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遏制新冠肺炎的传播,德国联邦和各州政府积极采取措施。3月16日巴伐利亚州关闭州内休闲娱乐场所,3月22日全国实施限足措施。书店闭店给书业带来巨大损失,据统计,闭店一个月导致书业收入损失达5亿欧元。德国书商与出版商协会4月初开始为书店争取优先开放的政策,终于获得政府许可,允许经营面积不超过800平方米的小型店铺从4月20日重新开业(书店不受经营面积限制)。
除了向联邦政府建议建立应急基金,为相关企业和个体运营者提供资金支持外,该协会还请政界人士设法为图书行业提供支持,发挥其满足当地读者基本阅读需求的作用,例如采取一些符合公共卫生政策的特殊措施。
出版社创新工作方式
安排销售代表巡访,借社媒推荐图书和出版社,为书店提供口罩支持复工。
翰泽尔出版社出版人尤·兰德乐对实体书店恢复营业表示非常高兴:“出版业的人知道,过去几周有多难,重新营业又会带来怎样的挑战。但我们认为对书店的特许开业代表着人们对书籍重要性的认可。也希望通过书店的努力,读者能够体验一种新的亲近感,吸引不买书的读者借此机会领略文字的魅力。”翰泽尔出版社年初时的销量创下了有史以来的最佳纪录。所幸书店停业没有对出版社有太大影响。现在该社的新书预告册和样书都已下厂印刷,他们也在安排销售代表的巡访行程。
犯罪者出版社一个月来,每天在社媒平台的“#书团结”主题标签下推荐一本独立出版社的书和一家书店。这种方式深受书店的喜爱。该社出版人约格·尊德麦尔表示,可惜春季新书的订单和补货量不大,期待接下来能把书架重新装满。他们与物流公司的合作也很顺利,莱比锡图书代售及批发公司LKG为应对危机想出了很多新主意。
汉堡的卡尔森出版社保持正常运营,根据各书店的要求送货,以视频方式召开销售代表会议。该社销售总监卡斯滕·希勒表示,不管是通过视频会议、电话还是面谈,会想方设法做好工作。
非虚构类出版社dtv为书店复工做好准备,向开服装公司manomama的辛娜·特林克瓦德尔提出制作5000个口罩的请求。虽然工厂的服装订单已经排到8月,但辛娜还是接下订单,并连夜加班赶制,确保dtv向德国、奥地利和瑞士书店的及时供应。辛娜还是一位作家,9月18日dtv将出版她的新书《故乡是自己创造的——如何共同创建一个值得生活的社会》。辛娜也在践行着书名中所倡导的理念。
书店贴心服务顾客
拍视频消除紧张情绪,安装防护围罩,发起“第二春”活动。
从4月20日开始,德国政府允许书店开门营业,直到4月23日,书店才迎来转机。位于莱法州的魏勒书店店主索菲格·阿丽亚娜·普卢斯科说,很多读者都是先在其网店订购,然后再到书店取书。她注意到,年龄较小的孩子看到所有人的嘴巴被口罩挡住,感觉有些恐怖,想赶快从店里出去。为了消除孩子的恐惧,她邀请书店的一位顾客、幼儿园园长兼戏剧教育家用手套布偶向孩子讲解目前复杂的情况和戴口罩的规定,并带着手套布偶来到书店。她还找她的丈夫拍摄讲解的视频短片,发布在书店主页和脸书主页,来消除孩子对口罩的紧张情绪。
在法兰克福驴耳朵书店工作的埃尔克·岑娜也发现了这一点。但她同时发现,也有想要戴口罩的孩子,他们会说,“假如我妈妈戴口罩,我也想戴”。书店为那些想戴口罩的人准备了一种特别商品:他们请裁缝用颜色鲜艳的布料专门给孩子们定制了一批口罩。目前第一批每只售价8欧元的口罩已全部售罄,顾客盼着下一批补货。进店的顾客很享受逛店和发现好书的乐趣,岑娜说,目前书店里,尤斯波恩的玩具书、实验书、贴纸书、有声书都特别受欢迎。
按照各地颁布的开业营业规定,书店有每次进店的人数限制,“这种情况就必须注意工作方法,既不能惊扰正在挑书的客人,又要安抚逐渐烦躁的客人。”在黑森州托克斯多夫书店工作的金·奥托表示,周一、周二书店里像圣诞节前一样热闹,从周三开始,客流量有所回落。书店在收银区安装了三面防护围罩,还增加了几个下单终端,并且规定暂时只能在办公室打电话,还把员工分成两组,以应对突发状况。
不莱梅的奥托·梅尔歇书店店主伊蕾娜·内恩看到有顾客等了很长时间,就会主动去问他们有什么需要,因为可能有的客人只是来取一两本书。她说,现在网店的订单大幅增加,比往年4月多很多。这一方面要归功于新客户,另一方面由于很多活动取消了,读书的人反而增加了。
位于巴符州的瓦尔特博伦、品茨塔尔—贝格豪森书店和莱姆琴根—维尔福丁根的LiteraDur书店因订购的防护围罩没有到货,只能推迟开业时间,在书店门口接待客人,同时提供网上订购、运送服务及取货点自提服务。
德国的法兰克福文学之家(literaturhaus.net)则发起了“焕发书籍第二春”的活动倡议,呼吁书商、文学节和活动组织方、报纸副刊和展会、博主及网络达人将2020年2月——7月(包括到2021年夏季)问世的书籍纳入其计划并将其摆进橱窗。
文学之家负责人豪克·赫克斯塔德(Hauke Hückstädt)表示,由于受到新冠疫情的限制,公开活动不能如期举行,丧失了将文学引入对话所需的面对面的碰撞。同时,以往在春季就已确定秋季及下一个春季的主题和书籍,现在都无法实现,再加上那些通常在展会、朗读会、采访和访谈中孕育的富有生机的交流并不能全部在互联网上实现,因此,图书行业目前的处境值得担忧,全部的出版项目、大量的首发活动以及无数的故事都要被遗忘并同读者割裂开来。
为此,赫克斯塔德向所有人发出邀请,不论以何种方式参与文学传播,共同为“第二春”活动助力。法兰克福文学之家还与德国其他地区以及奥地利和瑞士的合作伙伴携手,将原计划于春季同读者碰面的作家、书籍和主题保留一年,同时在图书目录、新闻稿、主页、封面贴纸或社交媒体上使用“第二春”的徽章进行特别标注。
数字化转型加速 解决方案突显
推迟或精简出版计划,或优先做电子书,资助作家继续创作。
面对大量书展和文学节活动被取消的现状,德国书商与出版商协会主席卡琳·施密特 -弗里德里希斯(Karin Schmidt- Friderichs)表示,图书市场所展现出来的创造力以及业内人士的努力值得尊敬。书业正在从传统模式向数字化模式转变,从提供现场咨询变为提供电话咨询。有的书店把一辆大众巴士改造成取货点;还有的设起了“OTC”柜台。同时,在社交接触限制令的约束下,人们才突然意识到书店的重要性:提供了阅读指引,推动我们去看书。有些东西只有当你失去的时候,才会突然意识到它的价值。
现在很多出版社原计划在春季出版的书目都推迟到秋季出版。小说、指南类图书,尤其是旅行指南类图书销售大跌,童书依然销售很好,教材销售也不错。她建议出版社考虑推迟或精简出版计划或优先做电子书,找到适合自己的解决方案。
卡琳意识到,当下新书出版停滞的状况对作家,尤其是那些主要依靠稿费和著作周边收入生活的作家影响很大,出版社停止向他们预付稿费。如果早已和出版社协商好了预付款,那么无论出版社何时出书,作家都能得到这部分收入。但是,已经将出版计划大量推迟的出版社现阶段一般不会签订新的合同。因此,主要受影响的是还没有和出版社谈好稿酬的作家。
卡琳介绍,德国很多作家通过虚拟方式参与莱比锡书展,同时呼吁大家“居家阅读”。协会给很多作家写信,邀请作家拿起手机,到室外录制朗诵自己还没发表的小说和诗歌的视频。但她表示,这虽然是一项很棒的活动,但并不能给作家带来任何收入。她建议,对作家群体给予资金扶持。
卡琳表示,我们将记住这次危机中突显出来的数字解决方案,并继续将其付诸实践。她认为,图书行业正处于一个试验阶段。整个行业尝试着向数字化方向转型,疫情让这种转变发生得更快了,这也是目前唯一的一条可行道路。疫情结束后,我们也不应忘记这段时间得到的重要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