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 者】陈志贤：《华侨大学学报自然科学版）》编辑部
【摘 要】分析科技期刊学术不端退稿改投他刊，再投成功的原因，提出治理的措施。通过阐述科技期刊学术不端退稿再投的现象，分析造成此种现象的原因，提出的措施如下：做好有效的退稿工作，督促不端学术者自律；向学术不端作者所属的科研机构通报，加强机构监督；重视稿件追踪平台的应用；及时总结第三方机构投稿的特征。
【关键词】学术不端退稿；再投现象；稿件追踪平台；科技期刊
仅对学术不端稿件退稿是科技期刊审查稿件时常见的处理方式[1-3]，很多科技期刊认为在审查阶段发现的学术不端投稿并不会对科技期刊造成实质的影响，因此并没有过多地重视学术不端退稿问题。实际上，学术不端退稿存在再投现象，即通过改投他刊，再投成功，甚至能够发表[4-6]，这不仅造成社会资源的浪费，而且让学术不端者觉得有漏洞可乘，助长了他们的学术不端侥幸心理，并造成学术研究成果发表的混乱。编辑作为科技期刊的守门员，对学术不端论文，既要做好防守工作，又要做好阻截工作。本文通过分析学术不端退稿再投现象及原因，阐述如何做好学术不端退稿再投现象的治理工作。
1.科技期刊学术不端退稿再投现象
汪勤俭等[4]追踪84篇因学术不端退稿稿件发现： 有40.5%的学术不端稿件（34篇）已公开发表，其中仅6篇有所修改，其余均原文发表，仍然存在学术不端。汤敏华等[5]追踪112篇因学术不端退稿后稿件发表情况发现：因学术不端的退稿近半数已在他刊公开发表，55篇经AMLC筛查出的论文，其学术不端特征显而易见，但在他刊发表时基本无改动。这说明学术不端退稿再投现象具有一定的普遍性，而且再投的大部分是原文。
笔者利用科技期刊不端检测系统的稿件追踪平台，追踪从2011年12月8日-2019年1月1日编辑部认为除了一稿多投不端行为外还存在其他学术不端行为的稿件，发现其中61篇学术不端退稿稿件中有43篇稿件检测时间显示为蓝色，甚至存在好几条蓝色记录（再次检测时间晚于本刊检测时间），说明该篇文献在本刊退稿后，仍旧被学术不端者改刊投稿或者继续一稿多投。另外，在调查过程中，笔者甚至发现有些论文尽管再投内容一样，作者却不同，说明一些学术不端者完全无视学术诚信。
2.学术不端退稿再投现象原因分析
2.1.审查阶段学术不端者要付出的成本较低
对于在审查阶段查出的学术不端稿件，编辑部一般仅作退稿处理，严格一点的刊物将不端作者列人黑名单，在一定时间内禁止其投稿。这对于一些学术不端者来说成本并不高，我国科技期刊众多，他们大有“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的心理，这也是他们能够毫无顾忌地将学术不端退稿继续改投的主要原因之一。
实际上，科技期刊为学术不端退稿付出的成本不仅包括时间成本，还包括精力成本及经济成本。如在时间付出方面，审稿的时间可能涉及编辑初审、专家审稿、主编复审3个时间段；在精力付出方面，要进行不端检测，查阅与主题相关的文献，阅读作者的相关论文等；在经济付出方面，可能需要为学术不端论文支付专家审稿费。因此，学术不端者付出的成本远远低于期刊付出的成本。
2.2.学术不端退稿有再投成功的机会
首先，科技期刊各司其职，标准不一，缺乏联动机制。当学术不端行为的稿件被一家科技期刊退稿时，其他科技期刊并不知道其退稿的原因，尽管有追踪系统会显示其曾经投稿记录，但稿件仍旧被接收有以下几个原因。
1）距离上次检测时间较长，认为是其他科技期刊退稿的结果，但由于存在评价差别的问题，因此接收该稿件。
2）距离上次检测时间较短，没有显示其他刊物的名称，且2个版本的稿件的差别仅是个别文字的修改的记录，认为是作者投稿前的自检，没有追根究底，没有考虑是由于一稿多投、不端文献退稿等情况，从而接收该稿件。
3）有的科技期刊直接以文字重复率判定论文是否存在学术不端，在重复率没有超过本刊要求的情况下，直接接收该稿件，认为每家科技期刊认定不端行为的重复率阀值不一样，并没有对稿件追踪平台的记录进行深思。
其次，经过技术修改的学术不端退稿再投时欺骗性更大。一些“谨慎”的学术不端者再投前，“聪明”地利用退稿的审稿意见，通过更换重复的文字，文字改为表格、图形等方式将曾被发现的学术不端行为隐藏起来，从而使该不端退稿变成新的稿件，使稿件追踪系统无法追踪（只有稿件重复率超过90%时，稿件追踪平台才将其定义为一稿多投）。这类不端退稿再投时更具有欺骗性，因此再投成功的概率更大。
2.3.第三方机构再投稿扰乱学术研究秩序
来自第三方机构的代投稿件由于其本身的一些特征[6-7]，如投稿邮箱特征、联系方式特征、行文特征等，无须查重，就会被认真核查的科技期刊拒稿，但是唯利是图的第三方机构仍旧会将退稿原封不动或者改头换面地改投他刊。由于初投刊物没有查重，所以在科技期刊不端检测系统中没有留下痕迹，而初审不严格的科技期刊有可能就让其浑水摸鱼，投稿成功。
3.治理措施
3.1.做好有效的退稿工作，督促不端学术者自律
科技期刊只有做好有效的退稿工作，才能使学术不端作者更能深刻反省自己的行为，加强学术诚信的自律性。对不端退稿应做好以下几方面的工作。
1）撰写详细具体，内容丰富的退稿意见。在返回的审稿意见中罗列发现的学术不端行为，如与之重复的文章、抄袭的内容、篡改的数据等，做到认定学术不端行为时要有理有据，同时，也给作者自我辩护的权利。在审稿意见后要附上与学术诚信相关的法律法规，进一步对学术不端者进行学术诚信的宣传教育，如终身追责制的实行。防胜于堵，让作者深刻认识到不能因眼前利益而让自己的学术生涯留下不可磨灭的污点，提高其自觉性和自律性。科技期刊不仅仅要阻断不端稿件在本刊发表的渠道，也要防范不端退稿再投稿。
2）要求作者对学术不端退稿进行答复，签名。科技期刊审查学术不端的结果要告知所有的作者，对于多位作者联名的稿件，电话通知每一位作者，要求他们在规定的时间内集体做出书面的答复与解释，在需要的情况下让作者提供相关资料、原始数据，并集体在答复中签名。书面的答复能够进一步让每一位作者通过文字的形式反思自己的学术行为，深刻认识到学术不端给自己带来的严重后果，进而形成相互监督，对学术不端稿件的后续处理会更慎重。
3）对学术不端投稿作者给出编辑部的惩罚。首先，在事实调查的基础上，向作者明确在一定时间内本刊将不再接收其投稿，尽管一些不端作者不在乎一家期刊，但如果每家期刊都有相应的规定，那么学术不端退稿再投行为就会有所收敛；因为对于学术不端作者来说，存在侥幸成功投稿机会与未来失去合适科技期刊发表机会的博弈。其次，收取一定的审稿费用，一般期刊除了编辑初审外，另外需要邀约2位专家对稿件进行审稿，审稿费一般都是200元一篇；因此每一篇稿件至少付出400元的审稿费。而作为公益性质的科技期刊基本都不向作者收取审稿费，但对于不端投稿作者，需要对期刊的时间、精力、经济成本损失负责，从而提高学术不端投稿的成本。
3.2.向学术不端作者所属的科研机构通报，加强机构监督
科技期刊处在治理学术不端行为的末端，处于被动地位。对学术不端退稿的监督仍旧是心有余而力不足，需要学术不端作者所属的科研机构共同配合，才能更有力地监督学术不端退稿。
首先，向学术不端作者所属的科研机构通报相关情况，明确学术不端论文的性质，要求机构对学术不端作者进行批评教育，从管理者的角度对出现的学术不端行为进行管理。其次，要求机构对学术不端者以后的投稿进行针对性的监督，严格防范该不端退稿原封不动或者通过技术上的修改再流人投稿队伍中去的不端行为，维护学术生态。建议各科研机构对科研工作者从学术研究开始就进行学术诚信的教育，并将其落实到日常思想教育，在此基础上，建立有效的监督机制，如科研机构的投稿可由科管部门、课题负责人、小组负责人等层层监督，出了问题都承担一定责任，确保科研活动的科学性和纯洁性。
值得注意的是，通报科研机构可能会给作者带来很多后续问题，对于只是有学术不端的嫌疑，或者说只是学术不当的再投稿，应该遵循“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的方针，以约谈和批评为主，增加申辩环节，不应直接通报所属的科研机构。
3.3.重视稿件追踪平台的应用
由于科技期刊的审稿系统都是独立的，非共享资源，因此为了防范查不到学术不端退稿再投稿的记录，尤其是第三方机构投稿，应将所有的投稿上传至科技期刊学术不端检测系统进行检测，达到雁过留痕，方便查询的目的。
初审时，要核实稿件追踪平台的记录，当记录中显示出相关学术期刊的名称时，直接联系该学术期刊询问情况，能极大地防范不端退稿再投稿现象；若没有显示相关学术期刊的名称，直接询问作者相关情况，并让其提供证明。因此，为了方便期刊之间的互通有无，建议尚未加入“稿件追踪”平台的编辑部尽快加入，并建立平台的QQ群等，方便平台各编辑部的联系，进行有效的联动。为了共享学术不端的审查结果，建议在起到“投稿数据库”作用的“稿件追踪”平台中增加“学术不端退稿”参数，这样可以避免其他科技期刊重复劳动。
继续追踪稿件追踪平台中学术不端投稿记录（如果出现蓝色的记录，蓝色记录表示该篇文献的检测时间晚于科技期刊文献），基本上可判定为不端稿件再投，要及时将情况通知相关编辑部，避免其重复劳动。
3.4.及时总结第三方投稿的特征
当前学术期刊对学术不端采取零容忍的态度，中国科学技术协会、教育部、科技部、卫生计生委、中国科学院、中国工程院、国家自然科学基金会七部委于2015年12月联合印发了《发表学术论文“五不准”》[8]，明确规定不准由第三方机构代写、代投、修改论文等，这表明我国科技界严厉打击学术不端行为的决心和力度。为了防止第三方机构不端稿件再投成功，要及时总结第三方机构投稿的特征。目前，已有很多研究者对第三方机构不端稿件投稿特征进行了总结及发表，编辑可以通过《编辑学报》《中国科技期刊研究》等编辑类期刊进行查阅，结合自己的工作实际，防范第三方机构投稿成功。同时，利用科技期刊QQ群、微信群等及时通报出现的第三方机构的信息，使更多的科技期刊对第三方机构有更高的警惕性。
当然“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编辑可以学习了解第三方机构的代投特征，提高防范能力，而第三方机构也可以学习，提高隐蔽能力，如他们让作者根据机构制定的投稿名单、推荐的审稿人进行投稿。因此提高编辑防范学术不端主观能动性，如了解论文完成过程，对比作者以往写作风格等[9-10]，才能从源头更好地遏制论文的代投、写买卖。同时，建议科技部等部门会同中央网信办、工商部门，启动网上网下清理工作，打击论文造假的“灰色产业链”。
4.结束语
学术不端退稿再投稿现象实际上是一种学术不端者累教不改的表现，除了浪费学术资源外，更扰乱了学术生态，为了更好地防范学术不端退稿再投稿不端行为，科技期刊应该前有预防：宣传教育，提高研究者自律性；后有堵截：辅以其他技术性判定、监督。编辑需要在实践中不断提高自己的辨别能力，在治理学术不端退稿再投稿现象中发挥聪明才智，化被动地位为主动地位。
5.参考文献
[1]徐婷婷,曹雅坤,曾礼娜,等.关于防范科技论文中“隐性”学术不端行为的建议[J].编辑学报,2018,0(1):58
[2]刘春明.防范学术不端的实践与思考[J].中国科技期刊研究,2019,0(1):6
[3]王育花,童成立.科技期刊编辑和审稿专家对学术不端的认知及其防范对策[J].中国科技期刊研究,2018,9(11):1127
[4]汪勤俭,郭建秀,栾嘉,等.84篇因学术不端退稿稿件追踪分析与思考[J].编辑学报,2012,4(2):131
[5]汤敏华,杨继峰.中医药期刊防范学术不端行为的思考:基于1227篇来稿查重结果分析及112篇退稿追踪调查[J].右江民族医学院学报,2013,5(2):233
[6]汪勤俭,耿鹏,冷怀明.第三方代投医学科技论文特征分析与防范建议[J].中国科技期刊研究,2018,9(8):786
[7]罗云梅,蒲素清,李缨来,等.华西期刊社1748篇疑似学术不端稿件的分析[J].编辑学报,2018,0(3):63
[8]中国科协,教育部,科技部,等.发表学术论文“五不准”[EB/OL].[2019-05-05].http://www.moe.gov.cn/jyb_xxgk/moe_1777/moe_1779/201512/t20151214_224910.html
[9]孙雄勇,耿崇,申艳.学术不端检测的难点及对策[J].中国科技期刊研究,2018,0(1):18
[10]王景周.代投论文的甄别与防范[J].中国科技期刊研究,2018,9(6):3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