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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新媒体素养培养与测度研究

2019-09-12 来源:《传播与版权》
  【作 者】朱文佩:西南财经大学《经济学家》杂志社

  【摘 要】随着新媒体技术的出现,人们同时扮演着数字信息的消费者、生产者、传播者、评论者等角色。在新媒体时代,新媒体素养被称为21世纪的生存工具包,人们需要培养顺应数字化时代发展的各项重要技能,而对于从事媒体信息生产的编辑人员而言,这种素质尤为重要。文章尝试通过建立编辑人员的新媒体素养测度体系,选取304名我国学术期刊编辑为样本,利用SPSS24.0软件进行因子分析。研究得到新媒体素养测度体系包括功能性消费、批判性消费、功能性产消、批判性产消四个维度,共计25个指标。在此基础上进一步探讨了新媒体素养测度体系在测量新媒体能力方面的潜在应用。

  【关键词】新媒体素养;功能性消费;批判性消费;功能性产消;批判性产消;期刊编辑

  在数字化时代,技术的不断进步显著提升了信息传播速度。新媒体技术所带来的连通性已成为人们社交生活中必不可少的部分。然而,仅仅拥有技术设备远不足以使人们充分辨别有效的、可信赖的信息。为了解决上述问题,人们需培养各项新媒体技能,在消费信息的同时也生产信息,这些技能被统一归纳为新媒体素养。Hobbs & Jensen(2009)将新媒体素养称为21世纪的生存工具包,其涉及信息访问、解码、分析、评估以及制作电子媒体内容等[1],可以帮助人们区分和评估媒体内容、划分媒体类型、考察传播效果甚至开发具有替代性的信息。

  本文在Lin et al.(2013)研究框架的基础上,进一步完善了新媒体素养测度体系。样本选取304名期刊编辑,利用SPSS24.0软件进行因子分析。研究所得新媒体素养测度体系包括4个维度和25个指标。研究表明该测度体系有效、可靠,可用于我国期刊编辑的新媒体素养测量,在此基础上提出关于我国期刊编辑新媒体素养培养的建议。

  一、文献综述

  (一)新媒体素养的定义

  “媒体素养”是随着媒体的发展而逐渐兴起的,始于书本、报刊等传统媒体,并逐渐延伸到电脑、智能化手机等数字媒体。在数字化时代,传统媒体很大程度上被新媒体取代,普通大众也扮演着新媒体信息的传播者。这种发展趋势渐渐模糊了信息传播者与接收者之间的界限,营造了新旧媒体融合、信息生产者与消费者互相沟通的双赢局面。

  受传统媒体的影响,早期对新媒体的描述主要强调传播过程中的交互性。新传媒产业联盟秘书长王斌将新媒体定义为以数字信息技术为基础,以互动传播为特点、具有创新形态的媒体[2]。而近年来,人们越发重视新媒体的社会影响。例如,Knobel(2007)关注新媒体所带来的参与性、协作性和分布式,提出“媒体不再仅仅影响我们的文化,它们也构成文化的一部分”[3]。本文提及的新媒体是指向大众实时、交互地传递个性化数字复合信息的传播介质,具有数字化互动、创意性、参与性、网络化及模块化等特点。数字化媒体的迅速发展使“新媒体素养”的概念应运而生。传统意义上讲,媒体素养是指人们接触、理解、运用信息的能力(消费媒体信息)。21世纪以来,新媒体技术大大延伸了这个定义的内涵,除了消费信息能力以外,新媒体素养还包括生产、创造、分享媒体信息的能力(生产媒体信息)[4]。

  (二)新媒体素养的理论框架

  Chen et al.(2001)从媒体素养历史演进、技术相关性和社会文化特性的角度来阐述新媒体素养的概念。他们将新媒体素养分解为两个连续的概念:“从消费到生产消费”“从功能性到批判性”[5]。这里所提到的“消费”,是指在各个平台上获取和使用媒体信息的能力;而“生产消费”则是在消费的基础上参与信息内容制作的能力。Toffler(1981)提出“生产消费者”概念[6],认为新媒体的生产消费者将同时扮演生产者和消费者的角色,利用已有的信息生成新观点。此外,Buckingham(2003)对功能性素养与批判性素养做了详细的区分[7]。功能性素养是指认知的能力,往往与自身学识、技能相关,使人们能访问和创建媒体信息并在文字层面充分理解;而批判性素养则是指内容创作、信息的可信度与效用评估的能力。综合以上研究,新媒体素养测度体系被划分为功能性消费(FC)、批判性消费(CC)、功能性产消(FP)、批判性产消(CP)四个方面[5]。

  尽管Chen et al.(2001)的理论框架得到了学界的广泛认同,但其关于新媒体素养四种类型的界定比较粗略。为了解决这个问题,Lin et al.(2013)在初始框架的基础上做了进一步修正,运用十个二级变量对新媒体素养进行了更详细的阐述[8]。第一,FC被进一步细分为消费与理解指标。消费指标是指用户具备操控新媒体设备的技能,能无障碍接触信息。理解指标则是用户理解新媒体信息的能力,与传播效果息息相关。第二,CC被进一步细分为分析、综合与评估指标。“分析”是指用户能根据主观意愿、阅读目的等因素对新媒体信息进行分解,此指标更强调的是主观因素。“综合”是指用户能收集多个渠道的信息并将不同渠道信息对比。“评估”建立在二者之上,强调检验信息可靠程度的能力。第三,FP被进一步细分为产消、分享与生产指标。“产消”是指能运用新媒体设备生产信息的能力。“分享”是指用户能够在新媒体平台上主动或被动地分享自身观点,以多对多网络通信平台的发展为前提。“生产”是指复制、重新编辑、重组以生成新信息的能力。第四,CP也被分解为参与和创造两个指标。前者指的是个人在新媒体平台上的互动,需要用户具备社交技能。后者是指能创建原创媒体内容,在其中嵌入了自身价值观和意识形态。

  新媒体素养是一个新兴概念,当前学界对其研究较少,以上两个理论框架构成了目前研究的主要内容。对于期刊编辑而言,在传统媒体被逐渐取代的背景下,他们的工作内容越发与新媒体信息创造相关,因此编辑人员的新媒体素养培养显得更为重要。编辑工作需要打破传统“编辑—作者”单线办公模式,融入新媒体平台以实现非线性的主体对接。本文在Lin et al.(2013)理论框架的基础上,根据我国新媒体行业发展现状,创建了更为全面的新媒体素养测度模型,以期准确地测度编辑人员的新媒体素养,为我国编辑人员新媒体素养培养提出相关建议。

  二、调研的设计

  (一)指标的选取

  在Lin et al.(2013)新媒体素养理论框架的基础上,本文将新媒体素养测量指标进一步细分,拟采用27个二级指标来进行测度。首先,在以往文献中,新媒体素养测度体系普遍被划分为四个维度,这种划分是否合理?我们将利用因子分析法回答这个问题。其次,本文根据编辑工作的信息敏锐度、引领舆论导向、创造商业价值等特征来设置新指标,所选取的指标主要区别在以下方面:

  1.技能

  技能对应消费能力与产消能力,是指用户为了消费或创造媒体内容所必须掌握的技术,如计算机能力、运用智能手机能力、阅读能力、理解能力等。对于期刊编辑而言,技能还着重强调信息提取能力、文字处理能力等。

  2.生产力

  生产力是区分消费与产消的主要因素,对媒体信息消费者而言,消费媒体信息包含阅读、理解、思考等过程,这些过程中没有生产出新的信息。对于生产消费者而言,生产消费过程更加强调生产信息的能力。如阅读媒体信息后,在数字信息平台“点赞”“转发”等过程属于生产消费。

  3.批判性

  首先,“是否具有批判性”被用于区分FC与CC,FC局限于从文字层面理解媒体信息,而CC能进一步识别出媒体信息中所包含的深层次含义以及社会影响。其次,在产消素养中,“批判性”可细分为“原创性”与“初始性”。“原创性”是指在生产消费过程中是否增加自己的观点。如转发微博而未添加评论虽然为产消过程,却不具有批判性,属于FP。此外,“初始性”被用于识别是否是信息原创者,该信息是否包含前人未提及的新观点。个人利用新媒体技术生成信息的过程为“生产”,而若此人是此项活动的先行者则视其为“创造”。如某人制作新信息并将其发布,根据是否具有鲜明的个人特色,将其视为“创造”或“生产”。与“初始性”相反,“跟进”行为是指人们回复现有信息或参与投票,虽不是开创者,却有助于信息扩散。

  4.社交

  参与、互动与分享信息的行为统称为“社交”。然而并非所有的生产消费过程都包含“社交”。如涉及用户转发信息、线上互动、评论等的产消过程具有社交性,而单纯信息的生产或创造则不一定包含“社交”。

  (二)问卷的设计

  在确定指标选取维度、指标特点以后,本研究设计出相应的27道问卷题目,分别测量新媒体素养的各个方面。此后,将调查问卷同时通过线上和线下渠道发放给编辑人员。经统计,共回收调查问卷339份,其中35份有数据缺失,故将其结果剔除,最后有效问卷结果共计304份。受访编辑年龄段分布情况为:22.37%处于18—30岁,29.08%处于30—40岁,24.34%处于40—50岁,24.21%处于50岁以上,年龄分布比较均匀。本研究主要采用李克特量表对新媒体素养测度指标进行量化。对于每个所列举的问题,答案包括:1=非常不同意,2=不同意,3=一般,4=同意,5=非常同意。

  三、研究结果

  本研究共收集样本数量304份,而因子分析研究样本数量在100至400区间之类较为适宜,因此本文样本数量以满足因子分析的要求。

  (一)因子结构分析

  首先要检验样本所得数据结果是否适合进行因子分析。因子分析数据中的单变量和多变量必须呈现正态性。通过对收集的27组数据进行描述统计,研究发现其正态概率图均趋近于直线,满足正太分布假设。此外,一般认为KOM值在0.7以上则比较适合进行因子分析,分析结果中调查样本的KMO值为0.859,巴特利特球形度检验结果显著(x²=3994.37,df=351,p<0.01),表明所得样本很适合进行因子分析。

  (二)因子分析结果

  利用SPSS24.0软件得到分析结果如下:第一,以特征值大于1为抽取标准,因子分子结果提取出四个主要成分。碎石图前四个成分之后存在一个较为明显的拐点,其后线条逐渐趋于水平。第二,公因子方差提取结果显示,其中两个指标提取比例小于0.5,解释程度过低,故将这两个指标舍去(舍去指标为:能在媒体中使用基本操作工具;能掌握新媒体开发所需的软件)。综上,本研究保留四个主要成分,包含25个指标,解释力度累计达60.27%,这个比例是一个较为满意的测度结果。

  研究结果与Lin et al.(2013)的理论框架较为一致,四个维度的测量体系设置较为合理。所提取的四个主要成分为FC(包含7项指标)、CC(包含7项指标)、FP(包含4项指标)及CP(包含7项指标)。因子分析结果最终保留的新媒体素养测度指标及其定义见表1。根据描述性统计结果,在FC中,6项指标得分均值均大于4.0;在CC中,5项指标得分均值均大于4.0。这个结果归因于学术期刊编辑普遍具备相对较高层次的新媒体消费素养。而与消费素养相比,FP均值得分大部分都小于4.0,而CP中更是有4项指标得分均值小于3.0,这表明编辑人员生产与创造新媒体信息的能力还需要进一步增强。

  (三)结果可靠性分析

  上述因子分析结果验证了Lin et al.(2013)所提出的四维度新媒体素养测度体系的合理性。所得四个潜在主要成分(FC、CC、FP、CP)和观察项目之间的标准化参数估计显著(p<0.01)且提取比例大于0.50。其中,FC提取比例为0.618—0.767,CC提取比例为0.534—0.649,FP提取比例为0.513—0.667,CP因子提取比例为0.549—0.689。为了验证因子分析结果的可靠性,本研究分别计算新媒体素养思维测度模型中各因子以及整体的Cronbach alpha内部一致性系数(结果见表1)。其中整体的Cronbach alpha值为0.75,FF、CC、FP、CP的Cronbach alpha值分别为0.91、0.89、0.72与0.79,均超过可接受的Cronbachalpha水平0.7。因此,该因子分析结果具有较好的内部一致性,分析结果可靠。


表1 新媒体素养模型指标及定义
指标 定义 因子载荷 特征值 旋转载荷平方和方差百分比 Cronbach
alpha
功能性消费(FC) 4.98 17.90% 0.91
FC1 能运用搜索工具寻找所需信息 0.734
FC2 能敏锐地感知信息的新变化、新趋势 0.869
FC3 能运用不同媒体渠道去寻找信息 0.813
FC4 能警惕包含暴力、虚假等负面信息的内容 0.734
FC5 能理解信息中政治、经济、社会层面内容 0.752
FC6 能感知信息中不同的看法与观点 0.784
FC7 能识别表面的与隐含的媒体信息 0.714
批判性消费(CC) 8.22 17.82% 0.89
CC1 能区分媒体的不同功能(如社交、娱乐等) 0.544
CC2 能识别内容中是否含有商业信息(广告等) 0.660
CC3 能根据传播渠道等将媒体信息进行分类 0.607
CC4 能对比不同渠道的新闻、信息 0.740
CC5 能准确判断媒体信息的可靠程度 0.692
CC6 能分析媒体内容带来的正面或负面的影响 0.601
CC7 能从法律和道德层面来评估媒体信息 0.615
功能性产消(FP)   6.45 13.54% 0.72
FP1 能在媒体环境中创建自己的账户 0.727
FP2 能掌握新媒体开发所需的硬件 0.555
FP3 能在互联网平台上分享媒体内容和消息 0.785
FP4 能根据个人兴趣为媒体内容打分 0.511
批判性产消(CP) 4.93 11.01% 0.79
CP1 能通过社交媒体来影响他人的观点 0.599
CP2 能从不同角度(社会、经济、意识形态等)评判媒体内容,助力于内容优化 0.644
CP3 能与不同用户协作、互动以实现共同目标 0.699
CP4 通过评论指引或影响他人使用信息 0.783
CP5 能创造对某事项进行批判性思考的媒体内容 0.594
CP6 能制作内容相反或替代性的媒体内容 0.630
CP7 能创造尊重人们不同想法的媒体内容 0.690
  注:主成分分析法所得结果。

  四、结论

  与建议本文研究结果显示四维度新媒体素养测度模型较为合理,四个主要成分因子分别为FC、CC、FP及CP。我国编辑人员普遍具有较高的FC、CC水平,中等的FP水平,而在CP水平依然较低,还有较大的提升空间。本文就提升编辑人员的新媒体素养提出以下建议。

  (一)提高编辑人员自身文化素养

  对于编辑从业者而言,FC与CC是必不可少的职业技能,编辑的知识水平决定了所能理解的信息深度。由于编辑工作参与度较高,编辑自身的知识面将直接影响所选择的文章质量。在消费素养的基础上,生产消费素养更多反映在编辑对信息的创造。除了作为基本的文字功底以外,编辑人员也会在编辑过程中加入自身意见,指导作者修改,这实际上也是信息创造的过程。为了确保文章观点正确、导向鲜明,编辑人员必须提高自身的意识形态把控能力。

  (二)提高编辑人员使用新媒体技术的能力

  新媒体时代,传统编辑行业转型迫在眉睫,编辑新媒体技术的培养必不可少,主要包括对微信公众号、微博等平台的熟练使用、数据处理、精准推送、信息提取等。首先,编辑人员要具备较高的信息敏锐度,紧跟热点话题,筛选准确的信息资源加以编辑;其次,要熟练运用新媒体软件,根据目标读者编辑内容并及时推送。

  (三)培养编辑人员的创造力

  在新媒体行业,创新是引领新媒体发展的主要要素。CP是新媒体素养中最为复杂的组成部分,其中“创造力”是一个重要的指标。编辑作为信息的生产者,需结合时代特征对内容、出版发行方式等进行创新,在信息时代中抓住读者眼球,从众多信息中脱颖而出,以实现更好的传播效果。

  [参考文献]

  [1]Hobbs,R.,& Jensen,A.The past,Present and Future of Media literacy Education[J].The Journal of Media Literacy Education,2009,(1):1-11.

  [2]李钟隽.新媒体与传统媒体的互动与融合[J].学术交 流,2010(5):205-209.

  [3] Knobel M,Lankshear C.Online memes,affinities,and cultural production[C]//M Knobel & C Lankshear A New Literacies Sampler,2007.

  [4]潘忠党,於红梅.互联网使用对传统媒体的冲击:从使用与 评价切入[J].新闻大学,2010(2):4-13.

  [5]Chen,D.-T.,Wu,J.,& Wang,Y.-M.Unpacking new media literacy[J].Journal on Systemics,Cybernetics and Informatics. 2001,9(2):84-88.

  [6]Toffler,A.The Third Wave[M].Cavaye Place, London: Pan Books.1981.

  [7]Buckingham,D.Media Education:Literacy,Learning and Contemporary Culture[M].Cambridge, UK:Polity Press.2003.

  [8]Lin,T.-B.,Li,J.-Y.,Deng,F.,& Lee, L.Understanding New Media Literacy:An Explorative Theoretical Framework[J]. Educational Technology & Society.2013,16(4):160-1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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