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这篇手记时，《82年生的金智英》刚迎来上市43天以来的第5次加印，同时也迎来了令人头疼的断货。而由孔刘、郑裕美主演的同名电影，也正在这一天于韩国首映。
金智英是谁，我们为什么要做这个选题？
《82年生的金智英》从选题评估到决定上选题会只花了不到3个小时。在拿到书稿之前，我已经注意到这本书，但那时除了知道这是一本韩国的大畅销书，其他信息并不清楚。一开始吸引我的是这个独特的书名。
金智英是谁？为什么这个与我同为80后的女性的故事会引起这么多人的关注？
拿到书稿时已经快到下班时间，但巨大的好奇心驱使我一口气读完了这个不到10万字、流畅好读的故事。天色已暗。我坐在空荡荡的办公室里，内心五味杂陈。
我问自己：这是你原本所想象的那种故事吗？类似。但比我想象的还要好。
我再问自己：这是你所期待的那种写法吗？不是。说实话，这种写法让我难以定义，它到底是一本什么类型的书。它是一本小说，却又更像一部社会学报告。
金智英——在韩国，这是像“小红”“小明”一般常见的菜市场名。这个叫金智英的女孩，人生经历也与我那么相似。出生于公务员家庭，家境平平，相貌平平。童年时由于国家正处于经济发展初期，父母都必须非常努力工作才能维持生活。
读这本书让我想起那部口碑极高的韩剧《请回答1988》，看似非常平淡地描述着一些不痛不痒的生活细节，那些对话、场景却捕捉得分外精准，充满烟火气，让你相信这样一种人生真实存在。
可是，是不是太平淡了呢？毕竟这就是我们这些普通人每天所过的生活啊。
准确地说，是每一位没有主角光环加身的普通女性所过的生活。在这种生活里，到处暗藏着不易察觉的陷阱。金智英小时候不明白，为什么弟弟的一切都如此珍贵，自己偷吃了弟弟的奶粉会被奶奶打。上了中学，要忍受地铁、公交车上的咸猪手。去补习班因为下课晚被同班男同学尾随，却被父亲批评“为什么要跟陌生人说话，为什么裙子那么短”。大学毕业，就业形势严峻，但父母劝女儿“还是当老师适合女孩”。好不容易找到工作，发现公司里虽然女员工居多，高管中却几乎没有女性。三十几岁，在家人催促下草草结婚，不久就顺理成章有了孩子，又因为长辈无法帮忙带孩子，更加顺理成章地成了全职母亲。
但这故事的平凡也正是它的特别之处，因为它所描述的一切早已渗透了我们所处的环境，我们的潜意识，却从未被人用如此深入人心的方式书写过。这让我下定了决心。更棒的是，我和部门老大冯倩也迅速达成了共识，她表示全力支持。
在韩国是超级畅销书，在中国会不会水土不服？
第二天的选题会上，我向大家讲述了金智英的故事，并且表达了对这本书强烈的决心。大家对这个选题颇有争议。有一派意见是，中国女性地位比韩国女性高很多，可能不会有共鸣。况且，海外畅销书引进后水土不服的例子也屡见不鲜。这时，总编辑魏玲的意见起到了关键作用，我到现在还清楚记得她说的那句话，并且心怀感激：“也不能这么说，也说不定我们离‘使女的故事’就一步之遥呢。”
由于身处从业人员总体受教育程度较高、女性居多的出版行业，大家会产生“中国女性地位高”的感觉也不奇怪。但我知道在更广大的世界里，有许多女性连基本的受教育权、生育自主权也无法享有。我内心深处非常清楚，金智英的一切遭遇都是可以在现实中找到对应的，大家没有说，不代表不存在，因为比起那些更尖锐、更突出的矛盾，这些潜移默化的，会被视为“过于敏感”的小事，才是更庞大，更普遍，更沉默的存在。
我曾和数位不同圈子的女性朋友私下谈论过大家遭遇过的性骚扰。我非常震惊地发现，“被袭胸、袭臀，被劝酒，在饭局中被迫听黄色笑话，被纠缠，遇到暴露狂”这些似乎在网络热帖里才存在的情况，就在我身边的朋友、我自己身上发生过。而这与我们的相貌、打扮、身份、背景完全无关。并且发生概率居然不是50%，不是80%，而是100%。
几乎没有人会公开谈论这些，羞耻感会让你自动闭上嘴。于是，大家觉得这都是“别人身上的事情”。
后来，当我看到这本书豆瓣上最热门评论时，觉得是对“中国女性地位已经很高了”最好的回答。
签下选题后一个月，某天，这本书的版权代理人谭光磊先生忽然告诉我们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金智英要改编成电影了，而且主演阵容非常强大，将由曾主演过《熔炉》《釜山行》等多部高分电影的孔刘、郑裕美联袂出演！从那以后，我时不时就会去查电影上映的信息，从一点点路透图，粉丝俱乐部释放的信息看着电影在另一个世界里和书一起慢慢长大。
2019年10月23日，电影在韩国上映第一天，观影人次138,962，票房第一，同时男女观众打分差距悬殊，女性观众平均打9分，男性观众平均打1分。
很奇妙的，当初签这个选题时我并没有考虑过改编影视的可能性，对它的信心主要来自内容本身，以及韩国市场反映出的读者对它的肯定。但在不带那么多杂念地签下这本书后，却不断有好事发生，不断有人和我站在一起，去共同推动它。或许这就是心理学中所谓的“吸引力法则”？
为了找到一个“最合适”的封面，设计师和插画师被我虐了几个月
签下选题时，这本书已经在韩国卖了70多万册，也得到一些名人的推荐。但是，这些名人的知名度更多限于韩国文化圈、娱乐圈，会有加分，但影响有限。最关键的，还是要立足内容本身的卖点，那些最能触动读者的关键。我当时想过很多条主文案，有时走在路上想到一句，就会随手打开手机上的印象笔记，记在里面。有一天，我无意中在豆瓣看到一个热门话题，大致是探讨女孩从小到大所受的隐性性别歧视。其中一段话非常触动我，大意是其实一个女孩要长大成人是非常不容易的，要克服很多只因自身性别就会遇到的障碍。我把那句话在我心中唤起的感觉具体化，加以提炼，最终写下了那句我自己也很喜欢的主文案：“一个女孩要经历多少看不见的坎坷，才能跌跌撞撞地长大成人。”
相比顺利写出的文案，做封面的过程不堪回首。在书稿编辑、送社的两个月间，设计师任凌云陪着我一遍遍尝试新方案，找感觉。日文版和繁体中文版的封面已经做得很好，很有各自特点。但是，我希望根据自己对这本书的理解做出一个“最适合”简体中文版的，也能在公司层面得到支持的封面。这是一个写给普通人的，亲切朴素的故事。因此我希望封面的元素也是亲切、清晰的，能立即传递情感，不需要过多解释。设计师起初给出的方案，有单从设计层面来说已经相当不错的，但是，在情感的表达上，还是差那么一点点。“好看”和“表达出这本书的核心情感”之间的度极难把握。在做到第八版封面时，巨大的挫败感笼罩了我们，设计师也不由得打了退堂鼓。丧了几天之后，我开始转换思路，尝试其他方法，比如用内文插画来做封面。但是，特意还原书中年代感的内文插画，其怀旧的色调并不是很适合做封面。我只好另想办法。
我开始在脑中筛选那些关注了许久的插画师，我需要找到一个和内文插画风格相近，并且“恰恰好”的风格。我想到了刚给《小偷家族》简体中文版绘制封面的插画师袁小真。和她简单介绍之后，她表示对这本书很感兴趣，愿意尝试。我们在前期讨论了不下五种方案，最终决定以一位女性的面部作为主元素。听起来简单，执行起来却有诸多问题要克服：这得是一个长相可以看出是典型亚洲人的，有特点的，又不能太漂亮的女孩。她的情绪、神态、动作，都要符合这本书的氛围。插画师非常认真，不厌其烦地尝试了不下十种人物形象、构图。
最终，我们选择了上图中的最后一个形象。一位长脸型，不那么悲伤也不那么欢喜的女孩。
我重新找到了中途退出的设计师，说这次我觉得可以了。我们只需要找到这幅图最适合的用法。设计师万万没想到我这个打不死的小强时隔一个多月又缠上了她。她说，我服了你的韧性了。那就再来试试看吧。于是，就这么一张图，她又尝试了六七种不同字体、书名摆法和图文版式。最终，我自己最喜欢的却不是完整使用了原图，露出女孩整张脸的方案，而是只让她露出半脸，从鼻梁和嘴唇的微表情透露情绪的方案。因为金智英并不是一个具体的人，而是一个女性符号，她既具象又抽象，我们需要给读者留出想象的空间。当我给插画师看最终方案时，内心忐忑不已，因为她花了那么大精力去刻画的眼睛，我们却毫不留情地切掉了。好在插画师十分理解我们的意图，甚至她自己也一眼就选择了不露脸的方案。
几周之后，当这个封面出现在各个网站的热销榜单上，而我们也得知，作者本人非常喜欢简体中文版的封面时，我和设计师共同感慨，几个月的自我折磨，总算是没有白费。
三封信和一个信箱
从选题报价到图书制作、营销阶段，我一共为这本书写过三封信。
第一封信是在提案阶段，由于竞争激烈，我感到仅仅靠报价是无法表达出我对这本书的情感和决心的。于是，我准备了两份文件。一份是详实的策划案，具体阐述了出版思路、营销思路、我们的资源优势等。一份是给出版方和作者的offer letter，这是一封非常个人化、情绪外露的信，在这封信里我如实描述了这本书给我的感觉。
接下来是两个月磨人的等待，在我们一次次催问后，光磊终于通知我们拿下了这本书的好消息。他告诉我，那封信也起到了一定作用，出版方深受感动。
第二封信写于《82年生的金智英》上市前两个月。那时，我开始筹备制作一批试读本，打算寄给一些可能对这本书感兴趣的作家、媒体人和其他领域的名人，为这本书积累前期的口碑，也方便媒体提前看内容、排期。当时，为了让大家更重视这个试读本，不会拿到就丢在一边，也为了让他们了解这本书背后的新闻事件和故事，我给自己想象中的读者写了一封信，附在正文之前。
第三封信是写给作者的。那是在图书上市前五天。在那之前，有几家一流媒体在看过书的内容之后表达了专访作家的意愿，但我们提交给作者方的采访需求却迟迟没有收到回复。有天正好光磊来公司开会，我就问起此事，他告诉我作家是个很害羞的人，且由于这本书在韩国争议很大，作家对待媒体态度比较谨慎。再三考虑之后，我决定给作者写一封信，告诉她我们选择媒体的标准，强调这些媒体的专业性和公信力，表达这些专访对我们的重要性，以及借此讨论“性别问题”这个话题的重要性，打消她的顾虑。同时，也请营销同事收集好媒体提供的采访提纲，然后把这封信及提纲一起请人翻译为韩文，以双语形式提交给了代理公司。
这一次，我们很顺利地在半个月后收到了作者对各家媒体的详尽回复。并且在那之后，对我们新增的媒体采访需求或追加提问需求都十分配合。
这样的交流也并不都是单向输出的，令人感动的是，这本书的读者也源源不断输入给我们能量。在书中，我埋了一个小彩蛋。在正文的最后一页空白处，我留下了一个名为jinzhiying1982的、我们专门注册的邮箱，以及我的公司地址，欢迎读完这本书有所感触的读者给我们写信。并且规定了“XX年生的XXX”这样的署名格式，希望在来信逐渐积累后，可以举办小型展览。这个读者署名方式是从日文版《82年生的金智英》出版方筑摩书房偷师而来。一开始，营销同事并不相信真的会有人写信来。书刚上市第一周，某天我突然想起这个邮箱，随手打开查看，没想到，已经有六七封信躺在收件箱里。而且，内容情真意切，质量高得超出预期。我告诉营销同事后，她激动地跑去查看。
全国各地的金智英们把这里当做了树洞，向我们讲述她们的故事。在这些信里，甚至有人亲切地称呼收信人“智英姐”，一个想象中的亲切姐姐。读者中年纪最轻的有00后，年纪最长的有50后，年长的金智英们是由她们的女儿替她们写下了自己的故事。她们非常具体地写到书里的哪些细节触动了她们，她们自己也有类似的经历。令人惊喜的是，也有男性读者写信来，询问展览的时间，想要了解更多女性的故事。如今，我们已经收到近100封这样的信件，这个邮箱成为我们的宝藏，在工作劳累的时候，就会爬上去看一看，感受那种书与人的共振。
让我印象深刻的一封工工整整的手写信。这位读者说，她和妈妈一直保持着互相写信的习惯
做外版书也可以版权输出
《82年生的金智英》的韩国原版、繁体中文版和日文版的封面都各有特色，但这三个版本有个共同点：都只有文字。而当初在写策划案的时候，我脑中就涌现一个想法：这本书非常适合配插图。因为在阅读过程中，很多细节在我脑中会转换成画面，我觉得直观的画面可以让读者更快速地进入书中的情境。并且，这些插画也可以作为日后宣传的物料。
在选择插画师时，我评估了很久。老实说，之前我并没有给小说约内容插画的经验，对其中的难度也一无所知。我开始想得比较简单，想是不是把想要呈现的场景告诉插画师，让他随意发挥就可以了。在找到第一位插画师试稿却不甚理想之后，我才意识到最大的问题——作为一本文风非常质朴、写实的小说，最适合的是写实画风，以金智英所处的各种情境为主题，然而，这种画法对插画师的要求非常高，因为，人，尤其是呈现出各种微妙情绪的人，是最难画的。
初次尝试失败之后，此事陷入僵局。我也开始动摇，觉得或许我的想法是不切实际的。
万万没想到，最适合的人就在身边。
胡鹏飞是我的一位朋友，也是职业艺术家。他之前所受都是写实派的学院训练，擅长油画、水彩，人物形体的功底很扎实，但都是纸上手绘，从未尝试过给图书做插图。他曾经送给我和先生三幅水彩版画，我们非常喜欢，就挂在卧室里。有天，我正苦恼插画的事情，看到那三幅画突然灵机一动，何不找他来试试呢？
我把想法和他一说，他立即表示了兴趣。我先生也表示可以帮忙收集作画所需的素材。我们的三人小组就此开工。试画的第一幅尝试过程非常曲折、艰难。由于没有画过这种命题作文式的作品，很难把握作品的风格、场景。第一幅金智英偷吃弟弟奶粉后被奶奶打的场景，胡老师先后试画了四五种不同的构图，其中一幅甚至已经全部上色，而不会使用电脑的他，每次的草图和修改都相当于从头来过。最后完成度相对高的那幅，我本来觉得“也还不错，可用”，但始终觉得心里有块疙瘩，觉得那并没有达到我期待的效果，但又觉得已经反复折腾了他快一个月，实在不忍心再推翻。后来有天，我实在憋不住，很不好意思地跟他提了，没想到他非常爽快地说，既然不理想，就继续尝试。他自己也觉得可以更好。
就这样，第一幅画又重新尝试了两三种构图，才终于定下来。这一次，我们选择不去考虑如何呈现金智英被打当时的场景，而是去呈现被打之后她的心理活动：“金智英觉得自己好像连‘阿猫阿狗’都不如，相信姐姐一定也有相同的感受。”
于是，最终呈现出的是这样的画面：一个孤零零的，坐在空荡荡的家里的小女孩。
这幅画完成时，人物那扑面而来的孤寂感立即感染了我，我兴奋地想“方向终于对了！”尽管最终由于我对背景的完成度不太满意，这幅画没有收录在纸书里，但它的完成是一个重要的转机，之后的几幅画就进行得越来越顺畅，也越来越让人喜欢。
我最喜欢的两幅插画：人潮汹涌的街头，一脸迷茫的金智英。以及成为母亲之后，囿于家务的寂寞的金智英
简体中文版上市之后，我们用这组插画做的九宫格图片成为第一轮上市物料。我也陆续在读者晒书中看到他们说很喜欢这组插画，甚至有已经买了繁中版的，看到有插画考虑再入手简中版。
但最令人开心的，是上市一个月后，光磊告诉我《82年生的金智英》俄文版出版方Eksmo非常喜欢简体中文版的内文插画，来信希望购买版权。
原本即使做外版书，也是可以实现版权输出的。
不同渠道专供版本的差异化，做赠品一点不比做书简单
终于走到征订、上市阶段，我却一点没感到轻松，相反，更多、更琐碎的事情纷至沓来。其中耗费最多精力的，是给当当和西西弗书店做特殊赠品。图书针对不同渠道的需求做专供赠品很常见，送的东西也往往是老三样：书签、明信片、海报，通常是容易实现的纸制品。但是，赠品在我看来不是简单的换取网站资源的工具，更得是实实在在对读者具有吸引力的东西。因此，在赠品设计上，我投入了额外多的精力。《82年生的金智英》当当版的专供赠品也是书签，但是，这不是普通形态的书签，手工工序繁多，非常麻烦。但效果也同样出彩，非常特别。后来我在微博搜索书相关信息时，看到有读者晒这款书签。
和西西弗书店小伙伴的合作过程非常顺畅，非常愉快，因为他们主动性极强，针对赠品也能提出明确的需求和好的概念。我最初本打算给他们做一套公交卡贴，但他们提出了一个更棒的想法——行李牌，寓意鼓励女性去看外面的世界，同时兼具实用功能，可以放公交卡。我和设计师听到这个概念都觉得很好，但到了执行层面，问题来了：我们谁也没做过行李牌，对它的材质、工艺特点完全不了解。但是，既然要做，我们就不能因为这只是个赠品而糊弄了事，这个产品必须做到让人愿意自己花钱买的程度才行。不懂，怎么办？从头学习。
感谢阿里巴巴，让我能在足不出户情况下查到全国各地的批发厂家。我和设计师对比了十几家行李牌生产厂家，又对比了最常见的三种材质：硅胶、pu皮，金属，然后选定了五家厂，请他们寄来样品。一周内，我桌上堆了十几个各种款式、形状、材料的行李牌，我跟同事开玩笑，看到这堆东西，就要开始唱：“江南皮革厂倒闭了……”从五家厂中，我又精选出两家，准备打样。然后我开始上网搜各种行李牌图片，发给设计师参考，同时思考图案的主题和元素。想到旅行，我想图案中是不是可以有一对翅膀。设计师采纳了这个建议，并融合了她自己的想法，最终设计出的图案一稿通过，我们自己都很喜欢。
又经过两家厂总计四轮打样之后，这个小玩意才终于做到我满意的样子。期间的数次沟通，跟厂家的咆哮忽略不计。收到最终样品的那天，我给设计师发信息：“我觉得现在是我会花钱买的那个样子了。”她回：“你满意的我就放心。”
另一个从无到有，前无古人的包装概念也来自西西弗。他们提出，网站的图书页面有详情页，长海报，但读者在书店是看不到这些周边信息的，如何能在西西弗书店体现这本书的特殊性，吸引读者的目光？他们提了两个点子，一是给书外面加一个透明封套，脱离书也可以做袋子使用，二是做一个类似长海报的东西包裹住书。
对比两种想法之后，我觉得第二种方法能承载的信息量更大，形式也更新颖。但是，具体如何呈现呢？
金智英的网站详情页，我在其中展示了这本书背后的各种新闻事件，穿插了书的内容介绍。我灵机一动，何不把这些内容编辑为报纸的形式，用这张报纸包裹住书，读者拿起书，就可以像读报一样了解相关的信息呢？我向西西弗的小伙伴提出这个创意，他们立马表示赞同。于是我把文案整理好发给详情页的设计师，他给出的方案我们也是一稿通过。
西西弗的一百多家门店陈列了这个版本的书，并在10月的阅读月重点推荐，场面十分壮观
要让别人相信一本书，首先你自己得相信它
在争取版权的过程中，我曾在offer letter的邮件之外另附上一句话：有时候，一本畅销好书的背后，是一位对这本书抱有强大信心、付出全力的编辑。
的确，如果说编辑是一本书最初的推荐人，那他所面对的每一个环节：产品、营销、销售、发行、经销商，所面对的每一个人，都是他必须要说服的最初的读者。相信，来自对这本书最深的了解，正因了解，才不会被短期的成败所左右，抑或被质疑的声音所动摇。这种相信会无形中带来许多力量，影响到每个环节的参与者。《82年生的金智英》在诞生之后得到许多人的帮助，其中有营销团队非常扎实的宣传工作，也有曾经质疑这个选题的领导给予的评级和资源上的大力支持，甚至有跨部门的共同协作。其间的成就感和共同为某个目标努力的感觉，是再多的琐碎，再多的辛苦也无法消磨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