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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话面孔的乡土小说 《公羊爸爸》

2020-05-29 来源:中国新闻出版广电报 崔昕平
  刚拿到《公羊爸爸》(二十一世纪出版社集团),会觉得这是一个羊爸爸、兔宝宝之类的童话。然而,作品并没有步入童话世界,而是一头扎进了现实,携着扑面而来的生活气息和乡俗滋味。

  张忠诚的小说具有纯正的乡土滋味,细节与修辞自成格调,结构上也颇为精心。作品有一个非常讲究的开头。乡村寒夜,一个孩子摸黑下床,却走到羊圈里与一只公羊谈起了心。《公羊爸爸》由此破题。一个孩子煞有介事地冲一只公羊喊“爸”,戏剧感与悬念迅速铺展,一种对孩子家庭模式缺失的猜测,甚至一种对文体虚构还是非虚构的猜测,牵动读者走进这个属于男孩“梆子”的故事。

  在这个孩子用想象经营的亲情世界中,羊的表现全部被梆子赋子了人类的含义。然而,这种想象,全然不是童话中的“无”中生“有”,而是一种建立在父爱缺失之上的、有“痛感”的想象。当我们还在回味富有喜感的画面时,作家笔锋一转,孩子努力回味阳光晒在脸上的感觉,想着想着,“眼泪把阳光搅混沌了。他想出来了,像爸焐热的手摸他的脸”……张忠诚用极简的文字,传递出人物雪藏于心底的情绪,也让前面一切戏剧化的表征拥有了触动人心的因果关联。《公羊爸爸》真实呈现了一个幼年丧父的孩子无法填补的内心缺失。

  张忠诚的笔头硬朗,但又透着柔情。在令人伤感的村庄里,仍能有生生不息的希望,全赖乡人质朴淳厚的情感温度。在这个缺失父爱的故事里,梆子妈的形象退居其次,梆子、老陈、公羊3个角色居于中心。作品着力表现了公羊护主的忠诚与老陈对孩子浓浓的爱怜。因为妈妈要卖羊,梆子带着公羊出逃,老陈不顾一切去寻找梆子,“就算把大的搭上,也得把小的找回来”。在梆子爸曾答应带梆子去的青石岭上,老陈找到梆子和公羊时,瞬间泪水横飞。梆子蜷缩着睡在地上,公羊整夜用肚腹护着孩子,保持骑跪姿势的腿已经冻僵。而当救援队爬上山崖时,同样是极其感人的一幕:老陈怀里抱着梆子,身上只剩单衣,柴火烧完了,老陈在烧自己的棉袄。在男性间以尊重、理解为基础的情感互动中,梆子终于完成了心灵的自愈,默认了生活轨迹的改变,也将父爱珍藏于心。

  好的儿童文学正是如此,用大道至简的方式处理生命中极其复杂的命题,如体悟得与失,体悟生与死,体悟爱与被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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