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第十六次全国全民阅读调查显示，数字化阅读再创新高，而纸质图书阅读率持续放缓。在大学生群体中数字化阅读与纸质图书阅读何者更受欢迎？文章采用问卷调查法，通过对1200个样本分析，结果显示在阅读时间和阅读量方面，大学生对数字化阅读与纸质图书阅读没有呈现出差异性;在付费意愿方面，其对数字化阅读产品和纸质图书产品的消费存在替代性;在阅读评价方面，大学生对纸质图书评价明显高于数字化阅读的评价。
【关键词】数字化阅读；纸质图书阅读；实证调查
2019年4月发布的第十六次全国全民阅读调查结果显示，数字化阅读再创新高，为76.2%，远超图书、报纸和期刊等纸质图书的阅读率。数字化阅读已经成为全民阅读的一种主要方式。在报告中，与数字化阅读率新高形成对比的是，纸质阅读率持续放缓，只有38.4%的成年读者喜欢阅读纸质书[1]。
此次调查主要针对全民进行的一般性调查，缺少对大学生阅读行为的关注。大学生作为高校教育中数量较大的知识群体，而且高校也具有一个良好学习氛围，如图书馆环境、相对安静的校园环境。笔者所在的高校中，每日能见到大学生进出图书馆，借书、看书已经成为一种常见的校园学习风景。因此，笔者的疑问是大学生这样的特殊知识群体，果真如全民调查中所显示，数字化阅读已经成为其最主要的阅读方式吗？与此相关的是，纸质图书阅读在大学生日常阅读中具有怎样的认识和地位？纸质图书阅读和数字化阅读之间是何种关系？本研究试图回答这些问题。
1 文献综述
1.1 数字化阅读与纸质图书阅读的比较
随着数字化技术不断推陈出新，从计算机互联网到手机互联网再到专门的掌上阅读器，阅读媒介花样翻新速度，令人目不暇接。与此相伴随的是研究者对数字化阅读的关注，大致有两种观点。一种观点认为传统纸质图书阅读更具优势，如国内较早关注数字化阅读的陈月茹，从中小学教育改革角度提出，数字化阅读为人们提供了丰富的内容，但不会取代纸质图书阅读[2]。王雨等研究认为，大学生数字化阅读率很高，但其体验没有纸质图书阅读好[3]。另一种观点认为数字化阅读更具优势，如张正认为数字化阅读对纸质图书构成了极大的冲击，传统图书馆正面临新的挑战[4]。颜小虎等认为，新媒体推动了全民阅读，数字化阅读已成为一种新趋势[5]。
从现有研究来看，或认为数字化阅读只是纸质图书阅读的补充，或认为数字化阅读成为比较普遍的阅读偏好，并对纸质图书阅读构成了威胁。因此，在探讨数字化阅读和纸质图书阅读何者更受欢迎方面，阅读时间和阅读评价是一个重要指标。
1.2 数字化阅读消费行为研究
除了阅读量和阅读评价可以作为研究大学生阅读偏好的指标外，阅读投入意愿和行为，也是考查个体阅读倾向的重要维度。贤娟认为，大学生倾向于免费阅读，数字化阅读也因此满足了该群体的需求特征[6]。近年知识付费已经成为一个热门话题。张帅等研究认为，用户的知识付费行为受个体需求等七个因素的影响，其中包括经济因素[7]。换言之，经济因素对在线知识付费是一个重要变量。按此研究结论，我们可以提出假设即大学生购买力有限，必然会影响其知识付费和图书购买意愿。
2 研究方法与研究假设
本研究采用问卷调查法，通过在问卷星中设置一个IP地址只能填写一次的控制方式，在笔者所在的长治学院全体大学生中进行匿名调查。问卷星开放了5天，问卷回收1465份，剔除无效问卷265份，最终有效问卷1200份。问卷信度α=0.621，问卷结构效度KMO=0.702，两者均在合格以上，整体达到了此次统计分析的要求。
根据上述已有研究成果，本研究提出以下三个假设：
总假设：大学生的数字化阅读和纸质图书阅读存在正向一致性。
假设1：阅读时间（含阅读量）方面，大学生的数字化阅读和纸质图书阅读存在正向一致性。
假设2：付费意愿方面，大学生的数字化阅读和纸质图书阅读存在正向一致性。
假设3：阅读评价方面，大学生的数字化阅读和纸质图书阅读存在正向一致性。
3 研究结果呈现
3.1 样本描述
本研究通过IP地址设置，将调查对象研究样本限定在笔者所在的长治学院，有效样本1200个，男女大学生人数分别为384和816，比例基本接近长治学院的实际男女比例。大一到大四的学生基本人数为：333、284、330和253。文理科情况分别为：人文社会科学类760人，理工科409人，艺术、体育类31人。在样本中有95人表示“从未有过数字化阅读”，占样本总体的7.9%。这类现象主要是在大一学生群体中。笔者调查是在大学新生入学不久，他们刚从高中迈进大学的校门，有的人表示通知书下来后家长才给买了手机。调查显示，通过手机进行数字化阅读的占92.8%，也可以说明手机是进行数字化阅读的第一媒介。这也部分印证了数字化阅读与手机之间的相关性。而对纸质图书的阅读（主要是指除教材以外的课外书），98.2%的大学生表示在初中，甚至在小学阶段就有购买图书进行阅读的经历。
就样本总体而言，无论是数字化阅读还是纸质图书阅读，大学生都有相对比较丰富的阅读经验。那么我们关注的核心问题是，对数字化阅读和纸质图书阅读，大学生更喜欢哪一个？这与第十六次全国国民调查结果之间是否存在明显差异？
3.2 假设检验
3.2.1 阅读时间与阅读量方面
阅读时间和阅读量能够反映大学生对数字化阅读和纸质图书阅读的偏好度。在此次调查中，笔者设置了“您平均每天数字化阅读的时间”与“您平均每天阅读纸质图书的时间”两个问题，将两者进行相关分析，如表1所示。我们可以看出两者相关系数为0.267，在P＜0.01的概率水平上呈显著性。
表1 数字化阅读与纸质图书阅读时间之间的相关性
| 您平均每天数字化阅读的时间大约是： | 您平均每天阅读纸质图书的时间大约是： | ||
| 您平均每天数字化阅读的时间大约是： | Pearson相关性 | 1 | 0.267** |
| 您平均每天阅读纸质图书的时间大约是： | Pearson相关性 | 0.267** | 1 |
| **.在0.01水平（双侧）上显著相关 | |||
我们继续探讨了数字化阅读与纸质图书阅读量之间的关系，发现两者之间也呈现出显著正相关，如表2所示。
表2 数字化阅读与纸质图书阅读量之间的相关性
|
您平均每月阅读 电子书大约： |
您平均每月阅读 纸质书大约： |
||
| 您平均每月阅读电子书大约： | Pearson相关性 | 1 | 0.096** |
| 您平均每月阅读纸质图书大约： | Pearson相关性 | 0.096** | 1 |
| **.在0.01水平（双侧）上显著相关 | |||
由此可以说明，就大学生阅读时间和阅读量方面，在数字化阅读和纸质图书阅读之间存在显著的正相关性。换言之，大学生在数字化阅读时间和阅读量方面的增加，其在纸质图书阅读时间和阅读量方面也会相应增加，两者之间没有呈现出差异性。假设1得到验证。
3.2.2 付费意愿方面
大众传媒产品既是一种具有文化属性的符号文本，也是一种具有商品属性的消费品。我们将大学生在对数字化阅读方面的消费情况与纸质图书购买情况进行相关性检验（见表3），可以发现两者呈现负相关关系。换言之，大学生在数字化阅读付费意愿与纸质图书购买意愿之间是反向相关关系。假设2得到证伪。
表3 大学生在数字化阅读花费与纸质图书阅读花费之间的相关性
| 您每月在数字化阅读方面大约花费： | 您每月在纸质图书购买方面大约花费： | ||
| 您每月在数字化阅读方面大约花费： | Pearson相关性 | 1 | 0.073* |
| 您每月在纸质图书购买方面大约花费： | Pearson相关性 | 0.073* | 1 |
| *.在0.05水平（双侧）上显著相关 | |||
3.2.3 阅读评价方面
笔者针对大学生的数字化阅读和纸质图书阅读质量方面进行了调查，探讨两种不同媒介特质对大学生带来何种阅读体验。将两种不同媒介的阅读体验进行相关性检验，表4显示两者并不存在显著相关性。这说明在对数字化阅读与纸质图书阅读方面，两者不存在一致性。即两者存在差异。假设3没有得到验证。
表4 在数字化阅读与纸质化阅读评价方面的相关性
| 您对自己在数字化阅读质量方面的评价： | 您对自己纸质图书阅读质量方面的评价： | ||
| 您对自己在数字化阅读质量方面的评价： | Pearson相关性 | 1 | 0.034 |
| 您对自己纸质图书阅读质量方面的评价： | Pearson相关性 | 0.034 | 1 |
综上所述，除假设1得到证明外，假设2和假设3均没有得到证明。由此说明，总假设也只是得到部分验证。也就是说，大学生对数字化阅读和纸质图书阅读存在一定的选择倾向。
4 研究结论
通过上述假设检验我们发现，大学生对数字化阅读和纸质图书阅读存在不同的选择偏好。虽然大学生在阅读时间和阅读量方面，对数字化阅读和纸质图书阅读呈现了比较一致的阅读倾向，但在阅读评价和付费意愿方面，表现出明显的差异性。现将结论总结如下：
首先，大学生阅读率较高，对数字化阅读和纸质图书阅读均呈现出较强的兴趣。此次调研中，83.3%的大学生表示每月大约阅读1——3本电子书，53.8的人表示每月大约阅读1=3本纸质图书。大学生在数字化阅读和纸质图书阅读的阅读数量方面都具有较高的阅读兴趣。在阅读时间方面，57.2%大学生表示每天进行的数字化阅读在1小时以上，而每天1小时以上用在阅读纸质图书的人占52.1%。由此说明，大学生在媒介接触上数字化阅读和纸质图书阅读并无较大差异。这与第十六次全国国民调查结果存在明显差异。究其原因主要是，在就业竞争压力增大的境况下，大学生对信息和知识的需求更加迫切。因此会对不同媒介形态的信息表现出较强的学习需要。
其次，大学生在付费意愿方面表现出矛盾性，对数字化阅读产品的购买与纸质图书购买之间存在替代现象。尽管大学生对纸质图书的评价较高，但在现实的消费行为方面呈现出矛盾性。他们更愿意选择“免费的数字化阅读产品”，占样本总体的81.8%。对纸质图书的购买，他们宁愿购买价格较低的电子书。78.8%的大学生表示，看了同样的电子书不会再购买纸质书。因此，大学生的阅读消费行为呈现出矛盾性，在数字化阅读和纸质图书阅读之间存在替代现象。
最后，大学生对数字化阅读评价不高，认为纸质化阅读是一种“高贵”的选择。就大学生的阅读体验和评价而言，大学生还是对传统纸质阅读表现出较高的偏好，他们认为阅读纸质书，闻到纸张和油墨的清香，会有一种“高贵”感。在调研中，72.3%的大学生表示数字化阅读对自己“有点帮助”，而与此相比对自己“有很大帮助”的占23.0%。当问询数字化阅读最大的优点时，84.1%的大学生认为是信息更新快，携带方便。而数字化阅读最大的劣势，51.7%的人认为缺少书卷气，伤害眼睛。由此来看，与数字化阅读相比，大学生对充满书卷气的纸质图书评价更为积极。因此，大学图书馆要通过购买新近出版的图书，吸引大学生走进图书馆阅读品质较高的书籍。另外，也可以通过数字化阅读形式，为大学生提供轻松快捷的“快餐式”阅读服务。从而在大学校园里形成数字化阅读与纸质图书阅读相互补充的阅读新景观。
综上所述，在阅读时间和阅读量方面，大学生对数字化阅读与纸质图书阅读没有呈现出差异性，他们通过多种传播媒介获得实用知识；在付费意愿方面，其对数字化阅读产品和纸质图书产品的消费存在替代性，即在不同媒介之间，大学生的知识消费行为存在竞争关系；在阅读评价方面，大学生对纸质图书评价明显高于数字化阅读的评价，因此，大学图书馆对营造良好的高校阅读环境，仍然具有重要作用。
参考文献
[1]刘彬.第十六次全国国民阅读调查结果公布:数字化阅读方式的接触率为76.2%,纸质阅读率增长放缓[EB/OL].(2019-04-21).http://culture.people.com.cn/n1/2019/0421/c1013-31041115.html.
[2]陈月茹.数字化阅读时代来临了吗?[J].中国成人教育,2007(6):54-55.
[3]王雨,李子运.大学生数字化阅读现状调查与对策研究[J].图书馆建设,2013(5):55-59,64.
[4]张正.数字化阅读:图书馆的挑战与机遇[J].图书与情报,2009(6):150-152.
[5]颜小虎,陈亚静.新媒体如何助力全民阅读?[J].出版广角,2019(6):24-26.
[6]贤娟.“互联网+”背景下大学生数字化阅读行为引导研究[J].编辑学刊,2018(2):101-105.
[7]张帅,王文韬,李晶.用户在线知识付费行为影响因素研究[J].图书情报工作,2017(10):94-10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