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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出版本科教育面临的新形势及发展建议

2020-01-22 来源:《中国编辑》
  【作 者】向敏、龙安秀:山东工商学院人文与传播学院

  【摘 要】我国出版高等教育经过30多年发展形成了完整的教育体系与成熟的教育模式,并为中国出版产业的长期繁荣在人力资源保障方面做出了突出贡献。伴随互联网技术的发展,慕课(MOOC)等新教育方式如雨后春笋般出现,出版产业人才需求亦发生重大变化,加之目前国家实施的'双一流'建设战略,也对出版高等教育尤其是出版本科教育提出了新挑战。本文着重分析上述新形势及对出版本科教育的影响,并探讨出版本科教育未来发展的可能路径。

  【关键词】出版;本科教育;双一流;编辑力

  如果将1983年武汉大学经教育部批准开办图书发行学专业视作起点的话,那么至2018年年底,我国出版本科教育已历经35个春秋。截至2016年7月,全国有92所高校开设出版本科专业(编辑出版学或数字出版),预计每年为出版行业输送本科生5000多人[1]。当然,成绩不俗的同时也存在诸多问题,除去“出版无学”、出版本科专业是否应该存在等争论不论,诸如出版学科定位不明晰、出版教育模式不合理、出版教育与行业发展需求不匹配等现实问题就常为业界和学界所垢病[2]。笔者以为,上述问题虽然不容回避,亟待解决,但对出版本科教育而言,真正的挑战来自于高等教育的新发展、出版行业人才的新需求以及国家实施“双一流”建设战略等方面,本文试对此略作阐述。

  一、当前出版本科教育面临的新形势

  当前出版本科教育面临的新形势、新情况主要来自高等教育以及出版行业的变化,具体而言主要体现在以下三个方面。

  一是慕课(MOOC)对传统高等教育模式产生颠覆性影响。过去十多年间高等教育生态已经在悄然发生改变,相对于通过从国家、社会获得的资源来向学生群体提供教育的传统模式,不少大学正在将一部分教育工作委托给其他机构完成,慕课正是共表现之一。慕课即大规模在线开放课程,学习者只要有学习兴趣就可以通过网络进行相关课程的学习。慕课对传统高等教育模式提出了严峻挑战,美国斯坦福大学校长称其为高等教育发展史上的“一场数字海啸”,甚至有人预言50年后世界将只剩下10所大学在传递高等教育[3]。暂且不论这种预言未来能否成真,但当下慕课对高等教育产生的影响是有目共睹的。2016年,美国亚利桑那州立大学就宣布实施“全球大一学院”计划,即面向全球开设有学分的大学一年级慕课课程(一共列出了12门课程,免费学习),学习者如果每门课程都通过考试,就可选择付费获得学分,如果得到了8门课的学分,则可以申请去读亚利桑那州立大学的本科,并且是从二年级开始,一年级算通过[4]。对出版本科教育而言,如果少数师资水平高、办学实力雄厚的高校出版专业制作慕课,每一门慕课能够做到对应一门课程的知识结构,有自动及时判断对错的习题和测试,有支持师生互动的论坛,而且授课者展示实名身份和真实工作背景,彻底面向用户开放,那么不仅能使众多学习者享受优质教学资源,同时还能保证教学的规范性和统一性,但这带来的一个严重后果就是高校出版专业的存在价值将大打折扣。

  二是互联网时代对出版人才培养提出新要求。互联网使知识信息的接收渠道和模式发生了颠覆性变化,导致读者消费行为的变化,自然而然地带动出版企业转变知识生产和销售模式,积极转型以适应互联网经济的要求。行业新变化也对出版教育提出新要求。一般而言,互联网时代合格的出版人才既要从宏观层面理解数字出版内容生产的实质,熟悉数字化编辑的工作模式,还要在微观层面掌握一定的数字技术,能够应对出版物编辑加工过程和方法的数字化。反观当前出版教育,大多数还是延续传统出版人才的培养目标和培养体系,这样势必导致出版人才的有效供给不足。目前,诸多出版社的人力资源主管集中表达了对数字出版人才需求之迫切愿望,同时也普遍感慨数字出版人才引进之困难,反映出行业需求与出版教育的脱节。此种脱节又反过来损害出版教育的发展,部分高校近两年来停办编辑出版本科专业,其理由正是社会需求不大或正在萎缩,专业就业率低于学校平均水平。

  三是国家实施“双一流”建设战略导致出版专业地位进一步边缘化。出版专业在各个高校大多处于弱势地位,无论它是隶属于新闻与传播学院、信息管理学院,还是文学院,情况均大同小异。进入21世纪以来,高等院校建设注重学科考核与评估,尤共是国家从战略层面启动“双一流”建设(世界一流大学和一流学科建设),高等院校将人、财、物尽量向优势学科、“高峰”学科倾斜,争取以大投入换得快速“双一流”[5]。在这种背景下,优势学科专业更容易获得扶持,而包括出版专业在内的其他专业处境则很尴尬。众多重点高校相继暂停或撤销出版本科专业,出版教育整体呈现“逆向发展”态势可见一斑[6]。

  二、对编辑出版本科教育未来发展的几点建议

  对于出版本科专业未来如何发展,学界已有热烈讨论并给出诸多建议,尤其以媒介融合为契机,推动出版专业教育在互联网时代更加务实、开放、高效已成为学界共。笔者试在此基础上就出版本科专业未来发展谈几点看法。

  (一)以“编辑力”为导向,建立面向未来职场需求的人才培养体系

  笔者认为,一个专业培养学生的能力应该是其他专业无法替代的,否则这个专业就会被其他专业所替代,假如出版专业只是培养学生的图书营销能力,那试问:市场营销专业会不会培养得更好?如果出版专业只是培养学生的文字加工能力,试问:中文专业会不会更有优势?正因如此出版专业要培养的必须是其他专业无法培养的“编辑力”,这也正是出版专业存在的意义。所谓“编辑力”,从信息传播的角度而言主要体现在文化选择能力、文本提升能力以及推介能力上。其中,文化选择能力既包括在众多文化思潮中进行甄别、选择的能力,也包括从海量信息中筛选、构思最终形成有价值选题的能力;文本提升能力是对文本信息进行开发、整理和优化的能力;推介能力在当下则主要体现在利用新媒体进行相关产品的推广与营销的能力。从现实情况看,“编辑力”的三个方面正好对应策划、文案以及营销三种岗位要求。

  “编辑力”的培养绝非单一的通识教育或专业教育所能完成,而应是彼此协调,共同推动的。高等教育实践已经证明单一的专业教育模式弊端明显:其一,过弱的文化陶冶,使学生的人文素养和思想底蕴下够;其二,过窄的专业教育,使学生的学利视野和学术氛围受到局限;其三,过重的功利导向,使学生的全面素质培养和扎实的基础训练受到影响;其四,过强的共性制约,使学生的个性发展受到抑制[7]。太过专门化的教育模式也不符合当下与未来社会、企业以及学习者的利益诉求。对年轻人而言,大学里所学的与其将来工作中所做的存在巨大差异,而且许多人一生中要更换多种职业;对现代企业而言,聘任人员时更关注的是人而非其专业技术,更感兴趣的是他们将来能做什么,而非他们过去学些什么[8]。因此,必须有通识教育相济。一般认为,通识教育具有三方面的内容与特点:一是“通识”,打破学科壁垒,实现知识的融会贯通;二是“博雅”,在专业培养之外更注重培育人的性情和兴趣;三是“全人”,实现人格的健康发展与人的全面发展[9]。专业教育与通识教育的有机融合,最终打破学科壁垒、实现知识融会贯通,从而在真正培养学生的“编辑力”方面发挥作用。

  值得一提的是,我国高等教育界在20世纪末就积极倡导通识教育和专业教育的有机融合。但是单从出版教育情况来看,融合效果并不理想,如研究者在几年前对北京大学、南京大学、武汉大学、中国人民大学、中国传媒大学、北京印刷学院、河南大学、湖南师范大学、四川大学和华南师范大学等十所高校编辑出版学本科教育开设课程进行调查,发现这些高校尚未注重通过选修课的开设来拓展学生的视野,学生通过选修课程的学习扩大知识面的途径不宽阔[10]。上述出版教育重镇尚且如此,其他院校更加可想而知。因此,通识教育或专业教育的有机融合任重而道远。

  (二)推动产学合作,实现理论与实践的统一

  专业教育必须与产业紧密合作,积极尝试和开展适合校企双方特点的多种形式、机制,尤其是充分利用产业资源(专家、项目、设备),并将其融于教学过程之中,这样才能培养出既有较高理论素养又有丰富实践技能的应用型人才[11]。就目前我国出版专业教育而言,产学合作还有待进一步加强,特别是一般地方本科院校新办出版专业更是如此。究其原因,一方面是高校过度重视科学研究,专业教师引进主要看学术能力而不看实践能力,致使很多出版专业教师有丰富的理论知识却无实践经验,从事出版专业教学却不真正熟悉出版行业;另一方面,出版企业缺乏产学合作的热情,且企业对实习生的培养重视程度不够,往往流于形式。

  如何有效推动高校与出版企业的产学合作?高校重科研轻教学的状况未来得到有效扭转应是可期的。 2018年6月,在新时代全国高等学校本科教育工作会议上,教育部部长陈宝生强调“高教大计、本科为本,本科不牢、地动山摇”。但至于如何调动出版企业积极性,使之真正能有内在驱动力参与产学合作,则需采取更加科学、更可持续的方式来激励。从长远看,产学合作必须以市场利益为纽带,在机制、制度、资源、过程等方面协调一致,最终实现双方受益。吉林工程技术师范学院在这一方面的尝试值得出版教育界重视。2016年其与吉林日报社(吉林日报报业集团)共建股份制二级学院,共同培养编辑出版专业人才。双方采取“2.5+1.5”办学模式,共同组建师资队伍,共同制定人才培养方案,共同开发精品课程及教材,共同为学生创业、就业提供平台和服务。经过两年多的实践证明,这一方式是有效而成功的,学校与企业的深度合作最终让专业、学生以及用人单位三方收益。

  (三)充分发挥优势,实现专业特色化发展

  教育部曾颁发《关于加强“质量工程”本科特色专业建设的指导性意见》(以下简称《意见》),从特色专业的内涵和建设目标、特色专业建设的基本原则、人才培养方案的制定与优化、课程建设与改革、实验实践教学建设与改革、师资队伍建设、教学管理制度的改革与创新、特色专业建设的领导和管理等八方面对特色专业建设进行指导。《意见》中强调特色专业建设的基本原则,即“遵循教育教学规律,以强化优势为根本,以突出特色为核心,充分体现学校办学特色和区域经济社会发展特色”,点明了推进出版专业特色化发展的两种具体路径。

  一是出版专业建设要结合学校办学特色。例如“双一流”“985”等综合性高校的出版专业,鉴于共拥有一流的生源、师资,以及丰富的科研、教学资源,因此人才培养目标应面向行业领军人才以及学术研究型人才,既能继续深造进行专业研究,又可更好地从事实际编辑出版工作。再如对于财经、理工、农林、艺术、师范类等专业性院校,则应该充分结合学校的主流学科及办学特色,塑造编辑出版人才的特色培养方向;财经类院校可以强化产业、金融、投资、保险等财经知识的渗透,凸显编辑人才培养的财经特色;对于以理工见长的高校,则可以加强学生数字技术能力、排版印刷能力的培养;艺术类院校则可以突出书籍装帧设计、网页美化等相关能力的培养。开办编辑出版专业本科教育的各类职业技术学院,则可坚持“以服务为宗旨、就业为导向、能力为本位”的原则,着重培养能快速适应职业特色的技能型人才[12]。

  二是出版专业建设要体现区域经济社会发展特色。在出版专业建设过程中,专业应紧密联系所在区域的产业结构调整和优化升级,结合新旧动能转换发展趋势,制定与本地区经济社会发展相适应的特色专业建设规划,从而办出具有区域优势与特色的出版专业。例如云南民族大学编辑出版专业,充分利用其中国少数民族语言文学是国家级特色专业的优势,主要培养少数民族出版人才。另外,结合云南出版业致力于发展面向东亚、南亚、东南亚国家的出版“走出去”战略,充分发挥学生在语言习得上的优势,培养既懂语言与文化,又熟悉国际版权贸易规则的出版应用型人才。

  注释:

  [1]施勇勤.我国出版专业教育现状与发展对策[J].出版发行研究,2017(1).

  [2]秦洁雯.强化出版教育的专业性:媒介融合时代出版教育的创新发展[J].出版发行研究,2018(5).

  [3]张鸷远.“慕课”(MOOCs)发展对我国高等教育的影响及其对策[J].河北师范大学学报(教育科学版),2014(2).

  [4]李晓明,张绒.慕课:理想性、现实性及其对高等教育的潜在影响[J].电化教育研究,2017(2).

  [5]各省亦有相关举措与国家“双一流”战略配套,诸如各省启动省内“双一流”建设。因此从某种意义上而言,“双一流”建设不仅事关传统“985”“211”院校,还对一般本科院校产生巨大影响。

  [6]李建伟,杨阳.“互联网+”时代下我国编辑出版学专业高等教育发展现状及问题探析[J].中国编辑,2017(9).

  [7]文辅相.我国大学的专业教育模式及其改革[J].高等教育研究,2000(2).

  [8]程介明教育问:后工业时代的学习与社会[J].北京大学教育评论,2005(4).

  [9]于志刚.推动大学通识教育课程体系的培育与完善[J].中国高等教育,2016(11).

  [10]潘文年,张岑岑,丁林.我国编辑出版学本科教育课程体系分析[J].合肥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2012(5).

  [11]查建中.面向未来职场语境的专业教育改革研究[J].中国高等教育评论,2018(1).

  [12]周安平,郑东方,秦红雨.我国编辑出版专业本科人才培养目标探究[J].中国编辑,201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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