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 者】王飚：中国新闻出版研究院
【摘 要】数字教育出版是我国数字出版产业的重要组成部分。发展数字教育出版，一方面顺应国家教育信息化战略的发展要求，另一方面也是教育出版转型升级、融合发展的必然途径。近年来我国数字教育出版发展势头良好，传统教育出版单位、互联网教育企业、教育机构等纷纷布局，积极营造数字教育良好生态。本文立足于数字教育出版发展环境，分析当前数字教育出版现状及发展路径，探究其发展趋势。
【关键词】教育信息化；教育出版；转型；融合；数字教育
互联网在改变信息传播方式的同时，也深刻影响着人们获取知识的习惯。随着国家教育信息化的加快推进，教育出版转型升级、融合发展的渐趋深入，以在线教育为代表的数字教育已成为我国数字出版的重要板块。数字教育出版的产品形态和服务模式日趋多样化，不断满足人们多元化的知识获取需求，改变教育发展形态。
1 数字教育出版的发展环境
随着教育信息化的加速推进，互联网、移动互联网的迅速发展与普及，新技术、新媒介不断丰富新的教育产品形态和服务模式，催生了多元化的教育需求。得益于政策、技术、需求等多重因素影响，数字教育出版的发展环境日趋向好。
1.1 加快推进教育信息化，绘制新时代教育强国建设蓝图
数字教育出版发展进程与我国教育信息化的推进密不可分。长期以来，国家对推进教育信息化给予高度重视，为数字教育出版发展提供了广阔的发展空间。2018年4月，教育部发布《教育信息化2.0行动计划》，提出要积极推进“互联网+教育”，将信息技术与教育教学深度融合，搭建“互联网+教育”大平台，推动从教育专用资源向教育大资源转变，构建网络化、智能化、个性化、终身化的教育体系，发展基于互联网的教育服务新模式，探索信息时代教育治理新模式。总体来看，要将教育信息化作为教育系统性变革的内生变量，支撑引领教育现代化发展。这对教育信息化的地位和作用进行了全新定位，标志着我国教育信息化迈向新阶段，具有里程碑意义。2019年2月，中共中央、国务院印发《中国教育现代化2035》和《加快推进教育现代化实施方案（2018—2022年）》。其中，《中国教育现代化2035》是我国第一个以教育现代化为主题的中长期战略规划，是新时代推进教育现代化、建设教育强国的纲领性文件，提出建设智能化校园、创新教育服务业态、建立数字教育资源共建共享机制等加快信息化时代教育变革新任务。《加快推进教育现代化实施方案（2018—2022年）》是政府为加快推进教育现代化、建设教育强国绘制的时间表和路线图，将教育信息化的发展愿景和战略任务细化为具体目标，以推进未来五年的教育改革发展，提出着力构建基于信息技术的新型教育教学模式、教育服务供给方式以及教育治理新模式。特别提出推动以互联网等信息化手段服务教育教学全过程，加快推进智慧教育创新发展，构建“互联网+教育”支撑服务平台。
1.2 大力发展教育事业，引领教育产业发展
2018年8月，国务院办公厅印发《关于进一步调整优化结构提高教育经费使用效益的意见》，要求在重点保障义务教育的前提下，优化教育经费支出结构，积极支持扩大普惠性学前教育资源、普及高中阶段教育、发展现代职业教育。同时，过去一年来，国家面向不同教育领域密集出台相关政策文件。在学前教育领域，2018年11月，中共中央、国务院印发《关于学前教育深化改革规范发展的若干意见》，提出进一步加大学前教育的投入力度，逐步提高学前教育财政投入和支持水平。该意见的出台，为学前教育带来发展机遇。在基础教育领域，从减负、规范化管理等方面出发，教育部等有关部门先后出台《中小学生减负措施》《关于健全校外培训机构专项治理整改若干工作机制的通知》《关于严禁有害APP进入中小学校园的通知》等政策，提出合理使用电子产品，做好面相中小学生的利用互联网技术在线实施培训教育活动机构的备案工作，加强对线上培训内容的监管，建立学习类APP进校园备案审查和日常监管制度，推动基础教育的数字教育出版产品市场步入规范化的良性轨道。2019年政府工作报告指出，中央财政大幅增加对高职院校的投入，将实施职业技能提升行动，扩大高职院校奖助学金覆盖面、提高补助标准，设立中等职业教育国家奖学金，为职业教育发展提供了强劲动力。
1.3 技术与教育加速融合，驱动产业创新升级
技术是产业发展的重要驱动力。近年来，云计算、大数据、人工智能、VR/AR等技术快速发展，对包括教育和出版在内的各个领域带来深远影响。技术与产业加速融合，推动数字教育在产品形态和服务模式等方面不断创新升级。数据挖掘技术和学习分析技术的不断突破，为教育大数据提供了强有力的技术支撑。人工智能重塑信息知识的生产流程和服务模式。自2018年以来，“人工智能+教育”成为在线教育行业的关键词，智慧校园、智能教育体系加快构建。目前，人工智能在教育领域已实现智能教育环境、智能学习过程支持、智能教育评价、智能教师助理、教育智能管理与服务等应用场景。同时，VR/AR技术在教育领域具有广阔的应用前景，将会带来全新的教学展示方式，打造生动有趣的立体课堂，带来沉浸式的教学体验，增加教学过程的交互性，不断提升教学内容的感染力。
1.4 消费市场日益成熟，在线教育需求旺盛
在知识付费等新模式的影响下，在线学习的消费习惯已普遍养成。人们对高质量知识服务的需求日益旺盛，进一步推动数字教育向“刚需化”转变。据中国互联网络信息中心（CNNIC）发布的第44次《中国互联网络发展状况统计报告》显示，截至2019年6月，我国网民规模为8.54亿，我国手机网民规模达8.47亿。在线教育用户规模达2.32亿，占网民整体的27.2%；手机在线教育用户规模达1.99亿，占手机网民的23.6%。不同领域的学习需求日益旺盛，也为相应的数字教育领域提供了市场空间。例如，伴随二胎政策全面开放，80后、90后父母的教育意识不断增强，更重视培养孩子的综合素质能力，学前教育、K12在线教育、素质教育等领域的市场需求不断扩大。随着人民生活水平的不断提升，在消费升级的大背景下，人们在教育方面的可支配收入和付费意愿不断提升。据统计，2018年全国居民人均教育文化娱乐消费支出2226元，占人均消费支出比重的11.2%。移动支付的快速发展也为数字教育的发展提供了极大的便利条件。
2 数字教育出版的发展现状
2018年，国内数字出版整体收入规模达到8330.78亿元，其中，在线教育作为数字教育的重要组成部分，收入达到1330亿元，占比约为16%，超过网络游戏，成为数字出版中收入排名位居第三的板块，持续保持良好的发展态势。
2.1 教育出版转型融合日趋深入
2018年，随着教育出版转型升级、融合发展渐趋深入，传统教育出版单位积极顺应转型融合需求，纷纷基于自身内容资源优势，在“精品化、品牌化、特色化”上下功夫，从资源建设、教学平台及应用服务的开发等方面不断探索教育出版转型路径，丰富产品形态和服务模式，阶段性成果初步显现。在学前教育、基础教育、高等教育、职业教育、在线培训等领域，均出现了一批有代表性的产品和服务，并形成了一定品牌影响和商业价值。例如，人民教育出版社基于在基础教育领域的出版资源优势和品牌优势，着力打造数字教材垂直服务平台，集国内不同版本的教材资源，提供数字教材“加工—发布—阅读—管理—授权—数据接口”等专业服务；中南出版传媒集团股份有限公司旗下的湖南教育出版社围绕教学的各个环节，打造了集教学资源、教研备课、在线测评、综合素质评价以及名师直播等服务为一体的贝壳网。一些传统出版单位已逐步实现了从教育出版商向教育服务商的角色转变。
2.2 交互化、智能化成为产品开发重要着力点
当前，数字教育产品日趋多元，业已覆盖课前、课中、课后不同场景，包括教材、教辅、测试、作业、习题、能力提升、考试咨询等各类内容，能够满足幼儿教育、学前教育、基础教育、高等教育、职业教育、专业培训等用户差异化、多元化、个性化学习需求。按照产品属性，数字教育产品可以分为内容型、平台型、工具型、技术型、硬件型、社区型、综合型等。按照内容属性，数字教育产品可以涵盖全媒体数字教材/教辅、在线课程、教学服务产品等。VR/AR、人工智能等技术在数字教育出版的应用日趋深入，交互化、智能化成为数字教育产品开发的重要着力点，如通过搭建智能教育平台、开发智能机器人和VR教材等，将抽象的知识点融入趣味动画视频，运用情景教学激发学习兴趣，加深对知识的具象理解，并以虚拟IP形象实现陪伴学习和游戏化互动。数字教育产品开发人员通过运用大数据、人工智能技术，构建学习者数据画像，并根据学习者的学习行为和知识掌握情况，提供个性化的教学服务，实现教学的有的放矢。
2.3 互联网教育企业发展迅速
近年来，学科网、一起作业网、好未来等一批互联网教育企业，迅速成为数字教育发展的中坚力量。同时，腾讯、百度、阿里巴巴等大型互联网企业也纷纷基于自身平台优势或技术优势，积极布局数字教育领域，并通过战略投资并购，以提升市场份额，构建稳定而成熟的产业闭环。例如，阿里巴巴在2018年发起“互联网+校园”战略，为政府教育系统接入支付宝教育缴费平台；先后发起服务于成人学历报考及职业技能提升课程的“引光行动”和为高职类院校提供基于电商岗位产教融合方案的“青橙计划”。2018年9月，腾讯进行组织架构调整，重新梳理旗下20个教育产品，形成统一的“腾讯教育”业务板块。2019年5月，腾讯正式发布“腾讯教育”品牌，分别面向学校、政府、机构提供相关服务。百度则基于自身在人工智能的技术优势，服务学校，打造“智慧课堂”。可以看出，近两年BAT在数字教育领域的战略部署重点逐渐从B2C转向B2B。此外，今日头条等其他领域的领军企业也开始涉足数字教育。由于不同层次、不同场景下的用户学习需求日益多元，数字教育市场细分加剧，专业性也随之增强。各垂直领域数字教育产品市场竞争激烈，特别是在K12的课外辅导、语言学习、作业习题等细分领域已出现了头部企业，马太效应日益加剧。
2.4 新媒介、新模式助力打造教育IP
近年来，知识付费风潮兴起，成为人们获取相关知识的新形式。在线教育和知识付费在进行线上知识的传授方面具有共性，知识付费因此成为数字教育发展的新方向。与传统意义上的在线教育相比，知识付费更强调平台和内容创作团队的知名度和影响力，更强调个人品牌效应。因此，知识付费成为打造教育IP的重要途径。网络直播、短视频等新媒介形态迅猛发展，与数字教育迅速结合，在有力提升数字教育内容交互性和感染力的同时，对知识传授者的举止、姿态、气质、风格有了更加直观的展现，一批教育领域的大V级人物因此崭露头角。
3 数字教育出版的发展路径
传统教育出版单位、互联网教育企业、教育机构等凭借各自优势，共同构建数字教育生态格局，在数字教育发展中发挥着重要作用。5G时代来临，为数字教育出版发展提供了新的机遇与空间，数字教育出版单位及企业要加快转型融合步伐，探索数字教育出版发展路径，打造新环境下的竞争新优势。
3.1 加快推进转型融合迈向纵深发展
随着媒体融合迈向纵深发展，数字教育出版单位及企业需要加强转型融合的紧迫感，牢固树立传统教育出版与新兴教育出版融合一体化发展的根本理念。数字教育出版单位及企业要按照中央有关媒体融合发展的要求，坚持导向为魂、移动为先、内容为王、创新为要的融合发展理念，优化融合发展的顶层设计，集中资源力量深入推进融合发展迈向纵深，加强协调统筹、组织谋划，在运营架构、编辑加工、经营管理、人才队伍建设等方面建立起有利于深度融合的机制和制度措施，积极把握国家教育相关政策导向，围绕自身专业和优势，找准融合发展着力点。
3.2 深耕优质教育出版资源
内容是出版业的核心优势。拥有大量优质教育出版资源的传统教育出版单位，要基于自身的内容优势，实施精品战略，保持在内容生产方面的专业性、权威性、严谨性，打造精品数字教育出版内容。数字教育出版单位及企业要借助先进技术手段和各种媒介渠道，持续内容深耕，做优存量、做大增量，盘活优势资源，提升全媒体环境下的内容整合能力，提升专业化、精细化程度，以优质产品和服务抢占市场，实现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双赢。数字教育出版单位及企业应根据自身的出版特色，以项目为抓手，组织、策划一批个性化、特色化的优质数字教育出版项目予以重点打造，不断提升数字教育出版产品的质量和服务水平。
3.3 加快推进5G业务布局
5G时代的到来，将催生新的媒介形态和新的服务模式，也将催生更加多元化的用户需求，为数字教育出版带来新的发展机遇和空间。数字教育出版单位及企业要加快推进5G环境下的业务布局，找准全媒体传播格局下的融合发展切入点，加快开展基于5G环境下的出版流程改造、平台优化、资源整合、技术应用、产品设计和品牌运营。在技术方面，数字教育出版单位及企业要加强对人工智能、大数据、物联网、VR/AR等技术的创新应用，以先进技术提升数字教育出版产品的服务水平和用户体验。更值得注意的是，数字教育出版单位及企业要加快适应5G时代的用户需求，提供精准化、专业化的数字教育产品和服务，抢占市场先机。
3.4 加强品牌建设
数字教育出版单位及企业要进一步强化品牌意识，改变“重研发轻运营”的传统经营思路，充分借助微博、微信、微视频、新媒体社群等各类新媒体渠道，结合线下沙龙、讲座等形式，打造线上线下有机结合的品牌营销矩阵，全面提升数字教育出版品牌的营销能力、服务能力和盈利能力。数字教育出版单位及企业可以借鉴知识付费平台品牌经营的先进理念和模式，进一步强化IP思维，基于优势内容进行IP多元开发，将自身的内容影响力转化为品牌影响力，将内容优势和品牌影响力延伸至其他领域，加快实现内容和品牌的多元增值。数字教育出版单位及企业应加快研究建立数字教育出版IP价值评估体系，构建数字教育出版双效合一的良性发展机制，促进优质数字教育内容生产与IP转化。
4 数字教育出版的发展趋势
随着媒体融合迈向纵深发展，教育出版转型融合也渐趋深入，在政策、技术、需求等的影响下，我国数字教育出版发展将在新形势下呈现出新趋势。
4.1 5G将加速先进技术在数字教育领域的应用落地
随着我国实现5G商用，物联网、VR/AR、人工智能、大数据等技术将获得更广泛的应用空间。5G时代，物联网设备的容量将得到扩展，教师的授课能力将获得极大提升，从而能够更好地满足学生的学习需求，并促进教育资源的公平配置。5G时代，信息的网络传输速度和流畅程度将大大提升，硬件性能和软件系统有了质的飞跃。MR、VR/AR等技术的应用将创造性地解决教育行业需求，催生新的数字教育产品形态和服务模式，沉浸式教学体验将成为现实。大数据、人工智能技术将在数字教育出版得到更深层次的应用，为用户建立专属的学习模型，个性化学习将进一步普及，针对用户的个性化需求实现数字教育内容和服务的精准化、智能化推送，从而充分实现因材施教。
4.2 数字教育发展趋向规范化、精品化
在政策层面上，近年来相关部门加大了对在线教育的监管力度，将推动数字教育出版的规范化发展，向高质量、精品化持续迈进。随着知识获取渠道和方式的日益多样，用户对数字教育产品的内容和服务质量提出了更高标准和要求。用户将更加注重平台的软实力，即内容质量和师资实力，强调数字教育出版产品内容供给的专业性、权威性。以在线课程为例，用户将更看重平台优质课程的可持续供给和输出能力，看重课程的专业化、精细化程度。
4.3 线上线下融合成为趋势
传统教育出版单位纷纷布局在线教育，互联网教育企业则纷纷转战线下。新技术为线上线下的教学场景提供了更加丰富的展示空间。线上线下互为补充、相互融合，将成为数字教育出版单位及企业的主流发展模式，目标是让自身的数字教育产品和品牌触达更广泛的用户群体，满足多层次、多维度、多场景的用户学习需求，提升数字教育产品的传播力、影响力，提升自身的服务水平和运营能力。随着互联网普及率的日益提升，一、二线城市市场趋于饱和，三、四线城市及乡镇农村的在线教育需求日益旺盛，数字教育市场将趋于下沉，数字教育将在教学资源均等化方面发挥更大作用。
4.4 素质教育将成为数字教育的重要领域
近年来，政府出台了一系列相关教育政策以全面推进素质教育，素质教育由此步入发展的黄金期。伴随家庭消费水平的日益提升，家长越来越重视对子女综合能力的提升，音乐、绘画、棋类等素质教育日益升温，为素质教育的数字出版开拓了广阔的市场空间。同时，知识付费让终身学习成为社会风尚，成年人日益注重多种学科知识的补充积累，音乐、艺术、哲学、建筑、财经等专业领域基于兴趣和自我提升需求的在线学习将成为常态。
5 结语
数字教育出版是我国数字出版的重要领域，也是教育出版转型升级、融合发展的重点方向。随着政策环境的日趋优化，技术应用的不断深化，用户需求的日益丰富，数字教育出版仍将具有广阔的发展前景。数字教育出版单位及企业要顺应新形势，在内容和产品上不断创新创造，积极开拓发展路径，加快创新运营模式和服务模式，实现可持续健康发展，营造数字教育出版的良好生态。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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