人对稿件相对更熟悉，通常审稿积极性就更高、审稿速度也更快；所以，使用作者推荐的审稿人，不仅可以节省编辑寻找审稿人所花的时间，而且可以缩短审稿回复周期，避免编辑错选审稿专家而增加送审频次，叠加效应更有利于加速审稿进程，缩短论文发表时滞。
1.2 提高审稿质量
有研究表明，推荐审稿人在论文评价、提出修改建议等方面给出的审稿意见往往比非推荐审稿人的意见对论文作者的帮助更大[7]。也就是说，作者推荐的审稿人一般都是与作者研究课题非常相近或者相关的专家，此类审稿人可以更好地解读文章的贡献性和创新性，指出文章的局限或不足，提出更有针对性的修改完善意见，从而提高审稿质量。
1.3 扩充审稿人数据库
科技期刊同行评议离不开庞大的审稿专家资源的支持，专家资源需要编辑不断进行扩充和完善。鉴于作者推荐的审稿人即为丰富的延展资源，科技期刊在利用采编系统、文后参考文献、网络数据库等选择审稿人的同时，利用好作者推荐审稿人这一方式，既可选择审稿人，也可拓展审稿人资源。经核查，作者推荐的审稿人如果适合评审当前稿件，就可直接将其加入期刊自建的审稿人数据库。如不合适，可通过该审稿人进行延展，一是可在Web of Science、CNKI等网络数据库进行检索，查找引用该推荐审稿人文章的作者，二是可在期刊、会议和博士（硕士）学位论文全文数据库中检索发表了与推荐审稿人相似文章的作者。通过上述在网络数据库链接脉络中形成的可以延展的树状资源查找备用审稿专家，将最大范围地丰富和储备审稿人数据。
2 使用作者推荐的审稿人存在的弊端
通过数据库及互联网资源以“作者推荐审稿人”为关键词对相关文章进行检索，并结合《仿生工程学报》工作实际，可以将使用作者推荐的审稿人存在的主要弊端归纳为以下2个方面。
2.1 易给出过誉的审稿意见
相关论文显示，在接收、小修、大修、退稿等各个评价层次上，作者推荐的审稿人更容易给出过誉的审稿意见。如国外《儿科学期刊》对审稿结果进行调查分析发现，2/3的作者推荐审稿人建议所审论文发表，而编辑选择的审稿人只有1/2建议发表[8]。国内《自然科学进展》的统计数据表明，全部由作者推荐审稿人评审的稿件录用率为61.5%，比全部由编辑选择审稿人评审的稿件录用率37.95%高出24百分点[9]。丁佐奇等通过对《中国天然药物》200篇稿件同行评议结果的分析，发现作者推荐审稿人建议“接收”和“小修”的比例大大高于“大修”和“退稿”的比例[4]。笔者认为，过誉的审稿意见可能有2方面的原因：一方面是作者倾向于推荐与自己学术观点相近或者文稿中正面被引用文献的专家，形成了作者与审稿人之间的“良性互动”；另一方面，也不能排除作者推荐自己相当熟悉、关系密切的审稿专家，给出了过誉的评审结论。
2.2 易诱发潜在的评审风险
2017年4月20日，施普林格：自然在其旗下的《肿瘤生物学》主页发表了撤稿声明，撤销了该刊自2012年至2016年发表的107篇生物医学论文[10]。被撤销的论文是由于投稿时作者或第三方中介机构，通过捏造1位不存在的评审人或者推荐了该领域真实的专家姓名，但却将自己注册的电子邮箱地址作为推荐审稿人的联系方式提供给期刊，编辑部选用了作者推荐的审稿人并将稿件送其外审，实际是转回到作者或第三方中介机构，而后编辑部收到这些捏造的或者冒名的审稿人为论文提供的正面审稿意见，造成虚假评审。最终施普林格与该期刊终止了合作协议，该刊也因为不再符合Web of Science数据库收录标准，被SCI除名[11]。可见，别有用心的作者或第三方中介机构可能利用评审环节钻空子，期刊如果对作者推荐的审稿人审查有疏漏，就容易产生虚假评审，造成撤稿事件发生，影响期刊公信力。
3 选用作者推荐审稿人的方法
当前，科学研究正在朝着多学科交叉方向发展，各学科间的合作日益增多，在已有范围内找到合适的评审专家日趋困难；所以，科技期刊在采用多种渠道选择审稿人[12]时，可在规范指导、强化审核和合理选用等3个方面扎实开展工作的基础上，大胆启用、高效发挥作者推荐审稿人的作用。
3.1 规范指导，以详细的标准及规范引导作者推荐合适的审稿人
从期刊的角度看，多数期刊未给出推荐审稿人的相关规范和指导。目前，对作者推荐的审稿人资质提出明确要求的主要是期刊在线投稿系统，如英文期刊的爱思唯尔和斯普林格系统，中文期刊的马格泰克系统，以及期刊的投稿须知。但是，它们仅对推荐审稿人的数量和研究方向进行了相应设置和说明，对其真实性、学术水平以及是否与作者存在利益关系等方面未提出详尽要求。此外，许多期刊对作者的培训通常是针对科技论文写作方面，很少就如何推荐合适审稿人开展系统培训。
从作者的角度看，很多作者未掌握推荐审稿人的方法。相关数据显示，审稿人推荐的不规范问题主要是作者对审稿人的寻找原则和方法不是很熟悉。从笔者对“小木虫”论坛上论文“投稿板块”前100个关于“推荐审稿人”的发帖和回帖调查情况看，自认为对推荐合适审稿人的方法非常熟悉的人数仅占调查人数的22%。此数据说明大部分作者并不熟练掌握推荐合适审稿人的方法，导致的结果就是作者通常只推荐熟人或只推荐大专家。
表现一，有些作者为了增加论文被接收的概率，根本不考虑推荐的审稿人与稿件研究内容的相关度，只是一味地推荐熟人做审稿人叫。尽管熟人未必就拘私情，但如果对稿件内容不熟悉，也就很难给出具有针对性的修改意见。
表现二，有些作者为了显示对论文的信心，经常推荐研究领域知名的大专家审稿。而实际上行业内影响力较小的期刊找国际知名的大专家审稿，专家未必愿意接受，期刊在送审时也会结合文章水平审慎选择大专家来审稿，某种程度上说，作者仅把大专家作为推荐审稿人已经失去了推荐的意义。
鉴于上述，编辑部可以在投稿系统网页上的投稿须知中明确告知对推荐审稿人的要求。一是要求确保真实性。包括声明作者提供的推荐审稿人的信息必须是真实的，最近使用邮箱必须是具有官方域名的机构邮箱（如edu和ac ），而不能是163或者sina等域名下的邮箱。二是要求明确关联性。被推荐的审稿人须仍在继续从事科研工作，且不能与作者隶属于同一机构，不能在过去5年内以共同作者身份发表过论文；被推荐的审稿人专业领域与稿件研究内容密切相关，学术影响力要与期刊层次相匹配。三是要求明晰推荐理由。如列出被推荐审稿人的专业领域，也可以指出该被推荐审稿人近期在相关领域发表的论文题名。如果来稿文章内容不只涉及一个领域，则需要确保在每一个领域都至少推荐一名审稿人。上述指南的详细内容可附在编辑发给作者确认收到稿件的邮件中，以引导作者推荐合适的审稿人。
3.2 强化审核，多种渠道严格核实推荐审稿人信息
科技期刊的编辑是审稿专家审稿资格的把关者，编辑一般会将审核的重点放在研究方向和学术水平等方面，对被推荐的审稿人附属的邮箱信息真实性审核的重要性缺乏深刻认识。论文撤稿事件的出现给期刊提出了警示，虽然撤稿事件的主要责任在作者，但也从侧面反映了编辑本着完全信任原则审核推荐审稿人信息是不可行的，还应以更严谨的态度审核作者推荐审稿人的各方面信息，以确保送审真实可控。
为此，在具体审核被推荐审稿人信息时，特别是那些电子邮件域名不是审稿人所在科研机构的邮箱地址时，如Gmail、Yahoo或其他免费邮箱，这些邮箱申请时未经过实名认证，需要编辑进一步重点核实。首先可在审稿专家储备库中查找被推荐的审稿人，如果确有其人且其邮箱地址与作者提供一致，可以基本确认该被推荐审稿人的真实性。如果库中查无此人，可以利用PubMed、Web of Scienc、Scopus数据库的作者统计分析功能及必应等搜索引擎核查专家研究背景信息，查询其发表的学术论文情况和最新使用的邮箱，判断是否专业对口、是否与作者存在关联，辨别专家真伪。此外，还可以通过ORCID等平台检索作者概况及学术研究动态[13]，以甄别推荐的审稿人是否可用。
3.3 合理选用，最大效能发挥推荐审稿人的作用
编辑选用作者推荐的审稿人应遵循回避原则、精英原则、数量原则，根据实际情况进行合理选用。
1）编辑应该避免选择与作者有明显潜在利益关系的专家。如果编辑确认被推荐的审稿人与作者是同一单位甚至还曾一起发表过文章，一般不应选用其评审当前稿件；但可以将其补充到审稿人数据库，并进行标记，择机请他们审理相关领域其他文章。
2）对于通过编辑审核且具有审稿资格的审稿人，宜分情况处理。一是对于编辑部熟悉并经常为编辑部审稿的专家，从以往审稿记录看，这个专家比较认真负责、公正，那就可以定为首选专家；二是对于报道的内容属于前沿课题且稿件学术水平符合期刊定位的稿件，经核查作者推荐的审稿人也是业内的知名学者，编辑部应在推荐的审稿人中选择1位审理当前稿件；三是对于稿件属于交叉学科研究成果，编辑部找了多个审稿人都难以给出可靠评审意见时，编辑部可在作者推荐的审稿人中结合其是否具有高级职称审慎选择1位审理当前稿件。
3）对于由推荐审稿人和非推荐审稿人共同审理的稿件，如果推荐的审稿人未提出任何实质性意见却建议录用，而非推荐审稿人则提出许多实质性问题且建议退稿或修改后再审的情况，编辑怀疑但不能把握是否确实存在熟人审稿的问题时，编辑应该对稿件的内容再次进行认真审读并且充分说明怀疑理由，商请主编裁定是否采用推荐审稿人的意见。此外，对于被推荐审稿人特别迅速反馈评审意见或给出过于简单的正面审稿意见时，编辑部要特别警惕，如审稿意见有缺陷或涉嫌虚假评审，则需要另行邀请审稿人[14]。
4 有效利用同行评议确保公正评审
目前，大部分期刊都采用单盲评审方式，审稿意见仅对作者和期刊公开，对于广大读者以及其他审稿专家而言，这个过程都是保密的，缺乏公众监督，因此无法精确判断审稿人是否因与作者是熟人关系，给过誉审稿意见或“走过场”审稿提供了空间。况且，也很难避免选择了作者推荐的熟人作为审稿人，尽管熟人审稿本身也不一定都拘私情，但是编辑部如果在综合审稿意见时处理不当，无形中会削弱研究成果的可信度、评审报告的公正性和学术期刊的公信力。为此，要严格掌控送审环节，建立健全送审机制，视情况对作者推荐审稿人与编辑自选审稿人进行合理配比。同时，要求审稿人向编辑公开可能使他们对稿件产生倾向意见的利益关系。有利益关系时，须主动回避、谢绝审稿；无利益、无冲突关系时，应在提交审稿意见时附上相关声明，作为编辑综合评估论文的依据之一。采用以上方法一方面可以较大地保证审稿意见的客观与公正，另外也有利于强化熟人评审专家公正审稿，合理规避熟人审稿“走过场”或给出过誉审稿意见。
此外，要打破同行评审的私人关系，最好让审稿过程更加透明。编辑部可以借鉴《临床药理学》期刊采用的公开审稿意见方式，建立评审监督机制，即在作者须知中明确提出：评审意见以附件的形式与随同发表的文章同时在网上发布，即每一篇发表的文章上都有同行评议专家的评议报告的链接[15]。这样，在开放审稿过程中，无论是作者推荐审稿人还是非推荐审稿人，为了自己的学术声誉，必然会认真阅读作品，谨慎进行评价，以经受各方面的检验，这也使得评审过程更加公正。
5 结束语
扬长避短，理性发挥使用作者推荐的审稿人在审稿过程中的优势，扎实做好作者推荐审稿人前的指导工作，逐步探索期刊外审时采取公开审稿意见的方法设计，建立健全常态化公正评审监督机制，不断改进期刊外审工作，提高评审质量，多措并举促进期刊良性发展。
6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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