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大紧指北》(长江文艺出版社)开印那天,我一早出发去天津的印厂,在调色台上为正式印刷的第一张封面签字后,返回北京已是夕阳西下,刚好来得及去和两个几年见不了一次的“云闺蜜”聚餐。
我们都是高晓松的粉丝,在印厂时,我就已经恨不能向她们直播印刷进度。晚饭时我得意地宣布:《矮大紧指北》如期开印。
我是个十八线小镇青年。因为热爱文学,高考时果断选择了中文系。一转眼两个十年过去。我考上师范大学,之后又到北京读研。毕业前夕,得知去国图当图书管理员也要笔试面试闯几道关,于是向出版界投出了第一份简历,第二天接到长江文艺出版社北京图书中心人事部的电话。毕业、入职,在这里工作至今。
长江文艺北京中心有做名家系列书的基因。白岩松、阎崇年、王朔、刘震云、周国平……群星闪耀。当编辑比当图书管理员更幸福的地方就在于读其文,还有机会见其人。当年最羡慕出版《大故宫》的责编,每天到阎崇年老师家打卡,整理故宫资料,一年下来,简直就是在阎门读了个编外研究生。想出版偶像的书,开始难免会有类似近乡情怯之感,《晓说》《晓松奇谈》这些“电子咸菜”没少吃,就是不知该从何下手。直到有一次带作者的活动,从化妆师那里意外得到高晓松老师经纪人的联系方式,加了微信后,不出意料地获知所有节目版权都签出去了,“有新的项目再看合作机会吧。”经纪人礼貌地回复。这几乎是每个策划编辑的必碰之壁。
之后是漫长的等待。几年过去了,2017年6月,《新京报》一篇高晓松的专访,预告音频节目《矮大紧指北》将在蜻蜓FM开播。我火速通过记者联系到项目负责人晓晗,被告知已经有两家出版社发过报价了。我连夜做了策划案发过去,很快被告知:“我看了策划书,我个人很喜欢,我会尽力和高老师推荐。之前联系的几家出版社都还没见,一定先见你”。
我们匆促地见了一面——高老师并没有出现,就开始约接下来的推广团队细化沟通了。可是好事多磨,晓晗工作变动,但她非常尽责地引荐了我和高老师团队的两个新人对接。本以为可以走合同流程了,但对接人告诉我,这档节目播出周期1年,之后还要有一年的内容保密期,才能出版成书。2年时间,变数很大,即使我们已经有很明确的合作意向了,也最好在节目播完后再磨合约。也就是说,我只能等到2019年6月才能出书。倒计时推算,2018年底才能把合约提上日程。一年半,变数确实太大了,万一有个像我一样的“铁粉”编辑横刀夺爱……再吃“电子咸菜”时开始有点心慌。
直到2018年的元宵节前夕,再次确认时,对方回复合同可以走流程,并且给予我们很大的信任和支持,合约尚未双签就已发来所有音频文件,供我们开始录入和编校工作;大到内容的增删,小到某个英文单词的确认,沟通都很顺畅。这样的合作于我们编室简直是一种疗伤——因为同一时间在“磕”的另一个选题每个环节都磨到泣血,甚至工作十几年来第一次遭遇合同3次确认签章后又要求更改。
音频节目中的知识量太大,除已上线的每期20分钟内容外,原音频中还有因时长限制憾未公开的语音,用“矮大紧”的话说,“能量密度太大”。就《“二战”老飞机》一篇,就达到他说“5分钟,编校2小时”的时差。一个好选题,需要作者的优质内容,编辑的适度抛光,宣传的精准抵达,销售的布局调度……团队合力,方不辜负。如今,《矮大紧指北》已全国上市,我们团队的“松紧带”们(高晓松知音自称)也摩拳擦掌为此一拼,希望不会让心有远方的读者失望。(刺猬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