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1972年《小太阳》初版至今,将近半个世纪过去,林良已晋升为大家的“国民爷爷”,书中童言童语引人发噱的林玮也告别《霸道的两岁》,和当年捧读的学子一样长大,孵育出自己的小小太阳。“你就是《小太阳》里的玮玮吗?”现任《国语日报》主编林玮,从小到大确实碰过无数次这种问候,但她并不感到困扰,反而觉得爸爸在她毫无记忆的幼儿成长阶段,留下这样巨细靡遗的陪伴记录,很是珍贵,也是文坛极少见的事。
《小太阳》不仅在当时市井传颂,如今亦证实了它是既隽永又长销的经典。 许多人读《小太阳》会投射自己的成长经验,而林玮则是与童年的记忆相互对照。林良曾自言:“因为工作太忙,少有机会跟孩子坐下来好好谈话,所以夜深人静写《小太阳》,是一个男人‘坐在自己家里想家’、是为人父亲对孩子的内疚。”成绩从来不是林良在意的事,写作令他快乐。他曾说,不写作感觉就像荒废了光阴。“轻易不再离席”的写作,印证在他所执笔的《国语日报》“看图说话”这个恐怕是我国台湾最长寿的专栏上。自1950年开始,他便与不同的插画家合作,并经常把他对孩童的教养与期许,放进琅琅上口的文字里。专栏后来集结成册,在其中一集《树叶船》中,收录了林玮的31幅插画。
《我是一只狐狸狗》则是林良唯一一本10万字的小说,他花了半年时间把自己当成一只狗,以第一人称揣摩狗的想法,在当时的我国台湾,这种做法几乎是没有的。在林良将近300部作品面前,林玮虽然从没想过要往文坛发展,但创作加上翻译也已出版20多本书。林良在《现代爸爸》里提到,每个人有两次童年,一次是自己的,一次陪孩子一起过。他以书信的方式写大女儿林樱,出版《爸爸的十六封信》;后来加入第三次童年,出版《林良爷爷的30封信》,写给林玮的女儿彤彤。
而林玮也从一个幼时的被记录者,写回爸爸身上。 《永远的小太阳:林良》初稿有12万字,后来删成5万字,包括他的童年、逃难的生活、如何来到我国台湾等等,也包括林玮从未谋面的爷爷奶奶。被问及父女俩写作的灵感,林玮表示:“他说工作之前心要静。每个人心静的方法不同,以前他可能是泡杯咖啡,加很多糖,用小汤匙慢慢搅一下。而我自己的话,若是白天就先去顶楼弄花草,晚上则是把家里的地全部拖一遍。”是为一兼二顾、十分有建设性的写作仪式。
从出版几近半世纪的《小太阳》,乃至林良一家平凡不过的日常,都让我们感受到──只要不忘爱与宽容,人人都可以散发充满生命能量的光芒,成为温暖彼此的小太阳。(原文刊登于专业书评平台Openbook阅读志,本报刊发有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