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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学军:不断走出创作“舒适区” 《黑指——建一座窑送给你》

2019-08-30 来源:中国新闻出版广电报 刘蓓蓓
  在从事儿童文学创作30周年之时,彭学军交出了“男孩不哭”系列的新作《黑指——建一座窑送给你》(二十一世纪出版社集团)。从《你是我的妹》《腰门》立足于故乡湘西书写少女题材,到以男孩视角写作的“男孩不哭”系列的《浮桥边的汤木》《戴面具的海》《森林里的小火车》,彭学军每写一部作品都在努力超越以前,因为没有进步的重复的写作会让她毫无热情,而新作《黑指——建一座窑送给你》则是她迄今为止写作难度最大的作品。

  深入生活才能跳脱写作模式

  《黑指——建一座窑送给你》以江西景德镇为背景,通过3个男孩黑指、小天、金毛的校园和家庭生活的日常,展现了闻名于世的瓷都在新时代的变迁,以及变迁中的人们如何艰难地寻找传统与现代的契合点。

  之所以说这本书是自己到目前为止最难写的一部作品,彭学军说有两个难度:一是在写这本书前,她对于陶瓷一无所知;二是要把制瓷过程、陶瓷文化和孩子的成长有机地糅合在一起,而这又回到了第一个难题,必须熟悉关于陶瓷的知识。

  “解决这个问题,除了深入生活,没有别的出路。”为此,彭学军一次次地去景德镇,去看、去听、去问、去做。

  一开始去景德镇,彭学军是想写一本图画书。随着采访的深入,她接触了热爱陶瓷的艺术家、研究者,世家传人、工匠师傅,成功的老板、创业的“景漂”……她发现图画书承载不了这么多的内容,她需要写一部长篇小说。

  彭学军笑言自己有轻度的社交障碍,不太跟陌生人说话。这次采访的都是陌生人,这对她是一个非常大的挑战。她还回忆起了采访过程中的故事。比如当她收集了很多素材可以开始写了,但又总觉得差了些什么,心里不踏实,于是,她干脆找到一个工作室报了学习班,从揉泥开始学。中间经历了很困难的学习过程,当最终完成了4件陶瓷处女作时,她还忍不住发微信朋友圈晒了一下。采访过程也很艰辛,有一次因为弄错了时间,零晨3点在空无一人的火车站等候到天亮;她还和一些“90后”的年轻人一起爬上烧匣钵的水车窑……

  我们常说作家要深入生活,彭学军对此感触颇深:“虽然深入生活是老生常谈,但我越来越深地体会到,对一个作家来说真的有必要。我一开始写湘西题材、童年记忆,写少女题材等,后来之所以能跳脱这些写作模式,就是因为到生活中去。”

  从陌生到得心应手

  对于彭学军来说,深入生活不仅仅是收集素材、获得灵感,而且是培养一种情感的力量。

  彭学军说,这种情感的力量是在景德镇采访的那些人给的,尤其是那些“景漂”的故事,传递出他们对瓷器和窑的热爱。当你走在安静的街里,看到墙上烧火的痕迹,才会感到这个小城的底蕴,心里就会有那种感觉。

  “当你写作的时候,心里一定有一个人,你的故事就是讲给他听的。”这是儿童文学作家、评论家金波曾经说过的一句话。他说自己读《黑指》的时候就有这种感觉,感觉彭学军在和他说一个故事,说一个他没去过的地方,说一个他没经历过的事情,“我忘了我是在读她的书”。

  读完这本书,金波感觉认识了一个新的彭学军。彭学军为这本书做了大量的功课,她要了解和熟悉历史,熟悉知识,熟悉技术,更要熟悉人,熟悉陌生的环境——包括那古老的墙壁上生出的绿苔,还要亲自体验和操作。当她把这些写作素材从陌生到熟悉的时候,才可以按照人物的命运和历史的事实来写作。

  金波认为,彭学军这本书的写作,不可缺少的是作者的切身感受。深入生活其实是在找自己的感受:所有的知识、技巧都掌握了、具备了,但如果没有自己切身的感受,写起来还是不能得心应手。“这几点她都做到了,尽管非常的困难,但她能够走到底,能写得非常好。我读出了她灵魂的贴近感。”

  每部作品都有所突破

  《黑指——建一座窑送给你》以瓷与传承为主题,可以说是一部现实题材的少儿主题图书。在资深少儿出版人徐德霞看来,写这类小说主题好找、故事好找,最大的困难是细节以及作品的立意。

  的确,把生活写得像、写得真,把读者带进去,这一点非常难。在《黑指——建一座窑送给你》开篇,彭学军给了读者一个惊喜:小孩到窑上掏半块砖抱在怀里取暖,这一下就写出了瓷都的特色。徐德霞认为,这个细节抓得很棒,作品中类似这样的细节还有很多。作家深入生活有时可能会觉得眼花缭乱不知道写什么,但是彭学军总能提炼、过滤,为我所用,放到这儿就是最合适的。

  当下少儿主题图书中,有不少关于传统文化的写作,但是主题大都是守护与传承。而《黑指——建一座窑送给你》不同,它是适应时代变化,是改良与创新。烧松枝的古窑注定要被汽窑、电窑代替,这是必然的。在徐德霞看来,小说结尾,当父亲把那个跟黑指打破的祖传宝贝一样的茶壶,放进艺术窑里去烧的时候,读到这里我们的心为之一振——时代进步了,传统文化以新的方式传承下去,保存下来,这是时代的必然,也是我们一种精神归宿。

  虽然彭学军并不是一位高产的儿童文学作家,但是她的每部作品都会有突破、有变化,她在不断地走出自己写作的“舒适区”。“就像她在小说中所写到的景德镇那些制瓷工艺的传承人一样,她是一个特别有工匠精神的作家,对待自己的作品非常用心,每部作品都像景德镇的陶瓷一样白如玉、明如镜。《黑指——建一座窑送给你》也是她用文字建的一座窑,献给了读者。”儿童文学评论家李东华的这番话道出了彭学军对儿童文学写作的不懈追求与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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